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禮。風元直視着白玉珠語氣平淡道。
“謝陛下。”白玉珠道謝後站起身。
傾國傾城的容顏泛着一絲虛弱透着蒼白,只不過是幾日,她便身形消瘦的讓風夜寒心驚膽戰,明明昨晚還守在她身邊一宿,可此刻看來,她纖瘦的讓他心疼揪心。
從白玉珠走進大殿那刻起,他的目光就一直是她,不願意移開半點,他凝視着她,張了張嘴終歸還是沒說出一句話。
“不知陛下宣臣妾來是有何事?”白玉珠先聲奪人直接問風元。
風元剛想開口卻頓住,他看着白玉珠說道:“在你身側的是夜郎國的五皇子墨宣,他帶着使臣團前來面見朕,並且,他聲稱與你自幼便有兄妹之情,朕想問你這是否屬實?”
白玉珠本就蒼白的臉頰瞬間透明如紙,那藏在袖中的雙手瞬間握拳,面上努力的斂下內心中的不可置信,完全不知道該要如何去做出迴應。
如果公然拒絕師兄墨宣,那就是傷害她,她對他承諾過,再也不會傷害他,可要是承認,她就是大雲的罪人,罪不容赦……
“玉珠,陛下所說的也是我想問你的,你我是親如兄妹嗎?”墨宣此時挪步走近白玉珠身邊語氣溫柔地問道。
風夜寒見狀,他直接上前將白玉珠拉入他的懷抱,他沉聲道:“她是本太子的側妃,五皇子該自重。”
墨宣挑眉看着風夜寒,他道:“好像小王什麼也沒做吧,何來自重之說?”
“你不該太接近她,更不該喚她閨名!”風夜寒冷聲言道。
墨宣一笑而過不在理會風夜寒,他直視着白玉珠柔聲問道:“玉珠,你對我說過,永遠都不會傷害我,而我也不會把你丟在這皇宮裡活受罪,現在我只要你回答在場的所有人一句話,你我是不是自幼相識,我把你當親生妹妹一樣寵愛的。”
白玉珠厭惡風夜寒,本想掙脫他的,然而師兄的話讓她瞬間怔住,她不由的呆呆的看着他,根本無法去回答他任何問題。
從她嫁進太子府時起,師兄就不願意見自己受罪,而今又淪落在尚德宮還被降側妃,依無心門在宮裡的線人,他豈會不知道自己的處境呢。他當着自己的面說了很多次如果有一天自己實在沒辦法自保的話,他不會顧及他們間的身份,定會親自來救自己,她那時以爲他只是說說而已,豈會料到,這一天會真的到來,來的這麼猝不及然,這麼的讓她無措。
“側妃,你是大將軍府的嫡女,本太子的側妃,鎮國公老夫人的嫡孫女,本太子想,你會知道如何去回答這個問題。”風夜寒摟着白玉珠,他一字一句對她說道。
白玉珠不由擡眸看向風夜寒,他們四目相對,她第一次沒有憎恨的朝着他咆哮着,她只是呆滯的看着他,腦中都是他說的這句話。
自己很清楚風夜寒說這句話是警告自己不要說錯了話,特別是在提及到老夫人時,她心都在顫抖,她是大雲的人,這是她無法更改的事情,但是,同意了就是和整個大云爲敵,不同意就是讓師兄又一次被自己傷害,她不容許自己傷害他,不可以……
大殿之中寂靜無聲,風元和白清、風夜寒他們個個心驚膽戰,都在等待白玉珠的回答,一旦她回答錯誤,那麼不可避免一場風波。
“玉珠……你還想再傷害我一次,讓我的心滴血嗎?”墨宣等不到白玉珠的回答,他只能繼續試着引誘她,事實上,在經歷了這麼多事情後,他還是對她很有信心的。
“側妃,你要深思熟慮在回答,你該知道你的回答關係重大!”風夜寒將白玉珠摟的更緊了一些,他的語氣也變的溫柔安撫着她。
白玉珠靜靜地望着風夜寒,然而,在自己的內心之中她還是給出了決定,下一刻,她伸手慢慢地推開了他,然後直視着師兄墨宣微微一笑,柔聲道:“你告訴過我很多大道理,但我依然過不好我的生活,至少,你在我心目中是別人無可取代的,無論別人怎麼看我,我還是要告訴所有人,你是我白玉珠最敬愛的親人,兄長,比及不了。”
“白玉珠,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風夜寒在聽到這番話時,整個人都猶如晴天霹靂,他大聲的怒道。
這一次,他是不是又是作繭自縛?明明墨宣喜歡白玉珠,明明他們就不是兄妹,明明墨宣對他們撒謊說他們是兄妹,白玉珠竟然會去承認這些謊言。
她到底不知道她在說些什麼?她生是大雲的人,死是大雲的鬼,她的母親,她的父親,她的整個家族都是大雲的,她怎麼可能會爲了一個夜郎國情人來承認這足夠毀掉她的謊言!
在場的不止風夜寒一人震撼,風元更是被白玉珠的回答給震的久久無法言語,他知道太子既然這麼說,定是有信心的,豈會料到連太子都失算,那麼這一切都無法再挽回了,他真希望白玉珠知道她自己在做什麼。
白清忐忑不安的心在此刻完全換爲無措,更多的是面如死灰,他怒不可揭的直接看向風元道:“陛下,臣對側妃的這些事情並不知曉,臣在此向陛下坦言,從此刻起,側妃和大將軍府決裂關係,大將軍府絕對不會讓這樣的事發生,更不會讓一個如此之人玷污大將軍府的名聲!”
“白玉珠,你瘋了嗎?你姓白,不是姓墨,你是大將軍府的嫡女,你的祖祖輩輩都是大雲的人!”風夜寒很生氣更加的是痛心。
揪心之痛是因爲她的選擇無意是告訴自己,她的心是愛着墨宣的,並且愛的極其的深,完全不顧任何國家的名義,一意孤行,她帶來的將是一場腥風血雨。
在白玉珠這話後,當即殿中響起一陣抽氣聲,殿中所有人都竊竊私語,看着白玉珠的眼神都帶着憎恨和厭惡,雖然這些平日看起來不和的臣子,但當他們面臨國之大事,還是會難得團結一次。
墨宣得到白玉珠的回答,他俊容上的溫柔更加柔和,雙眸裡的寵溺毫不遮掩,他笑看着白玉珠柔聲道:“這次,你終於不再站在風夜寒這邊傷我的心了。”
“我只是實話實說。”白玉珠完全無視周圍的一切,她溫聲迴應着師兄。
墨宣點了點頭,隨後他溫柔地對白玉珠言道:“我這次前來,是帶了夜郎國陛下的封詔,冊封你爲夜郎國的清平公主,這樣,就算你父親不保護你,還有我來保護你。”
白玉珠瞬間震驚,她看着師兄墨宣直接脫口而出道:“你說什麼?冊封公主?”
“對,冊封你爲夜郎國的清平公主。”墨宣柔聲說着,微頓了一下,他繼續說道:“放任了你這麼久,也該是時候讓我保護你了。”
白玉珠當即搖頭,她看着師兄道:“我不能接受這冊封,因爲我始終是大雲的人。”
“你根本不配做我大雲子民!”白清怒斥白玉珠,在他看來惺惺作態向來是她的拿手好戲。
“你該知道承認了你我的關係,你就瞥不清所有事,你不接受也不行。”墨宣的眼睛裡只有白玉珠一人,彷彿周遭的一切都不存在,他正色的看着她說道。
白玉珠這次沒有繼續拒絕,她知道師兄所說的都是對的,而她一想到自己所面臨的毫無自救的困局,她眼神深深的看了一眼他,然後轉身看向風元,而後她雙膝跪地跪了下來。
”臣妾知道皇上對臣妾很失望,臣妾也知道夜郎國和大雲之間歷來有矛盾,但是,臣妾剛剛承認了五皇子和自己的情分,也瞥不清國家之間的大事……”他直視着風元,神色坦然地說着。
墨宣眼中劃過一道驚訝,他望着白玉珠,在思索她想做什麼……
風夜寒傷心欲絕的看着白玉珠,百般話語也不知該要如何說出口。
回過神的風元望着殿下的白玉珠,他緊抿着脣,神情帶着冷冽。
“並且,臣妾既然承認了五皇子,也就絕對不會撇清國家大事,但是,臣妾還是有話要對皇上說,甚至是對滿朝文武來說。”白玉珠微微沉浸了下,她又繼續說道。
“整個大雲的都知道臣妾自出生後母親病逝,又落得掃把星之惡名,要不是老夫人將還在襁褓中的臣妾帶走養在身邊,臣妾怕是早已死在大將軍府。”她說話間,微頓了一下,又道:“臣妾自幼生在宮外,然後師從一名江湖女師傅名下,而這時,夜郎國五皇子就是臣妾的師兄,我和他同時師承一人,從小到大,他寵臣妾,疼臣妾,從容不得臣妾受半點委屈,臣妾痛,他痛,臣妾高興,他就高興,他也從不捨得臣妾有半點不開心,所以五皇子墨宣既是師兄又是兄長,這點是不會否認的……”
她沒有指明梅花夫人,但她知道風元知道這位女師傅是誰,想必這下子要震驚的是他了……
風元臉色一變,他眼底帶着複雜直視着白玉珠。
白玉珠暗自深呼吸後,看着風元言道:“作爲兄長,他總是把最好的給臣妾,故此,他給予臣妾的,臣妾也不會拒絕,夜郎國冊封臣妾爲清平公主,那麼這道封詔臣妾就接下……”
“騙子!”不等白玉珠把話說完,風夜寒幾乎是怒不可赦的對白玉珠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