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裡的消息流傳的最是快捷。
不過短短一天的功夫,整個皇宮就已經流傳遍了:
皇上不知道從哪裡帶回來了一個女人,不但那個女人安排到了僅次於皇上神晉殿的鳳鳴閣,更是下朝之後在鳳鳴閣一日一夜未出。
這等殊榮待遇,可是就連當今的皇后娘娘都未能享受到的!
後宮之中,甚至已然開始了流言四起,皆傳皇上已然有了廢后的心思,打算將那個神秘女子立爲皇后的打算。
“啪——”
歐陽清狂將桌上那精美的茶具用力一揮,那寬大的袖袍拂過,桌上的茶具噼裡啪啦的碎了一地!
看到皇后娘娘發怒,周圍隨侍的宮人一個個的都飛快的跪了下去,口中皆呼:“娘娘息怒。”
“息怒?”
歐陽清狂冷笑一聲,神情歇斯底里,怒吼道:“你們讓本宮怎麼息怒!皇上他竟然帶回了一個女子,讓她住進了鳳鳴閣內!鳳鳴閣啊!唯有本宮!本宮這個皇后纔可以住的進去的鳳鳴閣!”
此刻的歐陽清狂,穿着華麗的七彩鳳凰花紋的鳳袍,頭上戴着象徵皇后身份的鳳冠,然而,她的神情猙獰而恐怖,同着莊重的鳳袍形成了一種以及不和諧的模樣。
周圍的宮人聽到歐陽清狂的怒吼,皆是將頭扎得更低了一些。
這三年來,每過一段日子,皇后娘娘都會大發一頓脾氣,並且責罰一批宮人,所以,這些宮人一個個的都跪在地上,不敢發出一言,生怕自己會被遷怒,丟了一條小命。
“廢物!你們這一羣廢物!”
見到宮人們沒有一個肯說話,歐陽清狂更是氣急,將怒氣全部都發到了這些宮人的身上。
一腳將離自己最近的一個宮人踢倒在地,仍是不解氣,又踹上了數腳。
被踢的那個宮人倒在地上,仍由歐陽清狂拳打腳踢,不敢有任何躲避的動作,只敢一個勁的哭喊道:“娘娘饒命,娘娘恕罪啊!”
歐陽清狂權當未聞,直到將自己折騰的也實在是沒有力氣了才停下腳。
看着狼藉一片的寢宮,還有一羣跪在地上只知道瑟瑟發抖的宮人,歐陽清狂更是煩躁不已,怒喝一聲:“滾!都給本宮滾!”
聞言的宮人內心皆是長長的舒了一口氣,不敢再在此地停留,匆匆的行了一個禮,都急忙跑了出去。
生怕跑慢了就會把自己的一條小命給弄丟了。
歐陽清狂怒氣不減,一揮衣袖,坐到了完好無損的榻上,怒級的用力拍了一下桌子。
震得上面的茶杯也跟着跳了跳,溢出一些茶垢。
歐陽清狂一想到那些宮人所說的話,再加上皇甫絕這三年來對她的態度,內心是又急又氣又恐慌!
她當初和東方鈺合作,趁亂易容成爲了清狂,被皇甫絕帶回了天朝。
她被皇甫絕帶回來之後,如願以償的成爲了他的皇后,他唯一的妻!後宮三千無一人的帝王的妻子!
她想着,她應該是天下最幸運的女人了!
除了那個礙眼的皇甫洛。
不過沒關係,一個小孩子而已,只要自己對他好一些,將來趁機將他除掉。
只有自己,纔有資格爲皇甫絕誕下他的嫡長子!
其他的女人,都沒有資格!
然而,皇甫絕將自己帶回來之後,卻對自己從來沒有進一步的舉動,她真的好想擁有這個男人,所以,她不惜在給皇甫絕的茶水裡下藥,只爲同他歡好!
然而,皇甫絕卻是識破了自己的計劃,從那之後,開始對自己疏遠起來,猶如對待一個陌生人!
她當時惴惴不安,以爲自己被識破了,可是皇甫絕卻出了疏遠於她,其餘的什麼都沒有做。
她依舊是皇后!
後宮依舊只有她一人!
她想着,這樣的話,自己至少還是有着機會的,所以她日日梳妝打扮,將自己最完美的一面展現到皇甫絕的面前,可皇甫絕卻是始終不爲所動。
但是,她相信,總有一天,皇甫絕會被自己感動,自己遲早會擁有這個男人的!
可是,他的身邊竟然突然出現了一個女人!
一出現,就入住唯有了鳳鳴閣!皇后纔可以入住的鳳鳴閣!
若只是若此,便罷了,可她竟然還可以讓皇甫絕一日一夜都宿在她那裡,寵幸於她!
這一點,纔是讓假歐陽清狂真正發瘋的地方!
這三年來,她冷眼旁觀,看到了不知道多少絕色女子對皇甫絕投懷送抱,然而皇甫絕卻是看都不正眼看過一眼,如今出現一個可以讓皇甫絕如此寵幸的女子,只有兩個原因:
一個是那個女子有着足以傾國傾城、天下無人可以比擬的容顏。
至於第二個……
她甚至不敢想,如果可以,她希望就是第一個!
因爲第二個原因的話,那就是真正的歐陽清狂回來了!
皇甫絕將真正的歐陽清狂帶回來了!而自己的身份也要被識破了,自己就徹底、再也沒有一絲一毫希望可以接近皇甫絕了!
不行!
不能這樣!
自己一定要想一個辦法纔是。
問一下東方鈺,他知不知道真正的歐陽清狂的下落,或許真正額歐陽清狂就在東方鈺的手裡呢?
沒事的,沒事的!
假歐陽清狂在內心不斷的安慰自己。
起身走到書桌旁,提筆皺眉深思了一下,纔在紙上下筆。
將墨跡吹乾,歐陽清狂將信裝到了信封裡,招來一隻信鴿,綁在它的腿上,然後將信鴿放飛。
看着信鴿離去的背影,假歐陽清狂內心忍不住開始祈禱,千萬不要是真正的歐陽清狂回來了。
信是去送給東方鈺了,不過在他回信的期間,自己也不可以坐以待斃!
假歐陽清狂沉聲向外邊喊道:“來人!”
一名宮人很快跑了進來,恭敬的跪在了地上。
假歐陽清狂坐到了鳳座之上,華麗的衣襬在她的身後漂浮,頭上鳳冠垂下的流蘇叮噹作響,上面鑲嵌的紅寶石熠熠生輝。
她手搭在象徵着皇后寶座的扶手上,威嚴開口道:“去替本宮將皇上新寵愛的那名女子約到御花園一聚,記得,要恭敬的請過來!”
宮人心中詫異,不知道歐陽清狂爲何會如此再三叮囑於她去請那位姑娘過來,但身爲奴婢,知道一些事情不是自己這種身份的人可以知道的,所以,十分恭敬的應聲道:“是,奴婢遵命。”
看着宮人退下的身影,歐陽清狂坐在鳳座上,塗着紅色丹寇的手指不自覺的握緊。
此時,清狂正臥在美人榻上,悠閒的翻着一本書,手邊放着藩國最新上供而來的時令水果,好不愜意。
而皇甫絕則是一身常服,手裡拿着摺子,在聚精會神的批改。
此時的氣氛看起來不不融洽!
“皇上!”
一道幽靈一般的人影突然現身,手上捉着的正是剛剛歐陽冰雪放飛的那一隻信鴿,跪在地上,稟告道:“這是從皇后娘娘那裡截獲的信鴿。”
“哦?”
皇甫絕聞言,放下手中的摺子,向黑衣人伸出了手。
黑衣人雙手舉過頭頂,恭敬的遞給了皇甫絕。
皇甫絕打開信封,看了一眼,冷笑一聲,道:“果然!”
“上面寫了什麼?”
聞言,清狂也直起身子,好奇的問道。
皇甫絕將手中的信封遞給黑衣人,黑衣人接過,恭敬的再次遞給了清狂。
清狂接過,粗略的看了一遍。
皇甫絕也沉聲開口道:“我早就懷疑這個假的你和東方鈺有聯繫,但這三年來,她卻是半分馬腳都沒有露出來,如今,卻是終於露出來了。”
清狂也收起手中的信紙,看向皇甫絕,眉目含笑道:“不過是因爲我的出現,沉不住氣罷了。”
清狂看着手中的信封,略略沉吟了一下,對皇甫絕試探着開口道:“絕,不如我們將計就計如何?”
皇甫絕劍眉微挑,饒有興致:“哦?”
“既然那個假的我已經沉不住氣開始向東方鈺求證了,那東方鈺聽聞此消息也必然會有所異動,而我們,就看一場好戲。”
清狂眉梢眼角皆是一種盡在把握之中的笑意,整個人也變得張揚、耀眼奪目!
皇甫絕點了點頭,同意道:“如此。甚好!”
清狂和皇甫絕目光對視一眼,皆是微微一笑,一笑盡在不言之中。
清狂在上面仿造着歐陽冰雪的筆記又加了一句話,大意也就是因爲皇甫絕這邊可能會有異動,所以希望東方鈺可以前來天朝一趟。
寫完之後,清狂又仔細端詳了一下,確認可沒有什麼破綻之後,纔將信再次放到了信鴿身上,然後將其放飛。
清狂剛剛做完這一切,就有宮人進來稟告道:“皇后娘娘派人請清狂御花園一聚。”
聞言,清狂看了一眼坐在上首的皇甫絕。
果然,皇甫絕聞言,眉頭不悅的蹩起,毫不猶豫的拒絕道:“不去。”
“是。”
宮人領命就要退下。
“等一下。”
清狂猛然出聲喊住打算推出去的宮人,擡眸,對皇甫絕笑道:“絕,我去會會那位皇后娘娘。”
清狂格外的將‘皇后娘娘’這四個字加重了讀音。
皇甫絕卻是搖頭拒絕道:“不行,清狂,我不放心你。”
那個女人現在身份未明,就要邀請清狂前去,萬一發生了什麼事情怎麼辦?
清狂好不容易纔回到他的身邊,他絕對不允許有任何人、任何事情來破壞自己和清狂的團聚。
清狂心底暗笑。
絕難不成把她當做弱不禁風的深閨女子了嗎?
清狂走到皇甫絕額身邊,手搭在皇甫絕的肩上,低頭對皇甫絕調皮的笑道:“絕,你放心,我如今在醫毒一道的造詣,足以自保了,更何況,我現在是在天朝的皇宮,在你的眼皮子底下,你還有什麼可不放心的?如果你實在是不放心,也可以派人跟着我啊。”
雖然知道清狂說的都有道理,說的也都對,但是皇甫絕還是不情願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