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珠從顧青處離開之後,雖然第一眼就看到皇甫傲和獨孤景,可是她還是無法無視風夜寒的存在。
此刻,一襲黑衣錦袍,頭束玉冠的風夜寒立在不遠處,黑色的長袍在周圍白雪的景物拉顯得他神行頃長,他便很淡然的立在遠處,狹長的鳳眸直直的凝視着白玉珠。
“簡直是個不散的冤魂。”白玉珠走到了獨孤景他們面前,冷冷地說了句。
獨孤景轉頭看了一眼白玉珠,後言道:“不早了,一起去用午膳吧,既然太子打算跟着大小姐,那便一起好了,在外面惹事不可好。”
“我可不想和他一起用膳。”皇甫傲此刻直視着白玉珠意有所指。
白玉珠抿脣輕笑了一聲,她看着皇甫傲輕聲道:“還在介懷當初太子府的事情嗎?都過去那麼久了。”
“我並不是介意太子府的事情,我只是介意他憑什麼能夠得到你。”皇甫傲直視着白玉珠帶着恨意脫口而出,但下一刻忙輕聲道:“對不起,我……我沒有控制好情緒。”
白玉珠看着皇甫傲輕聲道:“罷了,都是以前的事情了,我說不回宮也不過是氣話,眼下事情解決了,我也打算用完午膳回宮,你既不喜歡和他一同用膳,那我們三人單獨好了,他隨便他。”
“這恐怕不妥吧?”獨孤景有些小心的問着白玉珠。
“好啊。”這下次皇甫傲滿是開心的點了點頭應道。
“無礙。”白玉珠看向獨孤景,後故作無力道:“真的好餓,我早膳都沒用就出宮了,快,讓他們給我做些好吃的。”
如同白玉珠所言,獨孤景和皇甫傲他們三人在獨孤景居住的屋子內用了午膳,而風夜寒倒也沒有多說些什麼,直接去了前廳的雅間內用午膳,一切都好像很平靜……
“我有件事要你幫忙。”用完膳之後,白玉珠看向獨孤景言道。
“力所能及讓我做什麼都可以。”獨孤景端起桌上清茶抿了一口,帶着疑問問道。
“跟我到裡屋去。”白玉珠話間已經是站起身,而後看向皇甫傲道:“你就在這裡等着吧,不要讓人進內屋去。”
皇甫傲剛想說要跟着進去,卻聽到白玉珠這麼一說便壓抑着渴望跟在她身邊的思念之心,微微一笑道:“好。”
白玉珠前面走,獨孤景跟隨在她身後走進了內屋,站定之後,他看着白玉珠輕聲道:“有什麼事直說吧。”
背對着獨孤景的白玉珠眼中帶着猶豫和複雜,稍許,她轉過身去,而後動手解開自己的腰帶……
獨孤景看到這一情景頓時震驚,快速轉過身去,英俊白淨的臉上透着緋紅,他支吾的言道:“我說大小姐……你……這……”
白玉珠的確解開了腰帶,但是衣服並沒有全部敞開,她只是半解開衣袍,將之前左臂整個露出,這才發現整個左臂雖然看似和旁邊皮膚無二,但仔細看來整個手臂都透着一抹青色,她看到獨孤景背對着自己全身緊繃的模樣,頓時就笑了。
“你做什麼?獨孤景?”她笑看着獨孤景。
“我倒是想知道大小姐你想做什麼。”獨孤景聽着白玉珠悅耳的嗓音本來緋紅的臉頰一下子通紅,更是有些喉間發緊。
“看把你嚇的,沒事的,我讓你看看我的手臂,我衣服都穿好的。”白玉珠無力的笑了一聲,又道:“你們男人啊,哎……”
獨孤景本來還在緊張,卻聽到白玉珠這麼說的時候,忽然的全身有些燥熱,喉間更是發緊了些,不由的吞嚥了幾下才轉身看向白玉珠。
一瞬間,臉上火熱的滾燙,眼前的白玉珠哪裡是衣服穿好了,胸溝外露,凝脂如玉的肌膚外露在外,纖細的脖頸就像活了一樣彷彿在朝着自己招手,讓他恨不能立刻上前撫摸。
“喂,獨孤景你沒見過女人嗎?”白玉珠一看到獨孤景看着自己胸前看呆的樣子,又臉頰通紅,她自己沒有感到害羞,倒是覺得獨孤景比自己還要害羞。
“呃……你……”獨孤景快速一個轉身背對着白玉珠,他忍不住的吞嚥了一下,氣息不穩道:“你……要讓我做什麼啊?這樣衣衫半解的,要是皇甫傲和風夜寒、或者你師兄忽然進來,可就說不清楚了,我還會把命都丟了。”
“我讓你給我看手臂,你腦中都想着什麼邪念呢。”白玉珠頓時冷哼了一聲,後昂聲道:“用你擅長的接骨幫我把骨頭接回去。”
“接……接骨?”獨孤景一聽這話瞬間震驚,現在想來好像之前白玉珠做什麼都沒有感覺到她有什麼不妥的地方啊?這……
“是啊,我在光明寺的時候被人刺殺,不幸墜下懸崖,摔斷了手臂,不過當時爲了活命強忍着一切,雖然被救,也有醫術高明的和尚給我接過骨,但是,我的手臂其實是錯骨了,我一直用銀針封着,平常只要不太大力就不會太痛,你接骨的手段可是非常出名的,快,給我瞧瞧。”白玉珠一邊說着,已經是自己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單手用腰帶隨意的纏了一下衣袍。
聽着白玉珠這麼一說,獨孤景是擔心的,可一想到剛剛所看到的一幕,他還是臉頰滾燙,深吸一口氣後氣息慢慢平穩了一些,他才轉過身看去,正好看到白玉珠從手臂之中取出了三根細長帶着血液的銀針,一瞬間,他就感覺到她的氣息微亂,眼中帶着毫不掩飾的痛苦。
這一刻,他徹底的腦中一片清明,他立刻上前走到白玉珠面前,他看着桌上放着三根帶血的銀針,而後俯下身雙手伸出只用兩手的食指和中指慢慢捏着白玉珠的整個手臂。
或許是近距離的原因,他整個人都瞬間緊繃,近在咫尺的距離他能夠很清楚的聞到從白玉珠身上散發着的梅花香氣,嗯,是梅花香氣但夾雜着一股雪冷香。
自從認識她以來,還是第一次發現她用了和從前不用的薰香,但是很好聞,第一次聞到梅花的香氣和雪冷的清香,兩種香氣渾然天成的好聞。
餘光微瞥,臉頰更是燙的讓自己覺得自己置身在火爐之中,俯視着白玉珠胸前……咳……不該亂想的……
但是,立刻他驚愕了下,因爲自己發現在她外露的肌膚上竟然有很多黑色的血紋……這是毒……
“在不專心給我看傷,我把你眼珠子給挖出來。”白玉珠一個擡眸就看到獨孤景竟然在偷看自己,頓時臉頰微燙,故作嗔怒的說道。
“呃……我不是故意的。”耳邊是白玉珠的厲聲,獨孤景整個人緩過神趕緊別過頭,指尖捏着她如寒冰的肌膚,稍許,他言道:“你也耽誤的太久了吧,骨頭都傷了,我真是佩服你,你竟敢用銀針去封穴,你知不知道這樣會使你的手臂整個都廢掉,到時候壞死你就準備砍掉吧。”
“喂,不要說的這麼可怕好不好。”白玉珠聽着獨孤景帶着責備的語氣,她沒好氣說道:“你以爲我願意這樣啊……”
整個手臂廢掉的後果自己是知道的,但是在被困崖底的幾個月裡,她必須要求活去放棄自己的手臂,風夜寒雖然是自己救了他,可是,在當時那麼惡劣的情況下,也只有自己傷的不是太重,她也只有捨棄自己的手臂。
她那時候都以爲手臂會徹底廢掉,只是沒想到光明寺的那些和尚在最後關頭救了自己,這才勉強保住了手臂,可是那和尚沒有察覺到自己的手臂問題,硬生生的接錯了骨。
“你……哎……”獨孤景本想繼續責怪白玉珠,但看她無奈的樣子想必也是沒辦法,他看着白玉珠道:“你忍着了,我現在把你的錯骨從新掰過去,會很痛的。”
“好。”白玉珠斂下眼眸,緊抿下脣。
錯骨是從接骨的時候讓一些骨頭癒合在了不該在的位置上,隨着脈絡也長成,要是從新接骨便是再折斷,不過對於自己來說,唯一能夠在白玉珠面前獻醜的就是這個接骨了,他能夠不用折斷骨頭快速的讓骨頭複合。
這次雙手五指緊捏着白玉珠的手臂,一寸一寸的捏了過去,而且一雙大手骨節青白,更是捏的白玉珠手臂出現青紫,獨孤景都替白玉珠疼,可他餘光看去,她眼中帶着忍耐,硬是沒喊出一聲疼。
他自己都心驚的冒出一身冷汗,很久之後,終於將白玉珠的骨頭接好之後,她的整個手臂也全部佈滿了自己大力之下捏出的青紫指印,他看向白玉珠道:“疼就出聲,這裡沒旁人。”
“不疼。”白玉珠強忍着幾乎快要將自己折磨昏掉的痛苦看着獨孤景輕聲道。
獨孤景又不是第一天認識白玉珠,自然是知曉她是在強忍着痛苦,微頓了一下,他輕聲道:“你說你,好端端的做個江湖人自由自在的多好,偏生要做什麼太子妃,自己找罪受。”
“人活着本來就是受罪,這點小罪我還是受得了的。”白玉珠虛弱地說着。
獨孤景頓時被白玉珠這句話給說的找不出一句話去安撫他,他無奈道:“你啊,每次把話都說的這麼絕,讓人都不知道該怎麼接你的話。哎,你明明這麼年輕,真像一個歷經滄桑的老太婆。”
面對獨孤景的調侃,白玉珠沒有說話,她只是微微斂下眼眸,眼中帶着無可言語的傷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