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聞東方丹聖在佛門功法上的造詣亦是了得,今日正好見識一番。”
看到陸小天出手間的氣勢,孽龍魔陀慎重的同時亦是有着作爲一個強者的見獵心喜。
他這一生歷經過大小廝殺,戰鬥無數,像陳扶風這類實力跟他相差無幾的也交過手,實力比他強一些的也見過。不過要說能引起他興趣的卻是寥寥無幾。
陸小天出手之間那純正浩蕩的佛門氣息,不免讓孽龍魔陀有種大開眼界之感。
他雖然亦魔亦佛,對於佛門傳承卻有着異常的偏好。
陸小天一掌拍擊過來,掌心之間似有七道塔影聚合在一起,身後又似乎有着七道不同的身影閃動。
浩蕩佛音更是滾滾而來,此時大量的間虛獸羣已然涌動而至,對此孽龍魔陀與陸小天都置若惘聞。
間虛獸羣的可怕在於其無窮無盡,更多的威脅還是對於仙軍戰陣而言,畢竟等閒仙軍的速度終究是有限的。
對於他們這種層次強者,只要不是一直陷在那種無窮無盡的攻擊之下,一旦他們想走,除非是處於一些特殊的絕境之內困住了一身手段。否則獸羣很難攔得住他們。
洶涌的佛音之下,大隊涌至周邊的獸羣直接被佛音當場震殺。兩大強者之間形成無形氣場。
爲了不被獸羣鎖定,兩人在虛空中位置轉換得極快,間虛獸根本跟不上節奏,想要對陸小天,孽龍魔陀造成有效的合擊也並不容易。
等閒少許攻擊,哪怕是聚合在一起的空間利刃,在進入兩人對峙的區域之內便被削弱了大半。
“不錯,如此純正的摩訶佛門氣息,比起那個小禿驢要強了不少。你既使佛門印法,本佛便以佛門印法破你神通。”
項華身上的佛門氣息也十分正宗,只是在孽龍魔陀眼裡終究是太弱小了一些,難入其法眼。
被殷悍,扈秀瓏等強者的蝠影融天陣纏了上千年,孽龍魔陀早就憋屈無比,眼下才是酣暢淋漓的鬥法。
孽龍魔陀雙掌合於身前,身週一圈骷髏龍首環繞。
“佛骨滅龍印!”
隨着孽龍魔陀一聲怒斥聲響起,一道帶着白骨龍首的掌印擊向陸小天。
孽龍魔陀並未第一時間選擇對掌,而是力圖率先攻擊到陸小天。
陸小天身形一閃,避開了對方這一掌,身後一片間虛獸直接被打得爆裂開來。孽龍魔陀那邊情況也差不多。
初次攻擊未果之後兩人很快有所調整,一道道掌印擊出,那掌心間的佛塔散發出道道波紋,波紋深處是一道佛門萬字印。
便是對方避開了,掌印依舊在虛空中兜了一圈再次殺向孽龍魔陀。
孽龍魔陀有樣學樣,兩人身形在虛空中極速騰挪,在自己與對方的法則之域內穿行。
而法則之域隨着兩人不斷轉戰各處,也是在迅速轉變着,嗜殺的間虛獸自然是跟不上兩個頂級強者的節奏。
兩人轉戰過的地方淪爲一片死域。無數兇獸或是化爲齏粉,或是成爲殘肢斷臂。
獸羣約束不住陸小天與孽龍魔陀。不過他們也約束不了獸羣。
間虛獸的數量太多了,此時兩個是以驚人的速度在轉戰,並不是固定地擋在獸羣正面,獸羣便很難在短時間內集合起足夠的力量攻擊到他們。
一旦因爲守衛需要,固定地去防守一個方向,間虛獸這種自幼生存在滅法魔潭的兇物威脅也便直接提升了。
當獸羣達到足夠數量,固定朝一個方向攻擊下,聯合起來形成的空間利刃,哪怕是最簡單地攻擊方式。無窮無盡下也是足夠驚人。
孽龍魔陀現在沒有了仙軍的束縛,戰力與破壞力纔算是真正發揮得淋漓盡致。
間虛獸不是訓練有素的仙軍,哪怕獸羣首領已經達到元神之體境界,對四處轉戰的陸小天兩人也是無可奈何。
不過獸羣經過這些年的沉澱之後數量更勝以往,這些死傷雖然也算不小,暫時也無法傷到其元氣。漫山遍野的獸羣很快便威脅到了仙軍與龍族。
此時仙軍散落在各處,龍族大軍,龍狼騎等爲了滅殺這些仙軍自然也有所分兵,這便給了獸羣一定的機會。
“看情況退守第九層剩下的禁制之內,等我與孽龍魔陀廝殺之後再來接應你們。”
陸小天對文嫣,文聽道,崆峒,崆巖等強者下令,眼下危險自然是有一些的,不過第九層禁制雖然被戾龍血炎獸摧毀大半,剩下的小半也足以讓龍族與剩下的崆影族戰士自守。
在青果結界內憋了這麼久長時間,龍族大軍,龍狼騎,以及其他人族勢力也確實需要發泄一二。
至於仙軍除了一部分不足六萬退入傳送陣的,其他的肯定是都走不了了。大局已定,此時陸小天可以放心與孽龍魔陀廝殺。
吼!一道道掌影化爲白骨龍首,與對面散發出金銀佛光的掌影頻頻相擊。
兩大頂尖強者交鋒之下,四周空域內但見數千上萬道掌影與白骨龍首虛影。所過之處空間如同波紋涌動。波及到的間虛獸羣瞬間被清殺一空。
無論是陸小天,還是孽龍魔陀對這些煩人的螻蟻都沒什麼好感。對方鋪天蓋地而來,兩人鬥法廝殺下也難以完全避開。
每一次掌影與白骨龍首虛影相撞,空間內都會形成一道巨大的震動,隨着兩個頻繁出手,砰砰地炸響聲更加驚人。虛空中震盪出的波紋化作驚濤駭浪。
間虛獸首領依舊還在原來的通道內未出,不過隨着族羣大量衝殺出來,間虛獸首領膽子也大了一些,來到了洞口附近。
看着虛空中鬥法的兩個頂尖強者眼神一陣閃爍不定,忌憚的同時也帶着一種極度的羨慕。
他若是有這樣的實力,何至於這麼多年一直龜縮在通道內不出。眼看着一次次大好的機會不斷從眼前流失。
便是現在它也不敢輕易出去,這兩大勢力角逐了這麼多年,間虛獸首領覺得有便宜可佔,這纔出來看看情況。
不過以現在的情形來看,除了仙軍即將敗亡,另外一方實力不退反進。它出去的風險依舊不小。
只能跟之前一般暫時龜縮於此了。對方的強者數量太多了,實力也太強,獸羣雖是看上去無邊無岸,只要他離開通道,沒有了這種特殊的地形限制,還有它在老巢內經營的一些底蘊,對方想殺它依舊費不了多大功夫。
一座座塔影拔地而起,跟之前柏泰獄主的九劫獄塔不同,此時在虛空中不斷衍生出來的鎮妖塔散佈着古銀色佛光。
銀葉佛桐,金葉佛蘭交相輝映,交織的金銀佛光將這一片空域都映得晝亮。似乎四周的血腥,廝殺都因此得到了淨化。
七顆舍利子形成的光輪一圈圈震盪開去,此時陸小天已然將摩訶佛門的幾大絕學發揮到了極致。
孽龍魔陀身周白骨龍首虛影接連咆哮,雙方頻頻交鋒之下依舊難以抵擋。那白骨龍首在金銀佛光之下似乎耐不住烈焰灼燒,出現一點點黑色的痕跡。
孽龍魔陀面色一變,對方几種佛門功法融匯貫通,威能委實非同小可。以他現在動用的手段一時間竟然有些抵擋不住。
之前聽聞陸小天能從伏龍三聖,空隱老人的追殺下倖存下來。但終究是被一路追着跑,空隱老人在元神之體裡面是頂尖強者,也早就退下仙君之位多年。已經無法跟他們這種層次相提並論。
與崆影族交戰的這麼久,陸小天本尊也一直在破解封印未曾出手。
這纔過去多久,竟然已經擁有了如此驚人的戰力,什麼時候晉入仙君層次這麼容易了?
現在陸小天空間寶物封印再次打開,麾下龍族大軍,龍狼騎,還有大隊的人族大軍,還有能容納這些大軍的空間寶物。
對方想戰便戰,想走便走。哪怕是拋開豔姬這個強大的因素不論,鴻皓天庭再想收拾陸小天也是極爲困難了。
眼下怕也是他唯一能重創,甚至擊殺對方的機會。
龍族大軍,龍狼騎在滅掉仙軍主力之後,多半會縮回九宮連山陣第九層殘缺的禁制之內。否則對方便要直面間虛獸羣的威脅。暫時倒是不太需要擔心其他人的插手。
既然如此,那便拼盡所有與對方一戰。孽龍魔陀眼中殺機驚人,伸掌一託,一隻黑氣涌動的白骨魔壺出現在手中傾倒出來。
大量黑色寒冰氣息從裡面涌動出來。虛空中飄蕩起一片黑色的雪。
黑色冰層以驚人的速度向四周漫延,那些沒能看清形勢的間虛獸成了雙方大戰的第一個犧牲品。
被寒冰氣息波及到的,或是被虛空中落下的黑雪觸碰到,無不化爲冰雕,那兇戾,嗜殺的表情被封印在晶黑的冰層裡面。
這些黑色寒氣裡面還有一隻只骷髏首級魔影,以龍首魔影爲主,其他還有人首,各種妖,獸首級。
骷髏首級魔影發出陰沉的厲嘯聲,在黑色寒氣裡面兇悍地撲向對面佛域中的一切,鎮妖塔,銀葉佛桐,金葉佛蘭都在對方攻擊之下。
“這便是你的法則魔兵?”陸小天眼中異色連連,對方的法則魔兵可謂獨樹一幟,看上去並不完整,可融入到這冰寒魔氣之內可謂戰力驚人。
滅法魔潭這種地方對於外來者都很不友好。哪怕仙君層次強者能抵禦滅法魔潭的死亡腐朽氣息,離開撐天傘也有生存能力,想要調動天地間遊離的法則之力卻要困難許多。
仙君層次強者尚且如此,那些元神之體自然受限更大。倒是絕大多數仙軍受撐天傘的庇護,影響相對要小一些。孽龍魔陀爲了殺他是毫無保留了。
此時的孽龍魔陀爆發出來,無邊黑色寒氣下的骷髏虛影正在摧殘着佛境中的一切。
一株株金葉佛蘭,銀葉佛桐上的金銀佛光與寒冰氣息相互角逐。
骷髏首級魔影則是兇狠地咬在銀葉佛桐,金葉佛蘭上面。
骷髏魔影承受不住裡面純淨的佛門氣息,一隻接一隻地爆炸開來。不過這些骷髏魔影依舊如同飛蛾撲火,前仆後繼。
雙方雖是敵對,這些佛門聖物對魔影骷髏卻有着極大的吸引力,哪怕是隕落於此,都想着從裡面咬下一口吞食。
“混帳!給本佛爆!”孽龍魔陀看得勃然大怒,他苦心已久的骷魔冰氣竟然在對敵時表現出這樣貪食的一面,委實是不務正業。
不過這也怪陸小天的這些佛門聖物太過罕見。對於這些魔物有着致命的誘惑。
孽龍魔陀將龍,魔之道合於一身,便是靠其佛法作爲調劑,其自稱爲佛,也是以佛門功法爲根基。
此時孽龍魔陀的情況好比一隻木桶,以佛門功法爲桶,桶的大小決定了裡面能裝多少東西。
陸小天擁有的可不是尋常佛物,而是締結過無沾佛果,金佛蘭珠,淨世佛蓮,經過漫長歲月才沉澱出來的。
項華所修的佛門功法雖然正宗,可限於其自身不過大羅金仙級境界的修爲,遠未能將其真正的威能發揮出來,是以對孽龍魔陀欠缺了足夠的吸引力。
此時可不是讓這些骷髏魔影自行發揮的時候,孽龍魔陀低喝出聲的功夫,密密麻麻扭曲的符文從其嘴裡飛出。
這些骷髏魔影受到刺激之下變得瘋狂起來。轟轟轟,接連的爆炸聲響起。
骷髏首級魔影以自爆爲代價形成的衝擊波使得這片佛域內的金銀佛光開始受到污濁。
相互間以驚人的速度消耗着,一時間這些魔影自爆倒是佔了上風。
陸小天眉頭稍皺,對方這種法則魔兵自爆的方式看似損耗更大,可陸小天感覺到對方自爆得並不徹底,以現在的佛域擋不住如此密集激烈的自爆。
陸小天伸手一揮,金銀佛光一片涌動,形成一個個金銀色各異的佛門僧人。這些佛門僧人開始結陣與魔影對抗。
與陸小天預計中的一樣,骷髏魔影自爆後並沒有直接消失,在大量邪異的符文下竟然再次聚合起來,而且重新聚合後的氣息沒比剛纔削弱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