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無疑是緊張而又忙碌的一天,朱雀大道上坐落着的閒雲山莊外面已經熱熱鬧鬧的了,大紅燈籠也已經高高懸掛在廊檐下,滴水檐下面是風吹過就會響起來的銅鈴。
遠遠的看過來閒雲山莊就好像是鑲嵌在天朝版圖上面的一顆璀璨明珠一樣,宅院不僅寬闊,而且還很華麗,尤其是今天這樣一個莊子迎娶新嫁娘的日子,更加是鋪張浪費的有一點不像話,因爲是封閉式的,外面的百姓們只能透過木窗看到裡面雕樑畫棟上張貼着的大紅喜字,以及那種奢靡的有一點不真實的金碧輝煌。
內院本來也是一般人進不去的,因爲需要主持禮儀,所以多進去了一些人,這些人男女都有,但是看上去都是一些嬌不自勝的人沒有什麼勁頭一樣。
東方鈺比任何人都清楚,這裡是不允許外面的人涉足的,凡是有不聽勸告橫衝直撞的,不管是誰只要是越雷池半步都會被殺掉!
但是今天的日子裡面的人忙不過來,只好讓外面的人進來十來人,那些人也是經過精挑細選的,必須是沒有佩戴任何武器,必須是身份清白不會武功的,這樣子就可以完完全全的控制好一切將要發生的事情。
那些人經過這樣的檢查以後,走到了內院。
亭臺樓閣池館水榭到處都是張貼着大紅色的喜字,青松翠柏之中時時傳過來一片低聲的交談,他們都是第一次走到閒雲山莊的內院,不但是老花匠就連這些年輕後生們也是免不得藉着進來的機會好好的一飽眼福,於是那些假山假石花壇盆景裡面他們都統統玩過了。
這些人一邊將準備好的酒饌從藤蘿翠竹掩映的九曲迴廊往主樓冷香小築搬,一邊四處張望,目光中充滿了新奇。
老花匠自然是按照吩咐已經等候在了冷香小築的下面,因爲是清狂吩咐過了的,自然是含笑等待着,清狂現下正在換衣服,沒有辦法出來,只好任憑別人在自己的身上點綴那些寶石珠翠什麼的。
今天是大婚之日,清狂自然是不能按照原來的風格穿衣打扮,早就已經有喜娘走了過來按照吩咐給清狂換衣服,從頭到腳無一處不是使用大紅色的,項上是一串品紅的瓔珞串,身着大紅色的對襟衣,下面是正宮紅的繡着團花錦紋的石榴裙,一切都已經弄好了以後,清狂這才坐着等待着。
清狂打算一切往低調走,但是到了今天卻是完全由不得自己,清狂看了看菱花鏡裡面自己的笑臉,一點都沒有開心的樣子,不知道自己的新郎現下是什麼心情?
東方鈺現下也是好脾氣的在更換衣服,他自己也沒有想到會有這樣一天,自編自導自演的戲劇不知道是悲劇還是喜劇,但是已經開始了就不會中間停止下來,這是東方鈺自認爲一個人自己可以控制的局面,但是東方鈺還是有了一點偏差。
東方鈺渾身上下沒有一丁點兒的惡習流氣,今天也是換上了大紅色的衣服,精細的繡花讓他看上去年輕而又充滿活力。
而那種與生俱來的冷漠也造就東方鈺與衆不同的氣質,今天的東方鈺是開心的,而清狂的表現也是柔婉嬌弱的,更讓見到了情況的人都心生憐愛,就連老花匠也爲之動容。
不但是閒雲山莊裡面熱鬧得很,就連外面也是熱鬧了起來,大約有一萬人左右已經圍攏在了外面,朱牆外面是密密層層的人頭攢動。
這些人早就已經恭候多時了,他們雖然是過來看熱鬧的,雖然是一些賣山楂核桃棗子的人,但是他們是不簡單的,只等一聲令下就會有不同尋常的舉動,他們現下每一個人的嘴臉上都是那種饞涎欲滴的表情,“你們主子聽說贏取了一個很漂亮的姑娘看,能否讓俺們進去看一看!”
“憑你們是什麼嘴臉,也想進去看一看我們主子嗎?那是想都不要想得!”
“小表格說的是,俺們也不過是隨口一說罷了。”
這些客人倒是很客氣的,始終站立在外面圍觀着,也不知道可以看得見什麼,他們是經過了正常的培訓的,不管是賣什麼東西或者是做什麼事情都看上去是那麼的真實。
因爲他們的目的就是魚目混珠,等到等一下亂起來以後,這些人可都是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的狠辣角色,哪一個還會和你開玩笑?
天朝的城門洞開,軒轅門外是一個長身玉立的人,他騎在馬上,後面跟隨着的是奔雷以及一羣護衛,一路人馬浩浩蕩蕩的走到了城門外面,過了長安大道,徑直往朱雀大道走了過來,熠熠的金光裡面是奔馳而過的駿馬。
馬蹄所經之處揚起漫天風沙讓很多人都站立在了旁邊不敢靠近,一匹通體雪白的駿馬上坐的是一個紅衣服的男人。
這個男人偉岸,高大,簡直就是從天而降的仙人,渾身上下散發着一種凜然不可侵犯的氣度,他犀利深邃的黑眸,緊緊的盯住了閒雲山莊。
而這些賣水果賣乾果的販子們看到了這個人的到來也是讓開了一條路。
……
他們還在等待着。
裡面已經鬧嚷嚷的開始了婚禮的第一個部分,閒雲山莊裡面也是安排了轎子,大紅色的矯正停在了冷香小築的外面,轎伕佇足將清狂放在了外面,冷香小築裡面東方鈺已經等待着了,清狂下轎子,看到了站立在外面的老花匠,問道:“可準備好了!”
老花匠笑道:“敢不從命嗎?老漢已經準備好了賀禮,還有一束煙花,待到煙花破空,姑娘就知道了。”
“好!”
清狂只說了一個字就走上了木梯,今天的木梯竟然也好像是比平常唱了很多一樣,清狂不知道何時纔可以走到冷香小築裡面。
走完了最後一個臺階,清狂舒口氣,站立在了裡面,裡面已經有很多人了,但是所有的人都凝神靜氣等待着,東方鈺站立在牡丹屏風那裡,看到清狂走過來,輕笑,“你來了。”
清狂頭上蓋着紅蓋頭,隔着紗往外看,只能看到那高大的身形,輕笑,“來了!”
但是聲音是那麼的冷,那麼的冷靜。
東方鈺沒有聽出來那種冷靜後面飽含着的一種決然。
“吉時已到,新人拜天地!”
不過是大俗話罷了,就在這時候清狂聽到了外面的煙花聲音,聲音雖然不大但是還是影響到了裡面,她側着耳朵。
妖紅站立在冷香小築裡面,站立在新人的旁邊,不知道爲何今天這麼多人反而讓妖紅有一點不能夠適應,只能負手站立在東方鈺的旁邊。
“一拜天地--”
兩個人拜了下去,就在這時候,外面一片騷動。
東方鈺蹙眉,站了起來,準備看一看外面發生了什麼,就在這時候清狂走開了一步,然後又走開了一步,東方鈺問道:“怎麼,你害怕什麼,過來,今天是你我的大喜日子,外面自然是熱鬧非凡,你不用害怕!”
清狂繼續後退,終於站立在了一個比較安全的位置,臉上帶着冷笑,“東方鈺!害怕的不應該是我,應該是你吧!”
說完以後冷然道:“羽林衛何在!”
羽林衛正是那些搬動酒杯或者重物的男人女人們,聽到主子的一聲令下,全部站在了清狂的面前幾乎是形成了一個天羅地網,將清狂很好地保護在了裡面。
東方鈺目光陰鷙,瞬間就反應了過來,“清狂,你--”
清狂面無表情,“東方鈺,一者你勾結朝廷命官私相授受,二者你企圖密謀造反,如今你的黨羽盡數被本宮與皇上誅除的一個不剩,兩罪俱罰,你今天是走不了了。”
妖紅連忙退到了東方鈺的面前,“主子,快走,我們已經被包圍了!”
東方鈺手上用力,已經攻出了兩招,羽林衛趕緊保護着清狂退了下來。
一時間冷香小築裡面杯盤狼藉,亂糟糟不成體統,這哪裡是結婚分明就是乘火打劫,清狂退下了冷香小築的木樓梯,望着迎面走過來的老花匠,“靜軒!召集羽林衛,給本宮將冷香小築裡面的人統統拿下!”
老花匠一把扯掉掛在嘴脣上面的鬍子,冷笑道:“屬下知道了,羽林郎何在?還不聽從娘娘調遣?”
沒有想到暗處走出來了很多胳膊上帶着紅黃兩色絲巾的羽林衛,一瞬間攻打到了冷香小築裡面,縱使東方鈺一人可當萬夫也是窮途末路了。
清狂完全不會擔心他會逃跑,這裡早就已經檢查過了並沒有任何一個地方是可以逃走的,她舒舒服服的坐在了木欄杆那裡,等待着成功與勝利的到來。
門口的漂亮白馬也已經走了進來,外面相比於裡面更加是亂成了一鍋粥,很快的那些賣乾果的販子們也殺了進來,白馬在清狂的面前停了下來。
皇甫絕從馬上走了下來,站立在了女子的面前,目光如炬,帶着深深思念,“清狂,我來了!”
清狂一雙星目閃動感動於心有靈犀,這樣的靈犀一點通是真正的夫妻之間纔會有的。
他們已經好久沒有見面了,皇甫絕緊緊的抱住了清狂,只是一個勁兒的念着清狂的名字,一直以來都從不掉淚的清狂也是熱淚盈眶,緊緊的迴應着來自於真正的丈夫擁抱,“絕,你來了就好,你來了就好!”
片刻後,皇甫絕目光深邃,鬆開了清狂得手,“你沒有受傷嗎?”
“沒有,我們去看東方鈺是怎麼樣死的,我們去看!”
清狂牽着皇甫絕的手走到了木梯上面,裡面打鬥聲不時的傳了出來,清狂走進去以後看到的是倒在了地上的人,妖紅也是受傷了。
清狂說道:“妖紅,本宮念在你對本宮一直以來如一日的份上放過你,你走吧!”
妖紅嘴角含笑,有些悽然,“主子不走,我也是不能走的,我一定要和主子共進退!”
“來呀!”東方鈺冷然道:“除了妖紅,其餘人等全部抓起來,帶走!”
很快的,這些人已經被團團的抓住了,被羽林衛帶走了,靜軒走到了皇上的跟前,“皇上,屬下幸不辱命!”
皇甫絕微微眯起了黑眸,語氣有種令人不可忽視的凜然,“靜軒,這些日子以來你辛苦了,你先退下,這個東方鈺,朕要親自結果了他!”
話畢,然後一飛沖天在空中已經握緊了拳頭。 щшш●ttKan●¢ ○
東方鈺笑的嘲諷,“皇甫絕,我不會是最後的輸家!絕不!”
“死到臨頭你還有什麼要說的,朕讓你說!”
“不必!”東方鈺揮手,“要來就來一個痛快的,我們自己的事情自己解決!”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