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鉗制的女奴愣了愣,茫然的擡頭看向寧歡,恨意消散了不少,眼中更多的是迷惑。
寧歡緩緩走過去,蹲下身,對上那女奴的眸子。
“起來,跟我走。”寧歡低聲說了一句,隨後起身,離開。
那女奴眸色微閃,忙爬了起來,不發一言的跟在寧歡的身後,只是,她每邁出一步,都是跛着的,加上手鐐腳鐐的鉗制,她的步伐更是顯得格外沉重。
寧歡微微側頭,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放慢了腳步。
百里玄淵回頭看了一眼那女奴,心中也很是疑惑。
這個女奴又是誰?
“去哪?”百里玄淵問了一句。
“百草堂。”寧歡低聲回道。
寧歡說着,又是微微側轉頭,看了那女奴一眼。她渾身是傷,自然得去百草堂處理一下。
此時夜深人靜,藥廬只有兩個守夜的小廝阿七和大黃。
寧歡和百里玄淵抵達百草堂之後,住在這裡的幾個小廝便是忙前忙後的伺候着他們。
內室中,寧歡爲那女奴療傷。
自被救下之後,那女奴一句話都沒說,寧歡讓她站着便站着,讓她坐着她便坐着,就好似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一般。
“手伸出來。”寧歡說完,那女奴便是木然的伸出手,鐐銬砸在一起,悶聲作響。
寧歡將調配好的藥水分別倒在了那女奴兩隻手腕的鐐銬之上,不消片刻,那鐐銬便是被化掉了兩處,直接掉在了地上。
寧歡又是用了同樣的辦法,將女奴腳上的鐐銬也解除了。
“爲什麼要幫我?”那女奴許是沒感覺到寧歡有什麼敵意,終於開口說話了。
寧歡頓了頓手中動作,看向她,道:“既然救了你,你便記清楚了,從今以後,你這條命,是我的。”
女奴有些意外,擡頭看向寧歡,眼中滿是不解。
“我不明白……”女奴搖頭。
寧歡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從面盆中擰了毛巾,覆上女奴的面頰,輕輕擦拭着。
女奴疼得一陣哆嗦,卻是咬牙承受了。
臉上的血跡被清理乾淨,容貌倒是清晰可見了。
她的臉頰上有幾道不深不淺的傷口,新的舊的,縱橫交錯,掩去了她原本的容顏。
寧歡伸手,握住她的手腕,替她診脈,隨後蹙眉。
“你中了毒。”寧歡低聲說道,“誰下的?”
“……”女奴沉默了片刻,看着寧歡,終是沒有開口。
“罷了,你既不想說,那便算了吧!”寧歡鬆開她,轉身出了這裡間。
再度回來的時候,正瞧見那女奴安靜的坐着,盯着自己的手腕處發呆。
她的面上充滿着哀傷,更多的,卻是徹骨的恨。
見寧歡回來,她忙收起過度表現出來的情緒,看向寧歡,慢慢的平靜了下來。
寧歡將幾件衣服和一瓶藥擺在她的旁邊,道:“今晚你先住這裡,這是治外傷的藥,你沐浴過後自己上藥,明天我會來爲你解毒。”
寧歡說着,也沒看她,只是轉身。
“謝謝。”女奴終是開口,道了聲謝。
寧歡沒有去看她,眼中染上幾點悲涼,亦有幾點淚意,她終是什麼也沒說,踏步離開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