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夫人的房間裡,蘇清靈正哭的傷心,一邊用帕子抹眼淚,一邊抽泣着。
“孃親,你看看啊,蘇卿燕她太過分了,怎麼說我也是相府的千金,說被打就被打了。”
蘇清靈一臉委屈,坐在牀榻上,四夫人則坐在離她不遠的桌子前,面前放着一個青花瓷的茶杯。
聽到蘇清靈的訴苦,四夫人起身,走到了蘇清靈的跟前。
“哭哭哭,哭有什麼用?那蘇卿燕是能掉下來一塊肉還是能流出來一滴血?”
四夫人的一句話立即讓蘇清靈的眼淚都止住了,有些驚愕的望着平日裡疼愛她的孃親。
四夫人瞥見蘇清靈的眼神,知道自己剛纔的語氣過激,又耐下性子坐在了蘇清靈的身邊。
“靈兒啊,不是孃親說你,今日蘇公子到府裡來,你就算是要報仇也該等等,如今又給蘇公子留下這等不好的印象,以後你可怎麼嫁進將軍府?”
四夫人語重心長,說話間更是眼神哀愁的望着蘇清靈那張滿是淚痕的臉。
四夫人知道她的這個女兒長相平平,從小到大四夫人每每都督促蘇清靈要更加努力的讀書,這樣即便是以後無法憑藉長相找到乘龍快婿也可以憑着才情釣得如意郎君。
如今蘇清靈對蘇楚一見鍾情,卻沒想到一而再再而三的給蘇楚不好的印象,如果這樣長此以往的話怕是蘇清靈想要嫁進將軍府的事情也要落空了。
蘇清靈聞言更是着急,嫁進將軍府可是她一直想要的夢想,如今形勢越來越不好,她怎能不急?
“孃親,那可怎麼辦啊?靈兒就要嫁進將軍府,這是靈兒唯一的一次機會了。”蘇清靈哭的愈發厲害了,臉上的表情更是因爲急促而變得有些扭曲。
四夫人輕輕拍了拍蘇清靈的手,略微思忱了一下道:“我們眼下最應該弄清楚的事情,今日到底是誰在你的茶水中下的藥,這個人心思竟然這般歹毒,連這種藥都下得出手!”
“那還用說,肯定是蘇卿燕,孃親,你沒看麼,蘇哥哥見到那死丫頭的時候比對待靈兒溫柔多了,況且您也看到了,他今天居然幫着那個死丫頭說話,您說說看,這是哪裡的道理嘛。”
蘇清靈想想今天發生的事情,心裡就十分的不甘心。
四夫人冷笑一聲,眼底閃過一抹蘇清靈看到都會有些背脊發涼的寒意。
“這個好辦,既然我們鎖定了目標,那就千萬不能鬆懈,靈兒啊,咱們跟嫡長女沒辦法相比,庶出的女兒如果不好好把握機會,那就再也不會有出頭之日了,你懂麼?”
四夫人說着,目光專注的看着蘇清靈,蘇清靈點點頭,對於孃親的話她當然是明白,從小她就知道自己是庶女,長相一般般,如果她不好好把握機會,那麼她永遠都會被踩在腳下。
夜晚,蘇毅然來到四夫人的房間裡休息,一進門就看到四夫人正憂愁着一張臉。從來都是一進門就受到服侍和問候的蘇毅然,見到此番情形自然忍不住要發問。
“夫人,發生了什麼事?爲何滿面愁容?”四夫人一邊爲蘇毅然解開身上繫着的斗篷,輕輕地彈掉上面從外面帶進來的灰塵,一邊輕嘆了一聲。
四夫人於是將白天的事情告訴了蘇毅然,當然其中免不了添油加醋的說是蘇卿燕在蘇清靈的茶水中動手腳。
蘇毅然坐在牀榻上,聽到四夫人的話面色忽然陰沉了下來。
“靈兒喜歡蘇公子,這件事老夫還沒有想好,不過若是真的跟將軍府結親那倒是也未必一定是靈兒。”
蘇毅然的話說的不鹹不淡,但是卻讓四夫人臉上的表情狠狠一怔,雖然心裡深深感慨蘇毅然對靈兒的不公平,可是蘇清靈畢竟是庶出之女,哪怕到時候真的無緣嫁給蘇楚,那也是無奈之事。即便是有萬般不滿,四夫人也都只能藏在心裡。
四夫人尷尬的笑笑,一邊伺候着蘇毅然解開釦子,一邊嘆息說道:“可是相爺,不管怎麼說那卿燕也不該這般過分,害的咱們相府丟了臉,也太不懂事了,即便是跟靈兒有什麼恩怨,也不該在外人面前表現出來,那以後若是傳了出去,咱們相府的臉往哪裡放?”
話說到這,蘇毅然點點頭。
“這個丫頭,越來越不守規矩了,以後真是該好好教訓。”蘇毅然一向不關心後院的事情,只要一旦關心起來必然是懲戒。
四夫人的眼珠一轉,又繼續嘆氣,彷彿有什麼不好意思說的,可是實際上這都是她設計好的套路等着蘇毅然鑽進去呢。
“還有一件事,妾身也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說吧,還有什麼事?”蘇毅然微微蹙眉,爲了在官場上面繼續往上爬,他早就決定要利用自己的女兒們聯姻,以便於自己籠絡朝中的大臣,本以爲蘇卿燕是個傻子,只能是個廢物,可是沒想到她恢復了神智,而且也是四姐妹中相貌最出衆的,所以這些日子蘇毅然也在想着蘇卿燕應該如何許配的問題。
四夫人稍微猶豫了一下,還是張口說道:“聽下人們說卿燕總是女扮男裝出去跟男人廝混,具體是什麼男人妾身倒是也不清楚。”
聽到四夫人這話,蘇毅然狠狠的一拍牀沿,立即將本來解開的四顆釦子三下五除二的給重新扣上,頂上頭的那一顆還被落下了。起身走到門口,叫嚷着:“來人,現在就把二小姐給我帶過來!”
四夫人的房間裡,蘇卿燕站在屋子中央,面前的椅子上蘇毅然已經重新穿戴好,換上了在相府的時候穿着的灰褐色的織錦棉袍,上面繡着的蟒紋,簡直就是一副做夢都想當皇帝的樣子,蘇卿燕自然知道,若是龍袍上面定然要繡上五爪金龍,而蘇毅然卻只配用四爪金蟒。
“知道自己做了什麼事麼?知道哪裡錯了麼?”蘇毅然打破沉靜,雙眼泛着血絲,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