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表姐息怒……”兆堯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大表姐白玉珠,頓時就知道她所指責的是什麼,立刻出聲安撫道。
“息怒?是我這個大表姐平日裡得罪你了呢,還是你有心和我過不去!”白玉珠雙眸凝滿寒霜,她語氣帶着鋒利對兆堯言道。
“都沒有,堯兒其實當初介紹公孫明給舅舅,也是爲了大表姐好啊,還請大表姐不要怪堯兒,堯兒再也不敢擅自主張插手大表姐的事情了。”兆堯滿是歉意地說着,一邊看向正好過來的兄長,眼中都帶着急切。
兆風剛進屋就看到兆堯求救的眼神,他看向周身散發強大凌厲的白玉珠,他上前語氣溫和道:“你身子不好,該要好好歇着纔是。”
白玉珠豈會沒看到兆堯遞給兆風的小眼神,她狠狠的剜了一眼兆堯,看向兆風時卻緩了一絲神色,冰冷的語氣稍顯回暖,她恨聲道:“還歇什麼,在歇下去,命都要沒了。”
兆風毫不遮掩的輕嘆了一聲,然後他慢慢走到屋內一旁的椅子上坐定,之後,他看向兆堯嗓音帶着責怪道:“堯兒,還不快親自給你大表姐斟茶認錯,你大表姐向來是個寬容待人,可也由不得別人在她身上指手畫腳捻惹是非,再有下次,你大表姐怎麼處置你,都沒人管你。”
一邊說着,一邊他看向白玉珠柔聲安撫道:“想必你今個見堯兒也是知道堯兒做出的事情,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就這一次讓堯兒給你斟茶謝罪,不再有下次了。”
兆堯聽到兄長這麼說,趕緊就挪步走到白玉珠面前,一邊伸手爲大表姐白玉珠親自倒上一杯清茶,一邊歉意道:“大表姐,堯兒知道錯了,堯兒再也不敢了。”
白玉珠瞪了一眼兆堯,後看向兆風沒好氣道:“什麼都被你講了,我能怎麼生氣呢。”說完,她端起兆堯給自己親自倒好的一杯熱茶,輕抿了一口,算是將這一則揭了過去不在計較。
兆堯看到大表姐白玉珠喝了自己倒的茶,頓時鬆了一口氣……
“你也坐吧。”白玉珠看向兆堯,語氣裡襲人的寒意已是不見,她平和說道。
“好,大表姐。”兆堯得到大表姐白玉珠的原諒,身心喜悅的應下聲,而後便坐在了兄長下手椅子上。
白玉珠放下杯子,她看向兆風輕聲問道:“近來身子不適,這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你向來在府裡,這府裡可曾有什麼事情發生?”
一旁侍候的紫兒聽後微驚了下,畢竟能發生的事情,她已是都告訴過小姐了,怎麼又問。
兆風看向虛弱的白玉珠,他一雙眼眸之中帶着心疼,他柔聲道:“也沒什麼大事,那公孫明的事情你都知道了,我也不便多說,至於外祖母……”
提到老夫人,他心裡極其的緊張,他小心翼翼地的看着白玉珠眸中的情緒,嗓音帶着傷悲道:“如果你願意,我可以陪你去白陵給老夫人守陵。”
白玉珠在聽到兆風說起老夫人的時候,瞬間紅了眼眶,淚水模糊了她的眼眸,隨之胸口快速瀰漫開來的痛苦讓她感到窒息。
“玉珠……”兆風看到白玉珠瞬間落淚,他忙有些無措。
“小姐……”一旁候着的紫兒看到小姐哭起來,她心裡揪心的疼,她出聲喚道。現在小姐的身子大喜大悲不得,她很擔心。
兆堯看到大表姐落淚,心裡很不是滋味,至少現在他們身上的喪服還未脫下,更甚大表姐向來最心疼老夫人,老夫人的忽然離世,對大表姐打擊是最大……
白玉珠擡手對兆風揮了一下手,然後拿出袖中絲帕隨意擦了一下眼中的淚水,她哽咽道:“現在怕是去不得,晚些我會去靈堂拜祭老夫人。”
“這……靈堂已撤了……”兆風雖不願意打擊玉珠,他還是如實的告訴她,微頓了一下,他解釋道:“三天靈堂,距離外祖母去世已是好些天數了……”
“是麼……”白玉珠稍顯恍惚痛心的說着,又愧疚苦澀的說道:“都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老夫人也不會被人下毒……”
“下毒?”兆風在聽到白玉珠這麼說的時候,頓時震驚的不可置信,他沉聲道:“表妹?你知道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兆堯也在聽到大表姐說老夫人被下毒的時候震撼,他忙問道:“大表姐,外祖母不是病逝的嗎?”
當白玉珠看到兆風和兆堯這神情,她就知道說了不該說的話,不過老夫人都離世了,還有什麼是可以隱瞞的呢?
病逝?病逝也不過是個幌子罷了,她看向兆風和兆堯堅定的點頭道:“對,老夫人不是病逝,而是被下了毒,被人毒死的。”
聽到玉珠這麼說,兆風現在想來總算可以解釋爲何老夫人病逝之後,當天宣佈離世,當天就送喪儀仗全部準備妥當被葬入白陵,原來……原來是被人下毒?他袖中的雙手緊握着,不可原諒,不可原諒任何人傷害老夫人……
兆堯的眉頭緊蹙,平日裡吊兒郎當的樣子被嚴肅所取代,他看向大表姐傷心地說道:“最後一次見外祖母的時候,外祖母爲了大表姐的二嫁,特意讓堯兒和兄長回去接來母親,目的是幫着大表姐選一位合適的夫婿……”
稍頓了一下,他繼續說道:“但是因爲下雪的緣故,我們路上來的稍微慢了一些,沿途就聽到百姓們說起外祖母生了重病,太后親自在大將軍府守着外祖母,並且禁止任何人接近大將軍府。就連我們來到的時候,在大將軍府門口都被拒絕進府內,在京城住了好幾天,忽然就有消息傳來說外祖母病逝,然後我們來大將軍府之後,喪服任何都爲我們準備妥當,當天就葬入白陵,一切都是那麼的快速,一切都是那麼的看似早就準備好……”
兆風直視着白玉珠,他在兆堯說完話之後接過話說道:“太后還特意下了懿旨,告訴天下人解釋當天葬入白陵是因爲外祖母自己的選擇……”
“懿旨的事情我知道,紫兒告訴過我了。”白玉珠擦去淚水的眼眸瞬間被眼淚所模糊,她拿着帕子輕輕拭去淚水,她抽泣道:“發生這些事情的時候,墨宣怕我死掉點了我的穴道,我一直都處於昏迷之中,故此,對於所發生的任何事情都不知道,只有事後聽紫兒說起。”
說完,她看向兆風一字一句道:“雖然不知道我到底昏迷多少天,但是我知道老夫人離世有好多天之後,太后他們才選擇公諸於世,你們所聽到的病逝,也不過是欺騙別人的幌子。如果要是讓外人知道老夫人是被人下毒給毒死的,你說,外人該如何看待大將軍府,該如何猜想皇室呢?”
兆風聽着玉珠如此一言,他立刻就明白了她話中的意思,他驚愕的看着她,沉聲道:“大將軍威嚴掃地,皇室又和老夫人有過節,外人會猜想老夫人被人毒死是皇室下的手……”
“你也可以以此類推,但是隻要真相給有心人知道,他們可以編出各種版本去毀掉大將軍府和皇室,甚至,還會毀掉了我……”白玉珠看着兆風,她狠狠咬牙沉聲道:“你們知道嗎?在我看到老夫人離世之後,我這所謂的爹爹他說讓我去死,我差點就死在了他的面前,現在向來,如果讓外人知道老夫人被人毒死,這些外人想必也會和他一樣,去散播因爲我害死了老夫人,所有人都會唾棄我,而我更會生不如死,毀掉了我,也算解了他們的心頭之恨……”
“玉珠,老夫人最擔心的就是你,舅舅又是向來……向來不待見你,你無須太在意他。”兆風看到玉珠痛苦的模樣,他心裡極其的不是滋味,他柔聲安撫道:“所以眼下還是安排好往後的路怎麼走纔是最要緊的事情。”
白玉珠拿着帕子拭去眼角的淚水,她將英俊的兆風看進心間,她看向他說道:“你沒從你這舅舅口中得知我以後的打算嗎?”
兆風微驚了下,言道:“這兩天沒看到舅舅,倒是母親因爲外祖母的事情病倒,一直陪伴在身側也沒注意府內的情況,這又是發生什麼事情了?”
白玉珠立刻就知道兆風是真的不知道自己準備又一次嫁入東宮之事,她側眸看了一眼兆堯,意味深長道:“我是不會下嫁給公孫明的,因爲我已經準備好嫁入東宮做太子妃。”
“啊……”兆堯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他頓時驚的目瞪口呆。
兆風雖沒有兆堯如此誇張的驚訝,但他在聽到玉珠這麼說的時候,他還是頗爲意外,他看着她問道:“怎麼會這樣?雖然外祖母離世之前的二嫁可以不作數,但是再嫁東宮,你這不是又一次跳進火坑裡去嗎?表妹,你這是打算讓外祖母黃泉之下都不得安寧嗎?”
“表哥就是這樣看玉珠的嗎?”白玉珠聽到兆風這麼說的時候,她心裡很難過,她看着他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