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沒有看見過桑桑這副發瘋的樣子。凌墨瞳簡直都呆住了。他下意識地雙手握住桑桑的肩膀。
桑桑嚎啕大哭：“凌墨瞳，你告訴我，他會不會死？”
凌墨瞳溫柔地看着桑桑。他的眼神讓桑桑稍微安定下來。
“他不會有事的，夜冰寒不會那麼容易死的，我也絕對不允許他死。”凌墨瞳輕輕地說，“我一定會救活他。放心。我也會參與手術。“
“你保證？”桑桑眼淚漣漣地看着凌墨瞳。
凌墨瞳鄭重地點點頭：“我保證。”
他咬着牙，放開桑桑，開始去換衣。洗手，進手術室。
楊花心扶住了桑桑，一邊安慰桑桑。一邊將桑桑拉在長椅上坐着。
但是桑桑哪裡能坐着？
她着急地看着那搶救室門上的閃亮紅燈，一邊焦急地來回走着。卻沒注意到自己還光着腳。
小腳丫踩在地上，徹骨的涼。
她伏在搶救室的門上，似乎想通過這扇門看到裡面的情形。
她的心一直在揪着。
“桑桑小姐，趕緊過來坐吧。你就站在那裡也沒有用啊。”楊花心趕緊對桑桑說。
桑桑這纔沒精打采地坐回到楊花心身邊，但是眼睛依然直勾勾地看着那手術室。
“桑桑小姐，你回家去吧，我讓人給你送回去，我在這裡等冰寒就可以了，等冰寒安全了，我給你打電話。”楊花心對桑桑說。
桑桑只是搖頭：“不，我要在這裡等他。”
楊花心看見桑桑這麼倔強，也不再好說什麼，看着桑桑幾乎是光着身子縮在夜冰寒那長長的外套中，他不禁嘆息了一聲。
其實桑桑同夜冰寒的一切他都看在眼中。
他明白夜冰寒對桑桑的心，他甚至爲了桑桑不顧一切。
而桑桑呢，他看出了，桑桑對夜冰寒的關切和傷心，和她眼中的——愛。
如果說讓兩個人分開是不是太殘忍了些？
過了一會兒，搶救室的燈滅了，桑桑和楊花心立刻站起身來。
門開了，凌墨瞳從裡面走了出來，摘下口罩，臉上都是汗，雖然他不是主刀醫生，但是爲了夜冰寒，他一直在旁邊。
“墨瞳，夜冰寒怎麼樣了，他沒有事吧？”桑桑立刻說，那雙纖細的小手立刻抓住了凌墨瞳的白袍。
凌墨瞳靜靜地看着她，看到她眼底的焦急，他淡淡地笑笑：“他沒事了，脫離危險了，但是現在失血太多，還在昏迷。”
桑桑想笑一笑，但是卻沒有笑出來，她腿一軟，身子軟軟地躺下來，凌墨瞳眼疾手快地抱住了她：“桑桑，桑桑。”
不知道過了多久，桑桑才醒過來。
她驚訝地看着用手撐起身子，卻看見凌墨瞳正在背對着自己在倒熱水。
桑桑驚訝地看着凌墨瞳，似乎不知道剛纔到底發生了什麼。
再想了好久，昨夜的一切一切纔好像破碎的片段一般涌上心頭，她終於完全想起來了。
她趕緊看看身邊，看見思涵正睡的很香。
聽見聲音，凌墨瞳轉過身子，看見桑桑已經醒過來了。
“桑桑，恭喜你的眼睛復明了，看來，只能讓夜冰寒能讓你的眼睛恢復正常。”凌墨瞳的臉上依然洋溢着溫柔如水的調皮微笑。
桑桑的臉紅了紅，她趕緊下了牀，緊張地問：“夜冰寒呢？”
“他已經沒事了，楊花心在他那裡。”凌墨瞳溫和地說，“來，把這杯奶粉喝下去。”
桑桑趕緊接過來，一仰頭，咕嘟嘟地喝下去。
“我喝完了，快帶我去見夜冰寒。”桑桑急切地說。
凌墨瞳微笑：“你這麼關心他？真是好羨慕他啊！”
桑桑輕輕地垂下了眼簾。
“其實，你是真的還很喜歡他是不是？”凌墨瞳輕聲說，“不管你怎麼否認，我都可以肯定，你是喜歡他的，從你對他的關切，就可以看出來。有時候我自己都覺得很羨慕和嫉……妒。”
桑桑輕輕地咬咬嘴脣：“凌墨瞳我可以說，其實，我不光是喜歡他，其實，我是……愛他的。”
桑桑竟然這樣坦率。
凌墨瞳不禁愣住了。
“我知道。你真的很愛他。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他的心裡不禁酸酸的。
“是的，夜冰寒在哪個病房？”桑桑擡頭認真地看着凌墨瞳，“快帶我去！”
凌墨瞳的心裡酸酸的，但是他依然很優雅地點頭：“好，我帶你去。”
自己那麼喜歡桑桑，喜歡到可以爲她付出一切，如果她選擇和夜冰寒在一起，那麼，即便自己傷心到死，也要成全他們。
桑桑說過，愛一個人就是讓他更好，那麼，如果桑桑和夜冰寒在一起，是更好的話，自己爲何不成全？
……
夜冰寒張開眼睛的時候，覺得自己的骨頭好像被拆掉一般，疼死了，真是疼死了。
臉上的皮膚也好像少了一塊似的，繃的厲害。
第一次嚐到這樣的滋味，夜冰寒覺得也挺可笑的。
要不是爲了保護桑桑和思涵，嚴重分散自己的注意力，那些人，就是再加幾十個人，也不是自己的對手吧？
他感覺自己的手好像被一雙小手緊緊地握着，他往下費力地一看，卻發現是桑桑。
桑桑那雙水盈盈的大眼睛一直認真地看着夜冰寒，好像一刻都沒有離開過。
看見夜冰寒醒來，那雙紅紅的眼睛立刻充滿了欣喜，連握着夜冰寒的手的小手都充滿了力量。
“唉……。”夜冰寒費力地發出了一聲。
“你醒了？”桑桑驚喜地看着夜冰寒。
“是啊，難道還一覺睡過去啊？”夜冰寒費力地說，到底自己哪裡受傷了啊？連說話都這麼疼。
“夜冰寒，對不起，我害你受了這麼重的傷。”桑桑艱難地說，眼淚又好像珍珠一般掉下倆。
“別哭，別哭，我最看不得女人哭。”夜冰寒故意輕鬆地說，“我挺厲害吧，一人一棍子單挑他們一羣人，我的實戰能力挺強吧？估計孫悟空也就那樣了。”
他雖然說的輕鬆，但是身體的疼痛依然讓他不自覺地皺眉。
這全都看在桑桑的眼睛裡。
“夜冰寒，你就是一個傻瓜。”她嚶嚶地哭泣起來。
“什麼傻瓜啊，我這是英雄救美，只是對方人太多了，我才掛了點小彩，沒辦法啊，就是甄子丹和李連杰也不成啊！”他依然輕鬆地說，努力地擡起手臂，撫，摸着桑桑的小手，“你和思涵沒受傷吧？”
他還是這樣關心着自己，桑桑的眼淚更要不爭氣地流出來了。
“管你自己吧，瞧你都受了多重的傷了，你差點死掉了你知道不知道？”桑桑嗚咽着說。
夜冰寒又費力地笑了笑：“傻瓜，我這是小傷，沒關係的。只要你和我女兒沒事，就好。”
他又好像想起來什麼似的，咬着牙皺着眉頭：“媽的，那幾個傢伙，我發誓我一定要弄死他們，誰攔着都不行。”
“你這個傢伙。”桑桑狠狠地說，“什麼小傷啊，光搶救就搶救了好長時間。”
“是嗎？還真不知道呢，不過，我還是很開心，因爲你沒事。”夜冰寒笑着說。
桑桑的心頓時覺得好酸楚。
楊花心在旁邊一直很糾結地看着這倆人，不禁在心裡一個勁地划着圈兒，這倆人啊，明明是互相彼此喜歡着彼此，去又變成這個樣子，爲什麼兩人這樣折磨着彼此呢？
他簡直糾結着不知道怎麼辦纔好。
自己是不是應該點醒他呢？
正在這個時候，護士進來：“夜總裁要趕緊換後背的藥。”
夜冰寒看着穿着白袍，好像天使一般的小護士，淡淡一笑說：“好叻，楊花心，將桑桑小姐帶出去。”
“我不出去，又不是脫褲子，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桑桑冷冷地說。
就是脫褲子，難道我沒看見過？
夜冰寒其實是怕桑桑看見自己的傷口害怕，他知道，自己其實傷的很重，因爲現在自己連喘氣都會感覺痛。
“算啦，不要看了。”夜冰寒笑着說，“有什麼可看的？”
“不行，我一定要看，而且，我還可以幫忙。”桑桑依然很倔強地說。
“好了，看就看吧，別說我沒提醒你。”夜冰寒突然好像想起來什麼，“對了桑桑，你昨天被那些人灌了藥是不是？有沒有讓凌墨瞳給你灌腸子？”
“你不要岔開話題了，護士小姐，麻煩給他換藥吧。”桑桑輕聲說。
“楊花心，將桑桑帶出去。”夜冰寒提高聲音說，“要不，我掐死你哦。”
他又這樣嚇唬楊花心。
楊花心也硬起來，他故意淡淡地說：“冰寒，你就是掐死我，我也不能趕桑桑小姐出去。”
護士立刻推着小車過來，楊花心和桑桑幫助夜冰寒翻身。
雖然做完手術後已經塗藥，但是夜冰寒的傷真的很重，那傷口真是觸目驚心，而且那傷口不停地依然流着血。
桑桑看見了，心疼的眼淚直掉。
楊花心趕緊捏捏她的手。
護士小姐很麻利地用剪刀將那已經凝固在夜冰寒背上的紗布剪開，桑桑看見那可怕的傷口，簡直要暈過去。
他真是受了太多的苦了，藍襯衫那羣人真是太心狠手辣了。不過，要不是夜冰寒要保護自己和思涵，那些人其實根本近不了夜冰寒的身的，一流的殺手都不見得是夜冰寒的對手啊！
桑桑一邊哭，一邊幫着楊花心和護士給夜冰寒換藥，但是夜冰寒疼的不敢用後背着牀，只能趴着。
“夜冰寒，疼嗎？”桑桑輕輕地用手指撫，摸着夜冰寒的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