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我今天焦頭爛額,四月份我要離開父母去南京了,很煩。
有些話吐出去矯情,卻又咽不下去,在這一刻,我的親人讓我感到當女孩子很辛苦,是最悲哀的事情!
秦驕心裡的想法, 秦翩翩自然是無從得知, 但是從方纔的眼神交流之中, 她倒是有些驚詫。
這位姐姐似乎長進了不少,要是之前恐怕那目光得是帶着外露的恨意, 像是淬了毒的匕首一般。
畢竟她之後打聽到, 景王妃上次小產之後,太醫就斷言,日後難以有孕了。
如今至少情緒沒有那麼外露了。
“今年是朕即位以後第一次舉辦如此大型的狩獵活動, 希望諸位兒郎能收穫滿滿。按照慣例, 前三甲都是有賞的, 今年朕再加三成。”
他開場鼓勵的話說得很簡短, 但是最後加三成的功效, 顯然比那些廢話要來得激動人心。
有幾個年輕的小將, 聽到這些話,直接紅了臉,摩拳擦掌的想要大展雄威。
他說完這句話之後,便起身走到了秦翩翩的身邊, 彎腰在她耳邊說了兩句話,直接轉身往大部隊這麼走來。
他說話的時候是側着身子,衆人能瞧見皇上側臉的表情, 帶着幾分溫柔和耐心。
那完全是一個男人, 對自己珍惜的女人所說話的樣子。
有幾個離得近的朝臣和勳貴瞧得一清二楚,不由得眼皮跳了跳。
這樣的皇上,臉上完全退去了平時在在朝堂上的那種冷肅和銳利, 溫柔得不像話。
皇后娘娘低垂着眼瞼認真地聽着,不知道皇上說了什麼,她忽然擡眸與他對視,嘴脣一勾,臉上帶着幾分狡黠的笑容。
皇上再轉身大步走過賴的時候,臉上的柔情似水逐漸退去,直到翻身上馬的時候,已然面色冷肅起來,眯起眼睛看向前方的時候,更是眉眼銳利,帶着幾分勢在必得的架勢。
“朕今日與你們共同狩獵,到時候並不列入排名,衆卿安心狩獵,沒必要畏畏縮縮地想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蕭堯說完此話,衝着旁邊一揮手。
張顯能留下來發號施令,跟着皇上一同狩獵的是張成,這種騎馬射箭的活兒還是交給年輕人吧,張大總管這把老骨頭明顯只適合鎮守後方了。
伴隨着鼓聲的開始,所有的馬匹都像離玄的箭一般,直接衝了出去。
秦翩翩略坐了坐,便回了自己的營帳,其他女眷有些坐不住的也回去了,有些則三五成羣地湊在一起說話,專心等着狩獵的人回來。
秦翩翩回到營帳之中,覺得頗爲無聊,還想着讓人去找秦夫人過來說說話。
這回狩獵,秦智和秦夫人也來了,方纔秦翩翩也瞧見他們了。
不過沒等她行動,就聽外面有宮女進來彙報:“主子,景王妃求見。”
秦翩翩微微挑了挑眉頭,她沒想到這個人還要來見她,並且是如此的迫不及待。
“請進來吧。”她輕咳了一聲。
景王妃進來的時候,滿臉都帶着笑容,絲毫不像是兩人之前有過節。
要知道以秦驕的性子,肯定會把上次小產的事情記在她的頭上,但是如今一進來沒有氣急敗壞的怒罵,反而是一副春風化雨的狀態,明顯是另有隱情。
“臣婦見過皇后娘娘,娘娘萬福金安。”秦驕衝着她微微俯身行禮,臉上的笑容不減。
甚至在起身的時候,還衝着她擡頭盈盈一笑,讓秦翩翩能瞧見自己的表情有多真誠,不帶一絲怨恨的意味。
“請坐,景王妃有什麼事兒嗎?”秦翩翩並不搭理她的過分熱情。
秦驕一梗,顯然還是不習慣自己委曲求全的架勢,但是她的目光在秦翩翩周身大紅色衣服上掃了一圈,內心的氣憤就被壓了下去。
眼前這個人已經不是她可以隨意欺負的庶妹了,而是高高在上的正宮皇后。
她想起景王之前的叮囑,還是在心底輕嘆了一口,咬着牙忍了。
“怎麼叫我景王妃,我們是親姐妹啊。二姐我先恭喜五妹妹當上皇后了,這真是秦家所有人的榮光啊。”秦驕依然十分親近她。
秦翩翩挑了挑眉頭,有些不適應這樣的她,直接道:“景王妃若是有什麼事情便說吧,我有些乏了,想休息。”
她這分明是在攆人走,景王妃的表情一冷,也不再裝熟了,直接道:“聽說敏妃被髮落去靜思庵了,舒貴妃倒是過得好好的,還和你情同姐妹。這話也不知道能不能信,你我是一個爹的孩子,都如此生份,你對一個生人能那麼好?”
秦驕用這種咄咄逼人的口吻說話,倒是讓秦翩翩心口一鬆,還是面對一個讓她熟悉的秦驕,感到踏實些。
“這有什麼好說的,遠親不如近鄰,自古以來就有的道理。雖說我倆血脈近,可這麼多年沒什麼感情,況且娘已經把你逐出秦家家門了,聽說族譜都把你給下了,你與秦家當真是沒什麼瓜葛了。我纔是秦家的嫡姑娘啊。我們二人不生分才叫怪事兒!”秦翩翩譏誚地說了一句。
這幾句話再次刺激到了秦驕,她的臉色一白。
秦翩翩進宮之前,秦夫人做主把她記到了自己的名下當嫡女,並且把秦驕逐出秦家的族譜了。
這一點幾乎沒費什麼事兒,秦家那些老一輩的長者,基本上是雙手雙腳贊成,早就該秦驕這個禍害精逐出去了。
到時候皇上清算景王妃的時候,別帶上他們秦家就好了,反正她已經不是秦家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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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驕雖說表面上一直表現得不在乎,但是心裡還是慪得慌,而且會心虛,畢竟這種時候女人在夫家,如果沒有孃家支持,還是過得很辛苦的。
外加秦驕已然生育困難,她都不知道自己的未來在哪裡,想回孃家求救根本進不去,除了一直扒着景王之外,當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是嗎?你不要被舒貴妃給騙了,這宮裡就數她最有心眼。她表面上不爭不搶,說不定心裡還怎麼想的?之前我給敏妃送過去一些舒貴妃的罪證,沒想到她沒把舒貴妃扳倒,自己倒是離開皇宮了,偏偏她還自以爲是,總覺得她是世上最聰明的人,馬上就被打臉了吧。”
秦驕不屑地冷哼了一聲,臉上充滿了鄙夷的神色。
秦翩翩的眉頭微挑,她沒想到秦驕竟然這麼無所顧忌地就說出了這件事情,而且還是如此直白,根本沒有什麼迂迴。
“什麼罪證?”她問。
秦驕的視線在她的臉上晃了一圈,似乎想找什麼端倪,但是秦翩翩的表情始終很正常,她根本看不出什麼,不由有些氣餒。
“能扳倒舒貴妃的罪證,自然是特大的。比如通-奸。”
秦翩翩皺着眉頭看她,沉聲道:“這話可不能亂說,我是不信的。”
“有什麼不信的,她就是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在進入王府之前就跟別的男人勾搭在一起。之後還不死心寫那些信箋,簡直可笑之極。你應該把她跟皇上告發,宮裡頭的貴妃就她一個了,你把她扳倒之後,這後宮裡就再也沒人能夠動你了。”秦驕立刻激動地道,還攛掇着她去告發。
秦翩翩臉上的表情,已經有些不高興了,反問了一句:“你有證據嗎?”
這一句話頓時把秦驕弄得堵住了,隔了片刻才氣急敗壞地道:“我的證據都給祝敏了啊。那個女人疑心很重,非要我把所有證據都給她,否則她怕我有後手。笑話,我一個在王府裡的人,能有什麼後手啊。皇上那麼寵你,要什麼證據,還不就是你一句話的事情。”
聽她說沒有證據,秦翩翩不由得鬆了一口氣,她還真怕秦驕那邊留有證據,那她就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就算有紅衣,夜探景王府那也是要不得的。
不過想必秦驕也不敢留下證據,畢竟這證據是她從景王的書房偷出來的,還鬧一個書房大火災,這女人的智商也是不太高。
爲了一個證據,若是把景王書房裡什麼重要的東西給燒了,估計哭都沒處哭了。
秦翩翩冷笑一聲:“這就不勞你操心了。還有我覺得這世上或許誰都可以評判別人是不是水性楊花,只有你不行。畢竟你是嫁人了之後,又去勾搭別的男人,還勾搭的是人家的兄弟,之後和離轉嫁的。嘖嘖,你也好意思說別人的。”
她這話一出,秦驕的面色鉅變,哪怕她再怎麼知道眼前人是皇后,也忍不住心底的暴怒之情了。
羞憤、後悔、狼狽……
一時之間無數複雜的情緒涌上心頭,她折騰了這麼久,結果最後竹籃打水一場空。
皇后的位置本來是她的,如今卻給了自己一直瞧不起的庶妹,這種情況根本是她不能接受的。
一想起來屬於她的榮耀,全部都被秦翩翩搶走了,往常在她面前伏低做小的庶妹,如今搖身一變,徹底成了高高在上的皇后。
兩人再見面的時候,彼此的身份都對調了,伏低做小的人成了她,這種刺激不是任何人都能接受的。
至少她就完全受不了。
“秦翩翩,你真以爲你當上皇后能所向無敵了?這輩子就高枕無憂了?你做夢去吧。當年我也跟你一樣的想法,我覺得當上蕭堯的王妃,我就能無所畏懼了,只要等着以後他成了皇上,我去當皇后就行了,身價也水漲船高,事實證明,這一切都是我太天真了,完全被他利用了。他根本就不是什麼正人君子,而是個心機婊!他比王府裡的那些女人,還擅長利用那些下作的手段!”
秦驕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直接從椅子上站起來,氣得臉色都白了。
秦翩翩被她這猛然的激動弄得微微一愣,不由得輕咳了一聲,毫不客氣地反問道:“怎麼是皇上叫你去勾引景王的?”
秦驕的臉上再次露出了難堪的表情來,她猙獰地看着秦翩翩,似乎很想就這麼衝上來。
不過紅衣始終站在旁邊,虎視眈眈地看着她,顯然只要秦驕敢衝上來,紅衣就堅決不會罷休的。
“不是他讓我勾引景王的又如何?但是當年王府裡那些人所做的一切,他都知道。我的心境是如何變化的,他也知道。甚至他爲了讓我選擇景王,故意做出一些舉動,比如說先皇又斥責了,並且在他面前明確說過,不會讓他當未來的皇帝,皇位是別人的。還有他甚至跟我說過,他有可能沒後代,大夫說他身體有問題,所以才讓王府裡的女人都喝避子湯,來掩飾。”
秦驕說得非常激動,臉色又青又白,顯然是想起之前的事情。
秦翩翩非常錯愕,她沒想到竟然還有這種操作。
皇上故意的?他從一開始就知道,秦驕在他和景王之間猶豫,他不僅沒有挽留秦驕,還故意做出一副自己是敗勢,完全沒有未來的狀態,讓秦驕更把心中天平偏向景王。
“那之前王府不是死過一個懷孕的女人嗎?”秦翩翩下意識地反駁。
“他當時跟我說,那是他親手佈置的。那個小妾也是他的人,蕭堯這個男人他什麼都知道,非常陰險。爲了說服我,他還舉例了幾個王府裡想要對我動手的人,我後來一一驗證了,真的都被他說中了。其實他就是爲了更好地騙我,他不僅不是受害者,還是那整件事情的推動者。他早就知道自己要戴綠帽子,甚至還慫恿我給他戴,之後對付秦家,那更是一場笑話!”
秦驕越說越絕望,這麼多年她把這個秘密深深地埋在了心底,如今終於忍着羞恥說了出來。
當時她剛嫁進景王府的時候,整個人還是懷着對蕭堯的愧疚,畢竟他當初那麼跟她坦誠,跟她掏心掏肺說可能不能讓她當娘了,還一心表現得情深厚誼。
可是等先皇離開,蕭堯登基的時候,她才如夢初醒。
那個時候,他所說的一切都是演給她看的,她也曾問過景王,先皇當年有沒有說過把皇位許給他。
景王回答的是:“從來沒有,這個皇位一開始就是蕭堯的,與我無關。因爲他是從高太后肚子裡爬出來的,我沒這個命。而你,也沒有皇后的命。”
那一瞬間,他是懷着無比的惡意說出最後一句話,也徹底擊碎了秦驕對未來生活的所有期盼。
她的好日子,早在蕭堯登基那天,就已經徹底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