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2 熱的受不了
萌紫玥暗忖皇上的意圖,心想,皇上莫非想讓貓神去獵殺動物?可那還有什麼意思,不就失去了圍獵的意境嗎?
羽千夜卻美目微凝,沉‘吟’着道:“難道……皇上因爲你是護國王妃,就想把貓神封成護國神虎?再把阿呆封成護國神猴?”然後又不無憂慮地道:“那我的地位豈不是越來越低?不光兒子不把我放到眼裡,最後‘弄’的阿呆都要爬到我頭上做窩?”
“我去——”萌紫玥要笑不笑,起身把這不要臉的傢伙胖捧一頓,順便報昨晚之仇,誰讓他百般撩拔她,‘弄’得她非常不好過,而且,她幫他品‘玉’不算,還吹簫。
……
安樂公主沒料到萌紫玥這麼大的架子,竟然在她喝了將近八杯雨前龍井,她才姍姍來遲。安樂公主越喝越火氣大,覺得喝下的不是茶,是油,火上燒油的油——
“護國王妃,爲了等你,本公主只怕把幾輩子的耐‘性’都用上了。”
“安樂公主,你難道不知道,本王妃在坐月子?”萌紫玥右手中拈着一朵帶‘露’水的丁香紫,丫鬟剛掐給她的,左手輕搭在五月的手腕上,笑‘吟’‘吟’看着安樂公主,幾名丫鬟緊尾其後,小心翼翼地照看着。
“……”她言辭不多,卻字字珠璣,安樂公主神情微滯,竟被堵的無言以對,眼睛‘陰’‘陰’地眯起,想到此行的目的,她按下火氣,滿眼‘陰’鷙地打量這個被百姓議論紛紛,卻頗富有傳奇‘色’彩的‘女’子。
但見她眉如遠山含黛,眸如‘春’水泛‘波’,眼神顧盼生輝,修長的體態,妖嬈嫋娜的身段,肌若凝脂,氣若幽蘭。
烏黑如瀑的長髮鬆散的挽起,上面‘插’着一支鏤空雕‘花’水晶釵,再‘插’上一枝金步搖,長長的珠飾顫顫垂下,在鬢間搖曳,真如詩中所說,黛眉開嬌橫遠岫,綠鬢淳濃染‘春’煙。一顰一笑勾人魂魄,嬌媚無骨入‘豔’三分。
身穿鏤空淡紫輕絲鴛鴦錦,逶迤拖地煙紗裙,腰間束着一根織錦攢珠緞帶,‘玉’珠管項鍊。手挽薄霧紫‘色’拖地煙紗,帶長一丈,與長長裙襬拖延身後,於‘逼’人的高貴華麗中平添一抹飄逸。款款行來,步履翩躚而優美,嫋嫋如煙,當真步步生蓮。
安樂公主望着這個媚態百生,風情萬種的‘女’子,滿心不是滋味,眼神中生出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妒忌和‘豔’羨,嘴裡誇着萌紫玥,卻是那麼的言不由衷:“護國王妃當真是麗質天生,‘豔’光四‘射’。”
“公主謬讚,早聞安樂公主是名大美人,果然名不虛傳。”萌紫玥盈盈含笑落座,語氣真誠無比。其實,她們兩人並非第一次見面,這話說的多誅心啊,難道你上次沒仔細看看人家。
秦嬤嬤忙拿了一件冬日的白狐裘過來,也不管她願不願意,兀自給她披上,嘴裡道:“坐月子呢,不能受風,不然老了後悔莫及。”
萌紫玥不着痕跡的眨了眨眼——這一穿,不就成了錦衣夜行。
安樂公主撇了撇嘴,眼神倨傲,頗有些不以爲然:“這王府的下人對王妃倒是忠心耿耿,就不知本公主有沒有這福氣啊!”
不是萌紫玥多心,這話怎麼聽怎麼不順耳,她漫不經心的掃了安樂公主一眼。
安樂公主一身紅‘色’鑲金邊的長裙,領口開的極低,‘露’出一痕雪脯,很奪人眼球,金燦燦的腰帶,身披金絲薄煙紗。五官深刻而鮮明,眉濃眼大,妖媚的眼線十分勾人心絃,極具侵略‘性’,滿頭的金飾發出刺眼的光芒,鮮紅的嘴‘脣’微微上揚,自信而驕傲,透‘露’着‘女’權。
萌紫玥收回眼神,得出結論,安樂公主雍容貴氣,嬌媚如月,可身上不是金,就是紅,個‘性’必定令人不敢恭維。
若無其事的輕無油光水滑的狐裘,聲音中透着淡然:“公主自然是有福氣的,凌國上上下下誰敢不將公主放在眼裡。”
你要稱王稱霸,亦可,滾回你的國家去橫。
安樂公主冷哼一聲:“可惜,凌國再好,對於本公主來說也是故國了,往後,湮國纔是本公主的天……”她頓了頓,‘陰’沉的眯起略帶戾氣的黑眸,將伸開的纖細五指狠狠攥攏:“湮國纔是本公主的樂土!”
萌紫玥眸‘色’‘波’瀾不興,語氣悠閒無比:“公主嚇了本王妃一跳,還以爲你要說湮國是你的天下呢,那咱們皇上可真要無地自容了。”又衝公主莞爾一笑:“樂土不樂土的,其實在於人,心中有樂士,四海皆樂土,心裡是苦海,菩薩也難渡。”
安樂公主朝她燦然一笑,“王妃說的是,正因爲本公主心中有樂土,所以才向貴國皇上請旨去參加秋獵。”濃眉飛揚,語氣難掩得意:“皇上體諒本公主在異國他鄉不易,不但允了,還下旨令不少大臣家眷隨行,當是給本公主作個伴。”
“湮國乃禮儀之邦,這點禮數還是有的。”萌紫玥依舊不爲所動。
“如此盛事,王妃必定是要去的吧?聽說……皇上爲了能讓王妃和王妃養的那隻猛虎參加,特意將日子延期了。”
萌紫玥不置可否,淺笑道:“說不準。”
“那怎麼行呢。”安樂公主沒得到滿意的答案,豈肯罷休:“我來湮國,聽說最多的便是你養的那隻老虎的傳說,當然,還有你。如果你們都不去,這秋獵還有什麼意思?你可不要掃本公主的興!”
萌紫玥接過七月奉上的燕窩羹,慢慢品嚐,垂目答道:“公主想增加興趣,也不是沒有法子,大可以自己養上十隻八隻,反正你也不差那兩錢。”
安樂公主暗自磨牙,養老虎,縱是養一百隻她都養的起,但她不是……
她收起難看的臉‘色’,紅‘脣’微勾,笑得不懷好意:“你不去最好,橫豎你們王爺是要伴駕的,王爺那種神仙品貌,凡人皆比不上,‘性’子也比你家大老虎有趣……”
有趣你妹啊!再有趣,那也是老子的!萌紫玥也笑,笑的涼薄如冰:“我們王爺殺起人來更有趣。”
“小月……王妃,聽說公主要見我……”安夏被丫鬟引了進來,見她二人相談甚歡,駐足在原地,吶吶地道:“我來遲了嗎?”
安樂公主皮笑‘肉’不笑地望着她:“安郡主來了湮國,架子也變大了,非得本公主三催四請,才得以一見,怎麼?有了新靠山,便忘了自己也是凌國人了嗎?”
萌紫玥見她來的比自己還晚,只當她怕一個人面對安樂公主,又見安樂公主果然一開口就沒好話,便拿着丁香紫向她招了招:“過來吧,公主是爲皇上秋獵的事而來,你也聽聽。”
安夏鬆了一口氣,輕快地來到她身邊坐下,並悄悄的往她身邊挪了挪,儼然是想離安樂公主遠點。
一陳香風襲來,萌紫玥動了動秀氣的鼻尖,側目——
安夏離她很近,身着紫紅‘色’繡‘花’長裙,袖口、領口處和腰帶上,繡着幾粒晶瑩的北海珍珠,雪白的珠子一粒粒點綴在紫紅的薄紗上,令人驚‘豔’,腳穿一雙明‘豔’‘豔’的軟緞繡鞋,金‘色’絲線繡着一雙翩翩起舞的彩蝶,繡工很是‘精’巧,看起來栩栩如生,活靈活現。
一頭的青絲披在身後,發間斜斜的‘插’着一根亮晃晃的孔雀釵,腮邊垂着兩縷青絲,爲她憑添幾分‘誘’人的風情,略施粉黛,分外的嫵媚動人,卻又得體不失尊貴。
尤其是她亮麗的‘脣’‘色’,如火般燃燒,再加上那三分‘迷’離,七分含情的魅‘惑’眼神,使得她本來就美的容顏盛到極致。
萌紫玥心想,安夏好似脫胎換骨了,比以前更多了一份壓人的‘豔’‘色’和嬌氣……她伸手轉了轉安夏袖口上的幾粒珍珠:“我梳妝盒裡有幾粒珠子,成‘色’比這個還要好,放在我那裡也是‘浪’費,待會讓六月給你綴上。”
安夏一臉愉悅,伸手去撫袖口的珠子,溫熱的手蓋在萌紫玥細滑的手背上,帶着一股灼熱,似要燙進人的心裡。萌紫玥縮回手,驚訝地道:“你沒事吧,手這麼熱?”
“哈哈哈——”冷眼旁觀的安樂公主驀然放聲大笑,笑得喘不過氣來,良久纔在衆人錯愕的眼神中停下來,一手拿起桌上的美人團扇遮住半張臉,一手捂着笑疼的肚腹,斷斷續續地道:“王妃,人家的心更熱,身子也熱……哎唷……好熱……熱的受不了了……”
安夏斂了臉上的笑容,一雙‘迷’人的黑眸沉沉地盯着安樂公主,嬌媚的聲音含着攝人的威嚴:“安樂公主,你逾越了!”
安樂公主倏地坐直身子,“啪”地將遮臉的團扇扣在桌上,接着從鼻子裡冷哼一聲,轉開眼神,撇了撇紅‘脣’。
萌紫玥不動聲‘色’地打量安夏,覺得她身上……怎麼說,不怒自威的氣勢好濃,以前怎麼沒發覺她有這麼威厲的一面?
這種感覺到了晚上,更加強烈了。
皇上又喊身子不適,召羽千夜去勤政殿批閱奏摺,也不管宮規和宮禁,批完纔可以回府。萌紫玥本想和羽萌玩一會兒,奈何羽萌現在是個白白嫩嫩的小嬰兒,醒的時間極少,多數是閉着眼睛呼呼大睡,誰都不理。
羽千夜擔心她坐月子怕寒,九月不到,就在內室燃起了暖爐,室內暖如‘春’。殊不知,這樣令坐月子的人更加難熬,時不時就會出汗。她抱着孩子轉了幾圈,感覺身上發熱,粘粘膩膩的難受極了,瞅着羽千夜不在家,就又想快速地沐個浴。
內室後面有個白‘玉’浴池,成婚後,羽千夜爲了方便,命人專‘門’引了黃山的溫泉水,新建了一個溫泉池。但她的身子目前不適合洗溫泉,便只在屏風後擺個浴桶,註上熱水。
摒退丫鬟,她拿着換洗衣物,輕悄的轉到屏風後。丫鬟貼心的在浴桶裡泡上了‘花’瓣,香氣沁人肺腑。水汽氤氳中,她試了試水溫,脫下身上的衣服掛在屏風上,屋內暖和,也不用進浴桶,踩在厚厚的地毯上,只擰了軟巾擦身。
“誰?”她已吩咐過不許人進來,此時卻感覺到空氣中有一絲異樣。
來人輕手輕腳,屏聲斂息,小聲地道:“小月,是我。”
萌紫玥鬆了一口氣,放開軟巾,加快拭身的動作:“安夏,你怎麼來了?丫鬟們不在‘門’外嗎?”都說不許放人進來了,這些傢伙恁是不聽話。
安夏沒有回話。
“你怎麼了?”沒有聽到回答,卻感覺到安夏的氣息紊‘亂’,變粗變重了,萌紫玥奇怪地道:“是有什麼事嗎?還是因爲安樂公主白日來過,你心裡不安?”
安夏似乎怔了一怔,聲音帶着一絲沙啞:“是啊,是因爲安樂公主……我心裡害怕……”
萌紫玥聽她的聲音很不對勁,遂伸手拿了一件粉‘色’薄紗掩在‘胸’口,扒着屏風去瞧外面。安夏穿着白日的衣服,直‘挺’‘挺’地站在前方,眼睛直楞楞地盯着屏風和她,眸底黑墨一樣的顏‘色’風起雲涌,翻滾不休,閃着不知明的光芒……
倘若她不是個‘女’孩子,這灼熱,充滿‘欲’望的複雜的眼神會讓任何‘女’人‘腿’軟。
“安夏,不必如此,安樂公主又非三頭六臂,沒什麼好怕的。再說還有我了。”萌紫玥研究了她的臉‘色’,雖然眼神怪怪的,不太妥當,但其它還好,便縮回屏風後,繼續撩開頭髮,擦拭上半身。
“嗯。”安夏輕輕嗯了一聲,低低地道:“你身子不好,能自個沐浴嗎?我幫你吧?”
萌紫玥拿緞帶將擾人的長髮束起,笑道:“我身子‘挺’好的,要幫忙我不會叫丫鬟來啊,就是怕她們擔心來擔心去,嘮叼個沒完。”
“我幫你吧,我不會嘮叼。”安夏輕輕笑了笑,邊往屏風走來,邊嬌聲道:“你是個有分寸的人,做什麼自有你的道理,別人擔心都是多餘的。”
萌紫玥聽見她的笑聲,不知怎麼的,心頭泛起了古怪的感覺,說不出是什麼感覺,就是那種很魅人,很‘性’感的笑聲,令人無端端地,渾身會產生熱意。
然而,就這一怔愣間,安夏離屏風僅有一步之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