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賢隼唯有將希望寄託給慄妃娘娘和樑公公,當他自知躲不下去,便哀求說道:“慄妃娘娘,您,您要救救我啊……”
慄妃亂了神,切齒地啐道:“救你?你居然欺瞞我,現在還敢要求我救你?”
“哼,你這個晉賢隼,居然敢膽大包天欺騙慄妃娘娘。”樑真衝過去一揮手,與此同時,張鷗看準樑真想殺人滅口也跟着衝過去;然而還是晚了一步,樑真手中有一根金針,他從枕骨的風府穴刺入,殺人於無形之中,看起來好像只是捱了一下晉賢隼,可是當張鷗接住他的時候,人立刻斷了氣。
樑真跪在地上,俯身喝道:“請陛下賜罪,要不是奴才在宮外誤信了這個可惡的人所說的告御狀,也就不會將其帶進宮來告訴慄妃娘娘……慄妃娘娘之所以會相信,也是念及他說得聲淚俱下,實在是動了惻隱之心,纔會弄出這樣的鬧劇。”
慄妃聽到樑真這麼說,於是跪下來頷首說道:“是啊,陛下,太后,臣妾是聽信了小人之言,沒想到他會是個居心叵測的傢伙,臣妾也不想的。”
竇太后別過臉,不悅地叱喝:“這個晉賢隼在哀家面前也是說得繪聲繪色,也難怪了慄妃會相信他的胡言亂語,不過事已至此,似乎哀家也搞不清楚究竟誰真誰假,陛下,你怎麼看?”
劉啓頓了頓,走上前對着張鷗問道:“你檢查出晉賢隼怎麼了嗎?”
張鷗回道:“陛下,他身上無毒無傷口,臣一時查不出暴斃的原因。”
“哼,真是奇了怪了,衆目睽睽之下,居然就這樣死了。”劉啓慍怒地喝道:“朕以爲他不過是個幌子,極有可能在他背後是個很大的陰謀。”
“陛下,臣也一直這樣認爲。”張鷗命人將晉賢隼的屍體拖出去,而後又道:“因爲臣當時懷疑之後安排李澤前往長陵的晉家村調查情況,本來是打算安排晉家村的人指證晉賢隼的真假,可沒想到李澤到達晉家村,居然發現更加可惡的悲劇。”
李澤補充地說:“晉家村一夜之間幾乎全村人都染了瘟疫,後經過卑職調查,居然發現瘟疫不是瘟疫,而是他們全部人都中了一種類似瘟疫病症的毒,這種毒至今沒得解藥,中毒的村民也都枉死在晉家村……”李澤想起那些無辜的人,心中一陣痠痛,說不下去了。
劉啓震驚非常,瞠目結舌地問:“居然還有這種事情?”
“陛下,臣懇求陛下一定要嚴辦此事,爲那些無辜的生命討回公道啊。”張鷗痛心疾首地說道。
劉啓捏緊雙拳,怒不可遏:“這是當然,張鷗聽旨。”
“臣在。”
“朕賜你查案金牌,在調查案件中,無論遇到什麼人,無論對方是誰,見金牌如同見到朕,只要是利於你查案的事情,一切都可以先斬後奏。”劉啓下了決定,狠狠地命令道。
張鷗像是吃了定心丸,趴在地上說道:“臣一定不負陛下,儘快查清楚。”
“李澤聽命。”
“卑職在。”
“朕賜你廷尉左監,今後輔佐廷尉大人查案,特准自由進出皇宮。”
李澤心中一喜,跪謝道:“臣領旨,多謝陛下。”
劉啓轉身掃視一眼王夫人,又看了看臧敏,到該是他宣判的時候了,雖然還是難以啓齒,然而他不得不狠下心來,但是這樣的結果似乎對他來說,已經算是很好了。
“臧氏,殺人在前,後爲了躲避追捕,盡然一直藏匿長公主府……”劉啓深吸一口氣,儘量淡定地說道:“來人拉,將犯婦臧氏押送監牢等候處決。”
“謝陛下。”臧敏總算鬆了一口氣。
“不……”王姝跪着哭喝:“不是這樣的,陛下,事情不是這樣的……”
“姝兒。”臧敏被人夾着拖出去的時候,大聲地嚷嚷:“姝兒,已成定局,你就不要再執着了,這是孃的報應,是孃的結果啊……”
“娘……”王姝氣上心來,一口氣沒接上,居然哭暈了;劉啓忍不住撲上去心疼地抱着王夫人:“姝兒,姝兒,你怎麼了?快,喊太醫,快找太醫……”
頭一天晚上,臧敏在半道上越想越覺得心裡驚慌,於是她返回了長公主府,在書房,臧敏終於道出當年的案件經過,得知真相的長公主大吃一驚,她實在是沒想到王夫人兩母女居然還揹負這樣的血案,不過現在不是驚慌的時刻,分分鐘都會要了王夫人的命;若是王夫人一倒,那她長公主在宮裡的希望豈不是也要破滅了?
左思右想之下,長公主鎮定地問:“臧大娘,你現在是什麼打算?”
“長公主,我能有什麼打算?老身賤命一條,又活了大半輩子,豈能現在還拖累王夫人?”臧敏心急如焚地說:“可是老身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啊,這段時間精神恍惚源於此事,而今想清楚後只道是拿老身的命去換回王夫人,老身也是義不容辭的。”
“好,有你這句話就很好了。”長公主走過去,緊握住臧敏的手,感受到她的顫抖,知道她也是害怕極了,其實長公主自己也慌亂,遇到這樣的事情,所有人的命都在她們手中握着,她們怎能不恐懼?
只有一晚上的時間,這一晚是扭轉乾坤的關鍵,長公主與臧敏合計該如何把故事編得跟真的一樣,並且還要將事情與王夫人完全隔開,那麼已過世的熙美人就是很好的犧牲對象,反正熙美人過世這麼久,陛下總不會將熙美人再挖出來審訊吧,所以這一點死無對證;然後就是自己府上的人,他們也算是人證,只要教他們一口咬定王夫人曾經在府上做過婢女,並且是在長陵案件發生之前就到了府上,事情過去這麼久,時間多少有些模糊,所以這一點也說得過去。
當長公主帶着臧敏準備進宮的時候確實遇到心事重重的李澤,他在宮門外徘徊,想進宮又進不去,之前長公主在廷尉見過這個李澤,她清楚李澤是張鷗的好幫手,
於是多了一個心眼湊過去詢問了李澤的情況,無奈之下,李澤想進宮,只好求助了長公主,兩人一拍即合,也就一同進了皇宮去了長樂宮。
慄妃回到含章殿,氣得差點吐血,月瑩攙扶慄妃,關心地安撫:“娘娘,您保重身體啊。”
慄妃閉上眼緩了口氣,不甘心地怒喝:“爲什麼,爲什麼只差最後一步,卻偏偏讓這個賤人脫身。”
“娘娘……”樑真也跟了進來,聽到他的聲音,慄妃氣得咆哮:“樑真,你不是說一切都辦妥了嗎?這就是你辦妥了事情?”
“奴才知罪,奴才沒想到張鷗居然派了李澤暗中盯上了晉大娘,並且將其救了下來。”
“沒想到?一句沒想到就可以了?”慄妃轉過身來,指着樑真怒罵:“你看看你,剛剛在大殿之上差一點就讓晉賢隼露出馬腳,一個個都是沒用的東西,全都沒用……”
慄妃胸口脹痛,看來是鬱結堆積在心中,一時半刻真散不開。
“娘娘……”月瑩輕輕地撫着慄妃的後背,擔憂地勸道:“要不請太醫來給您看看?”
“請太醫?”慄妃冷笑一聲:“太醫不是都被陛下叫到漪蘭殿去了嗎?陛下心疼王夫人,又怎麼會請太醫給我治病?”
“所以娘娘更要愛惜自個兒啊,否則娘娘如何與這個王夫人周旋下去。”月瑩無奈地說道。
慄妃蹙着眉,依然難以置信地埋怨:“試問這一次我們做得天衣無縫,爲什麼這些人就是偏偏要與我作對,長公主,張鷗,李澤……這些人全都不得好死。”
月瑩頓了頓,沉着臉說道:“娘娘,其實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什麼生機?”慄妃扭頭追問。
月瑩小心翼翼地說道:“適才奴婢覺得王夫人確實是不忍看到臧大娘被押下去,陛下也說了,臧大娘現在是等着處決,那麼只要娘娘在王夫人這邊添油加醋,相信王夫人一定不忍心看着自己的親孃就這麼慘死。”
慄妃轉了轉眼珠子,若有所思地問:“你的意思是說,王夫人可以還會因爲臧大娘而……”
“所以說,娘娘一定要保住身子,事情還沒完呢,可千萬不能就這樣輕易地放過他們。”月瑩獰笑地說。
“嗯,你說的不錯。”慄妃恍然說道:“不能就此罷手,絕不能讓他們就這麼輕而易舉地糊弄過去。”
被月瑩這麼一說,慄妃倒是重新燃起了希望;話說漪蘭殿的王夫人因爲母親的事情而傷心過度暈死過去,後來劉啓命太醫搶救甦醒,可是她精神還是極度差,令劉啓束手無策,爲了讓自己放心,劉啓是將朝堂都搬到了漪蘭殿的偏殿,幾乎他將王夫人寸步不離地守着,朝中大臣知道陛下對王夫人情深意重,也都表示諒解,可是大臣們以爲,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既然是王夫人的母親犯下命案,鐵證如山,那麼按照律例沒有什麼情面可言,所以說到底,臧敏依舊難逃一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