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忙之中東方鈺已經走到了鈴兒與清狂的身旁,一手抄起一個在臂彎。
腳踏暖鹽池的湖水,足尖輕點水面悄然到了對岸。
東方鈺猶如朵浮雲冉冉飄現,到了對岸以後東方鈺徑直走到了自己的寢殿,他看了看昏迷不醒的清狂,她的臉頰散發着淡淡的柔光,那些巧笑倩兮都不在了,玉面芙蓉也顯得深沉四海一般。
明眸又落在了鈴兒的身上,摸了摸鈴兒的脈息,已經全然沒有了生機,於是吩咐下人將鈴兒帶了出去,準備梓宮。
皇甫絕又吩咐衆人一律退到皇城外面,他們整齊劃一的退了出去,瞬間整個皇宮已經一片死寂,只有燈燭在廊子上閃爍着,照耀的周圍一片熒熒爍爍的霞光萬丈。
這時候,他很快的抱着清狂到了神殿,這裡是金狼國最保密的地方,在這裡有着許多不爲人知的秘密,東方鈺還有一個秘密是任何人都不知道的。
窗外驚雷陣陣,這是驚雷最激烈的時刻,皇甫絕徑自走到了神殿裡面,也就是這一刻最詭異的事情發生了,從神殿裡面也走出了一個女子,她不管是衣着還是相貌都和清狂一模一樣。
“你還愣着幹什麼?還不趕緊過去!真以爲憑藉小小蜜蜂就可以將皇甫絕難住?”
東方鈺竟然絲毫不覺得奇怪,這就是東方鈺的最後殺手鐗了。
歐陽冰雪抿了抿嘴,神色莫名憂慮,“真的能夠騙過他?”
“只要你不說,沒人能夠發現你是假的!”
東方鈺笑的十分自信,也十分陰鷙。
其實,東方鈺與歐陽冰雪聯合也是不久以前的事情,那時候東方鈺已經把歐陽冰雪安排在了大內,只要一有時間就想要利用這個女子,而這個女子的想法是簡單的,她只要和皇甫絕在一起。
一個男人要和清狂在一起,一個女人要和皇甫絕在一起,必然是可以互惠互利甚至是各取所需的,於是他們達成了聯盟,上一次東方鈺已經準備安排歐陽冰雪冒充清狂了,但是由於很多事情沒有完成。
歐陽冰雪最近一直在模仿清狂,包括她的行事風格與走路姿勢,今天正好換上了那件與清狂一模一樣的衣服,東方鈺就衝到了神殿,她也是有一點驚慌失措的,但是東方鈺說明了事情以後,她就再也沒有疑惑了,進而聽了東方鈺的安排,飛快的走到了寢殿,然後躺在了牀上冒充歐陽清狂。
而東方鈺則是跳窗而逃,直接到了神殿後面的殿宇。
現下萬事俱備了,他忽然安定了下來,隨後伸手撫摸了一下清狂的臉頰,煙眉秋目,凝脂猩脣,“你爲何不聽話?如果你每次都聽話一點,至於受這麼多的罪嗎?不過,你不聽話也好,至少這樣子你就會永遠被我差遣,爲我所用了,我就可以永遠控制你了,都說你聰明絕頂,絕頂聰明!但是我卻覺得你是愚蠢至極。”
一天下來他也是很累了,又和這些人談話,又要和皇甫絕周旋,但是他的目光之中暴露了一種赤色的貪婪與不滿,一掃適才的憔悴。
他將清狂放在了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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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蜜蜂是經過這種簫聲纔會引動的,只要是簫聲奏鳴,每一次都會召集一大批蜜蜂,蜜蜂雖然不足爲據,但是數量龐大的話自然是很要命的一件事情,而且,這些蜜蜂顯然不是一般的蜜蜂。
皇甫絕飛到了屋頂上面,蜜蜂裹挾着一股勁風形成了一張天羅地網,齊頭並進全部飛了過來,皇甫絕手捻落葉,待到蜜蜂全部飛過來一把扔了過去,打落了很多。但是也不敢掉以輕心,然後他飛到了樹下。
蜜蜂看到皇甫絕揉身飛掠到了樹下,又是三五成羣的追趕到了樹下,這是一棵老樹,皇甫絕眉頭一皺計上心來,摘下一根樹枝在樹皮上灌注了真氣摩擦着,不到片刻已經起了火,手撼動一下樹木,早有落葉如雨,皇甫絕一口吹過去,果然就是血雨腥風一般,所有的樹葉全部着了火,紅豔豔的襲擊到了蜜蜂身上,不一時片刻蜜蜂已經全部落在了地上,發出了陣陣惡臭。
頭頂的屋瓦震動,一道紅色身影落在了地面上,寧立不動,皇甫絕看到了是妖紅,正要說話,他優雅的擺了擺手,阻斷對方的話,“好了,不要問那麼多,我是過來幫你的。”
妖紅一身火紅耀眼的紗袍隨風而動,“他們--走了?”
他這一次回來好像變得冷然不少,全身透着一股詭異的光芒。
皇甫絕點頭。
兩人一前一後從水面飛躍到了對面。
他對妖紅擺拱了拱手,“多謝你的好意,不過,你應當不是很願意與他爲敵,到此爲止吧。”
妖紅的眼中眨着氤氳之氣,“不妨事,千里搭長棚沒有不散的宴席,我們主僕恩義已盡,差不多也是到了該離開的時候了。”
那雙眼睛顯得異常晶瑩潤澤,一絲血腥在脣邊蔓延,可他卻感覺不到痛。
皇甫絕只能點點頭。
兩人一前一後在皇宮裡面到處亂找,說來也奇怪,兩人如入無人之境,完全沒有護衛也沒有一干任何人,他們找尋了很多地方,這裡已經成了空城?
莫非東方鈺還有後招?
兩個人找到了東方鈺的寢殿,寬敞且柔軟的龍牀上是清狂,牀上織金的絲織品將她更加襯托得細膩如玉,皇甫絕三步並作兩步的走到了清狂的身旁,在她的耳邊喚了喚,她並沒有清醒過來,皇甫絕只能打橫抱着清狂走到了外面。
“走吧。”皇甫絕說道。
妖紅並沒有打算和他們一起。
這時候,妖紅高傲的負手於背,睨了一眼皇甫絕,“青山不倒綠水長流,若有緣還會再見的。”
皇甫絕也只能置若罔聞的淡笑,因爲他知道就算是自己許諾妖紅家產萬貫,妖紅也是不爲所動的,他要的本就不是那些東西。
妖紅的眼神清冷孤傲,脣邊沒有半絲笑意,拒人於千里之外。
天底下最具權勢和財勢的男人,只垂青於懷中的清狂,也只有她一個人能夠承受帝王雨露,他們在一起本來就是天經地義的,雖然有一點失落,但是妖紅還是明白大體。
皇甫絕抱着清狂就要擇路而逃,畢竟這裡太平靜了,往往平靜都是暗潮洶涌的前奏,這樣的平靜是危險的,他知道。
這時候妖紅忽然回眸,再次看了看昏迷中的清狂,她頭上的珊瑚珠子還在晃動,妖紅好像產生了一種錯覺,緊步到了清狂的身旁,看了看昏迷中的清狂。
那一雙妖孽的眸子,竟是透露着詭異的光芒。
沒有考慮過多,皇甫絕已經抱着清狂飛躍到了屋頂。
皇甫絕龍眸一眯,語音重了幾分,“你如果哪一天不想要過閒雲野鶴的日子了,可以到天朝,我與皇后不會忘記你。”
妖紅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
這一切是那麼的順理成章,他等一下就可以和東方鈺回合了,只是目前還需要湊足了表情,演一場劇。
皇甫絕是關心則亂,以往那種冷靜的態度蕩然無存,不管怎麼說,他是一定要查出來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只是現下時間不允許。
凌亂的星光在頭頂閃爍着,沉寂的夜色裡面是妖紅那一襲紅色的衣服,如眉的新月下面,妖紅是那種有着計謀的微笑,疏離而又算計。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一直是他的想法。
周圍不時地閃亮起一點兩點嫣紅的火光,妖紅暗暗後退,還好沒有獻身,否則現下已經成爲衆矢之的,他看到一棵大樹,連忙隱藏在了大樹後面。
現下還有一點不清楚,當初的計劃是李代桃僵,但是狸貓換太子,這個狸貓究竟是哪裡來的?
難道,東方鈺連妖紅都信不過?
這是一個充滿了背信棄義的罪惡夜晚,人人自危……
這時候夜色裡面那些唱空城計的人都回來了,鐵甲錚錚的,護衛們全部回來了。
片刻以後,人羣開始騷動,深宮內院那些已經隱藏的勁風未動的人全部走了出來,絡繹不絕的圍繞着寢殿四處梭巡着,他們找遍了所有的地方認爲足夠安全並且皇甫絕已經離開以後這才走到了神殿。
妖紅現下跟隨着侍衛到了神殿,神殿裡面明燭高燒,因爲他們沒有得到命令自然都是按兵不動的圍繞在外面。
按理說東方鈺恨不能立刻拆皇甫絕的骨、剝他的皮。
但是運用了這樣的計謀卻讓皇甫絕察覺不到什麼,怎麼會輕而易舉的就讓皇甫絕帶走清狂呢?
這裡面本就疑竇叢生,皇甫絕也是有過考慮的,但是已經看到了清狂,自然是救人要緊。
神殿裡面溫暖如春,東方鈺冷眼瞪了侍衛一眼,侍衛們噤若寒蟬的跪倒了一地,他情不願的揮了揮手,“都平身吧。”
然後輕啜一口熱茶,“皇甫絕走了嗎?”
東方鈺目光狠狠盯向地面上的侍衛頭領,後知後覺的侍衛頭領也不由自主的打了好幾個寒顫。
但是他到底還是見過世面的,於是不卑不亢的擡起頭,因爲事情的確是已經天衣無縫了。
妖紅從後面走到了前面,鏗鏘有力地道:“主子,計劃已經成功了,皇甫絕已經帶着她走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