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被抱走、自己被搜身,還莫名其妙地搜出兩瓶不知哪來的東西。雲狂還發着懵,直到聽到南宮墨的話,才反應過來,一臉不解,“我陷害你什麼?”
“陷害我什麼?”南宮墨繼續演戲,一副揪出幕後黑手的正義樣子,就差拍掌叫好了,“你先偷去本王防身的家傳毒藥,再毒害五公主,以此陷害本王!”
雲狂依舊一臉不解,“什麼?我?毒害五公主?怎麼可能!”
打從進了小鎮,別說午飯,他能活下來就是萬幸了,還如何陷害別人?更別說五公主了,他與她遠日無冤、近日無仇,爲何要殺五公主?
見雲千柔倒下時,南宮墨便心下叫好。果然不出他所料,沒了妹妹的雲狂,恍若少了一顆腦袋,任何反抗都不行了!
由李佺接過那兩隻玉瓶,雙手奉給皇帝。
皇帝啓了兩瓶的蓋子,瞧了瞧裡頭。原先的毒粉已經用完,一眼見底!
“哼!”皇帝輕輕一哼,想着女兒的死,怒得一扔玉瓶。
伴隨着玉瓶破碎的聲音,皇帝伸手一指雲狂的鼻子,“你還有什麼可辯駁的?!”
不管是什麼人殺的,皇帝需要的,只是一具陪葬的屍體。他的女兒,絕對要風風光光地埋葬!
南宮墨還算有點心計,且識趣得很,知曉風往哪邊倒,興許日後還有大作用。
而云狂,不僅武功不如南宮墨,心思也比之不過。兩者之中擇一陪葬,首當其衝就是雲狂!
所以不管有沒有證據、五公主究竟死於誰手,皇帝都要把皇家的臉面,撐到最大!
雲狂哪裡懂得皇帝的心思,忙一跪磕頭,“皇上饒命、皇上明察,臣冤枉!打從離開清心寺,臣便沒有與晉王面對面過,進了小鎮更是沒有碰面。至於那兩隻玉瓶,根本不是臣的東西,臣也沒有碰過。還有五公主,臣沒有理由殺她呀!”
一連串說了這麼多辯白之語,在南宮墨聽來,只能是廢話。
因爲以他敏銳的覺察,已經瞧出了皇帝的偏心。至於爲何偏心,他暫時還不知道,也無需知道,活下來就行!
南宮墨神色之間更加篤定,伸手一把擒住雲狂的手臂,一扯嘴角,奸詐盡藏,“雲世子,你還真能演戲呀!”
“本世子演什麼戲?”雲狂退了一步,想甩開南宮墨,奈何他修習過內力,武功又不知強了他多少倍,只能任由抓着。
在皇帝面前,陰謀詭計、武藝身手,南宮墨都展露無餘,得到了皇帝的充分肯定。
這樣一來,誰保命、誰沒命,明眼人都看出來了。
原以爲帶雲狂回來,雲狂就能反轉局勢,能不能反擊都是後話,起碼能保自己平安。
誰知他就跟廢物一樣,被南宮墨陷害、被皇帝壓制,什麼都做不了。果然沒了雲千柔,雲狂就是廢物一個!
千夜冥看得無謂,反正他不怕南宮墨報復,他確信南宮墨不是他的對手。就算加上洛商皇帝,也奈何不了他!
再者洛商皇帝的命門是老太君,而老太君的命門是他和妹妹。只要有老太君一天在,就沒人碰得了他和妹妹。
從某種意義上講,他還要靠着老太君的照拂。因此,無論如何,還得留着老婆子的性命。
冷沐真卻捏了一把汗,從現代到古代,她便沒見過這麼笨的人,居然連南宮墨都對付不了!
其實南宮墨爆發時,還是挺厲害的。剛回府時,她也差點死在他頭上。
另外,南宮墨還有一點,與千夜冥有幾分相似,那便是奸詐。不管害死了誰,只要他爆發了,便沒人能怪罪到他頭上。
皇帝眼尖,一瞬注意到雲狂更換的衣裳,於是盤問道,“朕記得,你早時穿的不是這件衣裳,怎麼換了?”
沒等雲狂回話,南宮墨便先發制人,與皇帝配合得極爲默契,“他就是殺了人,沾了血,所以才急着換了衣裳!”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雲狂壓根兒插不進嘴。皇帝一邊點頭,一邊不忘接話,“朕亦是這麼想。今日起風陰天,不會出汗何必換衣裳?若非殺人見血,簡直多此一舉!”
五公主是被毒藥毒死的,哪裡會有血?
這種事,偏偏雲狂這個無知者還行,若騙寧蠑、千夜冥一流,估計皇帝加上南宮墨,都要敗下陣來。
南宮墨鬆開手,再次向皇帝一拜,果斷請旨,“皇上,雲世子狠心殺死五公主,還害小王蒙受不白之冤,簡直令人髮指。小王請旨,還請皇上,將雲世子斬首示衆,以平天下人之憤!”
不知何時,雲狂的啞穴已經被人點住。雲狂想辯解,張口卻發不出聲音,想用動作示意,卻無人理會。
皇帝視而不見,怒問雲狂一句,“你還有什麼可說的?”
不知大勢已定,雲狂還在掙扎着想說話。即便發不出聲音,還是堅持用動作表達自己的冤屈。
一個接着一個地磕頭,早已經磕破的額頭,顯出幾分楚楚可憐的血色。
不管是皇帝點的穴,還是南宮墨點的,雲狂都太可憐了。二對一就算了,對方還都是兩位強勁的對手。
雲千柔若知曉現在的情形,一定氣得馬上跳出來,千方百計也要護哥哥的平安。
這樣一誣陷,傷害的不止她的哥哥,最重要的還是雲家的名聲。
若從此雲家被冠上“殺害五公主”的帽子,即便日後查清了,這頂帽子也難以摘下了。不僅如此,皇帝還可以借題發揮,洗清了還可以再污濁。
如此一來,雲家的生死,便握在了皇帝手中!
這個時候,所有人都只是旁觀,只有與雲家暗暗聯盟的寧蠑,肯出手相救。
大局已定之際,皇帝還未將斬首的話說出口,便見寧蠑扔上來一套衣物。細細看那衣物一眼,正是雲狂早時所穿的衣裳,上頭還有云狂的隨身香囊。
“這......”皇帝故作無知,指了指衣裳,一頭霧水的樣子。
南宮墨倒沒認出衣裳來。他從來只看女人,只記女人的衣裳,怎會記着雲狂早時穿什麼衣裳。
本以爲是皇帝瞎掰的話,沒想到真有一件衣裳扔上來。難道是雲狂的?
寧蠑意態悠閒地坐着,睨了衣裳一眼,“這就是雲狂丟的衣裳。並非沾了血,只是買了新衣裳,便不要舊衣裳了,是麼?”
連南宮墨都稱其爲“雲世子”,寧蠑可好,天子面前,還敢直呼名諱!這架勢,簡直要與皇帝平起平坐了!
話落,寧蠑拾起一粒石子,隔空給雲狂解了穴道。
剛剛得以釋放,雲狂便迫不及待地辯解,“是是是,臣換衣裳,只是喜新厭舊了。皇上明察,臣沒有殺五公主,都是晉王誣陷臣的!”
說完,又開始無盡的磕頭,彷彿忽略了額頭的痛苦,“臣沒有殺五公主,臣真的沒有殺五公主,皇上明察、皇上三思、皇上饒......”
求饒的話還沒說完,寧蠑便再次封住了他的穴道。
本想讓他拿出點切實證據,誰知只會說些沒用的話,果然是個廢物!
現在,雲家與寧家在某種意義上,已經綁在了一起。寧蠑不是爲了救雲狂,而是爲了保住雲家的顏面,也保住寧族的安全。
反正只是舉手之勞,幫了也無所謂。
更何況,看着南宮墨春風得意、逍遙法外,不管是冷沐真還是寧蠑,都受不住!
既然雲狂不行,還得靠寧蠑來扭轉乾坤,遂坐着一笑,“皇上聽到了吧?只是喜新厭舊罷了。至於殷花毒和蔻毒的事......”
說着,斜了南宮墨一眼,“你既說,與雲狂碰過面,有什麼證據嗎?就算有證據,你身邊護衛那麼多,武功又比雲狂高出幾倍。小小云狂,能從你的眼皮底下盜瓶子?
就算能,本世子記得殷花毒和蔻毒,是你家傳的防身毒藥。既是家傳的寶物,你怎麼也該更加謹慎。怎麼好好地丟了,到現在才發現?”
沒想到寧蠑會出手,幫這個廢物雲狂辯解。
南宮墨自知鬥不過寧蠑,卻也要掙扎一番,“碰面一事,小王的護衛皆可證明,皇上可以一一問過。至於雲世子如何盜藥,說起來亦是慚愧,小王與雲世子還算交好,便沒有警惕。誰知雲世子趁我不備,盜取了殷花毒和蔻毒。
雲世子沒有殺五公主的動機,卻有殺小王的動機。他見小王優秀,他樣樣不如,便生妒忌,想借此陷害小王。皇上明察,一定要爲小王做主啊!”
若換作平時,南宮墨肯定不敢敵對寧蠑。但今日不同,今日他有皇帝撐腰,興許能鬥過這位混世魔王!
即便殺不了寧蠑,能鬥勝一次,也算是揚眉吐氣一回了!
皇帝還未言語,寧蠑便先是一笑,“他妒忌你?半斤八兩的東西,本世子是沒看出什麼妒忌,這個理由甚是牽強!再者護衛能證明什麼?你們在何時見的、何地見的,你通通要說個具體。
如此,再找周邊的商家、人家問一問。若他們說你們見過,還能描述出當時的場景,此事才能確立。”
還沒意識到寧蠑的計謀,南宮墨便下意識地往裡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