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蓁蓁擺出蒙娜麗莎般的微笑回視着他,謙虛而不失禮貌的回答。
“不勝榮幸!”
佟蓁蓁清了清嗓子,轉眼見陌生的男人他那並不年輕的臉上帶着笑容,一副洗耳恭聽的認真模樣,讓她從心裡大爲感動。
佟蓁蓁暗自想:“一個懂得尊敬別人的人,必然也會得到別人的敬重。”這樣想來,佟蓁蓁對她的好感又增加了好幾分。
“姑娘?”
陌生男人見她只是看着自己發呆,笑着詢問她。
“哦哦,是這樣的。”
佟蓁蓁臉紅了紅,繼續說:
“蝸牛一家子得了一瓶上好的酒,一家人便準備出去戶外野餐。他們走了3年纔到達目的地,當他們坐下準備邊用餐,便享受美酒的時候,突然發現忘記帶開酒的傢什了。一家人通過會議舉手決定由蝸牛兒子回家去拿開瓶器,蝸牛兒子很擔憂,便對其他三個人說:‘我回家拿東西可以,但是你們要保證,在我離開的時間內不能偷吃,偷喝、’大家都一齊表明自己不會偷吃。蝸牛兒子放心的離開了。轉眼3年過去了,蝸牛兒子還沒有回來。蝸牛的父親決定不等他了,他站出來說:‘已經3年了,我們不等他了,先吃吧。”其他人都贊同他的意見,便打開食盒,剛要開始動筷子,突然,蝸牛兒子從草坪裡跳出來,怒氣衝衝的指着他們,大叫:“還好我多了個心眼沒走,否則都被你們偷吃光了!”
佟蓁蓁話音剛落,陌生的男人便前俯後仰的大笑起來,佟蓁蓁心裡很得意,“看樣子,我還挺有逗樂細胞的嘛。”
“哈哈,那個戶外野餐是什麼東西?”
陌生男人擦擦眼淚,笑着問她。
“嗯,就是在外面吃飯。”
佟蓁蓁儘量用淺顯易懂的話講清楚。
“哦!這個聽起來倒有些趣味。我看這個戶外野餐和秋圍差不多的意思。”
陌生男人沉吟着說,好看的雙眼有着深深的眼角紋。佟蓁蓁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心裡暗歎:“果真是歲月無情啊,年輕的時候再帥,也抵擋不住時間的侵蝕,還是要趁如花年齡找個稱心郎君纔是。”
“秋圍哪能和野餐遊玩相比呢。”
佟蓁蓁隨口說了句,低下頭撕了一塊雞腿,遞給他,那個陌生男子猶豫了下,還是伸手接過來,優雅的咬了一口,然後說:
“啊?願聞其詳。”
佟蓁蓁看她的吃法忍不住搖搖頭,狠狠的咬了一大口,滿嘴餘香:
“哪有什麼詳細的啊,純屬個人意見。我覺得吧,參加秋圍的都有各種要求限制,而戶外旅遊就比較寬鬆了,只要想去,任何人都可以去。”
“限制?這是什麼意思?”
“打獵首先你的會騎馬,你得會射箭,你還得有好的體力,好的眼力!這麼多限制,而旅遊只要不是殘廢,誰都能行。”
佟蓁蓁沮喪的抱怨。
“哈哈,原來你不會騎馬啊。”
男人再次爆笑。
“這有什麼好笑的,不會我可以學的。”
佟蓁蓁不服氣的說。
陌生男人剛要說話,見遠處帳篷附近一片雜亂,人聲鼎沸,似乎在找什麼東西。他的眉頭皺了起來,佟蓁蓁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便轉過頭去。“出什麼事了?”
後面沒人答應,她回過頭一看差點嚇暈,身後哪裡還有什麼人?難道是幻覺?不肯能的,那個被啃的雞腿骨頭還在呢。正害怕着,采薇和月兒拉着手往這裡跑。
“小姐,我們回來了,你沒偷吃吧?”
月兒喘着粗氣一屁股坐下。
“哪裡怎麼這麼喧鬧?”
佟蓁蓁問。
“好像是皇帝離開宴席,太子在找呢。”
采薇小聲的說。
“哼,這個太子估計巴不得皇帝不在了,敢鬧這麼大的動靜!”
佟蓁蓁撇撇嘴說。
“小姐,您還是偷吃了!”
月兒不高興的埋怨,將另一條雞腿撕下來遞到佟蓁蓁面前。
次日,佟蓁蓁還滾在被窩裡做美夢,就被外間說話聲吵醒了,搓着眼睛,連睡衣都沒換走了出去。
文凌恆正精神抖擻的坐在那裡擺弄佟蓁蓁自制的象棋玩。
聽見腳步聲,擡起頭,佟蓁蓁烏髮自然披散在身後,兩縷長髮垂在胸前,睡眼朦朧,一身白色棉布睡袍,在現代是極簡單的樣式,襯托出玲瓏的曲線,睡衣是佟蓁蓁自己做的,太複雜的款式,佟蓁蓁也做不出來,即使這種簡單的也是在采薇的幫助下才完成。
文凌恆以欣賞的眼光上下打量着佟蓁蓁,腦海裡閃出的卻是:天然去雕飾,清水出芙蓉。
“哎呦,我的大小姐,你還上衣服再出來啊,”
管家婆月兒氣急敗壞的將一臉茫然的佟蓁蓁退回屋裡,又是一頓嘮叨。
換好衣服出來,佟蓁蓁被月兒教育了一頓,終於也知道自己的行爲是具有某種暗示意義的,看見文凌恆便有些臉紅,緊張結舌的問了句:“今天不用陪皇上啊?”
“今天陪你。”
文凌恆一把拉過她,佟蓁蓁順勢坐到他的腿上,一股男子漢混合着某種花香的味道進入佟蓁蓁鼻中。
她閉了閉眼,像是自言自語的說:“茉莉花?”
她明顯感覺到文凌恆一怔,身體似乎僵硬
了許多,撫摸着她的秀髮的手也停在了一個地方。
茉莉花,茉莉花,那是林蝶兒的專用。
“我喜歡蘆花。雖然她們沒有茉莉花的潔白芳香,也沒有牡丹的雍容華貴,但是,她們一旦乾枯,沒有了生命,卻永不凋謝。一年兩年,十年八年,總是玩好如初,永不凋零。她自由一種蒼茫荒涼的美麗。”
佟蓁蓁伏在他胸前傷感的說。
“我對你的愛就像你的蘆花一樣,永不凋零。”
文凌恆緊緊的摟着佟蓁蓁,低聲訴說。
“一大早不說這些了。你打算怎麼陪我?”
佟蓁蓁振奮起精神,伸出手指翹起文凌恆的下巴,一副調戲良家婦男的樣子。
“你再不聽話,我就不客氣了!”
文凌恆咬牙切齒的說。
佟蓁蓁吐吐舌頭,見好就收一直是她的處事原則,這個原則在以後會幫她很多忙。
“這些是什麼東西?有點像帶兵打仗。”
文凌恆看着小小的旗子,一臉好奇。
“這叫象棋,傳說中的紙上談兵就是它嘍。”佟蓁蓁又開始順嘴胡說。
文凌恆卻來了興致,拉着佟蓁蓁要學。
“這倆還真是親兄弟,文凌毅看到也是拉着自己學,沒有一炷香的時間就搞定了,不知道,他咋樣。”
佟蓁蓁大體講了一下規則,倆人便開始對弈起來。
前兩局,一直是佟蓁蓁穩贏。
不免有些得意,飄飄然。
文凌恆也不惱,微笑着說再來一局。
“那就在我常勝將軍的光輝記錄上再記上一筆!”
“好啊,那就試試。”
你來我往,你退我進,佟蓁蓁覺得自己有些吃不消了,開始着急,“才贏了2把就要輸嗎?”
那太沒面子了。
走神得佟蓁蓁一不留神讓他殺掉一個車,殘局難以收拾了。
“不對,剛纔我沒看見,重走。”
佟蓁蓁開始耍賴。
“讓你一次。”文凌恆無奈的把車放回原地。
佟蓁蓁愁眉不展,文凌恆一臉輕鬆自得。
“將軍!”
隨着一聲喊,一個臥槽馬,直逼文凌恆的老帥。輪到文凌恆傻眼了,佟蓁蓁奸笑着,峰迴路轉,柳暗花明啊。
“認輸吧。”
“不對,剛纔你說相走方,馬走斜,按你這樣,馬也是走方了。”
文凌恆一眼看穿佟蓁蓁耍賴,笑着指出。
“暈,兄弟倆一個比一個精明!”
佟蓁蓁惱羞成怒,一推棋盤,撅着嘴,“不玩了,不玩了,沒意思。”
文凌恆撲哧笑了,樓過頭,吻了吻她的臉龐,“不是不會騎馬嗎,我教你去。”
這樣佟蓁蓁纔有陰轉晴,歡快的跟了他出去。
馬場裡上百匹良駒供童佟蓁蓁挑選。
佟蓁蓁像參加相親選對象一樣,走了一遍,滿臉沮喪的回頭對文凌恆說:
“別糟蹋這些馬樂,實在是大材小用。你給我找匹老點的,溫順點的吧。”
“嘿嘿ie,你倒有自知之明。”
文凌恆拍拍手,高翔忍住笑牽過一頭白色的老馬,說他老一點兒也不爲過,佟蓁蓁發現這匹馬走路都是比別的馬慢半拍。
“這,這也太老點了吧?”
佟蓁蓁目瞪口呆的看着這批老馬,覺得有些傷自尊。
“郡主,這匹馬可是西域汗血寶馬的嫡孫!年輕的時候,可是威風凜凜的。”高翔笑着解釋。
聽他這樣,佟蓁蓁不由得對這批老馬肅然起敬。
“英雄馬的暮年也是值得敬佩的,至死可惜了他一生在戰場馳騁,最後還要給我個黃毛丫頭練手。”
佟蓁蓁惋惜的搖搖頭。
文凌恆和高翔都笑了起來,“既然這樣,那就好好練,也算對得起這匹英雄馬。”
在經歷屢騎屢摔的慘痛經歷後,佟蓁蓁終於可以自己上馬,並且可以騎着馬走上一頓距離。
據文凌恆介紹,雖然她上馬的姿勢有點狼狽,但是坐在上面還是挺能唬人的。
佟蓁蓁聽了後悲喜交加,忍不住埋怨文凌恆教的不好。
連累了,倆人坐在山坡上聊天嬉鬧,大部分時間是佟蓁蓁天南海北的胡扯,文凌恆只是寵溺的笑看着她。
林蝶兒一大早就沒有看見文凌恆的蹤影,便問了高翔,他推說不知道。
心情煩躁的她,獨自來到後山,正看到文凌恆將佟蓁蓁從馬上抱下來,佟蓁蓁笑顏如花,文凌恆滿眼寵溺。這樣和諧的畫面,深深的刺激到了林蝶兒,她看着倆人手拉手親密的擁在一起,憤怒的將手絹撕成了兩條。
佟蓁蓁和文凌恆全然不知道林蝶兒在她們身後,佟蓁蓁站在他面前正說的眉飛色舞,遠遠的就看見一個小太監跑了過來。
看見文凌恆跪下行禮,擦擦額頭的汗:“王爺,萬歲爺說有事和您商量,清王爺已經過去了,就等您啦。”
“快去吧,我再練會。”
佟蓁蓁見他正望着自己,便笑着推他走,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她臉上的笑容才離開。
“林側妃,既然來了怎麼不出來呢。”
佟蓁蓁轉回頭看着從邊上走出來的林蝶兒。
“你看見我了?”
林蝶兒一臉狐疑,難道文
凌恆也看見了》?
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佟蓁蓁淡淡的說:“他也沒有看見你,我知道你在是因爲,我對茉莉花粉過敏。”
“你要向我炫耀嗎!”
林蝶兒憋紅了臉,氣呼呼的質問。
“炫耀什麼?你是側妃,而我什麼都不是。”
佟蓁蓁看着她說。
“可是你擁有他的心!”林蝶兒恨恨的說,“我哪點比不上你!第一次見到你我就有不好的預感,果然應驗了。”
林蝶兒悲傷的語氣讓佟蓁蓁哭笑不得,自己竟然這麼不受人待見。
“你回府,王爺,還有清王爺總是隔三差五的往你家跑,你爹受到朝廷參奏,王爺不惜一切去保佑他,我知道,都是因爲你,纔會這樣的。”
佟蓁蓁沉默不語,她實在不知道對她說什麼纔好。
“這些事情,我並不知道。”
童蓁蓁很無奈的說。
“我知道你不知道,就是因爲這樣我纔會生氣,王爺偷偷爲你付出,清王爺也這樣!佟蓁蓁,我真討厭你!你爹被貶到邊境,你爲什麼不去?!”
林蝶兒厲聲質問。
“你以爲我願意呆在這裡嗎?是你們的皇帝,他要留着玩做人質!”
佟蓁蓁更是氣憤的回答。
“即使皇帝不留你,他也會留的。”林蝶兒突然聲音軟了下去,無力的說,“如果,沒有你童蓁蓁多好。”
說完留着眼淚,轉身離去。
接下來的日子,佟蓁蓁開始覺得漫長而難熬,文凌恆,文凌毅忙着陪皇帝,沒空過來看她,她便整天縮在帳篷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不甘寂寞的月兒時不時的將外面的消息帶給她,“小姐,皇帝舉辦篝火晚宴,有很多漂亮的女孩唱歌。”
“小姐,皇帝舉辦騎馬比賽,咱去看看吧。”……
佟蓁蓁聽的耳朵發懵,便籤了馬偷偷溜了出去。
騎在馬上,看着兩邊的精緻,聽着風從耳邊拂過,心裡的煩惱霎那間全部隨風而去。
她在山坡上胡亂的逛了一通,想着月兒應該看到自己不在帳篷裡該着急了,便夾了馬肚子一下,往回走。
一直溫順的老馬,突然一聲長嘶,把佟蓁蓁嚇了一跳,還沒翻一個過來,馬便發了狂的往前跑,佟蓁蓁嚇得哇哇大叫,手無意識的去抓馬繮,狠狠的往回肋,吃了痛的馬兒跑的更加快,佟蓁蓁坐在馬背上,被顛的氣暈八素,頭腦空白一片,哭都哭不出聲音來。
月兒會帳篷發現佟蓁蓁不在,擔心她迷路,便去找她,正碰上辦完事的文凌恆和文凌毅。他倆聽見佟蓁蓁不見了,着急去找,跑了兩個地方都沒有她的身影。
“小姐不會碰生壞人了吧?”
月兒有些着急。
“她就是出去玩了,不會有事。平時她喜歡去哪裡?”文凌毅環視着四周,嘴裡還在聞者。
文凌恆想了想,便跑到馬場一看,她的那批老馬不在了,便對文凌毅和月兒說:
“我知道她在哪裡。”
說完往後山坡跑去。
遠遠的就看見佟蓁蓁趴在發狂的馬背上,幾乎要掉下來了。
一見這架勢,月兒放聲哭了起來。
文凌恆最先恢復理智。
正好有士兵騎馬過來巡邏,文凌恆一把牽過他的馬,騎上去就追佟蓁蓁,童真真此事已經沒了思想,只是趴在馬背上,不敢鬆手。
“蓁蓁,別害怕,我在這裡。”
聽見文凌恆的聲音她才反應過來。
“將腳勾到馬鐙,別去撤繮繩。放鬆一點,慢慢的,對慢慢的把手地給我。”
文凌恆邊控制着自己的馬術,儘量讓馬和佟蓁蓁的馬平衡,將手伸向佟蓁蓁,佟蓁蓁看了看伸過來的手,咬咬牙,一把抓住,身體騰空而起,
“糟糕,我真的要帥死了。”
佟蓁蓁心裡無限恐懼,閉上眼睛,卻發現,她已經平安的落在文凌恆的懷裡。
驚呆的看着文凌恆的臉龐,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蓁蓁,你怎麼樣?”
“小姐,你沒事吧?”
文凌毅月兒飛奔過來,着急的查看。
童蓁蓁臉色蒼白的看着他們,過了好一會,突然放聲大哭:
“啊,好痛啊,手好痛,我以爲我要死了。”
看見她哭出來,文凌恆和文凌毅才鬆了一口,文凌毅抓起她的手一看,倒吸了一口涼氣,白皙的手心被累出了一大片紫色,有的地方已經出血。
:“先回帳篷再說。”
文凌恆心痛不已,還是保持立錐,對文凌毅使了個顏色,文凌毅點頭離開。
安頓好佟蓁蓁,文凌恆走出帳篷,“她睡了。你那邊情況怎麼樣?”
文凌毅一臉沉重:
“我剛纔去自習查看了。馬是揹人下了藥,所以纔會突然發狂,還好我們及時趕到,否則……”
“是誰竟然下這樣的手?!”
氣憤難平的文凌恆沒有聽他說完,就狠狠的錘了一下桌子。
“太子黨那邊並不知道你,你和蓁蓁的關係。”
文凌毅艱難的說,雖然已經很久了,他還是會覺得心裡難受。
“你的意思是?家賊?!”
文凌恆看着他問,眼裡閃過一絲了悟。
“除了這個,我想不出別的理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