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老夫人的下馬威

拓跋寒他們還沒入座,因爲大將軍他們的到來,瞬間將殿中所有人的矚目從樓蘭使臣團身上轉移到大殿門口。

在場的文武百官誰都知道大將軍府嫡女被降側妃一事,老夫人的盛怒衆人皆知,畢竟是特意爲樓蘭使臣團洗塵擺宴,大將軍來了便罷了,連老夫人都親自來了,一時之間殿中衆人神色各異。

蕭王爺入座之後看到安陽公主如此美貌,分外滿意,卻在聽到老夫人到來時的時候眼神閃了閃,他也不由看向殿門口方向。

今天的白清身穿一襲深紫錦袍,頭束黑玉冠,墨眉入鬢,一雙眼眸深沉漆黑不泄露絲毫情緒,健碩的身軀散發着武將才有的威嚴,他一出現,就像神將的降臨,衆人感到壓迫感。

老夫人走在最首,她的每一步都好像踩在風元的心頭上,讓他分外的不適,遙遠的距離他都能感覺到老夫人凌厲的氣勢,彷彿要將他踩下龍位,他甚至都感到了威脅感。

甄皇后一向微笑示人的表情在此刻略顯僵直,她遠遠的看着老夫人不急不緩,雍容華貴的走向她,她手中捏着的香帕微微收緊。

坐在風元下首的風夜寒轉頭直視着老夫人,此刻,他的心極其的混亂,看到老夫人他立刻就想起那天在東宮的情景,白玉珠口吐鮮血虛弱至極的模樣讓他揪心不已。

他知道,老夫人或許從前並不恨自己,可如今的她心裡定是恨透了自己……

拓跋澤他們一行人一樣和別人看着老夫人他們,此時,風元遞給一旁趙公公一個眼神,趙公公急忙派人安置了一席在甄皇后下首之位,然後他親自走到拓跋澤他們面前恭敬道:“二皇子、三皇子、安陽公主請隨奴才入座。”

拓跋澤轉身看了一眼趙公公,他點了點頭。

“老身參見陛下、皇后娘娘,陛下萬歲,皇后娘娘千歲。”老夫人走上坍塌之下,她不卑不昂昂聲道。

“臣,參見陛下,皇后娘娘,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白清在老夫人話罷,他畢恭畢敬行禮道。

李會兒和白雪兒趕緊行宮禮。

而風元一看到老夫人行禮,他忙道:“老夫人快快免禮。”

這時風夜寒已是走到老夫人面前,他親自伸手打算去攙扶老夫人起來,然而,讓人震驚的一幕當即出現。

在風夜寒的手快要碰到老夫人時,老夫人直接後退了兩步,拉開了和風夜寒之間的距離,如此,他伸出的雙手僵直的騰空着。

老夫人已是直起身,她冷冷地看着面前的風夜寒,眼神尖銳且鋒利。

老夫人的眼神就像一柄匕首狠狠刺進他的心頭,讓風夜寒彷彿在無形之中感到一陣生疼,他慢慢垂下雙手,溫聲道:“老夫人請上座。”

場面非常冷僵,甄皇后一看到這般,她手中帕子收緊,溫柔道:“老夫人,請上座。”

身爲鎮國公老夫人,在整個宮宴上除了當今皇帝和皇后、太子,沒有任何人的身份有她顯赫,並且,老夫人在先帝征戰時就和當時的太后是摯友,在朝廷頗有威望,而且她向來不居住在京城,此次一回京就立刻入住太后的壽德宮,外人對這位老夫人頗多猜測,也難得見上一面,今天忽然出現在所有人面前,當真讓衆人大開眼界。

本來是爲了歡迎樓蘭使臣團,今晚拓跋澤和安陽公主他們纔是衆人的焦點,卻因老夫人的到來,完全喧賓奪主,殿中連竊竊私語都無人敢吭聲半句,人們的視線有意的無意的全部看向老夫人。

蕭王爺看到這一情景,他昂聲道:“皇上,差不多都到齊了。”

蕭王爺的一句話,讓一直凝視着老夫人的風元猛然回神,他看向坐在貴賓席上的拓跋澤他們,笑道:“雲照宮可住的習慣?”

“很習慣,多謝陛下厚待。”拓跋澤此刻出聲迴應着風元。

老夫人餘光冷冷的瞥了一眼拓跋澤,然後看向了千嬌百媚的安陽公主,她神色平淡絲毫不帶情緒。

李會兒坐在白清身側,她的對面就是安陽公主他們,她一看到安陽就心裡一冷,然後她轉頭尋了一下,纔看到德妃坐在不遠處的位子上,正巧她們二人四目相對,德妃朝着自己微微一笑,然後轉頭看向了麗妃她們。

她側目看向身邊的雪兒,看到雪兒目不轉睛的看着安陽公主,她不着痕跡的扯了扯雪兒的衣袖,沉聲道:“不可失儀。”

白雪兒一怔,忙斂下眼神,她壓低了嗓音道:“在安陽公主真是夠妖媚……”

李會兒輕拍了拍白雪兒的手背無聲安撫着。

“二皇子、三皇子、安陽公主不遠千里來到大雲,爲了兩國交好所周波勞頓,朕甚是感動。”風元看着拓跋澤昂聲說道,微頓一下,他道:“你們父王明王特意送來了樓蘭國花七色虹和數千件珍寶,其誠心讓朕分外歡喜,今晚的宮宴是爲你們所安排,款待你們明王的誠意。”

“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拓跋澤起身朝着風元行禮畢恭畢敬道。

“免了,現在先讓你們先認識一下文武百官。”風元笑顏說道,而後,他輕敲了一下桌面,一旁趙公公連忙走向了老夫人桌旁,他帶着太監獨有的尖細嗓音恭敬道:“這一席是鎮國公老夫人。”

“小王見過鎮國公老夫人。”拓跋澤出聲禮貌言道。

老夫人擡眸看了一眼拓跋澤,她神色冷淡的頷了頷首,絲毫不給外賓一點好臉色。

拓跋寒來得早,早就習慣了大雲這錯綜雜亂的人際關係,他一點都沒在意,倒是拓跋澤眼神閃了閃,可也沒有絲毫生氣之意。

“這一席是大將軍……”趙公公在介紹了老夫人之後,他趕緊走到白清身側介紹着。

“小王久仰大將軍文蹈武略之名,今日有幸一見,果不負外人所傳盛名。”拓跋澤眼神深深的看着白清言道。

“久仰。”白清語氣淡淡迴應着拓跋澤。

“這一席是蕭王爺……”趙公公繼續說下去。

文武百官,能參加宮宴的都是在朝廷之上的名臣,一番介紹下來,能讓拓跋澤記住的也不過是隻有那麼幾個主要的人罷了。

宮樂響起,宮廷舞姬們妖嬈的身軀舞動在大殿之上,衆臣們也開始有說有笑的熱鬧起來。然而,隨父親進宮的李力卻沒有一絲高興之意,因爲這次殿上少了一個他心中所牽掛的女子。

甄皇后親自端了一清酒走到老夫人跟前,柔聲道:“本宮真沒想到今晚老夫人會親自前來,着實很驚愕,來,本宮敬老夫人一杯,希望老夫人不要爲之前的事生氣,側妃現在在尚德宮很好,太后親自照拂着。”

老夫人看向眼前畫着精緻妝容,雍容華貴的甄皇后,她語氣平靜道:“老身不飲酒,皇后娘娘敬酒的時候應該瞭解一下才是,以免難堪。”

甄皇后笑容滿臉的臉色一僵,她笑道:“得,是本後的岔子,既不飲酒,便清茶吧。”說罷,她便伸手親自要準備爲老夫人倒茶。

老夫人頓時伸手遮住杯麪,她沉聲道:“老身並不口渴。”

甄皇后當即臉色就掛不住了,一國皇后親自爲人斟茶都被拒絕,她顏面何存呢,然而,她只是淺淺一笑道:“好,老夫人說什麼就是什麼,那本宮就不便打擾老夫人了。”

就在這時,從宮外急匆匆跑進一名太監,立刻走到趙公公面前低語,趙公公聽後面色一驚,慌張的湊到風元耳邊輕語着。

“怎麼了?”甄皇后一看到這一幕不免問道。

“母后來了。”風元一個揮手,宮樂立刻停下,舞姬們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卻下一刻忙離開。

“太后駕到。”這時,殿外響起一道尖細的聲音。

一襲用金絲線繡鳳紋黑色鳳袍娓娓拖地,髮髻上黃金打造的頭冠上燦燦奪目鳳凰展翅,柳眉彎彎,一雙深邃的眼眸透着睿智,緊抿着的櫻脣似乎在向衆人昭示她的嚴厲。

連嬤嬤扶着太后一步步走進大殿,老夫人毫無一絲驚訝的看向太后。

風元和甄皇后忙起身走下坍塌,風元看着自己的母后,恭敬道:“母后怎麼來了。”

“既是宮宴,哀家怎麼就不能來呢。”太后語氣冷淡說道。

“是,母后說得對,母后請上座吧。”甄皇后一聽這話,忙替風元打圓場。

“把席位安排到太子上位吧。”太后神色平淡說道。

“是,兒臣這就去安排。”風元聽完忙對趙公公招了招手,連忙吩咐了下去。

“今個還真熱鬧。”安陽公主靠近身旁的二皇兄拓跋澤語氣隨意說道。

拓跋澤看着太后,他輕聲道:“做好本分便好。”

“安陽知道。”安陽公主抿脣一笑,隨後她看似無意的看向了白雪兒。

白雪兒一直都在毫不遮掩的盯着安陽公主,眼下安陽公主直接看向她,嚇的她心裡一慌,忙看向了別處。

可讓她更加無奈的是,她這一移開眼正好看到了李力,看到她喜歡過的男人,她的心不由的抽搐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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