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紗帳,媚骨香,無數少年郎,失魂暖閣房。
一曲清幽的簫聲作罷,門外的男子才從失神中清醒過來,俊臉猶帶癡迷,伸手欲敲房門。
“進來。”
珠玉撥動的聲音扣人心絃的好聽,每當潘安聽到這讓他癡迷的聲音,他都覺得哪怕爲她去死,也值了。
暖牀上的紅紗帳猶抱琵琶,半掩美人玉體,她慵懶半臥,纖長的玉指上把玩着掛着白色流蘇的玉簫,一雙桃花眼流轉之間,勾你盡數魂神。
潘安俊臉微微泛紅,儘管他知道緋衣美如天仙,也見過數遍有餘,但那情竇初開的情懷,讓他止不住的歡喜和心悸。
“何事?”緋衣淡淡掃他一眼,流轉的目光便已停留在玉簫上,桃花眸中的風華,定在了那晃動的白色流蘇上。
那雙勾魂攝魄的桃花眼,看着白色流蘇的樣子有些暖昧,像似透過流蘇看到某個讓她感興趣的小東西一樣。
小狐兒,許久未見,可有想我?
她的媚態,只稍一眼,便讓潘安心尖一悸,略顯慌亂的移開視線,他的心跳比進來時快了好幾倍。
“在蕭王府做客的聞人卿於現處身胭脂樓。”
媚骨天成的美人手中玉簫一頓,她撐起半個身子,疑惑的問道:“世人皆知聞人神醫視錢如命,他怎捨得掏出半分的錢財玩樂青樓?”
潘安想了想,回憶着先前的情景。
“他抱着一個喊他叔叔的奶娃娃進的青樓,那錢,是奶娃娃付給青樓老鴇。”若非親眼所見,潘安還真不相信,世上竟會有五歲上青樓的娃娃。
“多大的奶娃娃?竟也懂得風流快活?”緋衣赤足從暖帳內下來,觸腳的地面上,鋪着一層華貴的雪狼之皮,玉足踩在狼皮之上,猶如踏着祥雲而來的仙女。
這雙美足,放在任何一個男人的眼前,都能勾得其心癢難耐,潘安低垂的視線,像被勾了心魂,渴望的目光粘在玉足上,過盛的男性荷爾蒙,讓他幾乎伏地親吻那雙玉足。
緋衣桃花眼中閃過嫌惡,玉指挑起紅紗帳,撕拉一聲,紅紗飄落到她的玉足背上,斷了潘安的念想。
美人不悅,潘安自是知道,他心中微惱,暗暗責怪自己隨意無定力,拉回視線,他方纔想起緋衣問他的話。
“大約五歲大小的奶娃娃,他自稱小爺,說是聞人卿於侄子。”
緋衣淡粉色的脣勾起一抹令人**笑意,玉指間的玉簫轉出一個漂亮弧度,她的玉足已穿上繡着桃花盛展的白靴,緋色衣袖從潘安眼前劃過,待回神,那如妖精臨世的絕色女子已不知去向。
胭脂樓
“雨兒,我不是矯情,您小行行好,別折騰我了,快把這兩個女人弄出去。”聞人卿於好不容易掙脫兩個八爪魚,這廂房裡就開始了貓捉老鼠的遊戲,
某神醫是個處!害臊的緊,所以只得四處躲閃,兩個八爪魚是青樓老手,尾追在後,大有,今天不把這俊美的闊少弄上牀,絕不罷休的樣子。
“爹,您老行行好,別在房裡轉着圈圈跑了,你不累,我眼睛都累了。”某小男娃,把“爹”字,叫的那是一個順口。
聞人卿於氣血陡然上提三升,她爹爹是蕭王府那位,別認錯人啊!蕭雨兒。
吱呀!廂房門被眉開眼笑的老鴇打了開來。
聞人卿於終得緩一口累到不行的氣息,氣喘半截,忽然頓住,沒想到,老鴇這次又領來一個面遮紅紗的女子,某神醫心中哀嚎,天要亡我處子之身也…。
“呦,闊少真是好性情,閨中秘術,玩的盡興啊!免費贈您一個絕世美人,闊少,您可要憐惜人家,莫要把這樣的美人弄的下不了牀,呵呵…。”老鴇把美人兒朝廂房裡一推,也不去管聞人卿於是否不願,是否哀嚎,拿人錢財,爲人辦事,別來和她說廢話,拿銀子給她的通通是大爺。
春雪,冬梅看到新來的女子,明豔的臉上明顯不開心,她們兩個服侍俊美闊少已然嫌多,再來一個,她們豈不是隻有三分之一的時間和闊少玩耍牀弟之事?
“新來的姑娘,還楞着做什麼?沒看見那裡坐着一個小少爺?快去服侍。”冬梅沒佔到聞人卿於多少便宜,說話的口氣,也變得有些老資格起來。
紅紗遮面的女子也不去與春雪,冬梅爭什麼,她腳步輕移,挨着“小少爺”坐了下來。
紫洛雨看見那雙桃花眼就犯頭疼,還真是陰魂不散啊!尼瑪,爲毛每隔一段時間都能見着你啊?妖孽。
“美人兒,你用紅紗遮住臉,讓小爺怎麼有興致和你相好?萬一你長得慘不忍睹,小爺可是要退貨的。”紫洛雨嘴邊含着一根牙籤,說話的調調也帶着幾分流裡流氣。
“還請小公子爲奴家除去面紗。”美人兒嬌聲說道,流轉的桃花眼內印着小男娃極爲可愛的面容。
面如粉玉,眸如琉璃,脣如櫻瓣,這一張稚氣的小臉,若除去那份流裡流氣,該是討喜的緊。
“哈哈!小爺我就喜歡像你這樣風騷的女人,夠媚。”小娃兒一口吐掉含着的牙籤,胖乎乎的小手挑起紅紗一角,順帶一扯,面紗落地。
好一張面如桃夭的絕色容顏,她桃花眼中的魅惑,絲絲放出,那一瞬間,廂房裡所有人眼中忍不住驚豔,忍不駐足。
沒了追逐之聲,針尖落地可聞聲,妖孽的美猶如曠世妖精,渾身充滿了讓人心悅誠服的妖氣。
砰!小男孩胖乎乎的小手拍在酒桌上,站起小小的身體,板着小臉,霸氣的說道:“看什麼看?這美人是小爺的,你們該幹嘛幹嘛去,別影響了小爺玩美人的興致。”
緋衣絕美的臉上有些嘲弄,不過一個五歲大的娃兒,還玩美人?能玩的“起來”嗎?
“大美人,楞着做什麼?還不抱着小爺坐在你懷裡?怎麼一點不懂規矩?”紫洛雨轉頭,臭着一張小臉教訓起了妖孽。
緋衣嘴角很想抽動兩下,她忍住了,伸手把小男娃抱入懷中,那小男娃開始手上旗下在她身上亂摸。
好一個下流胚子,果真五歲大小,便什麼都懂了,看來,聞人卿於也不似表面那般正經,骨子裡風流的很,有其侄必有其叔…。
“大美人,別一直繃着一張奔喪臉,好像自己是什麼貞潔烈婦一樣,出來賣就要懂規矩,給小爺笑一個,讓小爺盡興了,好處自然少不了你的,小爺的叔叔,有的是錢,他可是闊少。”胖乎乎的小手伸長了挑起美人的下巴,琉璃眸中蕩着幾分風流。
驚歎美人驚世容顏的聞人卿於,一聽見“錢”字,什麼美人在他眼中也碎成了渣。
“雨兒,聞人叔叔可是窮鬼,要當闊少,你自己當去,別拖我下水。”別想從他身上敲走一文錢,他對這些女人又沒興趣,憑啥她玩女人,叫他付錢?忒不公平了。
“窮鬼?那你還在這幹嘛?就算你是小爺的親叔叔,小爺也不會幫你付玩女人的錢。”某小男娃這邊對聞人卿於說着,那邊小手吃着美人玉指的豆腐。
“你…。”聞人卿於一口氣憋在胸口,剛進青樓是時候,還說請他玩來着,這一轉眼,怎麼就變了?
某視財如命的神醫,準備撅屁股走人,跟小孩子,果真是無法溝通,童言無忌啊!她怎麼說都成,倒成了他不是了。
“小公子,你也別和你叔叔較真錢了,一家人,傷了和氣多不好,奴家不收賞錢,免費贈與你可好?。”纖長的手指主動把胖乎乎的小手包在手心,她眸中流轉芳華,垂首在小男孩耳邊吹着熱氣。
“這位姑娘,你太明事理了。”聞人卿於真想鞠一把辛酸淚,表示他被某小娃欺負無數。
紫洛雨邪眼,像看白癡似的睨了聞人卿於一眼,讓你走,你不走,等下就別怪小爺了…。
“美人兒,你身上好香。”小男娃小手從她手中鑽了出來,順着她的腰間上滑,到了她胸口的合衣之處,正想滑進她的衣服裡面,反被她捉住。
“奴家雖身在青樓,也是與鴇娘說好,賣藝不賣身。”她擡起小男娃的手指,放在粉色脣邊,一吻,楚楚的模樣,倒也讓一般恩客同情幾分。
“臥槽!出來賣還有那麼多規矩?沒意思,小爺不玩了,回家睡大頭覺去。”小男孩抽回小手,從美人懷中蹦躂下來,吵着回家。
緋衣也不攔他,孩童的興致當不了真,而且,她今天來此的目的不在於這五歲大小的奶娃娃。
聞人卿於見紫洛雨走出廂房,身體一側,避開兩個八爪魚,跟着就想出房門。
一橫玉臂擋住了聞人卿於的腳步。
“公子,可否聽緋衣一曲?”魅惑的桃花眼流光四溢,如禍世幻妖,與其對視一眼,便以失了神智。
單憑聞人卿於的定力,自當不是曠世妖孽的對手,於是乎,他那頭點的連自己都有些莫名其妙。
紫洛雨甩着小胳膊小腿走出胭脂樓,後面傳來老鴇調侃的媚聲:“小少爺,胭脂樓歡迎您下次再來啊!”
她擺擺小手,奶聲奶氣的說道:“貴地服務態度不錯,下次小爺還會光臨的。”
樓下喝着花酒的老色狼,不得不佩服那五歲大的小色狼,他們十分好奇,花樓的姑娘是怎麼“服務”這奶娃娃的…
“你個小沒出息的東西,看到沒?看到那五歲大的娃子了沒?他五歲前就把處送出去了,你他孃的都二十好幾了,連姑娘的手不不敢碰,我生你何用啊?”某老爹繼續訓兒子,給兒子做思想工作。
“長江後浪推前浪啊!”某風流書生感慨。
“前浪死在沙灘上啊!”某口袋空空的醉漢接句。
“好詩,好詩,不知兄臺可否和在下做個朋友?”風流書生懷中摟着美人,說道。
“承蒙兄弟不嫌棄,我敬兄臺一杯。”醉漢成功勾搭上有錢的風流書生…。
初夏的夜晚,涼風習習,很舒爽,出了酒綠燈紅的場所,某小娃娃仰起頭朝胭脂樓上方看去。
二貨神醫,姐先走一步,你繼續享受美人臥懷吧!說不定,你今天的處就要交待給妖孽了…。
一輛華貴的馬車如風馳般行駛過來,紫洛雨轉身之際,那馬車就已經要到她身前,飛揚的馬蹄踏出塵霧濃濃,眼瞅着就要從她身上壓軋過去。
金絲懸着的珠玉被一隻修長的大掌揮了開來,千鈞一髮之際,她的小身體被擁入一個溫暖的懷中。
熟悉的清香索繞在她鼻尖,她擡起小臉,咧嘴一笑,討好似的摟住美男王爺的脖子。
蕭亦然側眼,看了胭脂樓,又回眼,見到小女娃此番穿着,不難想到,她來這裡做什麼。
人多的是非之地,他冷着臉,沒說什麼,抱着紫洛雨小小的身體,轉身進了馬車。
“回府。”
“是,主子。”
月如從心驚中回神,方纔,她看到那小男孩時,馬車已經停不下來,她本想用鞭子去救那小男孩,沒想到主子快她一步。
令她想不通的是,王爺從來不關心別人的生與死,爲什麼這次會親自下馬車救那小男孩?並且把他抱進了馬車。
回憶曾今,她慘遭殺害,苟喘一口殘氣,主子救了她,也未碰她分毫,更別提抱了,那是多榮幸的事。
而王爺,對這男孩,似乎不同。
“爹爹。”小女娃撒嬌似的喚道,心裡吐了吐小舌頭,艾瑪!美男王爺不是說明天回來的麼?怎麼今天晚上就回來了?
“是誰?帶你來玩青樓?”蕭亦然俊臉寒涼,手背上青筋暴突,大有要揍那帶壞他女兒的人架勢。
小女娃搖搖頭,很勇敢的承認是自個來的玩的。
“爹爹,沒有人帶雨兒來青樓,是雨兒看那樓上燈籠好看,所以,想進去看看有木有燈籠賣。”奶聲奶氣的童聲,讓人很難不相信她說的是真話。
蕭亦然是個護短的主,自然是相信他“女兒”說的話,所以,他心裡更加認定,一定是誰,想要帶壞他的“女兒”。
紫洛雨溜出去玩的時間,蕭王府已經亂作一團,直到蕭亦然帶着某小娃娃回來,全府上下才得以平靜下來。
成管家心口上的一塊大石頭終於落了地,踏實多了。
月色小盆友雖也放下心中重擔,一看到王爺那張冰冷的臉,他就知道這次,闖了大禍。
王爺臨走時還囑咐他,不得讓小主子受到半點傷害,他倒好,把小主子弄丟大半天的時辰。
回到寢房,某小女娃主動換下一身小男孩裝,走到牀前,扭動短胳膊短腿爬上牀。
“爹爹,雨兒困了,先睡覺覺了。”語畢,小女娃闔上了眼睛,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紫洛雨這般聽話乖順,不很明顯?就是不想聽某奶爸嘮叨唄!還是睡覺來的舒服。
自知犯錯,這小娃兒總是這般乖順,待你稍微放鬆之時,她又會做出無數讓你意想不到的事情。
他蕭亦然這一生,防敵無數,弒敵無數,只有這一個小女娃,讓他防不慎防,不忍責罵。
脫下玄色錦袍,他入了浴湯洗掉一身奔波的灰塵,換上一襲乾淨的裡衣。
他上了牀,瞧見她熟睡的模樣透着幾分可愛,有些不忍去叫醒她,責怪一番,他本明日清晨才得以回府,爲了早些見到他掛念的小東西,他儘早的處理好一些事物,叫月如快馬加鞭趕了回來。
本想着回來能看見她在寢房中乖巧的小臉,沒想到,半路上倒是給了他一個意外的驚嚇。
若當時,換做別人馬車經過,她是不是就要被馬蹄踏在腳下?想到那種可能性,蕭亦然心口一疼,立馬否認掉,那中事情絕不可能發生。
有個娃娃多煩憂,果真一點不假,他幽幽的嘆了口氣,闔上黑眸,側身依着她睡去。
紫洛雨醒來的時候,本暗自慶幸躲過“奶爸”的嘮叨,睜開眼掃了一圈屋內,咦!“奶爸”去哪裡了?
穿好衣服,她打開門走了出來,看到門外站着的是月如不是月色小盆友,她忽然有種不太好的感覺。
“爹爹,爹爹,爹爹…。”小女娃扯開嗓子一邊跑一遍叫。
月如在小女孩走出王爺寢房的那一刻,心中排山倒海的醋意涌上心頭,小女孩口口聲聲喚着王爺爹爹,更是讓她頭腦一昏。
無論她有多麼不願意保護小主子安全,是王爺吩咐的任務,她不得不做。
“爹爹,爹爹,嗚嗚……。”小女娃一大早找不到她爹,開始放開喉嚨大哭。
“別哭了,等一等,王爺就會回府。”月如沒有哄過孩子,在她是思想裡,不管是誰都應該去等她的主子。
“我不要等,我現在就要爹888888爹…嗚嗚…。”小女娃開始拼命的哭,那聲音大的,恐怕幾裡之外都能聽到了。
月如剛準備說這孩子天真,王爺豈是她想要就能要的?想不等就能來的?
“雨兒,怎一大早就找爹爹?”蕭亦然神奇般的出現了,他朝小女孩走去,把她抱在懷裡,白皙的指腹抹去她臉上掛着的兩串珍珠麪條。
“嗚嗚~銀家以爲爹爹又走了,雨兒不要爹爹離開了,嗚嗚~”小女孩哭的那是一個可憐加傷心,不知道的人還以爲這女娃娃多依賴她爹爹啊!其實,蕭亦然心中明白,她這樣乖順的表現,絕非表面上看的這麼簡單。
“爹爹不走了,雨兒莫哭。”他的手掌輕輕拍在她的背部,與她相處的時日多了,他哄娃子的辦法漸長。
月如不敢相信的睜大眼睛,這…真的是她一直放在心中的主子?那個冷面冷心的主子?
她想象中都無法實現的溫柔,和憐惜,她的主子全都給了這小女娃,那小女娃的母親,是不是得到了王爺的真愛?
此時,爲何她從不知曉?月如冷清的容顏暗淡幾分,她本以爲,就這樣守着主子也是件快樂的事,看到主子對小女娃這般好,她心中難受的想要窒息。
“爹爹,你對雨兒不好,一點也不好。”小女娃吸了吸鼻子,開始指責她爹爹。
蕭亦然皺了皺眉頭,他何曾對她不好?
“爹爹,昨天你走時還說大木頭可以保護雨兒,今天就換成了這個姐姐,雨兒還要大木頭來做門神,你讓這個姐姐回家吧!”小女娃說話帶着哭腔,眼圈紅紅,惹人疼惜的緊。
鬧騰了這麼長時間,原來是想幫月色開脫懲罰,他是該誇他的“女兒”聰明?還是還說她過分精明?
“爹爹,你要是這次不依雨兒,雨兒繼續哭給你看哦!”雨點來前,還需風雲變幻和醞釀,這女娃兒哭起來,不用醞釀,嘴巴一癟,珍珠炮彈,清水掛麪,紛紛落下。
“久哭傷眼,莫在哭了。”蕭亦然嘆氣說道。
“爹爹帶你去看月色便是。”
紫洛雨見美男王爺這樣說,靈動的琉璃轉了一圈,琢磨着他話的意思。
莫非…難道…。
刑罰的房內,月色雙手被分別用鎖鏈吊住,他的身上,鞭痕累累,衣衫破裂,慘出了很多鮮血。
一盆鹽水潑到他的身上,行刑的壯漢用極爲洪亮的聲音問道:“下次還敢不敢離開小主子半步?”
“屬下不敢。”月色咬牙不讓慘叫發出喉管,牙齦滲出鮮紅的血。
紫洛雨摟住蕭亦然脖子的小手緊了緊,心中砰砰跳,她大概能猜到裡面會是怎樣的結果。
想歸想,當她真正看到,又是另外一回事,她忽然扯開蕭亦然手臂,從他身上跳了下來,走到壯漢面前,小手憤怒的指着壯漢。
“沒有經過我的同意,誰允許你這樣懲罰月色?”她小腳踢在壯漢粗壯的小腿上,把懲罰月色的鞭子狠狠的扔在地上,踹了一遍又一遍。
這房間簡直就是一個恐怖的刑罰中心,鎖鏈,皮鞭,刀具,夾板等等,排列的整整齊齊,有一方牆上全是冒出頭來的土釘,要把人往上一按,那人身上不成了馬蜂窩?
“本王允許的。”蕭亦然面色驟冷,看到她爲月色而動了氣,他眸內又暗了幾分。
紫洛雨胸口劇烈起伏兩下,當蕭亦然以爲她要變成小爆獅的時候,她邁着小腿跑了過來。
“爹爹,抱抱。”她甜甜的叫喚,朝上伸着小手臂。
長臂撈起地上的小人兒,抱在懷中,他與她對視,冷漠的聲調說道:“若雨兒昨晚受到半點傷害,本王保證,你今日看到的,只會是月色的一顆人頭。”
這算是警告她?還是關心她?紫洛雨極其不喜歡被約束,蕭亦然這樣一說,相當於在她自由的身上上了一把枷鎖。
她能願意?纔怪。
“爹爹,你的意思讓月色一直保護我咯?”
蕭亦然不否認的點頭,妖女處處與他爲敵,如果出現半點差池,雨兒可能就會落入妖女手中,成爲要挾他的資本。
“那好,爹爹既然這樣講,日後,月色就相當於我的屬下,雨兒不希望看到任何人肆意懲罰我的屬下,要懲罰,那也是雨兒親自懲罰。”她眼神與他直視,沒有半點退縮之意。
寒眸與琉璃的對視,雖有大小之分,但那氣場,幾乎旗鼓相當。
月色泛白的嘴脣動了動,把感動吞回肚子,日後,他定當用這具身體替小主子擋去一切災難。
蕭亦然把月色對紫洛雨衷心的表情收入眼底,冰寒的臉色化成暖水,寵溺的摸了摸她的腦袋。
“好,依你。”
語畢,蕭亦然就命人解開了月色,他也抱着紫洛雨離開了刑房。
啥?這麼好說話?紫洛雨驚詫,把月色小盆友打的半死,就爲讓她來解救一下?沒有給她上半點枷鎖?這是神馬情況?這回倒換做她琢磨不透美男王爺的心思了。
本着不懂就要問的原則,某小女娃小鼻子親暱的在他側臉邊摩挲幾下,甜甜的聲音開了口:“爹爹,你可不可以告訴雨兒,爲什麼要這樣做?”
她現在都有些看不透美男王爺的舉止了哦!
“送你一個鐵膽忠心的暗衛,不好嗎?”蕭亦然溫和的說道。
啥?把人打的半死,就爲了送給她…。她不得不說…。爹爹,你好殘忍哦!
“小傻瓜,今後爹爹不在,你還是聽話些爲好,若被妖女捉住,看你如何是好?”蕭亦然拿這小女娃也真沒有辦法,能爲她做的,他儘量幫她安排妥當,唯一不能管制住的,大概就是小女娃這雙會亂跑的雙腿。
妖女並不可怕,昨天,她可不就從妖女手上逃了出來,某小女心中得瑟的想着,當然,她不會傻到把這事情告訴蕭亦然,不然,“奶爸”又要嘮叨了。
想到某個二貨神醫,不知道他的節操有木有毀在妖女手中,哇哈哈!要是他節操被毀,蕭王府肯定容不下他,爹爹絕對不會允許一個與妖女有染的男人,住在府中對她不利…。
說道二貨,二貨就來了,呦呦!這張臉,怎麼就那麼憔悴啊?被蹂躪過了?處男交代出去了?
“聞人叔叔,你的臉色好難看啊!你是被蹂躪了,還是被強暴了?”某小女娃很無良的開始戳聞人卿於痛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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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幸虧你昨日走的早,那妖精似的女人折磨死我了。”聞人卿於臉上露出一個疲倦的笑容,說完話才方知不對勁,一道凌寒的視線直逼他啊!
“破了嗎?”某小女娃捂住小嘴偷笑。
“破什麼?”聞人卿於被蕭亦然看的渾身發涼,他又很愚蠢的回問某小女娃。
“破處啊!”童真的聲音聽上去很悅耳。
偏偏有些人禁不起調戲,容易臉紅的很,聞人卿於通紅的俊臉垂的很低,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聞人卿於,本王敬你是神醫,不曾想到,你如此教壞本王的乖女兒,你看,她都跟你學了些什麼?”蕭亦然冷着臉,骨節捏的泛白,若不是手中抱着雨兒,他一定要狠狠教訓聞人卿於。
“我教壞她?”聞人卿於聲音陡然轉爲尖銳,有沒有搞錯啊?不帶這樣顛倒是非冤枉人的。
他是被帶壞…。深受殘害…。
“不用多做解釋,你可以收拾,收拾滾了。”蕭亦然根本不願和聞人卿於多說半句廢話,如此下流之人,蕭王府留不得…。
“蕭兄,你忘了我們之前說好的約定…。”沒拿到小狐狸的血,他絕不走,趕也不走…
“不要跟本王說之前,今日你若不走,本王不介意飛鴿傳書給老神醫,本王倒要問問他,你此番作爲是對是錯。”
聞人卿於大概要被氣瘋了,就算他把事實真相說給父親聽,父親也不會相信吧?
誰能想到一個五歲大的娃子,竟會忽悠他這個成年人帶着她逛青樓?遇到危險,她自己倒是明白人,甩着小胳膊小腿,三言兩語開脫了,獨留他一人遭到迫害。
緋衣那妖精也真夠不要臉的,生的一副絕世無雙的好模樣,沒想到,那麼不要臉。
竟…拿走了他身上所有的丹藥和銀兩,還…。偷走了他的家傳玉佩,留下一個紙條,說是叫他煉製從上到下,大約一百零八種丹藥,去換他的家傳玉佩…。
你大爺的,這些丹藥練到好,最少也要一年時間,而且還是不吃不睡的練…。
他受到這麼大的迫害,能不憔悴嗎?這比蹂躪他身體痛苦多了…。
好吧!他先回神醫谷,煉製好丹藥,贖回玉佩再來尋小狐狸。
那玉佩可是父親當年送給母親的定情玉佩,傳到他這一輩,自然也是定情信物,若哪天父親問起此事,他也不好交代,他可不想娶個外表跟狐狸精似的邪惡女人回家。
到了午後,紫洛雨看到聞人卿於收拾好了包袱,準備離開的樣子。
她突然跑了過來,奶聲奶氣的說道:“聞人叔叔,你走了之後,雨兒會想你的。”
聞人卿於呵呵兩聲,苦逼的抖動兩下肩膀,說道:“你不害我就算好事了,想我就免了。”
小女娃開始癟嘴,眼圈泛紅,像似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這時,路過的成管家看不下去了,站在小女娃身邊,說道:“聞人神醫,你這話什麼意思?小主子捨不得你走,此舉多聽話懂事?你這個大人反而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欺負一娃子算什麼本事?”
“我…欺負…她?”聞人卿於在蕭王府中受虐,已經是家常便飯,罷了,罷了!不要和這一羣被布遮了眼睛的人說話,因爲他們看不清事實真相。
聞人卿於也不和成管家爭辯,他苦着臉往府外走去,後面傳來某小女娃清脆的聲音。
“聞人叔叔,聞人叔叔,一路順風。”
“小主子,別祝他一路順風,你看,他都把你的好心當做驢肝肺。”
聞人卿於要淚奔了有沒有?實在聽不下去了有沒有?
——分割線——
瓶瓶罐罐四處雜亂的擺在四角桌上,換洗的衣服胡亂的扔在小息的塌上,本來還算潔淨的屋子,現在四處滴着血跡,地上一腳過去,浮灰飄起。
董雪兒頭上,珍花寶釵斜掛在幾根散落的髮髻上,整張臉被洗白後,胭脂未施,往日的紅脣泛着毒性的紫色。
綠蘿的長錦衣起了無數褶子,像一張老人的臉,雲秀坊出的紋繡小鞋,被幾滴黑中夾紅的血弄髒了。
回頭往鋪着棉絮的地上,一個傷痕滿身的綠衣丫鬟,氣若游絲的活着。
小翠綠睜開的眼睛朝上翻着,眼白蓋過了大片眼珠,她蠕動着乾裂的嘴脣。
依稀能聽到她細若蚊聲的話:“讓…我…死。”
一隻繡花腳,踹過去,小翠綠的身體滾到一邊,抽搐幾下,眼珠直翻白。
“給本夫人起來洗衣服去。”董雪兒吊着小翠綠一口氣的原因,可不就是爲了有個能伺候她的丫鬟。
轟隆,天空雷鳴電閃,狂風暴雨隨即傾瀉而下,每到這時,小翠綠的體毒都會發作。
她露出一個解脫的笑容,一口口黑血往外直噴,氣短命絕。
“你這沒用的狗東西,本夫人沒允許你死,你怎麼能死?給我起來,你還想裝死不成?給我起來。”董雪兒拔下頭上的花釵對着小翠綠屍體戳了下去,直到她累的氣喘吁吁,才罷了手。
“真沒用,這麼快就死了,看來,對付小野種,還得本夫人親自出馬。”她從地上站了起來,坐到一邊的妝臺上,拿起胭脂水粉,往臉上塗了起來。
“本夫人就不信,王爺不愛我這張漂亮的臉。”覆上厚厚的一層粉,還真有些駭人,晚上出去嚇小孩,恐怕會被當做女鬼,當場嚇哭小孩,不過,在董雪兒看來,這張臉就是美,比任何人都美。
沒有小翠綠的幫忙,她的毒藥很多混在了一起,其中一味會讓神經錯亂的毒藥就不知不覺染上了董雪兒手指,正巧那日她用手指擦了鼻子,導致了毒藥入腦。
所以,她今日的舉動也瘋狂的不可理喻,最讓她爲之瘋狂的就是她深埋在心中的王爺,她多做的一切不都是爲了想要得到王爺?
“殺小野種,王爺愛我。殺小野種,王爺愛我…。”她對着鏡子,傻呵呵的念着笑着,愈發陰毒的眼睛染上一絲血腥。
紫洛雨閒來無聊,便尋了一個僻靜地方,爬上一顆樹,曬曬太陽,這一曬,就懶洋洋的睡了過去。
陽光的沐浴下,她小小身體開始發生變化,小手上漸漸浮起了白毛,隨後就是臉上,白光閃過,樹上空留下小女孩穿的衣服。
月如奉命保護紫洛雨,追着,跑着,小女孩就消失在了她面前,當初月色都追不上的小女孩,月如就更不是小女孩的對手,咬了咬紅脣,她只得去稟告王爺。
蕭亦然手中硃砂筆一頓,說了一句自去領罰,就出了書房。
紫洛雨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一個聲音在她夢中不停的說着五日,五日,冰清玉蓮,冰清玉蓮…。
尼瑪!扯什麼淡呢?能說明白點不?五日?冰清玉蓮?是個神馬意思?
這夢持續的時間不長,她開始轉醒,伸了一個舒適的懶腰,她睜開眼睛,發現被布蒙了眼,伸“手”一揮,她從衣服裡鑽了出來。
視覺一放明,她低頭看去,艾瑪!她從枝椏上滾了下來,連帶着她的衣服…。
顧不上被摔疼的身體,她迅速從衣服裡鑽了出來,瞅着自己的白色的爪子,它仰天大哭…。
賊老天,你耍姐玩的吧…。
姐做人還沒幾天來着,這麼快就被打回原形了,太惡搞了,太整狐了。
收拾破碎一地的狐狸心,它也不去管地上衣服了,還是尋個僻靜的地方治療姐破碎的狐狸心去…。
蕭亦然眼角掃到地上鵝黃的小娃兒衣服,快步走去,伸手撿了起來,這是雨兒衣服沒錯,爲什麼會在這裡?
難道又穿着男孩兒衣服溜出府外玩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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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爺揮淚放領養:【萌寵:雪靈狐,攝政王:蕭亦然,妖孽:緋衣】
爺生兒育女不容易,給兒女找個好人家是必須的,領養程序如下列:
一;今日起至到大年初一凌晨十二點之前,爲預定時間,大家可以把想領養的人物名字發到評論區。
二:魚爺根據粉絲值的排名選出【粉絲值最高】的親獲取最終領養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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