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雷這纔想起來他們的正事,滿臉憤慨,“就是啊王爺,俺活這麼大還沒見過那麼奸詐的人,簡直比耗子還要謹慎啊。”
靜軒點頭,“不錯,王爺,此次計劃我等失敗,只怕繼續守株待兔下去也白費,接下來屬下要怎麼做?請王爺吩咐。”
“是啊王爺,你給俺們出招吧。”
奔雷說話一向大大咧咧,再加上跟了皇甫絕十幾年,自己主子也不是什麼事多的小人,他自然有話敢說。
皇甫絕眉頭一直緊鎖,神色沉如水,目光犀如冰,他思索片刻,低聲道:“你二人已經被發現,是不能再有所行動,現在看來,本王要換一種策略方可。”
這個時候,羽才緩緩開口,“絕,昨日你讓我留下,可是爲了此事?”
皇甫絕點頭,沉聲道:“不錯,前些陣子本王發現天朝有人向鄰國出售物資與兵器。”
羽動作一頓,十分驚訝,“竟有如此大膽之人?”
“恩,只怕時間一長,別國會慢慢重整士氣,待他們韜光養晦羽翼豐滿之後,便是攻打我天朝之時。”
“可那幾個國家不是都在打仗麼?”
羽疑惑了,雖說各個國家都對天朝這片富饒土地虎視眈眈,妄想染指,可畢竟天朝實力放在那呢,再加上有皇甫絕坐鎮,還有哪個敢來冒犯?
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皇甫絕冷冷道:“天朝在他們眼中是一塊肥美的食物,任何人都想出來霸佔,表面上是覬覦實力相差,實際上這也是他們一種策略,你別忘了,敵人雖說是敵人,但敵人的敵人卻是盟友,若他們幾國家聯合起來爭奪天朝,那邊是一場浩劫。”
羽神色也沉重起來,猶豫片刻,擡頭道,“你的意思是說,他們幾個國家表面上看起來是相互打仗,其實是在準備奪取天朝?”
“哼,一羣狼子野心。”
外面的雲遮住太陽,屋內一片昏暗。
氣氛沉默下來,變得十分凝重,一種沉悶的氣息在房間內升起,猶如一團濃煙在每個人心頭環繞。
半響後,羽問了一句,“查出向別國供應物資的人是誰了嗎?”
皇甫絕沒有說話,一邊的靜軒拱手,回道,“公子,我們查到這裡面跟兩個家族有關係。”
“哦?”
“東方家族以及歐陽家族。”
靜軒說完後,氣氛又沉默了。
過了一會兒,羽看向皇甫絕,輕笑,“你是想讓我去東方家族走一趟吧。”
皇甫絕擡起頭,一雙銳利黑眸盯着他,沉聲道,“歐陽興還不至於有哪個本事做這麼大的事,唯一敢做的,也只有那個人。”
“東方鈺?”
羽一愣,不禁問道。
“恩,思來想去,這件事只有你去最合適。”
皇甫絕說完,便直直瞧着面前的俊美男子,眼裡面是滿滿的信任和放心,羽嘴角一勾,不禁抱怨,“我就知道,好事你不找我。”
雖然這麼說,但他眼底全是笑意,顯然是答應了。
“知我者,莫若羽。”
皇甫絕原本冷峻的臉上也出現了絲絲柔和,那是對兄弟的信任,沒有絲毫的懷疑和否認。
門外,歐陽清狂不動聲色的收回了步伐,悄悄轉過身,又朝着琳琅水榭方向走回去。
一路上,她低着頭沉思,後面小草沉默不語。
當入目眼前一片紅彤彤顏色,她才停下,順便坐在了水邊上的欄杆內,望着水面倒映出的少女,嘴角緩緩勾起一抹燦爛笑容。
這是個絕佳機會不是麼。
她還苦苦的想辦法整垮歐陽產業作甚?完全可以一招將整個歐陽家族消滅!
賣……國……賊?
呵呵呵呵……
這個莫大高帽子若是扣在歐陽興頭上,不知會是什麼情景呢?
思及此,少女嘴角笑容更加溫暖乾淨。
“大小姐,你別擔心,不會跟歐陽家族有關係的,老爺怎麼可能會做這種事呢,你放心吧。”
小草以爲她是在擔心會涉及到整個歐陽家族,剛剛屋內談話她也聽到了,想到他們口中提到的東方鈺,小草眼底劃過一抹異樣。
清狂擡起頭,笑着點頭,“恩,我不擔心,對了小草,你回去一趟歐陽府辦件事情。”
“小姐要奴婢去做什麼?”
“很簡單,你只要去後院盯着一個人,不允許她偷懶,不允許她吃好的,更不允許她跟任何人有過多接觸就行。”
“後院?大小姐說的可是若曦?”
“聰明。”
清狂眼裡劃過讚歎,她伸手在水面劃了劃,水面蕩起了美麗波紋,紅燦燦的十分美妙,“你去後院盯着她,直到一個月後。”
“小姐,您要和小草分開那麼久呢。”
小草滿臉不捨,同時心裡疑惑大小姐爲何突然間做這種決定。
清狂歪着頭瞥了她眼,“磨嘰什麼,讓你去你就去啦,只有你在那裡我才放心若曦不會亂搞什麼其他的花招。”
小草恍然,原來小姐是這個意思。
“小草,今日聽到的話,你忘了吧。”
聽到大小姐幽幽聲音傳來,小草一怔,隨後乖巧點頭,“小草明白。”
水裡有點涼了,她甩了甩小手,站起身,回頭笑了下,“好了,你即可就走吧。若是老爺夫人問起你,你就說是我讓你回來的。”
“是。”
小草對着她福了福身子,乖乖的轉身朝外面走去,清狂盯着她背影若有所思。
她從未信任過小草,之所以把她支走,是因爲她要去做一件重要的事。
即便到目前爲止,小草沒有半點可疑之處,她也不會相信她一分一毫!
若是小草以後……
她膽敢有半點不安分,那麼,自己絕對不會讓她有活着的機會!
少女笑的詭異,然後蹲下伸子,繼續玩水。
過了快要半個時辰後。
她算了算時間,這個時候那人也該離開了,她想了下,提着裙子跑到屋內,拿上必要的小藥瓶子,又小跑出來,朝着琳琅軒而去。
“王爺!”
看着她慌慌張張跑過來,皇甫絕眉頭一皺,緊忙上前,“怎麼了?”
清狂焦急的抓着他大手,一副快要哭出來模樣,“小草剛剛被我打發去歐陽府拿我的東西,結果這麼半天了還沒回來,會不會被爹爹和孃親扣下了。”
“彆着急,本王派人去看看。”
眼看着他準備吩咐別人,清狂急忙抓住他手臂,搖搖頭,“王爺,我自己去看看吧,有些話我還是想跟爹孃說清楚,讓他們趁早死了那份心,我會告訴他們,我這輩子都註定是寒王爺的人,絕不會和世子爺有任何可能!”
她這話說的斬釘截鐵,甚至有點大義凜然的樣子。
皇甫絕心頭一動,嘴角情不自禁彎起一抹孤度,低頭湊近她耳邊,“原來你這麼在乎本王。”
少女臉頰猛地一紅,一把推開男人,扭扭捏捏的低着頭,“討厭!不跟你說了,人家要去找小草了!”
看着少女羞澀跑開,皇甫絕眼裡露出愉悅笑意,少女能夠對着他臉紅,這絕對是個很不錯的開始,他相信,以後她定會猶如他對她那般深深喜歡。
從皇甫絕身邊跑開後,清狂臉上的羞澀瞬間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得逞笑容,她大搖大擺離開寒王府,戴上事先準備好的面紗,她並未去歐陽府方向,而是朝着另一個方向提着裙子快速跑去。
穿過熱鬧人羣,她踏進了一條人煙稀少,樹木繁多的林子。
遠遠地,她便看到了前面一條寬廣的河流,激流聲嘩嘩穿過耳旁,清狂不自覺舔了舔乾澀脣瓣,加快步伐跑了上去。
蹲在河便,她伸手捧起清水喝了口,乾脆一屁股坐下去,慢慢等待着。
也不知過了多久,久到她快要被烈日烤熟時,視線中終於出現了一個熟悉身影。
還是一個人,一匹馬。
她看了看自己髒亂裙子,再看看人家完好的乾淨月牙色長袍,不禁嘴角一抽,她和他一樣的路程,怎麼她就像個難民似得。
隨着兩人距離越來越緊,那人也看到了坐在河邊的她。
“你怎麼會在這?”
只是一眼,羽便看出了她是誰,即便帶着面紗,那雙靈動琉璃般的眸子也是十分罕見的美麗。
清狂站起身,摘下面紗,對着他露出一笑,“羽哥哥,你要去哪呀?”
羽沒有回答她,而是上前,似笑非笑的打量她半響,“未來小王妃,你千辛萬苦跑出來,不會就是在這裡等着我吧?”
清狂眨眨眼,“是啊,我就是等着你呢。”
羽收起笑容,神色嚴肅,“你回去吧,絕若發現你不在,定會生氣。”
“羽哥哥,你可認識金戈?”
她不答反問,果然看到他眼底的一縷訝然,沒錯,他絕對不會讓她跟着,但她把金戈擡出來,這事兒就沒準了。
他抿了抿脣瓣,上前一步,伸手捏住她手腕,目光犀利,“你究竟是誰?”手指在她脈搏上一搭,羽盯着她眼睛。
看了眼手腕上的男人手掌,修長有力,很白皙,很好看,就跟他的人一樣漂亮,清狂眨眼笑道:“你把脈看出來了麼,我不會武功哦,至於我爲什麼會認識金戈,因爲他是我從小玩到大的好朋友呀,他的事情我當然清楚嘍。”
“所以你一開始便認出了我?”
“是啊。”
隨後少女小臉一皺,頗爲苦惱,“可王爺就是個醋罈子,我若是說認識你,鐵定被他修理,羽哥哥不會真的生我氣吧?”
瞧着少女天真無邪的模樣,羽沉默了。
他眯着眼審視面前少女,她爲何要跟着自己?難道僅僅是因爲金戈?先不說這個,就說若是被皇甫絕知道她跟着自己,那傢伙一定會震怒吧?
況且,這一次他要去的地方很危險,如何帶着一個小女孩兒前往?
清狂看出了他心思,輕輕一笑,“羽哥哥,金戈和我感情很好的,我不喜歡待在王府,所以纔出來跟着羽哥哥闖蕩闖蕩,如果羽哥哥不同意的話,我可是會讓金戈跟你作對的哦,我記得羽哥哥那家錢莊開的挺不錯的,呵呵,還有呢,如果你硬是要我離開,那我便直接對寒王講,就說你輕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