尚豐與尚廉坐着船,很快就回到了首裡,王宮。
兩人躲在密室內,細細的商議。
“王,我們當前要做的,有三件事,第一,與薩摩藩的人繼續拖着。第二,秘密籌集軍隊,以應不測。第三,配合明朝大軍,引誘薩摩藩前來!”尚廉頗爲激動的說道。明朝能夠真的派兵,太出乎他的預料,不過既然來了,一定就要好生利用。趕走薩摩藩的同時,永葆尚家王位!
尚豐這會兒身體前傾,目光閃動,道:“這個本王自然知道,只是,我有一絲擔心。”
尚廉看着尚豐的神色,心裡一動,道“王是擔心明朝大軍落敗,徹底激怒薩摩藩,攻佔我琉.球?”
尚豐瞥了他一眼,道:“不錯,明朝雖然說有海軍,可你我都未曾見過,薩摩藩人人好戰,明朝也不太平,若是他們內部生亂,突然撤兵,我國就遭了難了。”
尚廉看着尚豐的表情,沉色道:“王,那就更事不宜遲,咱們不能絲毫拖延,必須將曹文詔的一萬大軍留下,只要有這一萬大軍,我琉.球就穩如泰山!”
尚豐沉默一會兒,神色出現一抹堅定,咬牙道:“好,咱們先配合曹文詔,若是能擊敗薩摩藩好說,若是擊不敗,也一定要將他留下,有他的一萬精銳以及數百門大炮,我首裡就固若金湯!”
尚廉聽着尚豐的話,知道他向來怯弱,這次也是下了極大決心的,聞言立刻就道:“好!王,現在你召見尚桐,命他秘密籌建軍隊。我去拖住樺山久守,同時召集羣臣,準備去國號事宜!”
尚豐心裡對於‘去國號’還是有些遲疑,卻也明白,現在是琉.球生死存亡的時候,由不得他猶豫,沉着臉道:“這就麼辦,動作一定要快!對了,岸邊要準備好,決不能薩摩藩的人發現!”
尚廉深深點頭,又細細商議一番,君臣二人便分頭行事。
傍晚,尚豐不動聲色的將尚桐叫進王宮,說了他的想法。
尚桐是尚豐的親侄子,是御前侍衛,剛剛上任沒多久,因爲前任在薩摩藩入侵的時候戰死了。
尚桐是極其希望尚豐振作的,一聽就大喜道:“王,放心,我一定會盡快招兵,三天,五千人輕而易舉!”
其實,琉.球有不少人希望振作,被薩摩藩入侵是恥辱一般的定在他們的心頭,讓他們羞恥,憤恨!
尚豐連忙壓手,道:“這件事一定要秘密,樺山久守就是首裡,一定不能讓他察覺!”
尚桐單膝跪地,沉聲道:“王放心,若是辦不成,提頭來見!”
尚豐心裡微微鬆口氣,尚桐是他後輩裡最有出息,也是他給予期望最高的人。眼見他大步流星的離去,心裡多了一絲底氣。
他沒有告訴尚桐明朝援軍的事情,現在除了尚廉,他誰都不信!
國相,尚廉的府邸。
樺山久守毫無坐像,手裡拿着酒杯,一臉邪氣的打量着大廳中央正在翩翩起舞的宮娥,嘴角掛着譏諷之色。
尚廉坐在主位上,面無表情,對於樺山久守的趾高氣揚他不是第一次見了。
樺山久守是樺山久高的兒子,樺山久高是薩摩藩的大將,就是他率兵攻佔首裡。薩摩藩歸還尚豐等人,同時還派來了樺山久守作爲‘監事’,負責監督琉.球王室以及催繳‘欠款’。
樺山久守是戰勝國派來的,自然趾高氣揚,絲毫沒有將琉.球上下看着眼裡,手肘擱在翹起的膝蓋上,目光似笑非笑的看着尚廉,淡淡道:“尚大人,我聽說你有一女,傾國傾城,舞姿動人,爲何不見啊?”
尚廉臉色大變,目光驟然陰沉,冷冷盯着樺山久守道“樺山久守,你休要太過分!”
嘭
樺山久守猛的扔掉手裡的酒杯,在地上響起刺耳的聲音。
“啊……”
跳舞的宮娥們嚇的做鳥雀散,躲在一邊瑟瑟發抖。這個樺山久守就是個惡魔,在首裡不過十幾天,死在他手裡的花季少女已經三十多個了!
尚廉咬牙,神色難看,坐在主位上一動不動。
樺山久守慢慢的走到尚廉桌前,低頭,俯視着他,嘴角勾起,手緩緩拿起桌上的酒壺,而後慢慢的澆在了尚廉的頭頂,嗤笑一聲,彎下腰,對視着尚廉的眼睛,猶如毒蛇般的道:“今晚我就要她,你要是不送過來,我就殺光你國相府所有人!”
尚廉神色陰沉,身體卻一動不動,雙手抓着膝蓋,咬牙欲碎!
“哈哈……哈哈……”
樺山久守看着尚廉的模樣大笑,轉身緩緩的,大步的離開。
樺山久守出了大門,尚廉紋絲不動,只有目光冰冷如深潭,烈焰滾滾。
“夫君,你一定要救救女兒啊!”一個老婦人從側門跑出來,跪在尚廉身側,嚎啕大哭。
在側門,一個白衣女子,十六七歲模樣,緩緩跪下,深深的伏在地上,沒有一點聲音。
尚廉心裡的怒火如同火山般噴涌,一雙眼睛猙獰欲裂!
‘樺山久守,我要你生不如死!’尚廉在心底咆哮,嘴上卻一句話都沒說。
夜深沉,首裡數十里外的幾艘大船悄悄離開掩藏的島嶼,開向琉.球本島。
海上更加的漆黑,森冷,透着令人不安的氣息。
劉文闐站在船頭上,拿着望遠鏡,四處的觀察,不時以火把爲號,與各處交流。
在劉文闐還沒有靠近的時候,岸上突然響起一陣陣大叫。
“海盜又來了,快跑啊……”
“是皮耶島的,快通知親衛……”
“快跑吧,他們這次來的是大船……”
這些人剛剛跑開,一些‘王衛’就出現在海岸附近,將這裡給控住,同時查清其他人,遮掩劉文闐等人上岸。
劉文闐搖頭失笑,在自己地盤上都這麼小心翼翼,可見這個琉.球弱到什麼了地步。
他二話不說,命人開始運送大炮,火氣等上岸。
沒多久,尚廉就趕過來,看着一門門黑洞洞大門上岸,他心裡的怒吼翻涌,面色憤恨難掩的道:“劉將軍,要不要放幾炮,混淆視聽?”
劉文闐差點就笑了,道“哪裡有海盜還有火炮的,尤其還是這個行動?”
尚廉現在已經沒有什麼理智可言,不管劉文闐說什麼,直接道:“劉將軍,你要多久完成,我們撐不了多久!”
劉文闐看了眼尚廉,雖然光線昏暗,還是能感覺到他一臉的殺機,心頭微動,不動聲色的笑道:“我大軍肯定不能埋伏在岸邊,那裡一定有薩摩藩人監視,這樣,我們會在首裡附近找一個合適的埋伏點,到時候你讓人把他們引過去。我這邊伏擊,同時來將軍會進攻他們的登岸口,斷絕他們的後路,若是你心急,三天內就能佈置好!”
尚廉默默的算算時間,雙眼猛的一睜,道:“好,那就三天!我這就回去殺了樺山久守,將人頭送去薩摩藩,他們一定會引兵來攻!”
劉文闐感覺着尚廉的怒氣,不問緣由,直接道:“好,我這就通知曹總兵,你準備吧!”
尚廉沒有客套話,轉身就走,進了城,飛速的佈置起來。
關閉城門,命人悄悄包圍了樺山久守所住的酒樓,然後帶着五十悄悄訓練的死士,直接闖入王宮!
樺山久守現在在王宮,他的寶貝女兒也在!
王宮內,樺山久守摟着一個臉色蒼白的俏婢,坐在尚豐王的王位上,肆意取樂,毫無禮節。
“尚豐,今日我要住你的王宮,住你的寢宮,還有,將尚廉的女兒給我找來,否者我殺他全家!”樺山久守醉眼朦朧,東歪西斜,逗弄着懷裡的俏婢,嘴裡發出冰冷的要挾。
尚豐被徹底的激怒了,雙拳緊握,目光好似要殺人。
心底卻不斷有一個聲音在告訴他:忍,忍,再忍忍,再忍忍就好了……
“王,不用忍了!”尚廉帶着人,大步從門外進來,聲音鏗鏘如劍如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