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的立場呢?
她拿什麼再去當那個最虔誠的伴侶?
只是因爲她們相愛嗎?
在家庭責任,子嗣傳承,代代繁衍面前,愛情,有多麼的渺小,有多麼的微不足道?
電話裡傳來方曉擔心的聲音,杜若再一次把上涌的情緒壓了下去,隔着電波,說了幾句安慰的話,雖然是那樣的虛空,可好在,方曉沒有再繼續追問什麼,雖然,她還是能感覺到方曉的不贊同,就像最後掛電話的時候,隔着電波,方曉說,“乖乖,媽知道你是個懂事的孩子,做什麼事兒,心裡都有成算,驕陽也不是個不靠譜的孩子,如果你們兩個都覺得沒問題,那媽媽也不攔着你,不過媽媽還是建議,你跟你婆家的人打聲招呼,儘量徵得她們的同意,畢竟那是你以後無可避免一定要接觸的人,如果因爲一念之差把關係搞僵,媽還是不贊同的。”
“放心吧,媽,我跟驕陽會商量好的。”
掛電話的時候,杜若沒有囑咐方曉和杜志國,有事兒不要給莫驕陽打電話,因爲她知道自己爸媽的脾氣,從她結婚到現在,方曉和杜志國除了給她打電話,從來不會主動給莫驕陽打電話,不是不關心,而是怕讓莫驕陽誤會她們貪圖什麼,一般跟莫驕陽通話,也是趕在她在家的時候,打到她電話裡,然後再順便問上兩句,要是不忙,就說兩句話,要是忙,就把電話掛了。
安撫了家裡人,杜若又打電話查了一下B市機場的電話,拿到號碼打過去想定一張機票,不過,機場那邊給的說法是因爲這場突降的大雪,很多飛機都無法起飛,去往S市的航班現在還在等待上級指示中,如果訂票的話,也不能保證今晚就一定能起飛。
掛了電話,杜若緊了緊身上的大衣,往對面街邊的出租車站走,心裡想着打車去火車站吧,她沒有多少時間在外面晃盪。
雪,越來越大,在呼嘯的北風中漫天飛舞。
杜若即便這兩年被莫驕陽養出了一些肉,可行走在這樣的天氣,還是會覺得力不從心。
好在,對面街邊的出租車站點入目所及,她只要慢慢的走過去就好。
“哎,當心。”
當一輛銀色跑車擦着杜若的腳尖飛馳而過的時候,她才後怕的驚覺,自己剛剛經歷了怎樣的一瞬。
“姐姐,你沒事兒吧?”拉着杜若的那隻手,白皙稚嫩,這樣的天氣,沒帶手套,指尖泛紅,可小男孩一副渾不在意的模樣,拉着杜若的胳膊一邊避讓着車輛,一邊往對面的站臺跑了過去。
等到兩人到了對面的出租車站臺時,小男孩才鬆開杜若的胳膊,拍了拍她肩上的雪,笑的一臉明媚,“姐姐,你是不是嚇傻了?你說你走路怎麼就那麼大意呢,下雪天開車的很容易剎車失靈,你過個馬路怎麼也不看着點,剛纔要不是我,指不定你就成了車下亡魂了。”
杜若愣愣的點了點頭,她到現在也沒完全反應過來,不過她知道,這小男孩說的一點也不誇張。
“哎,你不會真傻了吧?”小男孩有些不確定的拿着手指在杜若的眼前晃了晃,看着她眼睛不眨的直勾勾的看着自己,想了想,縮回了四根手指,只留了一根,“姐姐你看看,這是幾?”
呃?
“一。”
“還好,沒傻透,還有救。”小男孩呼了口氣。
杜若回過神來的時候,突然有些哭笑不得,又有些暖,好像,這個城市,也沒那麼冷了,連雪花砸進後脖頸,也不覺得那麼寒了。
“謝謝你啊。”
小男孩的字典裡沒有謙虛二字,而是得意的哼道:“姐姐,你給我留個電話吧。”
“啊?”
小男孩以爲杜若害怕他是壞人,連忙說道:“姐姐,你別誤會,我這把嫩草不喂老牛的。”
呃?
杜若嘴角一抽,她能說這小男孩說話一點也不好聽嗎?
不過電話,一想到她的下一個電話號碼還不知道在哪張主卡上睡眠呢,臉上現了難色,“小弟弟,我——”
“哎呀,不方便就不方便,可千萬別拿藉口糊弄小孩,那你給我寫封表揚信吧,地址就是這個。”
呃?
杜若看着小男孩快速的從身後的書包裡抽出一張裁剪好的A4紙那麼長,寬度大概有四公分的紙條,嘴角抽搐了一下,地址明確,而且還是個人家的,連哪棟,誰收都標的清清楚楚。
拿着紙條在手裡晃了一下,看着小男孩揚着明媚的笑臉,她其實想問,小弟弟,你這樣把家庭地址曝光,大人知道嗎?
“姐姐,你就按這個地址寄吧,最好是快遞,電話號碼上面也有,不容易寄丟噢。”
小男孩說完轉身就要走,只是步子才扭過去,忽然又回頭狐疑的打量了一下杜若,問道:“姐姐不會捨不得十幾塊的快遞費吧?”
“……”
杜若打車離開之後,那輛之前差一點就撞到她的銀色跑車裡面,此時正發生着激烈的爭執。
“趙英傑,你這個甭種,慫貨,你不是說你愛我嗎,可以爲我生,爲我死嗎,這會兒我他媽就讓你撞個女人你就不敢了,你還是不是男人?”
馮雅倩面目猙獰的怒視着趙英傑,要不是這個男人剛剛轉了一下方向盤,她一定能把杜若撞死。
就在剛剛,多好的機會啊,連老天都在幫她。
她不知道爲什麼杜若會突然出現在S市,不過她記得莫家老爺子第一次住院就是大伯現在住的這家醫院,而杜若又恰好一個人出現在這兒,那說明什麼,莫家老爺子應該又進了醫院。
她不管莫家老爺子是真病還是假病,她也不管莫家老爺子爲什麼能縱容一個不能生育的女人留在莫家,她只知道,她心底的憤怒,還有這麼多年的求而不得,都讓她不想再看到這個女人出現在莫驕陽身邊。
哪怕,她得不到那個男人,也無所畏,她要讓那個男人永遠的記住她,在心裡,不管是罵,還是愛,都要爲她留下一筆,她要讓馮雅倩這三個字,永遠的刻進莫驕陽的心中。
撞死杜若,那是一瞬間迸發出來的執念。
她應該感謝趙英傑的,能在第一時間得到她大伯出事兒的消息,還會想着把她一塊接來,不然,她豈不是錯過了這個機會。
可是這個男人,這個不中用的男人……
趙英傑周身散發着陰冷的氣息,沒有一個男人在聽到女人用那樣污辱人格的字眼兒罵他,還能無動於衷的。
若不是這會兒坐在副駕駛上指手劃腳的女人是馮雅倩,要不是她姓馮……
一抹兇光,從趙英傑的眼底劃過,很快,被他掩蓋了。
“雅倩,她是誰?”他是突然發現馮雅倩來拉他的方向盤時,才察覺到馮雅倩是讓他撞人。
他甚至都沒來得及看清那個女人長什麼樣,卻在心裡排斥馮雅倩這種瘋狂的行爲,因爲在他的調查中,馮雅倩所有的瘋狂,都與另一個男人息息相關。
直覺,那個過馬路的女人,跟莫家會有牽扯,或者說,跟那個他早聞其人,卻一直沒見過面的莫驕陽有牽扯。
拉扯間,他終於從倒車鏡裡看到了那個女人安然無恙,悄悄的舒了口氣,上一次的挑釁,他知道了莫驕陽這個人,不好惹。
看着那個女人打車離開,他才把目光調轉,凌厲的審視着滿臉不忿,也不打算把那人是誰告知他的馮雅倩,說道,“如果我把你剛纔的行爲告訴你們家老爺子,你說,老爺子會怎麼做?”
“趙英傑,你威脅我?”
馮雅倩咬牙切齒的怒瞪着趙英傑,她都跟這個男人說八百遍了,她不會嫁給他,她不愛他,這個男人怎麼就這麼死氣白賴,死不要臉呢?
不過,馮雅倩一想到這個男人的目的,到也不遮掩自己的嘴臉,得意的哼道:“趙英傑,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你也甭拿我爺爺來壓我,如果我爺爺知道,你娶我,無非是爲了我姓馮,無非是爲了讓趙家、樑家,跟馮家綁的更緊密一些,你以爲,我爺爺還會同意你娶我?”
“呵呵——”
趙英傑一聲嗤笑,少了一年前的唯唯諾諾,到是多了幾分自信,跑車停在路邊,打着雙閃,任誰也不會沒眼色的往上撞,所以,他到是越發肆無忌憚了,“馮雅倩,虛張聲勢以前,你是不是也該看看自己是什麼德性,這B市名媛不少,我趙家就是再落魄,樑家就是再苟延殘喘,可至少娶個B市的健全名媛還是不成問題的,而你,一張臉不知道墊了多少的硅膠,一條腿提早到閻王那掛號去了,剩下那條腿,怕是也不中用吧,你以爲,少了我趙英傑,那些巴巴上門娶你的,又是什麼好貨,無非是因爲你姓馮罷了。
這一點,不只我知道,你知道,就連你爸,你媽,你爺爺,你大伯,你大伯母,沒有一個不知道的,所以,既然大家都知道,剩下的事兒,就是裝裝臉面罷了,相比起來,我趙英傑這張臉,好歹在你馮雅倩跟前晃的次數最多,外頭的名聲嗎,到也不賴,至少,不會給馮家抹黑,再加上現在樑家受了你們家的牽制,所以,你爺爺想着,你嫁給我,總比嫁給別人好吧,不然,你以爲,這婚事兒,怎麼一提就成,而且,我哥說想盡快,你爺爺、你爸,你媽都沒反對呢,說到底,不就是怕你再沒事兒找抽嗎。”
“你……”馮雅倩沒想到那個對自己言聽計從的男人,會有這樣惡劣的一面,這般不留情面的把她的傷疤搬到了檯面,讓她憤怒的恨不得跟這個男人撕咬起來。
趙英傑卻是不顧馮雅倩的憤怒,如果說最初他想追馮雅倩的時候,是因爲這張臉上的驕傲讓他欣賞的話,那邊,時至今日,他看着這張臉,就會噁心的想吐。
哪怕,她的美貌與年少時並無多大變化,卻因爲少了那時單純的清高,多了現在的惡毒的算計,而讓她整個人都扭曲了顏色。
一個側目,趙英傑冷笑的看着馮雅倩揚起的那隻手,食指的指尖衝着他的腦門,圓弧形的指甲飽滿瑩亮,如果是在牀上,這樣的手,該是挑起男人興趣的手,可是這會兒……
身子一個前傾,越過中央扶手,左手直接越過了馮雅倩,尋到了副駕的坐位調節器,在副駕坐位緩緩向後降時,趙英傑斜睨着馮雅倩因爲尖叫而陷入慌亂的臉。
“趙英傑,你幹什麼,啊?咱們還沒去醫院呢,你不是想在我大伯面前表現嗎?”
“趙英傑,你起來,你趴我身上幹嗎?”
“趙英傑,這是大街上,你想耍流氓嗎?”
“趙英傑,你敢,你敢碰我,我會告訴我爺爺,我會讓你們趙家在B市呆不下去的。”
“啊,趙英傑,你別摸我,把你的髒手拿開。”
“髒?”趙英傑扯着馮雅倩衣物的動作頓了一下,似乎聽到了一個多可笑的事兒,滿眼透着不屑,“馮雅倩,誰不髒,你想讓誰上?莫驕陽嗎?呵呵,只怕你脫光了跪在人家面前,人家也不屑看你一眼吧,噢,對了,我忘了,你現在這副德性,怕是跪不了吧,人家都是兩條腿才能跪的穩呢,你這一條腿還是個不中用的,怕是沒等跪,就得趴在那兒了吧,不過就算是你劈開大腿躺在那兒,估計姓莫的都得嫌棄你那裡發的味是臭的,還他媽想被上,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也就老子可憐你,怕你內分泌不調,幫你調解調解,免得早早的就得了抑鬱症,到時候,老子可怕你沒事兒鬧個上吊自殺什麼的,畢竟老子也是花了不少的心血才把你娶進門的,怎麼着也得讓你活的好好的,讓老子多撈點好處才成啊。”
馮雅倩像是不認識的看着趙英傑,她從來沒把這個男人放在眼裡,她一直以爲他是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可是現在,當她身上的衣物越來越少,而這個男人還衣官楚楚的時候,她真的怕了。
“趙英傑,你瘋了嗎?我爺爺那麼疼我,就算馮家爲了裝扮門臉,只要我說不嫁你,我爺爺也不會逼我的。”
馮雅倩篤定的語氣就像她還是被馮家衆人捧起的珍珠一般,細心呵護,不忍磕碰。
只是趙英傑今天的情緒完全被馮雅倩逼的失控了,可以說,從那天莫驕陽設計讓他在電話裡聽到馮雅倩的那些話,他就一直在壓抑,原本是不想提前暴發的,不過今天馮雅倩給了他一個突破口,讓他一下子暴發了。
他嘴角的繃緊的弧度越來越陰冷,眸光裡的算計越來越快,他知道這門親事兒已經板上定釘了,他現在需要做一件讓馮家人以爲他們很恩愛的事兒,雖然是利益聯姻,可是馮雅倩有一點沒說錯,不管現在馮家人對她有如何的頭疼,可至少,以前,馮家人都很寵她。
這份寵,或許會被隱匿,卻不會消失,不然,馮家不會權衡之後選了他。
不只是因爲年紀相當,更是因爲他在年少的時候,就曾單純的喜歡過馮雅倩,追求未果。
對於一個男人而言,面對他喜歡的女人,如果他不是柳下惠,那麼就不可能無動於衷,不做點什麼。
尤其他們都不是懵懂的少男少女。
目光一沉,趙英傑嘴角勾起一抹邪佞的笑,望着馮雅倩費力半挺起的上半身,嗤了一聲,“是嗎,我到想看看,你身上要是遍佈被愛撫過的痕跡,你爺爺還會不會去信你這張不誠實的嘴。”
“啊?走開,走開,趙英傑,你敢碰我,你不得好死。”
“少了一條腿的人再背上個剋夫的名聲,就算你姓馮,怕是也不會有人再你了吧?”
“趙英傑,你想女人,我給你拿錢找,你放開我,我不要你。”
“不要我,你那幹嗎還溼了,不要我你晃盪的這麼猛,叫的這麼兇,我到是不介意現場直播,不過你要是不在乎馮家的名聲,儘管叫的再大聲點好了,反正男人都喜歡叫牀叫的兇的女人,聽說女人叫的越兇,那裡就絞的男人越舒服。”
“趙英傑,你不要臉。”馮雅倩從來沒被男人這麼對待過,她說過,她的清白是要留給莫驕陽的,別的男人根本就不配擁有,所以,她這會兒反抗的很激烈。
可是一個女人的力氣,又是缺了一條腿的女人,如何抵得過趙英傑這樣天天做運動的男人的力氣。
更何況,趙英傑那句現場直播,生生的把她的氣焰壓的死死的。
她就算是再驕縱,也知道馮家的底線,任誰做了有辱馮家臉面的事兒,都不會被老爺子輕輕放過的。
“啊——”
就在她走神的功夫,趙英傑已經輕鬆的刺進了她的身體,甚至沒有一點的憐香惜玉。
趙英傑到是不意外她是個處,因爲上次電話裡馮雅倩說過,她的身體是乾淨的,不過也只是不意外罷了,身體毫不猶豫的快速撞擊着,嘴上還不忘譏諷道,“看在你身體還是乾淨的份上,只要你以後老實聽話,我保證會讓你坐穩趙太太的位置,不然,馮雅倩,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別怪我趙英傑對你心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