骰子案邊聚集了很多人,有不少都是爲看白鳳隱出醜的,沒想到白鳳隱一拿起骰盅立刻引來一陣驚呼……
但凡賭骰子年頭長的賭徒,只需一眼就能從姿勢上看出,白鳳隱是個搖骰子的老手。
搖骰子時,白鳳隱娥眉微挑,耳骨隨着骰盅裡骰子碰撞發出的聲音微動,待到某一刻突然停下,猛地將骰盅扣在桌面上。
風南岸提心吊膽數了數,桌上買大的有六十兩銀子,買小的則有一百三十兩之多,若是三粒骰子開出的總數小於十點,白鳳隱就要血本無歸了。
彷彿看出他的擔憂,白鳳隱粲然一笑:“別擔心,等下就把銀子連本帶利還你。我還指着這些大哥們幫我湊夠買房子的錢呢。”
在衆人催促下,白鳳隱不急不緩擡起骰盅,潔白通透的三粒骰子靜靜躺着,朝上的一面都是通紅的一點。
“豹子!通吃!莊家全贏!”
在一陣惋惜長嘆與怒罵聲中,白鳳隱把桌上一堆碎銀、銀票攏到自己面前,從裡面挑出一張百兩銀票塞給風南岸:“喏,還你的。再等我一會兒,撈夠三千兩我就收手。”
旁邊聽着的賭徒差點把舌頭咬掉。
三千兩,足夠在豪門顯貴聚居的街巷買棟大宅了!
之後白鳳隱又接連贏了幾局,面前銀子越堆越多,聞訊跑來湊熱鬧的人裡三層外三層,直接把風南岸擠到了人羣外。
兩個時辰後,白鳳隱終於拎着一個大布袋走出,打個哈欠伸了伸懶腰:“走吧,到錢莊把碎銀兌成銀票,然後我們去找個麪館吃飯。我好久沒吃過陽春麪了。”
風南岸已經無法形容此時的驚訝,尤其是到錢莊兌出三千多兩銀票後,更是看着白鳳隱不知該說些什麼。
時辰已是深夜,喧鬧坊間也漸漸安靜。風南岸和白鳳隱並肩而行,走到僻靜小巷時,白鳳隱突然停住腳步。
“害怕見血嗎?”
“什麼?”風南岸茫然反問。
白鳳隱聳下肩頭,把一摞銀票塞給他,又從背後衣衫裡摸出匕首,朝着對面黑漆漆小巷冷道:“都躲在角落裡幹什麼?見不得人的老鼠麼?”
漆黑之中安靜少頃,隨後傳來幾聲響動,七八個彪形大漢提着刀棍走出,滿臉兇相。
“小娘子眼力不錯。今兒算我們賭坊遇到高人了,折損名聲是沒辦法的事。不過我們老闆說了,那些銀子和小娘子你的人頭只能留下一個,小娘子打算留哪個?”
風南岸倒吸口氣,明白這是賭坊的人來下黑手了,連忙衝過去護到白鳳隱面前。
不料白鳳隱毫無畏懼之意,慢悠悠走到他前面,翻弄匕首在掌心把玩,望向對面的眼神冷冽如刀。
“我打算……儘可能留你們一條狗命。”
深夜的慶雲坊傳出幾聲殺豬般慘叫,而後又歸於平寂。巡夜的金吾衛聞聲趕到時,漆黑小巷裡只剩下東倒西歪不停呻吟的賭場打手和遍地血跡,早不見行兇者身影。
幾十步外,一道身影悄悄隱沒入黑暗匆匆而行,停步於一輛馬車旁。
“大人,白鳳隱和穎陽王世子在一起,屬下不方便出面,只能另找機會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