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錄4 我一直都在(陸希城)
富二代嚇得面如死灰,但他不相信moll真敢殺了自己。
moll將手裡的玻璃片死死的抵在了他的頸脖上,鋒利的碎片甚至已經割破他的表層肌膚,有鮮血滾滾流出。
無聲行爲是最好的威脅。
富二代在她神色上看到了“同歸於盡”四個字,心裡驚恐萬分。
她想死,可他還不想死。
“對不起……”
“不是向我道歉,是向陸總道歉!”
富二代眼眸一掠,她做到這地步,竟然不是爲自己,而是爲那個坐牢的男人。
雖然心裡很不願意,可他不想真死在這個女人手裡。
“對不起陸總,是我喝多失言了。”
“聲音這麼小,陸總耳朵不好,怕是聽不見。”
富二代皺眉,知道她是想要讓在場所有的人都聽見,心裡又惱又恨,最終還是提高了聲音,讓全場的人都聽到了。
“對不起,陸總!”
moll聽完,沒有血色的脣瓣逸出一抹不及眼底的笑容,“我們陸總一向很大方,相信他會原諒你的。”
說完,手從他的脖子上撤離。
周圍的人都在看他們,感覺到丟失顏面,富二代大罵了一句“瘋子”,轉身就走了。
她垂在身側的手鬆開,沾着血跡的碎片摔在地上,支離破碎。
眼眸看向其他賓客,露出淺笑:“抱歉,別讓我們掃了大家的雅興,請繼續。”
她轉身挺直了脊背,在衆人的注視下一步步走向門口。
此刻她代表的不是自己,是陸氏,是陸總,她不能怯場,不能失態,更不能崩潰到大哭。
衆人盯着她筆直的背影,眸光很自然的落到地面上,一路血跡斑駁,觸目驚心。
moll直到回到車上,身子徹底軟在座位上,眼淚猝不及防的往下流。
直到此時此刻,回到狹小封閉的車廂裡,她的情緒徹底崩潰,淚如泉涌。
掌心被碎片割破,傷口很深,很痛,可是更痛的是——心。
……
這件風波在圈裡流傳很久,自此後很多商場上的前輩對moll都刮目相看,而那些羞辱陸希城的瘋言瘋語也在逐漸消失,至少當着陸氏人的面,無人敢提。
有人羨慕陸希城,該有多幸運,遇到這麼好的一個下屬!
有人嫉妒陸希城,甚至想要挖moll到自己的公司,但也知道moll這樣的女人是挖不動的,即便挖動了,也很難駕馭。
時遇在應酬的時候,聽聞此事,對moll的評價只有四個字:王者之兵。
moll此番冒險的舉動,一是爲教訓富二代,二也是殺雞儆猴,讓外面的那些人都知道陸家還沒有倒,陸氏也不是沒有人,百足之蟲死而不僵。
一個女人能做到這樣的地步,該是有何等的氣魄和能耐。
從此以後,又有誰敢小覷她。
……………
陸希城聽完陸晨曦說斷斷續續的說着過去的事,冷峻的輪廓線緊繃的厲害。
他沒想到自己沒讓她頂罪,卻讓她在外面吃盡苦頭!
她大學剛畢業就跟在他的身邊,那時她還是一個只求高新工資的小女孩,工作能力必須要跟着工資走,那時他就在心裡多少有些鄙夷她的市儈。
這麼多年過去了,他沒想過在陸家最危難的時刻,是自己鄙夷的市儈女人站出來,扛起了本該他該扛起的一切!
真傻!
陸晨曦不知道他以前的密碼,所以他所有的卡都拿去重新辦理。
至於工作的事,陸晨曦將以前moll的秘書調給他用。
陸氏集團現在已經徹底穩定下來,事情雖然多,可不會讓人心力絞碎,再者還有陸晨曦幫忙分擔,可陸希城並不覺得輕鬆。
他不喜歡現在的秘書,陸晨曦從秘書總辦又給他調了其他的,還是不行,連換了七個秘書,沒一個讓陸希城滿意的。
不是挑剔秘書不懂察言觀色就是死板,或者做事不夠嚴謹。
要知道moll跟在他身邊的這麼多年,在工作上出錯的次數五根手指都數的出來,還都不是什麼大事,否則早被陸希城炒了。
陸晨曦頭疼的和陸希城說:“你不能用對待moll姐那樣要求其他人,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有moll姐的能力!”
而且陸希城和moll搭檔合作那麼多年,其中培養的默契,其他人是絕對不可能有!
陸希城把秘書做錯的資料摔在地上,臉色難堪的離開辦公室。
陸晨曦轉身看着他的背影,無奈的直嘆氣。
回頭看了一眼被嚇的直掉眼淚的秘書,比moll姐差的可真不是一星半點。
“好了,把資料拿回去重新做!”
…………
陸希城連續一個星期沒去公司,也不在家,每天都在釣魚場,放下一根魚竿,即便有魚上鉤也不提竿,頗有姜太公釣魚的風範。
到第七天的下午,一直被他包下的釣魚場有其他客人進來了,還挑了他的身邊坐下。
“不請自來,不會趕我走吧。”
清淺的聲音一出,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的陸希城睜眼,側頭望過去,映入眼簾的是江嶼心精緻的容顏,清淺的眸光被時光溫潤。
久違三年再次見面,陸希城心湖平靜,沒有大風大浪,波瀾起伏,卻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江嶼心一邊擺弄魚竿,一邊問:“這個要怎麼弄?”
陸希城見她笨手笨腳,看不過去拿過她的魚竿,爲她弄好魚餌,還給她。
江嶼心生疏的甩出魚餌,放下魚竿,看向他,“打算這一輩子都不和我說話?”
陸希城眸光望着平靜的湖面,聲音低低的:“不知道該說什麼。”
江嶼心沉默了,眸底的光波黯淡,許久後,低喃的聲音裡掩飾不住的失落,“希城,我們爲什麼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竟然已經到了無話可說的地步。
陸希城濃密如扇的睫毛輕顫了下,看向她,眸色複雜,“江嶼心,縱然當初是我幫你走出噩夢,可這也彌補不了陸家對你造成的傷害!”
如果沒有陸國彰,如果姜靜雅沒有死,也許江嶼心和時煙都不會過的那麼苦。
“陸國彰是陸國彰,你是你,爲什麼非要把你們混爲一談?”江嶼心纖細的眉頭微動,語重心長:“希城,我也好,時煙也好,我們從來都沒有因爲陸國彰而憎恨過你,怪你!”
“我知道。”陸希城聲音平靜,眸光再次轉移向湖面,“可我是陸國彰的兒子!”
父債子償。
這幾天他一直在想,他有那樣一個惡貫滿盈的父親,爲何還是有那麼多人願意幫他?
時煙無怨無悔的生下他的孩子,moll爲他守着陸氏,拼盡全力,卻在他出獄的那一天,留下一紙辭職信,灑脫離去,不求回報,甚至沒有留下隻言片語。
而江嶼心呢?
她本該是最恨陸國彰的人,這幾年暗中應該沒少幫陸家。
他到底哪裡值得她們這樣做!
江嶼心似是看出他的心思,“希城,不要因爲陸國彰就連自己都討厭自己!這樣會讓愛你的人,傷心的。”
時煙也好,moll也好,她們願意爲陸希城付出,一是自己願意,二是因爲她們覺得陸希城值得,那麼其他的都不重要。
………………
一下午江嶼心有意外收穫,兩條魚還都不小,陸希城依舊是兩手空空。
陸希城送江嶼心出去,釣魚場的大門口早已有一輛車停着,從車上下來的人除了時遇,又會有誰呢!
兩個男人見面,點頭算是打了一個照面。
陸希城將提着的小桶遞給時遇,江嶼心說:“我的戰果,如何?”
“時太太是天才。”時遇毫不吝嗇的給予她誇獎,第一次垂釣有這樣的成績,真的很好。
江嶼心很享受時先生的吹捧,提着小桶先上車,因爲時先生給了她一個眼神,明顯是有話要對陸希城說!
時遇清邃的眼眸迎上自己曾經的情敵,聲音低沉:“晚上去我家做客,剛好嚐嚐心兒釣上來的魚如何。”
陸希城拒絕了。
時遇似是預料到他會拒絕,沒有放棄,“當初說好要做我兒子的乾爹,現在想不認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