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雪陌看着這棋局,似乎剛纔大神是心不在焉下的……
難得他會有心事……
寧雪陌手臂一抱,倚着亭柱站着,也不說話。
“洗好了?”神九黎回過身來,目光在她身上慢悠悠打量一圈。
寧雪陌是在天師府中那溫泉內洗的,她的頭髮尚半溼,俏臉還帶着霧氣蒸出來的嫣紅,看上去像顆掛着露珠的紅蘋果,讓人想咬一口。
神九黎一擡手就想將她拉入懷中,寧雪陌身形一閃,避開了他的手指,在另一個柱子前倚着。
神九黎:“……”
這些日子她似乎對他有所疏離。
從那天在冰原上逼婚失敗後,她就再也不任他親任他抱了……
他手臂緩緩落下,也不在意,在小桌那裡坐下來:“陪我殺一盤?”
寧雪陌剝了粒葡萄向嘴裡一丟:“暫時沒興趣。大神,我是向你告辭的。”
“告辭?去哪裡?”神九黎擡頭看她。
“當然回寧府啊。我現在可不是你的侍妾了,你又是寒山月的身份,那我也不能以你徒弟的身份和你同居天師府,沒名沒分的,我待在這裡也不成話,所以我還是回寧府吧。放心,我明日也會去參加太子婚禮,不會缺席的。”
神九黎看了她片刻,收起了棋盤,並沒有挽留,只說了一句:“好,我送你。”
寧雪陌:“……”
她覺得有些堵得慌,轉身就走:“不必啦,就幾步路的事兒。”
她走得很快,片刻就出了那院子。
因爲是隆冬季節,天色又已晚,大街上絕少行人,偶爾幾個路過那也是行色匆匆的。
寧雪陌來到大街上被冷風一吹,人也冷靜了下來。
拍了拍腦袋,自己這是怎麼了?
最近似乎變得有些愛計較,大神或許有什麼難言之隱,大神自有大神的道理。自己又何必非要和他計較一個名份問題?
一切等自己八級以後自見分曉,也不急在這一時。
在八級之前,自己還是享受自由自在的這種小生活就好了。
她乾脆放聲而歌:“天公爵微傾,灑下一壺酒。化人間多少,天命風流。靈秀上眉頭,浩氣存胸口,七分癲更有三分溫柔。真與假,皆爲所求。名與利,拿來換酒。聲與色,不過皮毛骨肉,人世多愁,自在幾人能夠?獨倚高樓,總有人高歌相候。狂性難收,我自定我去留……”
這一唱之下,心裡的鬱悶似乎少了許多,寧雪陌大步前行,引來路人的紛紛側目,她也不在乎,唱得更加大聲。
“好一個名與利,拿來換酒,聲與色,不過皮毛骨肉!”樓上有人輕擊了幾下掌,夜色中掌聲清脆,聲音也清朗。
這聲音隱隱耳熟,寧雪陌聞聲擡頭,見一幢酒樓的二樓處,飄飄站着一個人。
一襲普通青衫,看上去單薄清瘦,夜色雖然朦朧,寧雪陌卻瞧清楚了她的面容--
男裝的太子妃天雪青。
寧雪陌一愣,天雪青望着她晃了晃手中的酒杯:“可有興趣上來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