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言之的修爲已經達到皓月九品,真元有了化月爲河的徵兆,這個實力,在五毒教中已經算是少有的人物,因此言語之中頗有些傲氣,想要大包大攬,將葉旭的恩怨承擔下來。
葉旭慎重考慮片刻,終於還是決定留下,穆鐵山王羽等人如同跗骨之蛆,吊在他身後,隨時可能殺來,讓他無法安心修煉。
夏侯裳是大秦軍中的高手,本身又是丹鼎期的強者,而且夏侯家本身也是古老的巫荒世家,雖然比不上中州夏家、東皇家,但夏侯家一向以軍功赫赫聞名,讓人無法小覷。
有夏侯裳在身邊,穆鐵山等人,包括那名丹鼎期的強者,多少有些投鼠忌器。
若是葉旭修煉到三真境真元期,能夠祭起巫寶,便不必再懼怕穆鐵山等人,只要祭起鐵血戰旗,揮旗一掃,這些高手便會成批成批的送命!
大樹底下好乘涼,這個道理,他還是懂的。
這批正道的巫士,很快被夏侯裳等人屠殺一空,只有一名正道巫士鑽入黃沙之中,打算土遁逃走。
夏侯裳臉『色』木然,猛然暴喝一聲,一拳狠狠砸下,頓時將方圓百米的沙漠砸成鐵板一塊,凹下去一個巨大的拳頭印記。
那名正道巫士剛剛遁入地下,便被他震得肝膽俱裂,一座寶塔從地底浮現出來,化作靈光分解。
“這位夏侯裳遠比普通的丹鼎期巫士更加強悍,是個兇人!”葉旭見狀,心中暗驚。
一掌便將方圓百米的大漠凍結,震死在地下奔行的巫士,即便是五毒教的獸化丹化身妖獸,只怕也無法從此人手中逃脫。
夏侯裳身材高大魁梧,三十許歲,率領衆人大步走來,見到葉旭站在顧言之等人身邊,微微一怔,結結巴巴道:“顧先生,這位兄弟是?”
他神『色』木訥,口齒不清,說話時吞吞吐吐。
顧言之連忙介紹一番,葉旭拱手笑道:“五毒教門下葉少保,見過夏侯將軍。”
夏侯裳目『露』異『色』,上下打量葉旭幾眼,他現在還不是將軍,不過葉旭的話還是讓他很是受用,頷首道:“葉老弟年輕有爲,好像中州夏家的兩名子弟也喪命在你的手中,夏家還在通緝你。”
葉旭苦笑,點頭道:“是有這麼一回事。”
“葉老弟的修爲,實在讓人驚訝。”
夏侯裳讚歎一句,顯得極爲憨厚,和和氣氣道:“你的元氣無比雄厚,幾乎是同等級的巫士的百倍之多,難怪連夏家的子弟也喪命在你的手中。我若也是融元期,只怕也不是你的對手。”
周世文面帶得『色』,夏侯裳誇獎葉旭,宛如是誇獎他一般,嘿嘿笑道:“少保,夏侯將軍說你不錯,你肯定不錯了,最多隻是比我稍微遜『色』了那麼一點兒。”
夏侯裳看他一眼,心中暗道:“這個老傢伙的臉皮,真是厚得可怕。”
他結結巴巴道:“嘿嘿,中州夏家,很了不起嗎?我夏侯家,便未必會輸給他們……”
夏侯家與夏家同樣是古老的巫荒世家,不過夏侯家始終被夏家壓了一頭。夏侯家的先祖原本也是夏家的一個分支,修爲震爍古今,因爲是旁系所出,不備夏家重用,反而屢受排擠。
後來大周皇朝統治時期,夏侯家的這位先祖便從夏家獨立出來,成爲一個巫荒世家,被大周皇朝封爲諸侯,稱作夏侯,這個複姓便流傳下來。
這個古老的世家已經獨立出來數萬年之久,不過與夏家的恩怨還是牽連不斷,兩大世家的傳人看彼此都不順眼,經常明爭暗鬥。
“你就是雲門山葉少保?”
一個面帶青『色』的巫士眼中『露』出異『色』,不懷好意,咯咯笑道:“葉老弟,你現在的人頭很貴啊。”
顧言之冷哼一聲,站在葉旭身前,森然道:“青羊老祖,你說出這話是什麼意思?”
那名巫士面帶妖氣,分明是一頭大妖,哈哈大笑,道:“我聽聞中州夏家拿出一件鎮教級的巫寶,通緝葉老弟,不過是關心一下,顧先生何必在意?”
其他等人聞言,也目『露』異『色』,紛紛打量葉旭。
這些人來自不同門派,不同的勢力,因爲秦皇一紙詔書聚集在一起,爲秦軍效力,此刻聽到眼前這個少年就是葉旭,不禁都動了異樣心思。
鎮教級巫寶,對於一個小型門派來說,簡直是天大的誘『惑』,不能不讓他們動心。
“鎮教級的巫寶,好貴的人頭……”一名中年巫士『舔』了『舔』嘴脣,低聲輕笑道。
其他人聽在耳中,紛紛向葉旭的脖子看去,宛如在看一個長着兩條腿的金元寶,不乏不懷好意的目光。
這些人中,只有夏侯裳一人是軍中的高手,其他人等雖然名義上聽從朝廷調遣,但依舊桀驁不馴,對夏侯裳陽奉陰違。
夏侯裳的修爲雖高,但『性』情並非殺伐果斷的那種人,相反有些懦弱,做事優柔寡斷,因此他雖是此行人的首腦,但並無多大的凝聚力。
“葉老弟的人頭這麼貴,不如借我用用?”一名氣息陰冷的巫士眨了眨三角眼,嘿嘿笑道。
周世文勃然大怒,手拄百毒幡,喝道:“潘豪,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潘豪看他一眼,面『色』森然,冷笑道:“姓周的,我念在你年紀大,一把老骨頭,不與你一般見識,否則以你這種修爲,敢向我咆哮,我早就讓你死無葬身之地了!”
他頭頂真元涌動如同長河,赫然是混元期的高手,向夏侯裳微微拱手,傲然一笑,道:“夏侯兄,我們此行是奉東皇將軍之命,打探敵情,一個融元期的小巫士跟着,只會拖累我們。”
其他人目光閃動,紛紛道:“將軍,咱們此行任務重大,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可以跟過來,有這隻阿貓阿狗在,還要我們何用?請將軍三思。”
顧言之臉『色』陰沉,這些人之所以要趕葉旭離開,無非是打算趁葉旭落單,再伺機出手,幹掉他獲得夏家的賞金,當即忍住怒氣,不鹹不淡道:“夏侯兄,你怎麼看?”
夏侯裳很是爲難,他是此行的首腦,不過這些人來自五湖四海,各門各派,對他並不服從。如果因爲葉旭一人,便導致隊伍分崩離析,雖然他對葉旭極爲欣賞,但爲了維持隊伍的穩定,他也只能捨棄葉旭。
顧言之心中暗怒,淡然道:“如果夏侯兄執意趕我師弟離開,那麼我師兄弟等人,也只好退出此次的行動了。”
夏侯裳嘆息道:“顧先生何必讓我爲難……”
顧言之見他優柔寡斷,只得暗歎一聲,拱手道:“告辭。”
夏侯裳空有世家子弟之名,又身負重任,卻沒有一點強硬手段,讓他心寒不已,轉身向葉旭三人道:“諸位師弟,咱們走罷。”
葉旭也是沒有料到會有這種結果,心中嘆息:“難道我便尋不到一個安心修煉之地……”
他原本打算大樹底下好乘涼,如今見到夏侯裳根本鎮不住衆人,知道留在此地只會更加危險,不禁也搖了搖頭。
潘豪冷笑一聲,攔住他們四人,厲聲道:“想來就來,想走就走,顧先生把大秦的軍隊當成了『妓』院麼?你要走可以,把這小子的人頭留下!”
顧言之、周世文和方辰三人勃然大怒,殺機涌動。
青羊老祖等人目光閃爍,紛紛悄然無息走上前來,夏侯裳急得滿頭大汗,連聲道:“大家都是同道中人,爲朝廷賣命,何須如此,何須如此啊……”
他『性』格懦弱,這些人雖然表面上尊敬他,倒沒有多少人把他放在心上,只是冷笑上前,準備向葉旭等人痛下殺手。
顧言之頭頂皓月升起,蠱蟲在如同明月般的真元中鑽進鑽出,他的額頭不禁冒出細密冷汗,青羊老祖等人的實力,他早心知肚明,這些人如果圍殺上來,只怕自己四人絕對是在劫難逃!
“難道我師兄弟四人,真的要葬身在這裡?”顧言之心中有些絕望。
葉旭上前一步,眼中閃動異樣的光芒,面帶微笑,輕聲細語道:“潘師兄,既然你想要小弟的人頭,爲何不親自來取?”
周世文聽到這話,不禁打了個寒戰,與方辰對視一眼,默默點頭,心道:“小葉子生氣了……這小子心中動了殺機的時候,總是笑得很愉快,笑得越開心,殺機便越重!不過,以他的實力,會是潘豪的對手麼……”
他們兩人對葉旭並不看好。
潘豪的修爲,已經修煉到混元期,幾乎是與葉府的府主葉思道一個檔次,實力極其高深,剛纔與正道巫士對戰,死在他手中的正道巫士也有三五人,手段很是毒辣。
潘豪哈哈大笑,大步向葉旭『逼』去,頭頂長河真元涌動,如同浪濤澎湃,嘩啦嘩啦,一聲接着一聲,冷笑道:“好,我便親自取下你的人頭!”
他真元猛然化作一隻大手,從河中竄出,向葉旭的腦袋抓去,葉旭僅僅是融元期的修爲,與他有着三個大境界,二十七個小境界的差距,可謂是天塹一般,因此他根本不打算動用巫法或者巫寶,而是打算直接用真元大手,將葉旭的人頭輕輕摘下!
咔嚓!
這隻真元大手抓下,卻見葉旭身軀一擰,便將他的真元大手震得寸寸斷裂!
下一刻,葉旭便來到潘豪身前,蒲扇般的大手轟然蓋落!
轟!
他的手掌如同一座大山壓下,力道何止萬鈞,直接蓋在潘豪的玉樓之上,只一掌便將他的玉樓壓得縮回丹田,這一掌繼續落下,將他頭頂的長河打得四分五裂,無數真元四面八方飛濺而出。
潘豪驚駭欲絕,他沒有與葉旭交過手,不知道這個少年出手竟然如此凌厲霸道,若是換做蕭長青、穆鐵山等人,便斷然不敢如此託大。
嘭!
葉旭手掌蓋在他腦門之上,頓時將他腦顱打得開裂,隨即再起一掌,狠狠拍下。
一掌,兩掌,三掌……
這名混元期高手,硬生生被他用巴掌扇成肉醬。
葉旭收手,看向衆人,面帶微笑,細聲細氣道:“諸位師兄,還有誰要取我的頭顱?”
四周鴉雀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