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禮物,沒什麼好看的。”寧蠑淺淺一笑。
被劉瑁一說,衆人也都起了興趣。
“寧世子一向出手不凡,既送了禮物,不妨拿出來,也叫吾等開開眼界吧!”
“久聞寧族寶物諸多,吾等正等着大開眼界,寧世子怎就偷偷送了?”
“大好的日子,寧世子何必神秘兮兮,既是禮物,就亮出來看看吧!”
.......
方孝也是感興趣,什麼禮物,弄得這麼神秘?
寧蠑執意,皇帝也沒有辦法,遂轉向冷沐真,“沐丫頭,且將蠑小兒的禮物拿出來,朕要看看!”
什麼禮物,她從來沒聽過,也從來沒見過.......
送禮是賓客的事,原以爲寧蠑不拿自己當賓客,所以沒有送禮,誰知他已經準備好了禮物?
究竟是什麼禮物,她還不知,怎麼先被劉瑁知曉了?
冷沐真一臉疑惑,轉向寧蠑眨了眨眼睛。
“看來寧世子還沒送出手。”劉瑁打量着一眼,微微一笑。
皇帝也是疑惑,“老九,你知曉蠑小兒的禮物是什麼?”
看他的神情,似乎什麼都知道。
當皇帝問起時,劉瑁卻搖了搖頭,“兒臣只是聽說,便隨口問了一句。如今看來,大概是傳聞不可盡信,寧世子真的沒有準備禮物!”
“蠑是自己人,並非賓客,自然無需備禮。”冷沐真立馬接了一句。
劉瑁淡淡一笑,“大小姐說的是,我也是自己人,並非賓客,就不送禮了!”
“愛送不送!”冷沐真無謂一句。
等到衆賓送完禮物,宴席才真正散了。
皇帝最先離席,而後便是重傷的劉麒,由着宮人扶着,一瘸一拐地回宮了。
他也可憐,招惹了老太君一句,便引來一身重傷。
方纔老太君出手很重,他只怕要躺很久很久了!
散席之後,老太君把寧蠑叫去了偏殿,像是有話要說,還不許冷沐真跟着。
冷沐真撇了撇嘴,不聽就不聽,每次都神秘兮兮的,也不知他們折騰什麼!
天色漸漸暗了,臨近黑夜,卻沒有一顆星星。
今晚,應該會下雨吧!
臨帝等人,被宮人帶着,開始參觀洛商皇宮,方孝也跟着離開。
“你真的沒準備禮物啊?”冷沐真一把拉住劉瑁,小聲而不滿地問道。
劉瑁調侃一笑,“準備了一個吻,你要不要?”
“有病!”冷沐真沒好氣地一個白眼,鬆開手,轉身要走。
沒走幾步,便被劉霆攔住,“大小姐有些欺人太甚了吧!”
好端端的,說她欺人太甚,皇家盡是有病的人!
冷沐真打量一眼,目光與看劉瑁時截然不同,語氣也是沒有好意,“本小姐招你惹你了?”
比起劉笙的偶時視而不見、偶時助紂爲虐,這個劉霆更是可惡。
自從出生,他便受盡皇帝疼愛。
而後冷沐真出生,皇帝便轉移重心給了冷沐真。
淑妃與劉霆心懷恨意,一向對冷沐真不懷好意。
若論起欺負她的人,劉麒最是明目張膽,也不及淑妃和劉霆可惡!
劉瑁剛要走,便聽劉霆一句,立馬轉身回來,像要護着丫頭。
從小一起長大,他也知曉劉霆的爲人,與丫頭的發小情義,他不可能坐視不管。
這時,聖華宮前殿的人,都已經散盡了。
偌大的前殿,只剩下劉霆、冷沐真和劉瑁三人,分外冷清。
外頭又是陰着天色,一片沉鬱之下,彷彿籠起某種異樣的氣氛,空氣之中都暗藏殺意。
劉霆一片冷色,再沒了面對皇帝時的彬彬有禮,笑意也染上一股寒意,“大小姐還明知故問麼?父皇精心安排,封你做梨貴妃,你不肯做;而後又安排,讓你嫁給千夜太子,你也不肯。害得如今,本皇子推遲及冠、母妃憂憂不樂,你豈非成心?”
冷沐真只覺好笑,“本小姐怎麼成心了?”
“你看不慣母妃與本皇子,一直懷恨在心,所以藉機報復。你其實並不喜歡寧世子,情愛什麼不過作戲,故意叫本皇子難堪罷了!”劉霆無比堅定地說道。
這個姿態,倒有點宗正丞斷案的樣子!
冷沐真聽得哈哈大笑,“順王的想象力豐富極了!”
什麼想象力,劉霆聽不明白,他只知道自己的利益,受到了冷沐真的威脅。
對付這種人,只有除去一個辦法!
三年前的清心寺一事,他和淑妃也有一份。
一步一步陷害冷沐真、引導她被趕去清心寺,然後將其亂棍打死。
原以爲噩夢已除,沒想到她的命這麼硬,三年在外,竟被她活了下來!
“你跟本皇子做對,就不怕本皇子殺了你?”劉霆威脅一句,心裡早就有了主意。
注意到劉霆異樣的眸子,劉瑁這才上前,將丫頭拉到身後,“七皇兄不必衝動,逼迫父皇延遲冠禮的人是老太君,試圖與七皇兄一起行冠禮的人是寧世子。說來大小姐與此事無干,七皇兄真要殺人,應該去找老太君和寧世子!”
找老太君和寧世子,他說得倒是簡單!
劉霆能有這個膽子,就不會趁着老太君與寧蠑議事,攔住落單的冷沐真了!
“九皇弟,你可不要多管閒事!”劉霆又一次威脅道。
他這雙手,早已經殺人無數,只要是妨礙他的人,通通殺了滅口。
劉瑁若是不知好歹,他也不介意,手上多染一分劉瑁的血!
深知劉霆的狠毒,劉瑁也是鼓足了勇氣,才擋在丫頭面前的。
既然下了決心,自然不會退縮,劉瑁一如平常地一笑,“前些日子七皇兄出宮辦事,我便十分想念。我們兄弟可是骨肉至親,七皇兄還不許弟弟與哥哥聊上幾句麼?”
劉霆一笑,“這倒稀奇了,九皇弟竟會想念本皇兄!平日裡,咱們可不多交集,若非本皇子攔住大小姐,九皇弟現在就已經回宮了吧?怎麼?九皇弟也對這丫頭感興趣?”
說着,上下將冷沐真打量了一番,藐視一笑,“本皇子倒看不出她有什麼好,值得你們一個一個地護着她!”
劉瑁假咳了幾聲,玩笑的臉色,也正經了幾分,“七皇兄應該瞭解我,我怎麼可能喜歡大小姐?只是這丫頭惹了我,我想親手了結她,不想她斷送他手罷了!”
說完,冷沐真便是一瞪。
什麼斷送不斷送的,亂找藉口,惹得她一身晦氣!
“哦?”劉霆微微訝然,“那本皇兄倒要聽聽,這丫頭怎麼招惹了九皇弟?”
劉瑁故作惡狠,怒瞪了冷沐真一眼,纔回答劉霆,“說來便是生氣!前幾日宮宴,便是苗川皇帝進京那日,我喝酒喝得暢快。這丫頭倒好,潑了我一身冰水,害得我身染劇毒,差點一命嗚呼!”
“你倒記仇!”冷沐真悠悠說道。
劉瑁冷冷一哼,“本皇子自然記仇,此仇不報非君子,七皇兄一定要將這丫頭讓給我!”
潑了一身冰水而已,怎麼就身染劇毒了?
劉霆狐疑,想了想女帝進京那日,忽而一驚,“九皇弟說的冰水,莫非就是冰庫運出的冰,化作的水?”
那可是魔蠍心腸,是魔宮流傳在外的劇毒啊!
“正是。”劉瑁點頭,大方地伸出右手,“七皇兄儘可搭一搭脈,若非太醫及時救治,如今便沒有我了。只是魔蠍心腸厲害得很,餘毒雖清了,身子卻大不如前了!”
劉霆心疑,搭上劉瑁的脈搏。
果然脈象時實時虛,正是魔蠍心腸中毒者的脈象,只是被一道真氣壓着,所以性命得以保全。
“果真是魔蠍心腸!”劉霆震驚,沒想到有這等事,他一向消息靈通的,現下竟渾然不知!
劉瑁輕輕一嘆,“那還有假?我中毒之後,便全身難受,比針刺般更加痛苦,每一刻都是痛不欲生。這丫頭的所作所爲,我一定要回報給她!”
魔蠍心腸是丫頭下的沒錯,不過純屬無心之失。
寧蠑已經替他療了傷,如今並無大礙,而且功力上升一重。
這都多虧了他們的及時救治!
因此劉瑁所說回報,便是如今的出手相救,並非真的恩將仇報。
那件事被寧蠑保密,劉霆也矇在鼓裡,至今才知,依舊驚愕,“比起九皇弟的仇恨,本皇兄確實慚愧!”
劉瑁點頭,“所以將這丫頭讓給我,我要親手殺了她!”
話已經說到這份上,魔蠍心腸的毒也驗證了,劉霆無話可說,只是一腔狐疑,“你真的要殺了她?”
劉瑁偷偷打探着他的神色,變更着改了口,“殺不殺的,我自有解恨的辦法,七皇兄請便吧!”
這時,不遠處傳來一陣腳步聲,雖是細小,有內力者卻聽得一清二楚。
劉霆繼而笑了,“九皇弟一招緩兵之計確實厲害,本皇兄竟中計了,陪你在這說了這麼久。如今老太君與寧世子要回來了,九皇弟何如?馬上向他們告狀,說本皇兄欺負大小姐麼?”
沒等劉瑁說話,劉霆便是一個伸手,抓住冷沐真的胳膊,施展輕功而去。
“大小姐!”劉瑁一驚,連忙跟了上去。
他們同是修習劉族心法,互相之間還算有感應,所以不至於跟丟。
冷沐真並沒有反抗,而是隨劉霆而去,她倒要看看,他能弄出什麼名堂!
“七皇兄!”劉瑁喊了一句,奈何輕功不如劉霆,只能遠遠跟着身後,想讓他停下來卻不得法。
劉霆轉頭一看,試圖甩開劉瑁,卻怎麼也甩不開。
“你不求饒?”劉霆挑眉問道。
冷沐真穩住內力,免得自己摔跤,聽罷他的話,不由輕笑,“我又不怕你!”
難得她說出這樣的話,劉霆也是一笑,“聽聞三年歸來,你的性子變了許多。如今一看,果然傳聞不虛!”
說話間,一個落身,他們已經到了京城外頭。
劉瑁很快追了上來,見劉霆往河邊走,連忙攔住他的去路,“七皇兄若是殺了大小姐,老太君、榮親王、寧世子和冷世子,都不會放過你!”
劉霆一笑,壓根無謂於他的威脅,“憑你的一面之詞,他們就會相信我殺了她?再者有父皇護着,我有什麼可怕?”
從小到大,他都仗着這一點!
“七皇兄若執意爲之,就別怪皇弟無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