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見到這金晃晃的令牌上赫然寫着南侯王府四個大字,面色立即變得茫然起來。
“老爺,這不是妾身的東西,妾身也不知這是哪裡來的……”秦氏說到這,畫面迅速的在腦海中閃過,這纔想起這塊令牌正是蘇卿燕之前給蘇德的令牌,可是蘇卿燕現在在蘇毅然的眼中就是一個癡傻之人,秦氏一時之間就亂了方寸。
蘇毅然冷笑,誰人不知南侯夏淳是他蘇毅然最大的政敵,今日居然會有一塊屬於南侯夏淳的令牌出現在他蘇毅然的面前,他敏感的神經一下子就被狠狠的震動了一下,他誰都不相信,雙眼冰冷無情的盯着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女人。
他的身材挺拔高大,從上到下無不散發着高貴和威嚴的氣質,而跪在地上的秦氏卻宛如一個婢女,卑微和弱小。他們曾經相愛,但是如今卻只是陌生人,卻又做不到跟陌生人一樣毫無牽連。
“你不知道?在你身上拿來的令牌你會不知道?”大夫人怎麼會錯過這個機會?總之只要是中傷秦氏的機會,大夫人統統都不會放過。
“姐姐,我真的不知道,這令牌是……”秦氏說到這,忽然頓住了,她要是說這令牌是卿燕的,那卿燕一定會受到非人的折磨。
蘇毅然老奸巨猾,察覺到秦氏的話語中有些猶豫,雙眉微蹙。
“這令牌是什麼?到底是從哪裡得來的?”蘇毅然咄咄逼人,好像查不出真相誓不罷休的樣子。
秦氏緊緊的抿着乾癟的嘴脣,剛纔受傷讓她的脣本就沒什麼血色,現在看起來更加蒼白了。
正當秦氏要將所有的事情都攬在自己身上的時候,忽然蘇卿燕像是發了瘋一樣的跳起來。
“金子!我的金子!”蘇卿燕一把將令牌從秦氏的手中搶過來,使勁的抱在懷中,好像是在呵護着寶寶一樣的輕輕的撫摸着,而且還一臉的委屈。
蘇毅然見到蘇卿燕這般瘋瘋癲癲的模樣,不耐煩的擰擰眉。
“來人,把二小姐手中的令牌給我搶過來。”蘇毅然冷聲下令,沒想到這話剛脫口,蘇卿燕就噌的一下子蹦到了椅子上,一臉要跟蘇毅然拼命的樣子。
“不許動卿燕的金牌,這是卿燕的,卿燕撿的。”蘇卿燕忽然抱着金牌哭起來了,髒兮兮的手還不斷的抹着臉,那張本來精緻秀麗的面容瞬間就變了一副模樣,柔順的裙襬也因爲蘇卿燕的粗俗動作變得凌亂了起來。
蘇卿燕只想保護秦氏,別的她什麼都不管,因爲蘇卿燕知道秦氏一定會將所有的罪責都攬在身上的。
“這令牌真的是你撿到的?”蘇毅然懷疑的盯着蘇卿燕,那雙眼神似乎可以看到人的骨子裡。蘇卿燕乾脆不答話,總之她這麼做的目的只是爲了讓蘇毅然可以將他們從柴房裡放出來,大不了就是被再次囚禁在小院子裡,那地方雖然破敗,但是倒也清淨。
那樣的苦日子蘇卿燕也不是沒過過,在這裡不但常常要擔驚受怕,而且也並沒有比過去強多少。
果然不出蘇卿燕所料,蘇毅然見蘇卿燕根本不知他在說什麼的樣子,不耐煩的一擺手道:“來人,將這三個人關在小院子裡,從此沒有老夫的命令全都不準踏出相府半步。”蘇毅然說完毫不留戀的轉身走了,大夫人自然是得意的白了秦氏一眼也跟在蘇毅然身後走了。
秦氏和蘇卿燕她們再次成爲了相府的笑柄,註定這一輩子只能住在那樣卑劣的地方,默默的忍受着別人的白眼。
重新回到了破敗的小院子。
轉身看了看有些破舊的房間,蘇卿燕看着秦氏忙裡忙外的背影,心裡一陣酸楚。
“孃親,都是卿燕不好,害的你又住回這樣的地方。”蘇卿燕輕嘆一聲,覺得自己很沒用。
相比之下秦氏似乎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反而笑容可掬的轉身對蘇卿燕說道:“卿燕,只要你沒事,孃親住什麼樣的地方都可以,孃親只希望你可以好好的活着,以後可以找一個如意郎君,這樣孃親就算是現在死也沒有什麼好怕的了。”秦氏輕柔的撫摸着蘇卿燕的髮髻,一臉的慈愛。
蘇卿燕可以感覺到秦氏手掌的溫度,忽然蘇卿燕緊緊的抱住了秦氏。
“如果我從小就遇見你就好了。”雖然在蘇卿燕的心中秦氏就是自己的孃親,可是有的時候卻還是有一種莫名其妙相見恨晚的感覺。
秦氏聽到蘇卿燕的話,不明所以。
“傻孩子,你說的什麼話,你從小就待在孃親的身邊啊。”秦氏不理解蘇卿燕的話,這也不奇怪,因爲在秦氏的眼中蘇卿燕就是自己的女兒,只不過她已經不再癡傻了而已。
蘇卿燕使勁的點點頭,改口道:“我的意思是小時候傻傻的,很多跟孃親相處的場景都不記得了。”
秦氏溺愛的揉了揉蘇卿燕的頭髮。
“以後再也不要嚇唬孃親了知道麼?孃親只求你平安無事就好。”秦氏的要求就是如此簡單,但是即便是這樣,蘇毅然卻都無法滿足。蘇卿燕忽然一陣心疼,孃親真的有些可悲,她要的只是一個家,就這麼簡單,但是卻得不到。
入夜,南侯王府卻是燈火通明。
“九千歲,您還不休息?”蔣欽站在九千歲的門外,保護九千歲是他最重要的任務,所以每一晚他都要派人把守在九千歲的房門外。按照正常的時間九千歲這個時辰已經已經休息了,但是今天卻是燭火通明的。
南侯夏淳似乎是在失神,一聽到蔣欽的話才拉回思緒。
“你不也沒休息麼?”南侯夏淳輕聲說道,說蔣欽是他的手下,但是實際上他們卻是朋友一般,畢竟蔣欽在他的身邊已經跟了很多年了,雖然蔣欽對他畢恭畢敬,但是他已經是南侯夏淳最信任的手下了。
蔣欽恭敬的一笑道:“卑職每次都是在九千歲休息之後才休息的,免得九千歲您有事吩咐給卑職。”
南侯夏淳不知是有些疲憊還是有心事,似乎比平日裡少了一分銳利,反而顯得十分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