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笑得合不攏嘴,爲了王夫人和母親臧敏相聚,她早就開始安排府上的宴會,還是陛下親自交代下來,與她守好有個驚喜送給王夫人的,可見重視度不一般,只要陛下寵着王姝,那她們的計劃早晚能實現。
“上次聽說效果不錯,陛下對慄妃肯定失望。”長公主帶着王姝行於迴廊中,兩人談笑間說起了一些事情。
王姝點了點頭,說道:“陛下親口跟我說,絕不會冊封慄妃爲皇后。”
“你怎麼不乘勝追擊?”長公主扭頭又問。
王姝是因爲被自己的事情干擾,所以暫停了計劃,可是她不能讓長公主知道,以免節外生枝,招惹不必要的麻煩,便思慮地說道:“做多了,不但會讓慄妃起疑心然後有所戒備,並且也會讓陛下產生不必要的疑慮,這種事情要慢慢來,切勿操之過急,免得到時候起不了作用。”
“那好,我聽你的安排。”長公主相信王姝的才智,一點兒也沒起疑。
正說着,長公主領着王姝進入堂內,衆人看到王姝紛紛停下手中的事情跪下;王姝掃了一眼,看到母親也跪在人羣中,便大步上前衝過去攙扶母親臧敏站起來,說道:“大家別跪着了,今日來公主府是爲了遊玩,大家不必拘謹,都起來吧。”
“姝兒。”臧敏安慰地笑了笑,又說道:“不對,應該是王夫人。”
“娘,汾兒都喊我一聲姐姐,您就別客氣了。”王姝莞爾一笑,牽着臧敏的手說。
“是啊,老夫人。”長公主請王姝上座,說道:“今天大家就是在我府上盡興,別提什麼尊卑禮節的。”
田汾穿過人羣走過去,含笑地說:“姐姐安好。”
“弟弟,你也來了。”王姝開心不已,都忘了此行的目的。
“來來來,大家都別客氣。”長公主與王姝就坐,田汾扶着臧敏坐在下面,爲了熱鬧,長公主將其它幾個王公貴族也都喊了過來助助興,看到大家這麼開心,王姝有些惋惜地說:“早知道長公主這麼做,我就應該把徹兒和平陽也一起帶出來。”
“是啊,我都沒見過我那好外孫呢。”臧敏有些遺憾地嘆息。
“娘,下次吧,下次姝兒一定將他們帶來。”王姝覺得自己是來有事,所以當時也沒多想。
“呵呵。”長公主掩嘴笑道:“好了,你們都別惋惜可惜了,這些啊,有個人早就想到了。”
說着,長公主拍了拍手,只見外面又涌進來一羣人,爲首的是平陽公主牽着弟弟劉徹。
“娘……”劉徹看到母親立刻跑着撲上去。
“徹兒?”王姝吃驚之下,馬上走過去抱着劉徹,蹲下來說道:“徹兒,你們怎麼……”
“娘,是父皇說要徹兒偷偷地跟着娘出宮,說娘要見外婆。”劉徹眨了眨眼睛,嘟着嘴說道。
長公主這時候走到王姝身邊,會心笑道:“沒錯,就是陛下說要給你驚喜,她知道你見母親心切,可能想的不周全,於是早就通知我要我安排了。”
“原來是陛下。”王姝感動得熱淚盈眶;而臧敏再也坐
不住了,她踉踉蹌蹌地走過去,第一次看到外孫,這種心境也是難以想象的。
“原來你就是劉徹。”臧敏跪在地上,撫摸這劉徹的臉頰,看他面相就知道這孩子今後必定非同尋常。
“外婆。”劉徹甜甜一笑。
“外婆。”平陽也跟着喊了一聲,臧敏兩個都喜歡,一手牽着一個將他們帶回自己的座位。
再次坐定後,王姝看到兩個孩子跟母親很投緣,聊得都忘了理她這個母親了,不過這樣也好,相聚的時刻是有限的,讓他們在一起以緩解母親的思念之苦。
宴會後,長公主悉心安排了一小段時間讓王姝和臧敏獨處,看到劉徹和平陽,臧敏的心情真是百感交集,忍不住落下淚來。
“娘,你怎麼了?”王姝親自擦拭臧敏臉上的淚水,擔憂地說:“是不是擔心這件事?”
臧敏搖着頭說:“總算看到徹兒和平陽,孃的心也算是放下了。”
“娘,你千萬不能這樣說。”王姝一怔,忙勸道:“弟弟進宮說了你的打算,你是不是想嚇死我?害得我寢食難安,陛下見我思念你,這才安排了這次相聚。”
臧敏惶恐地看着女兒,抓住她說道:“你現在除了王夫人這個身份不能丟,還有徹兒和平陽,你也不能丟,所以這件事的火苗絕不能燒到你身上。”
“母親,就算不能禍及我,但也不能犧牲你啊。”王姝肯定地說:“要是你這麼想,留下的餘生,你難道就忍心看着我在自責與愧疚中度過?”
臧敏垂頭嘆道:“事實上,當年的確是我殺了他,也是我放了火,這一切的計劃都是我,是我啊……”
“母親。”王姝打斷臧敏的話,語重心長地道:“事情過去這麼久,已經說不清楚誰是誰非,但是活着的人如果有機會,就不能放棄。”
“你是不知道……”臧敏轉身踱步,緊張地說:“那個叫李澤的人,他已經是第二次找到我,他看着我的眼神,很奇怪又很肯定,我知道他是懷疑我的,他之前就派人盯着我,因爲沒有直接的證據所以他才罷手。”
“你也說了,他沒有直接的證據。”
“可是汾兒聽說,他們得到一份什麼字據,上面有憑有據,說明了當初的確有人將女兒賣給了晉允,而賣女兒的正是那個混蛋,蓋了手印,錯不了的。”臧敏憂心忡忡地說:“所以李澤就是要找到在晉允家中的這個女人啊。”
“實際上張大人進宮找過我。”王姝冷靜說道:“若是這個字據真的能證明什麼,那麼他們絕不會像現在這樣按兵不動,我瞭解張大人的,只要有證據或者有命案,他不會袖手旁觀,無論對方是誰,他都不會放過。”
“我就是擔心這個張大人會對你不利。”
“怎麼說我曾經也幫過張鷗,他多少跟我有點交情。”王姝認真說道:“所以他不會故意針對我,這一點母親請放心。”
“可是……”
“我現在反而是擔心你。”王姝說道:“擔心你太慌亂而露出馬腳,其實並不是你站出來頂罪就能說明一切,請母親想想,
李澤說過他要找的是那個被賣過去的女人,如此一來,他要對付的是我,而不是你,所以你站出來根本沒有用。”
“早知道會這樣,當初我們就……”
“母親,這種事情誰能說得準?”王姝自嘲地說:“我當初也想過,在宮裡很容易被埋沒,所以不會有人找得到自己,可是過去這麼久,我放下了之後卻遇到了陛下,並且兩情相悅感情越深;可能這就是對我的懲罰,在我最幸福的時候,老天爺要警告我,我是一個戴罪之身,我早晚要被打回原形。”
“不,絕不能。”臧敏激動地說:“姝兒,你要娘放心不做傻事,可是你更加不能做傻事啊。”
“娘……”
“你現在不是一個人。”臧敏憂慮地說:“你要爲徹兒和平陽考慮,他們不能沒有娘,在爾虞我詐的後宮,如果他們這麼小就沒了孃親,下場可想而知。”
王姝心裡一顫,被臧敏這句話當頭一棒,沒錯,娘說的一點也沒錯,萬一自己有什麼閃失,那徹兒和平陽豈不是慄妃的囊中之物?
看着劉徹和平陽跟着阿嬌小姐在花園裡玩得不可樂乎,王姝這才後怕起來,原來她沒有資格退步,沒有資格討價還價,因爲她的命還繫着劉徹和平陽,這兩條小生命同樣不能忽視。
“娘,你和汾兒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了。”王姝突然沉了臉,扭頭說道:“我們都不能死,該死的絕不是我們。”
慄妃一言不發地來回踱步,月瑩和樑真都站在一旁靜靜等候命令;事情調查得不清不楚,卻有七七八八,至少一個方向是對的,那就是王夫人絕對有事隱瞞,還出了宮明目張膽地在長公主府密謀計劃,看來他們的腳步真的是迫不及待了。
“漪蘭殿,公主府,田宅……”慄妃深吸一口氣,喃喃自語:“究竟這些有什麼關聯,他們又在密謀些什麼。”
“據奴才打探,說張大人最近也去過漪蘭殿。”樑真說道:“並且從那以後,王夫人的心情一直很低落,這纔有了去公主府見老夫人的事情。”
“又多了一個廷尉大人……”慄妃轉身看着月瑩,問道:“你覺得呢?”
月瑩也是聯繫不到一起,猶豫地說:“這些好像根本沒有關係,但是又好像有關聯;容奴婢分析一下,首先是漪蘭殿和公主府,有王夫人和長公主的關係在,所以他們是有關係的;再就是田宅,這更不必說了,算是王夫人的孃家人;然後是廷尉府,雖然廷尉府看起來沒什麼關係,可是廷尉張大人又與王夫人關係甚好,相信也是關聯之一。”
“你的意思是說,王姝聯合張鷗等人對付我?”慄妃驚問。
“月瑩宮女說的也不無道理。”樑真點頭:“至少這個張鷗是陛下信任之人,也是朝廷中的人,並且我們對廷尉府相知甚少。”
“知道得少,那就可以再瞭解瞭解。”慄妃眼珠子一轉,陰冷地道:“樑真。”
“奴才在。”
“這廷尉府的事情,你必須給我辦得妥妥當當。”
“娘娘放心,奴才一定會暗中徹查廷尉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