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將軍看向謝靈沁的眼神極其複雜。
“謝靈沁,你不要說大話了。”謝靈玉這時也急聲開口,“父親,我這就叫人去請大夫。”
謝將軍沒有反對。
謝靈沁也沒有任何反駁,而是上前幫着謝將軍扶着婉姨娘。
謝將軍此時整個面色就像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
“不,不是大小姐……”而痛得早已呈昏迷狀的婉姨娘終於清醒一瞬,一句話雖輕,卻足以讓人聽清。
謝將軍的面色依然沉,只是到底好上一些。
宇文賢看着一旁挑着眉宇,一幅漫不經心的餘輕逸,當下思吟片刻,沒有說什麼。
今日那些前來參加將軍府中秋小宴的夫人們本來也就是湊個熱鬧,想搭識上王仁義,逸世子,李公子,沒曾想,這將軍府事情一件比一多,讓人措手不及。
方纔眼看着將軍不留一點情面的將二姨娘給攆了出去,眼下,這有身孕的婉姨娘又這樣……
他們真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想上前寬慰幾句,又不想沾了謝將軍那身沉然的怒意,給自己招麻煩。
王仁義此時其實也是幸慶的,二姨娘是他姑姑,就這樣被謝將軍給攆了出去,他想說句話都無能爲力,眼下婉姨娘如此,若是牽連到謝靈玉他的堂妹,那他就真是沒臉了,不過,還好,陷入衆矢之地的是謝靈沁。
暗中與謝靈玉對視一眼,倆人心照不宣。
謝靈沁將二人的眼神收盡眼底,心底泛起冷笑,不再說什麼,只是幫襯着把婉姨娘扶進了屋。
“父親,姨娘是女子,你在此不方便,我來吧。”
謝將軍猶豫半天,深深的看着謝靈沁不作聲。
“父親,還是小心些,萬一……”謝靈玉適時上前,這個時候,她怎麼能讓謝靈沁出了風頭呢。
“二妹妹,若是耽誤了婉姨娘的診治,你擔當得起。”謝靈沁緩緩擡眸,當着謝將軍的面,當着所有人的面,一點不給謝靈玉面子,“還是說,你是想故意耽擱?”
那般從容鎮定,那般正言厲色。
謝靈玉都在這一剎間失了言語。
謝靈沁……
這樣沉穩自若的謝靈沁……
“好,爲父,相信你。”謝將軍終於出聲,話落,轉身出了房門。
謝靈玉暗惱着,也只能跟上。
“父親我……”
“你給我滾一邊兒去。”謝將軍對着耷拉着頭想說什麼的謝聃聆就是一聲吼。
謝聃聆當即一聲不吭的將頭耷拉得更低了。
出了這般大的事,他也嚇着了。
他沒心思理會誰對誰錯了,他現在無比希望,希望婉姨娘和她肚子裡的孩子沒事。
院子外面,一衆人也是神色各異,不敢大聲語。
宇文賢看了看走出來的謝靈玉,這才又看向餘輕逸,頗有試探之意,“逸世子,今日之事,你如何看?”
“女人生孩子的事,賢王清楚?”餘輕逸挑眉一句反問,當下叫宇文賢面色難看,卻也奈何此時場合,發作不得,只壓着聲道,“餘輕逸,這裡到底是將軍府,你最好注意言辭。”
“本世子又沒說什麼,再者,皇伯伯疼你,也喜歡我啊,什麼時候,需要你對本世子指手劃腳了。”餘輕逸突然自座位上起得身來,聲量一高,“不是我說啊,賢王,這事將軍自有定奪,你就好好守護着你身邊的二小姐,別添亂就行。”
這話擺明說給所有人聽。
宇文賢咬牙,面色慍怒,“餘輕逸你少胡說。”
“哼。”餘輕逸冷哼一聲,揚了揚眉,雙手抱胸,“我也好久沒見着董老了,今兒,正好在這裡等上一等,見見。”
賢王不作理會,這纔對着身後命令,“青翼,你現在帶人以輕功而去,告訴董老,就說,本王請他前來將軍府幫忙。”
“是。”
青翼當即離開。
謝將軍立馬走過來,“多謝王爺。”
“將軍,別謝得太早,八成,人家不給賢王面子,還只給你家女兒謝靈沁面子呢。”
“這……”
謝將軍當然不信。
就算之前董老說過,謝靈沁不錯的話,他也不認爲,謝靈沁能有這般大的面子。
雖然說,他方纔覺得,謝靈沁這個女兒與往日不同一般了。
宇文賢這時又看向謝將軍,“將軍別憂心,一定會沒事的。”
“是啊,將軍,莫擔憂……”
一旁,一直少於說話的忠勇侯此時也上前安慰。
餘輕逸站在一旁,倒也不解釋,隔着房門,看着屋子這邊。
“小丫頭,今次,你是打算讓人刮目相看了嗎?”
傳音入秘,落至耳瓣。
謝靈沁微斂眉宇,看向牀榻上氣息微弱的婉姨娘,“放心,董大夫很快就來。”
“大小姐,我……”婉姨娘似想說什麼,可是肚子太痛,叫她生生住了口。
沒等多久,賢王身邊的青翼自空中落地,立於賢王面前。
“對不起,王爺,沒請到人。”
宇文賢擰眉,他是知道董老此人脾性極怪,可是也沒想到,一點面子不給。
當下也頗爲挫敗,“將軍若不然,我親自……”
“罷了,將軍,現在,就待女大夫來吧,我……”謝將軍仰頭望天,神色可見神傷。
“父親放心,我已經讓人急忙去請,相信很快會到的。”謝靈玉適時的上前安慰。
眼下這個時候,婉姨娘和她肚子裡孩子是生是死於她都沒有關係,有謝聃聆作證,他看到謝靈沁推她的。
可是,在衆人眼中,真正害怕得婉姨娘倒地的是謝聃聆,他是將軍府唯一嫡子,將軍自不會對他怎麼樣的。
賢王看了眼小屋緊閉的門扉,眉有所思,他今日若是幫了謝將軍,不止謝將軍對他感恩不已,那,謝靈沁是不是也要對他心存感激。
“若不我,我着人去請太……”
“將軍,董老來了。”
宇文賢話未落,院外,有護衛興沖沖來報。
謝將軍面色一凝,宇文賢脣瓣緊崩,看着來人不確定的問,“董老來了?”
護衛當然不知方纔發生的事,青翼以輕功來回,他守在府門外自然沒有看到,忙道,“來了,大小姐真的把人請來了。”
這,賢王出面都沒人請到,謝靈沁……可謂整個北榮城最沒面子的,只派一個丫鬟,就叫董老急匆匆趕來了。
衆人自尋思着,便見着董老身後跟着紫河提着要想進來了。
紫河氣息沉穩,上前規規矩矩一禮,“將軍,董老來了。”
“董老……”
“將軍不用客氣了,先看人要緊。”董老說着,對着正跟着紫河走進來的一名女大夫示意,“一會子你進內室,說清情況,我在外室,給你指示。”
“是。”那女大夫極是年輕,卻很是尊重董老,輕輕點頭,這才接過藥箱,走向主屋,推門而進。
“這……”謝將軍這才反應過來,看着董老,“這不是,那位剛得皇上另眼相加,進了太醫院的女醫正秦湘玲嗎?董老竟,把她帶了。”謝將軍一臉不可置信。
這太震撼了,不止是董老來了,還請來了太醫院新晉的翹楚。
“哦。”董老微帶笑意,“這小女子人聰明,也懂禮,今日正好撞上,得知是大小姐需要幫忙,立馬二話不說,就跟着老夫來了。”
“哦……”謝將軍這下哭笑不得了。
該說她這個女兒面子大呢,還是說,他臉上有光。
而院子裡的話,謝靈沁自然聽了個十成十,看着已然走進來的放下藥箱的秦湘玲,冷眸微睨,直言不諱,“我不認識你。”
女醫正僕素凝練,看着年輕,卻極是老沉,微微一笑,“你爲宗政府而言懟太子,此事,我偶爾聽說。”
“咦?”謝靈沁眼底突然多了一絲趣意。
“和你一樣,我不喜歡太子。”女醫正說着話,又道,“當然,董老分明在給你長面子,無傷大雅。”
這女醫正倒是有些意思。
謝靈沁此下也沒閒功夫多與這女子攀談,見對方並無惡意,這才引着她走向牀榻。
女醫正走近一看,眼色一怔,“這……”
“哦,之前看她太痛苦,我在屋內尋了繡花針,給她紮了兩下。”
“你……針過要浸酒,方纔能……”
“哦,放心,我過了火,一樣消毒。”謝靈沁聲色平靜。
女醫正鬆下一口氣,眸光細索,這才又道,“你所扎的都是些止痛的要點,完全很好控制了時間,你,你會醫術?”
謝靈沁搖頭,很明確,“不會。”
女醫正擺明不信。
“哦,我看過一會兒董老的鍼灸書。”
“只看一會兒,就……”
“所以,我說了你也不信。”謝靈沁說着,上前,將之前她所下的針取下,“現在,交給你了。”
而她將針一取,婉姨娘立馬痛苦起來。
謝靈沁尊重醫者,嘆了口氣,退後走出外室,而此時,董老也已經走了進來。
“董老,辛苦了。”謝靈沁滿含深意。
“哼,老頭我今日這般幫你,你好好想想怎麼報答老夫吧。”
“以身相許好了。”
董老老眸一定,上上下下看了眼謝靈沁,既而搖頭,輕嗤一聲,“不正經。”
“你老正經。”
“我說,丫頭,你今日這一出,以後,這可真就要小心翼翼了,樹大,招風吶。”
“爲什麼不是木秀於林呢。”謝靈沁脣角勾起一抹邪肆的笑意,“牆倒衆人踩,若是我這面牆突然鑲了金箔,那些想踩的人動手前是不是得掂量掂量。”
少女容顏清冷,面色堅毅,嘴角含笑,冷眸肆冷,這一刻,渾身好像都鍍上一層堅硬的鎧甲。
笑看衆生癲狂,而她悠居高處,嘲笑譏諷。
而此時,錯過董老的眸光,謝靈沁的視線看向了屋門口。
謝聃聆正一臉愧色的杵在那裡。
“你,進來。”謝靈沁招手。
“什麼?”
“你,進來,站在外室,招待董老。”謝靈沁說,一點不客氣。
謝聃聆雖然是對婉姨娘有愧,可不代表會對謝靈沁和顏悅色,當下就要還口,可是卻被一旁謝將軍一個眼風掃來,當即灰溜溜的走了進來。
門,靜靜關上。
“我,我能做什麼。”
“你就站在這裡。”謝靈沁手指一指。
謝聃聆順眸看去,面上憤意不掩,“你憑什麼……”
“憑你做錯了事。”謝靈沁語氣裡都是警告的意味。
正就在這時,內室簾幕一掀,女大夫走了過來,看一眼董老,又看向謝靈沁,“董老,謝大小姐,婉姨娘不配合。”
“不配合?”董老幾分意外,老眸炯炯有神的看向謝靈沁,卻見謝靈沁神色定定,好像意料之中般。
“好,我看看。”謝靈沁說話間,又警告的瞪了眼謝聃玲,這才走向內室。
看到謝靈沁完會轉身了,謝聃聆這纔對着謝靈沁的背影咬牙切齒。
還手作拳勢,不過……
感覺一道冷光掃得他全身骨頭涼,偏頭一看。
董老正笑呵呵的看着他。
“董,董老好。”
董老雙手背後,笑得極其和藹而慈祥,“你以後若再是敢這般在謝靈沁身後擠眉弄眼,我就讓你不好。”
謝聃聆聞言,立馬縮回了手,嚥了咽口水。
謝靈沁走至牀榻邊,婉姨娘也正看着她。
女醫正聰明的退後一些。
“你不想留住肚子裡的孩子,是不是?”謝靈沁倒是直接。
婉姨娘聞言,面色煞白的看着四下,猛然一把抓住謝靈沁的手,“你知道的是不是,你知道的是不是。”
謝靈沁眉目平然,須臾,點頭,“對,我知道。”
聞言,婉姨娘的眼角突然就趟出了淚,“呵呵……我真可笑,我真可笑,還以爲,還以爲……”
“婉姨娘,你振作點,這種事,本來就極其困難。”
“他不要我,不要孩子,爲了避開我,他今日這般好的機會,都不來,都不來……”婉姨娘突然神色激動,“竟然,和一個寡婦,一個寡婦……”
婉姨娘激動的話未落,嘴巴便被謝靈沁給捂住,“小心隔牆有耳,你想死嗎。”
婉姨娘搖頭,又點頭,淚水自眼角滑落,落至謝靈沁的手心。
這一刻,看着婉姨娘,心裡竟也驀然生出同情。
沒錯,婉姨娘肚子裡孩子的父親,就是吏部尚書之子,也正是,那一日,她外出無意中看到的,與姜大夫的寡婦妻子風流快活的男子。
只是,那時,謝靈沁還並不知道他也是和婉姨娘有私情的男子,在知道後,又不好告訴婉姨娘了。
再者,這種事,說了,只要當事人還沉迷其中也不會信的。
加上這幾日,婉姨娘興致不高,她更加確定婉姨娘是知道了。
再得,今日吏部尚書和其夫人都來了,他兒子卻沒有來,這就……不言而喻了。
兩人明顯鬧僵了。
“你若是不要這孩子,只要想清楚了,我可以幫你。”
婉姨娘眯頭,哭得心如死灰,“要了……有什麼用,不是害了孩子,本來以爲,本來以爲……”
“靈沁小姐,婉姨娘目前的情況,只能保一個。”此時,一旁婦醫正上得前來,小聲提醒,又退後數步。
謝靈沁輕微點頭。
“沒事,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我保你平安,可好。”謝靈沁拿起帕子幫婉姨娘擦了擦汗,聲音輕靈溫柔,似一團溫柔的力量,將人滿滿包裹。
婉姨娘這纔回了神,對上謝靈沁那明亮而有力的眸光。
“哦,不對,不行,不能啊。”婉姨娘卻猛然驚醒過來,“不不不大小姐……”婉姨娘一臉蒼白的抓住謝靈沁的手,呼吸急促,“縱然我千不想萬不想留下這個孩子,可是,若是這個孩子沒了,那今日之事,你能避過,卻一定會牽連到公子,畢竟,是公子……”
“他做的錯事,他自己自要承擔。”謝靈沁一臉沉靜,拍拍婉姨娘的找,聲調一高,“我再問一次,保你還是保孩子。”
“你是我姐姐嗎,這時候,你不幫我,還幫這個外人。”突然聽到裡面的聲音,謝聃聆忙要走進來。
“滾出去。”謝靈沁直接開吼。
謝聃聆一怔,腳步頓住,立馬後退,聲音激動,“謝靈沁,你敢吼我,孩子若是沒了,父親定饒不了我的,你……你……說不定婉姨娘就是故意陷害我,想讓她肚子裡的孩子以後繼承將軍府,只是這下子偷雞不成蝕把米。”
“她用肚子裡的孩子來陷害你?這麼卑鄙的想法,是誰教給你的。”
“本來就是,你害了姨娘,二姐姐,還有妙俏……”
“謝聃聆,在這個世上,除了二姨娘和謝靈玉的話,你還有沒有腦子。”
謝聃聆何曾被人這般罵過。
又何曾被人打過。
可是之前被謝靈沁煽了耳光,這下又被謝靈沁這般吼罵。
明明是謝靈沁壞心眼,明明是她不對,她還有臉吼他……
而謝靈沁一聲厲喝後,看着一旁明顯吃驚又面色複雜的女醫正,重重點頭,“保大人。”
“好。”那女大夫白着脣角,立馬動作起來。
而這時,婉姨娘一切塵埃落定的閉了閉眼睛,將自己,交給了謝靈沁。
這個時候,除了她,她還能相信誰呢。
一切都在緊鑼密鼓的進行着。
門外,謝將軍痛心疾首的來回踱步,已是許久不曾這般緊張的樣子。
謝靈沁看着面色蒼白的婉姨娘,又看着門外映襯的謝將軍身影,心裡,突然無比嘲諷。
她出生時,她父親可曾這般關注過,可曾這麼急躁過。
至少,她知道,在她弟弟出生時,他父親並沒有這般憂心,一直到有人稟報說,生了個小子,父親這才勉爲其難的過來看了一眼。
其間,連她母親都未看一眼。
這些屬於原主的,久遠的,幾乎已經盡數忘掉的記憶,不知爲何,在此時此刻,卻突然如此的清晰靈動起來。
就像是發生在眼前。
清晰得記得,謝將軍與她母親之間相對無言,相對冷視,冷脣相譏……
母親,那樣的絕望,那樣的……
謝靈沁突然面色痛苦,頭,好痛,痛得她突然全身無力,只能以手扶着一旁的桌子,以穩住身形。
“謝大小姐你怎麼了?”一旁女大夫正在幫婉姨娘處理,看見了立馬驚呼。
“呀,鬼叫什麼?”
謝聃聆不耐煩的在外面斥了聲,不過,卻只覺背後一涼,再回頭一看,方纔還站在那裡的董老不見了。
擡眸,便見董老拊着謝靈沁自裡面走了出來。
謝靈沁一臉慘白,神色痛苦。
“喂,你怎麼了?”謝聃聆幾步走過來,“別裝啊。”
“退開。”董老字雖輕,卻有着不容人置疑的能力,說話間,手上一翻,取出針來,就插上謝靈沁的天池穴。
謝靈沁當即發出一陣虛汗。
好半會兒,謝靈沁的面色這才恢復過來,平復呼吸,看着董老,不過一瞬,眉眼已趨如常的平靜,“多謝董老。”
“方纔是走火入魔了。”董老卻道,言辭頗爲深測,“一個沒有內力的人,當是不該走火入魔的。”
謝靈沁一怔,搖頭,“我也不知,很是奇怪。”
她是真不知道,想着想着,大腦就好像進入了另一層空間似的拉不回神。
讓人無端的恐慌的空墜感壓得她喘不過氣來,又逃離不了。
“哼,別裝了,你以爲裝可憐,我就會原諒你了,我告訴你,保不住婉姨娘肚子裡的孩子,我不能好過,我也不會放過你。”謝聃聆一聲冷哼,不依不饒。
謝靈沁已經都懶得理她,瞥他一眼,撩開簾子,走向內室。
“怎麼樣?”
女在夫此時也是一臉的汗,不過,見謝靈沁好好的,面上終於也有了鬆懈之意,“孩子……是沒法了,大人,要多休養。”
謝靈沁微微頷首,這纔看向牀榻上脆弱暈迷的婉姨娘,須臾,和董老,女大夫一起走出去。
謝聃聆立馬跟上。
門開。
謝將軍立馬轉過身來看着董老和謝靈沁,“婉兒她……”
“大人保住了,將軍。”董老道。
這句話已經說明孩子掉了的事實。
“父親……”謝聃聆似想說什麼,可是在謝將軍那沉得可怕的眼神中,住了口,垂下頭,身子都不禁崩得死緊,生怕謝將軍這一個怒火,將他卷出將軍府。
周圍好像突然都已滿了哀傷之色。
“事已至此,謝將軍,你放寬心,至於今日之事,畢竟,設計到了蠻夷,該說的自會向父皇稟報。”
宇文賢這時走了過來,實際話裡意思是叫謝將軍放心,他自不會讓皇上對將軍府存疑。
“那此事,就叫賢王上心了。”
“將軍無須多禮。”宇文賢語畢,又看了眼一旁的謝靈沁,雖然心底好奇得不得了,爲何她能請動董老,可是,此下,也當不是問話的時候,只能在衆人的注視下和謝靈玉打了聲招呼離開。
賢王都要走了,其餘人自然也跟着。
謝將軍看了眼屋內方向,嘆口氣,當即叫上謝靈沁和謝靈玉一起相送。
至於謝聃聆。
“你給你我站在這裡思過。”
“父親,這分明就是謝靈沁……”
“謝聃聆,請注意你的用辭,別讓人說我們將軍府的人沒有規矩。”謝靈沁突然冷聲打斷謝聃聆的話。
謝聃聆還想說什麼,卻見謝靈沁的視線那麼冷,而他的肩膀,突然一痛。
“叫——姐——姐。”
與此同時,慵懶不羈的語調突然響在耳邊。
------題外話------
逸世子看戲太久了,該出場下了~
至於太子,表急,表急~可能,聰明滴妞已經猜到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