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不在南宮莊園面對南宮依依那個女人,我覺得任何地方都是美好的。”
“噗嗤……”
小秋聽完自家小姐的一番話,忍不住笑出了聲,“小姐說的是,南宮依依那個性子,只怕是從小被嬌慣壞了,一般人都受不了,不過話說回來,南宮依依還真讓人無法喜歡上,這種女子胸大無腦,除了衝動的陷害小姐之外,半點腦子沒有。”
“胸大無腦?恩,這個形容非常貼切。”清狂煞有介事的點頭,瞥了眼小秋,有那麼一絲絲的讚歎之色。
“嘿嘿……”小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的話有多麼的露骨。
“姐。”
莫塗走到了她們兩個人面前,態度恭敬的低下頭,“靜軒大人求見。”
自從前幾次清狂對他冷淡之後,莫塗彷彿變得不在失落難過,畢恭畢敬的守候在她身後做事,可眼底偶爾閃過的黯然還是被她們發現。
清狂雙眼微微一眯,聲音竟是意外的柔和,“塗塗,你去把他請進來。”
莫塗猛地擡頭,眼裡原本毫無情緒的目光頓時亮了起來,彷彿終於撥開雲霧見青天,連眼角都帶着掩飾不住的驚喜之色,“姐姐……”
清狂好笑的低笑一聲,“快去吧,莫要讓人家久等。”
莫塗重重點頭,笑的合不攏嘴,“恩!”
少年的性子始終是歡脫善變的,剛剛還像個穩重的成熟侍衛,現如今變成了歡快不止的小孩子,看的一旁小秋直髮笑,心裡也爲莫塗感到高興。
現下看來,小姐是不打算再冷落莫塗了。
頃刻後,一抹天青色的修長人影從門口走來,文質彬彬的神態在看到長椅上的貴氣女子後,頓時變得恭敬自如,拱手,“屬下見過王妃。”
“靜軒大人不必拘禮。”
歐陽清狂溫柔的笑了笑,隨後意示小秋,“給大人上座,看茶。”
“是。”
小秋乖巧點頭,轉身去準備茶水了。
靜軒頗有些受寵若驚,連忙拱手彎腰,“您不必……。”
“大人乃是王爺的左膀右臂,按理來說,我自然應當對你禮讓三分。”
即便是打斷他的話時,清狂始終都是笑呵呵的,這般溫柔又美麗的形象,恐怕是任何一個男子都無法抗拒的吧,即便靜軒乃是皇甫絕身邊最爲精明冷靜的軍師,在她的面前,也忍不住有一瞬間閃神,心下微嘆,怪不得王爺對她專情不捨,這樣的女子即便是一個眼神,都會令男子爲之心動。
收斂住內心的感慨,靜軒點頭,“您說的是。”
下人將椅子拿了過來,靜軒落座之後,便接過小秋手裡的茶水,擡頭道謝,“多謝小秋姑娘。”
小秋雖說只是個丫鬟,可這幾年來人們有目共睹,在王妃的心裡,小秋的地位遠比丫鬟重要多了,靜軒審時度勢,自然什麼都明白。
清狂含笑的眼底劃過一抹讚歎,隨後擡手捏起一顆葡萄,放在嘴裡,“靜軒大人鮮少來琳琅水榭,今日來此,可是有事用得着小女子的地方?”
靜軒放下茶杯,笑了笑,“王妃向來聰明。”
“哦?”
擡眸掃了他一眼,少女嘴角依然是微笑有禮的,“大人但說無妨。”
靜軒想了想,才緩緩說道:“屬下來此,倒不是讓您幫忙,而是來跟您道謝。”
“道謝?爲何。”
歐陽清狂左邊的眉梢微微挑了下,眼底劃過一抹訝然。
要知道,靜軒雖爲皇甫絕心腹,卻是一個極爲高傲之人,他與奔雷不同,奔雷性子莽撞,十分轟烈,而他反倒像是一汪泉水,緩緩流動,不急不緩,辦任何事情都張弛有度,算計到位,從心底便是極度不易低頭的一類人。
說起來,能夠令他心悅誠服的只有皇甫絕了。
靜軒斯斯文文的樣子,性格卻比奔雷還要難以駕馭。
只見他微微沉默片刻,徐徐道來,“王妃,屬下謝謝你救了王爺,王爺身體內的劇毒困擾了他很多年了,每一次發病都痛不欲生,屬下們心急如焚,卻又無可奈何,說實話,每一次看到王爺痛苦難當,屬下就恨不得能夠將王爺的痛苦轉移過來。”
瞧着他神色黯然的嘆息,歐陽清狂眯了眯眸子,坐起身,換了一個姿勢,“大人嚴重了,王爺乃是我的未婚夫,救治他乃是理所應當,若不是王爺之前不肯將真相告知於我,我也不會這麼晚才知曉這件事情。”
每每想到此事,都會令她有些無奈,皇甫絕這個男人的性格,實在是太過倔強了,當初隱瞞着她不告訴,當真將她看的那般膚淺麼?
她尤其是那種嫌棄他的人?
況且,她的醫術雖不說精湛到了無所不能地步,但是她自認爲差不到哪裡,難道,他連她都不相信麼。
靜軒擡眸瞧着女子,輕易猜到了她此時想法,輕聲說出口,“王妃您有所不知,不是王爺不肯跟您說實情,而是他……他太過在乎您,更是太過擔心失去您,而且,我們那次去邊境最主要的目的便是尋找爲王爺去毒的藥物,可惜的是,找了三年也沒有任何消息。”
“當初王爺自願去邊境,就是爲了這個?”
歐陽清狂聽到這裡,似乎全都明白了全因後果,一些不明白的緣由也有解開了。
“不錯,屬下清楚記得,當初王爺日日夜夜拿着一樣東西看着,這一看便是好幾個時辰,很多人都知道,王爺經常拿着那個東西發呆,屬下追隨王爺多年,從來都沒見過他那般失魂落魄的模樣。”
靜軒意味深長的看了眼長椅上的精緻女子。
“什麼東西?”
清狂忍不住問道,心裡卻莫名有種奇怪的感覺。
靜軒淡淡說道:“竹蜻蜓。”
清狂一愣,隨後低聲笑了笑,“……竟是如此。”
她想,她明白了。
那個男人,對她的感情,確實不淺。
氣氛沉默了一會兒,身後的小秋也是深深嘆口氣,原來王爺對小姐的感情已經到了如此之深的地步,想那驍勇善戰的王爺從不近女色,甚至不善表達對小姐的愛慕,唯有一樣卻是真心的,那便是對小姐的情意。
這麼多年,她一直跟在小姐身邊,雖說王爺不在府中,可每年都會命人送來珍貴東西,由此可見,王爺從來都在關注着小姐的生活。
這麼想着,小秋不禁有些羨慕。
這個世界上,如同王爺這般癡情的男子,怕是不多了。
房間內,唯一臉色不好的,只有莫塗。
只見他目光復雜的盯着清狂,眼底流動着的是連他自己都不清楚的光芒,似心酸,似委屈,似難過,似憋悶,想要張口說些什麼,可張了張嘴,卻發現連一個字都無法說出來。
他的這種矛盾糾結的反應,落進了靜軒的眼中,靜軒看了看低着頭愣神的歐陽清狂,隨後站起身,不動聲色的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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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王府
飯桌上,除了景王爺皇甫仁應之外,便是皇甫逸軒,下人們在周圍候着,他們兩父子相對坐着,安靜的用膳。
皇甫逸軒緩緩放下手裡的筷子,擡頭看向自己的父親,問道,“爹,千雲山還是沒有孃親的消息嗎?”
皇甫仁應用膳的手微微一頓,隨後他沒有擡頭,繼續低着頭,回答,“沒有。”
皇甫逸軒皺眉,“我想去千雲山看看母親,畢竟這麼久了沒有消息,我總是放心不下。”
“不用你去。”
皇甫仁應猛地擡頭說道,語氣裡面有些着急。
皇甫逸軒驚訝的問道:“爲何?難道爹你一點也不擔心娘嗎?”
察覺到自己的失態,皇甫仁應輕咳了一聲,拿起手絹故作擦嘴角來掩飾內心的緊張,說道:“不是,我怎麼會不擔心你娘呢?我的意思是說,前幾日我已經派人去千雲山了,幾日後便就有消息,所以你不用去,就算是去,也自然應該是爲父去纔對。”
聽他這麼說,皇甫逸軒才收起了疑慮,點了點頭,“既然這樣,那兒子就安心等上幾日,但願孃親的病情能夠好轉。”
說完之後,低下頭,便繼續拿筷子用膳,而坐在對面的皇甫仁應卻是一口也吃不下去了,形如嚼蠟,他坐在椅子上猶豫了下,便故作不經意的開口,“當初你母親生病發狂的厲害,只怕病情不簡單,這醫治起來想必也是有些難度,費些時間,不管等多久,只要你娘能好起來,那便是值得的。”
“恩,爹說的是。”
皇甫逸軒點了點頭,可還是覺得心裡有些不對勁,可哪裡彆扭又說不上來,只好拋在腦後,不再去想。
“王爺,世子爺。”
這個時候,熟悉的女聲從門口傳來。
皇甫仁應聽到後,臉色一喜,眉開眼笑的擡頭看去,反倒是皇甫逸軒當即沉下臉色,眉頭緊皺,彷彿極爲不想看到此人。
若曦一雙美麗的丹鳳眼掃過面前,在皇甫逸軒身上停留了一瞬間,隨後抿脣輕笑,邁着悠悠的蓮花步,緩緩這邊走來。
景王忍不住眯起眼睛,打量走來的女子,只見她姣好的身段遮掩在輕紗下面,若隱若現的鴻溝更是撩人心絃。
他禁不住喉頭一動,慾望不由自主的起來了。
察覺到他不正經的眼光,若曦垂眸,心下卻是厭惡不止,若不是能夠很好地攀附他,利用他,她纔不會委屈自己被這個老男人侮辱。
“若曦見過王爺,見過世子爺。”
柔柔的福了福身子,她微微低臉,姣好的脖頸在景王的視線下嬌嫩雪白,勾的他,欲/火難耐,也顧不得在場的皇甫逸軒,緊忙上前迎上去,深處雙手扶起她,“若曦姑娘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