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沐真所謂的催眠術,並非心理醫生那種,要病人配合的催眠術。
她的催眠術,是改良之後,利用內力形成的催眠。
因需要消耗極大內力,所以冷沐真不會輕易動用。今日只是玩性大發,想着在行宮索性無事,便用了玩玩。
感覺到冷沐真的內力迅速虛弱,寧蠑忙起身,抓住她的手臂,“沐兒,你怎麼了?”
“沒......”冷沐真好玩似地笑笑,指了指那幫家丁打自己主子的場景,“只是些小動作,教訓教訓這隻猴子!”
小動作?
分明感覺到她內力的迅速流失,怎麼會是小動作?
寧蠑連忙出手,封住她的穴道,未經大腦地提醒一句,“等會兒還要救雲千柔,你留着一些氣力吧?”
說罷,又看向那一幫家丁,待他們脫離控制,他才解開了她的穴道。
解開時,冷沐真已經一臉黑線,“你這麼關心雲千柔做什麼?”
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言,寧蠑只好裝作無謂,“我哪有關心雲千柔?”
家丁們停手時,小妾已經鼻青臉腫,原想找冷沐真算賬。但想起方纔的厲害,小妾還是怯了一步,趁着冷沐真與寧蠑吵架,便抽身離開。
玩心被打斷,冷沐真原就不悅,他還提雲千柔,她自然醋罈子打翻,揪着這個事情便不放,“那你什麼意思?說什麼救雲千柔?真是好笑,你要救雲千柔,便不讓我玩了?”
雲千柔是何許人也?那是瘋狂愛了寧蠑十多年的女人!還是洛商第一美女!
任憑冷沐真優秀,也有忍不住吃醋的時候。
以前,寧蠑總是向着冷沐真,不會爲雲千柔說任何好話。如今倒好了,冷沐真離開僅僅三年,他便幫着雲千柔說話了!
冷沐真是這麼想,寧蠑卻覺得莫名其妙,明明是個毫不相干的人,這丫頭有什麼可吵的?
寧蠑遂也冷了面色,“我沒有不讓你玩,只是咱們答應過尚書令的事,要救雲千柔。尚書令當衆拜師,洛商間已經傳得沸沸揚揚,咱們總不可能不救吧?”
不過離開三年,他居然冷臉相對?!
冷沐真心下惱怒,面色卻是不屑一笑,“什麼咱們、咱們?你是你、我是我!你答應的事,我憑什麼也要答應?還有我的點青醫術,憑什麼讓你拿來救雲千柔那個賤蹄子?她雲千柔算什麼東西?!”
寧蠑幫着自己時,冷沐真還覺得雲千柔可憐,中了毒卻無人肯救。
如今寧蠑居然幫着她說話,這叫冷沐真如何能忍?
似乎感受到了火藥味,司徒速左右一看,也悄無聲息地離開了行宮花園。
兩人吵得火熱,自然沒注意到周圍的變化。
寧蠑只覺莫名其妙,剛剛還可憐這、可憐那的丫頭,現下怎麼變得這般蠻不講理?
“我沒什麼好說的了!”寧蠑坐回了長椅,別過身子,似乎懶得再看丫頭一眼。
他不坐下倒好,一坐下,冷沐真便更是氣惱,“剛剛也不知是誰,說什麼霸道、定情之吻,吻了之後呢?就替別的女人說好話麼?”
“我什麼時候吻了?”寧蠑亦是氣惱,莫名其妙地起身,轉眸一瞪丫頭,“剛剛也不知是誰,又要去救雲千柔、又要放尚書令進宮,如今呢?良心都被狗吃了麼?”
“你!”冷沐真伸出食指,惱怒直指寧蠑的鼻子,雙眼早已經瞪得冒出了火光,繼而嘴角蔑笑,“好啊,原來你是欲擒故縱,裝作不關心雲千柔的樣子,勾起我的同情心。然後利用我,救你真正心愛的女人!”
冷沐真又是冷冷一哼,“對,我的良心被狗吃了,沒心思救雲千柔了!你自己答應的破事,你自己解決,從今以後,別乞求本小姐幫你一點忙!”
什麼欲擒故縱?什麼真正心愛的女人?簡直無中生有!
寧蠑越聽越是氣憤,“本世子纔不會乞求你,你愛怎麼玩怎麼玩,從今以後,本世子不管你了!”
“好!”冷沐真怒吼了一聲,擡眸怒瞪着他,眼中閃過一抹狠光,“從今以後,你走你的陽光道、我走我的獨木橋!找你的柔兒去,這輩子都不要找我!”
說罷,轉身便要離開,想了一會兒,又折了回來,“把凝香丸還我!”
沒等寧蠑回話,冷沐真便幾步上前,直接伸手進他的嘴,像是要把凝香丸掏出來。
一隻手硬要塞進寧蠑的嘴裡,另一隻手還不忘去撥亂寧蠑的頭髮,像是故意要惹怒他。
青梅竹馬的感情,她知曉他的脾氣,若有人弄亂他的頭髮,他一定會火冒三丈。
明知道如此,冷沐真卻偏偏要惹惱他。
哼,敢替雲千柔說好話、跟她吵架?她心情不佳,也不會讓他舒舒服服的!
寧蠑豈會由着她亂來?
“你做什麼?住手!”寧蠑喊了一句,卻不起作用。
當她的手,觸碰到他的頭髮時,他下意識便是一支毒鏢,直接瞄準了她的死穴!
幸而冷沐真熟悉毒鏢,用蔓天綾護着,順利躲了過去。反應過來時,怒不可遏,“好啊,你居然爲了雲千柔,動用毒鏢殺我?!”
他早就教了她,躲避毒鏢的獨門方法。
就是怕有一天,不小心用毒鏢傷了她。
什麼叫爲了雲千柔,寧蠑更覺莫名其妙,“你有什麼可鬧的?毒鏢根本傷不了你!”
毒鏢根本傷不了她?這叫什麼話?!
冷沐真越聽越是氣惱,“難不成你還想傷了我?還是直接殺了我?”
“好!”冷沐真又吼了一句,直接揮出另一隻袖子裡的映雪綾,很快進入戰鬥狀態,“咱們今日便一決高下,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見她拼命的樣子,寧蠑更是不能理解,表情扭曲得,再沒了平時的耐心,“你說的什麼鬼話?”
細細想了想,丫頭本就是愛鬧的人。
這次確實是他起得頭,寧蠑便先鬆了口,“咱們都冷靜冷靜吧!”
冷沐真卻不依不饒,“你就到陰曹地府冷靜吧!”說着,揮動雙綾,也直直地攻向寧蠑的死穴!
沒想到丫頭動真格的了,寧蠑不敢再出手,只怕傷了她,遂步步後退。
冷沐真卻不領情,步步攻近,招招致命!
蔓天綾與映雪綾搭配,原就十分厲害,再加上歸元真氣、丫頭的怒火,寧蠑竟有些不敵。
見勢不妙、丫頭又說不通,寧蠑只好一個轉身,以最快的速度逃離!
“哼,居然當逃兵,四年軍營都白待了!”冷沐真有些疲累,因而沒有追去,卻還不忘吼罵一句。
若非催眠術耗了內力,她一定不會讓寧蠑逃了。
吃了她一顆凝香丸,居然始亂終棄、轉向別的女人,早知如此,當初就不救他了!
冷沐真氣惱地離開行宮花園,沒有回皓諭閣,而是去了千夜冥的住處。
此時,千夜冥已經回來。
正打算找妹妹,外頭的宮人,便稟報說冷沐真來了。
本以爲妹妹還是以往陽光活潑的樣子,沒想到卻是憤憤不平,每一步都耐着怒火。
“本以爲找了個好男人,沒想到也是個始亂終棄、沒心沒肺的主!我不過離開三年,他居然愛上了別的女人,還對我使陰謀詭計,妄想我替他心愛的女人解毒!狗男女,早就猜到他們會有貓膩,沒想到這麼快就有了進展!我真是看錯人了,怎麼認識了這麼個白眼狼!以後誰也不許提他的名字,提一句我便出手殺了誰!”
千夜冥還沒發問,冷沐真便自己說了一大串。
還沒弄清楚狀況,千夜冥只好溫柔一笑,“誰惹你了?”
問罷,冷沐真便揮出蔓天綾,威脅般直接纏住千夜冥的脖子,“你居然敢提他?!”
千夜冥立時無辜,“我沒有提誰啊,我只是問,誰這麼大膽,居然惹惱了你?”
“沒有提就好!”冷沐真手腕一使力,便收回了蔓天綾,繼而便垮下了臉色。
難得看見妹妹惱怒的樣子,千夜冥試探幾眼,久久才問道,“你究竟生氣什麼?”
問罷,也不見冷沐真回答,只出神般望着地板,像是若有所思,又像一片空白。
千夜冥心下擔憂,便上前幾步,蹲下身子看着妹妹,試圖從她的眼中讀出她的心思。
突然冷沐真的身子一軟,直接癱在他的懷裡,開口哭腔,像是遇到了天大的事,“哥,我失戀了!”
被妹妹一撒嬌,千夜冥整個心都軟了,忙抱着她,輕拍着她的背,“什麼失戀啊?怎麼就失戀了呢?你跟哥說說,哥一定替你出氣,好不好?”
冷沐真一味哭腔,想起寧蠑的話,便委屈得不行,“都是寧蠑嘛,說什麼要救雲千柔,我想玩一玩,他都不許,還說我良心被狗吃了呢!他還說他走他的陽光道、我走我的獨木橋,從今以後,互不相干!”
生氣關頭,冷沐真哪裡還管這話是誰說的,一味推給寧蠑就對了!
千夜冥自然信任妹妹,一聽這種始亂終棄的話,便是火冒三丈,“他果真這麼說?”
“那還有假?”冷沐真忍不住嚎啕大哭,“他說要佔有我,佔有不成,便這般折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