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戰騎士氣在這種絕境下受到莫大影響,翟江臨心知一旦士氣垮下去,面對聖磐法相,伏龍三聖這種強大的敵人,到時候便是一場潰敗。
翟江臨的反應不慢,但不是所有的麟龍騎戰士都能達到他這種程度。
除非戰陣沒有被攻破,以此時的局面,戾龍戰兵沒有及時殺到的情況下,聖磐法相和龍族老怪不會給對方一絲翻身的機會。
沒有戰陣爲倚仗,哪怕是精銳如麟龍騎,借眼前這點數量能作一定的抵擋卻遠遠不夠。
噗,接二連三的玄火焰柱突破了戰陣的防禦,如同一根根釘子打處麟龍騎之內,將其隊形徹底攪亂。死傷在這一刻也就真正開始了。
麟龍騎隊形一亂,正面進攻的龍族老怪立時壓力大減,一道道匹練般的刀芒相繼斬出。壓迫着翟江臨節節後退,同時還能抽調出相當一部分精力攻擊其身後的麟龍騎。
聖磐法相虛空踏步,橫衝直撞地殺入麟龍騎內部,一圈圈黃色光暈向身周擴散開去,頓時這片光域內傳來可怕的重力,拖拽着大量麟龍騎往下墜落.
即便一些修爲高一點的剋制住了下墜的勢頭,但行動變得遲緩是無可避免的。
砰砰砰,一顆顆奇重無比的隕石墜落下來。一部份被仙軍遮擋開,一部分未能擋住的瞬間帶起一片傷亡。
伏龍三聖已經壓着翟江臨殺入混亂的麟龍騎之內,翟江臨這傢伙畢竟實力不俗,短時間內想要在麟龍騎的騷擾制衡下斬殺此人也是極難,龍族老怪與陸小天目的一般,也將精力放在其他人上面。
麟龍騎的數量雖然不多,這些年崆影族,甚至金氏龍族在這支精悍戰力手裡可是吃了不少苦頭。
對方分則弱,聚則強,眼下是難得的機會將其重創,只要解決了這六千麟龍騎,僅剩下厄鴉道尊那邊不足兩千之數便不再是多大的威脅了.
不得不說將僅剩下的八千麟龍騎分兵,是仙軍一方的重大失策,否則聖磐法相即便偷襲能破此戰陣,也需要更長的時間,在眼下這種緊張時刻,時間就是勝敗,性命悠關。
刀刀匹練般的刀氣縱橫,伏龍三聖肆意殺戮,比起擊殺那些陣法師爽太多了.
強者刀下不斬無名之輩,擊殺那些陣法師是形勢所迫,並不意味着伏龍三聖願意。而讓麟龍騎的鮮血澆灌他的刀鋒,才能讓他這柄龍刀更加鋒銳無雙。
整支戰騎陣形已經完全崩潰,翟江臨被壓制得只能勉力招架,除了看着麟龍騎一個個接連倒在血泊中根本做不了什麼.
甚至連他都自身難保,抵擋伏龍三聖其中一個攻擊時,翟江臨儘量避免與其他兩個,或是聖磐法相那邊靠近。
現在他尚且還能自保,可一旦距離其他人太近,受到兩面,甚至幾面夾擊下,分出生死也就是瞬間的事。
伏龍三聖,聖磐法相殺人如割草,麟龍騎一小片一小片地接連倒下,非是他們不願意逃走,而是在那震盪的黃色光暈下,被強大的重力奧義牽制在此.
便如同當初陸小天剛進入地闕之城的情形一般,哪怕是天仙層次的修爲墮入其中也無法保持凌空飛行。
此時的聖磐法相還無法發揮到跟地闕之城一般的效果,卻足以影響到這區區數千陣形散亂的麟龍騎。
在戾龍戰兵的狂猛進攻下,原本被鶴翼連環陣削弱到相當程度的禁制再也支撐不住轟然爆開,成羣結隊的戾龍戰兵殺奔過來。
這些戰兵單兵戰力比起麟龍騎有一定的差距,結成戰陣下哪怕兩倍,甚至三四倍的數量也擋不住麟龍騎幾次衝鋒。但勝在數量夠多。
戰陣的威勢撲面而來,聖磐法相的重力場被對方如同尖刀般的氣勢緩緩破開,一部分垂死掙扎的麟龍騎得以脫困。
翟江臨被伏龍三聖一刀劃開寶衣,血液浸溼了大半身體,身形踉蹌地與戾龍戰兵匯聚到一起。總算是揀回了一條性命。
只是看着麾下六千麟龍騎這會死傷大半。保持完整戰力的已經不足千騎,翟江臨不免欲哭無淚。
厄鴉道尊帶着兩千騎依舊與瀾雲竹僧激戰不下。這一戰遠未結束,他手裡剩下這點戰騎最後還不知道能剩下多少。
經此一戰後,在整個鴻皓天庭都赫赫有名的麟龍騎算是徹底被打殘了,想要再編練出這樣一支戰騎不知道要消耗多長時間。
可以預見的是他手底下的精兵悍將拼光之後,在仙軍中的地位必然會下降不少。
哪怕伏龍三聖聯手的實力已經是頂尖,沒有了伏龍軍後,在這滅法魔潭說話也要輕上幾分,更何況是他。
不過現在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先想辦法從這場大戰中活下去再說。
“殺!”爲首戾龍戰兵將領穆鋒身上血意賁張,整個人如同出鞘的寶劍,親眼看到聖磐法相與伏龍三聖擊破了麟龍騎,穆鋒依然毫不遲疑地帶着戾龍戰兵殺奔過來。
有選擇的情況下他不想迎戰這樣的強敵,可現在他不迎難而上,僅剩下的這點麟龍騎會遭到毀滅性打擊,對方還會想辦法荼毒其他仙軍,後面遲早還要對上。
既然如此,不如現在便與對方分個高下。麟龍騎或許不敵眼前這實力驚人的四個元神之體強者,但這麼短的時間內便被擊潰,更多的還是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現在他與幾個副手帶着大隊戾龍戰兵前來,軍陣嚴整下,不懼與對方正面作戰,哪怕難以擊殺這二人,也絕不至於會被對方打崩。
血殺之氣與戾氣交織而來,數萬計的兵刃虛影匯聚成一波接着一波的衝擊。
聖磐法相與伏龍三聖同時而退。對面的戾龍戰兵並不是普通仙軍,裡面有元神之體爲矛頭,有大羅金仙,金仙爲骨幹,下面還有數量龐大的天仙,玄仙級將士。
真仙在陸續的慘烈大戰中已經被淘汰得所剩不多,至於仙人已經全部隕沒。否則也不至於能靠着這些許數量抵擋元神之體強者的手段。
將諸多戰兵的戰力凝聚起來,形成一個道牢不可破的整體,便是他們這樣的強者,硬拼着承受一定的代價確實能給對方不小的殺傷,可自身也必然無法全身而退。
崆影族一方勢弱,現在的形勢還容不得他們隨便消耗自身戰力。以己之長攻彼之短方能長久。現在還得暫時避其鋒芒。
需要以崆影族戰士結合禁制之力擋住這戾龍戰兵的鋒芒之後再圖破敵。或是聖磐法相與伏龍三聖自身退入禁制之內,以禁制挫敵之鋒銳後便有機會傷敵了。
伏龍三聖雖未破毒陣,陰差陽錯下擊殺了對方五名頂尖陣法師中的三人。尤其是控制全局的葛夢生也被其所殺,其他陣法師亦是死傷慘重,算是功勳卓著。
唯一麻煩的是此次仙軍精銳盡出,四個仙君層次強者聯袂出手。第九層正在承受莫大的考驗,不過度過了這層考驗之後,第九層的危機暫時便算是解了。
後面一段時間內,仙軍便是想要再組織起如此凌厲的攻勢也難以辦到。
陳扶風,柏泰獄主也是明白其中利害,這才顧不得豔姬的威懾親自動手。孽龍魔陀,九難魔龍也是一起出戰。
這樣的力量足以鎮壓龍族,陸小天再是天賦驚人,在如此強大的力量面前也得俯首。
誰知道金線蝠族竟然強橫至此,憑着一族之力擋住了他們四大強者,尤其是豔姬,以一己之力獨鬥陳扶風,柏泰獄主氣勢上尤佔上風。一代妖君之威,在此刻展現得淋漓盡致。
蝠影融天陣與孽龍魔陀鬥法是不勝不敗之局,姬霆力戰九難魔龍居於下風,不過姬霆戰鬥天賦超卓,即便居於下風,對方想要徹底擊敗他也絕非易事。
蝠族之強委實出人預料,若非陸小天得其之助怎麼可能堅持到現在。就算是崆影族強者,真正龍族本身的戰力在尋龍司與劫龍獄眼裡依舊十分孱弱。
只是不管出於什麼原因,此時的陸小天終究是擋住了尋龍司與劫龍獄的聯手,雙方鬥了個不分勝負。
陳扶風,柏泰獄主已經是竭盡所能,動用了其在仙界的所有資源,尚且落得這般境地,是問如何能甘心。
哪怕豔姬修爲高深莫測,金線蝠族強橫異常,這次他們也要踩着對方勢頭前進,直至斬殺陸小天這條真龍。
金線蝠族是強,可對方只有少數頂尖強者在此,而陳扶風,柏泰獄主卻有着麾下近百萬百戰之師。這一戰勝負猶未可知。
他們兩個一爲尋龍司主宰,一爲劫龍獄主。都是踩着無數屍骨,歷經萬千殺劫登上如此高位。
面對這可能是最後的機會,兩個都不缺背水一戰的狠辣和果決。
陳扶風長刀一引,天地間風雷景從,呼嘯的狂風,奔走的驚雷,前者將這方天域都籠罩得一片昏暗,後者則是將天地間照得一片晝亮。狂暴,束縛,和潤,瀉意,蕭殺。雷火,毀滅,驚蟄.
這一刻陳扶風手中的刀消失不見,只是不管是遠處交戰的姬霆,九難魔龍,還是其他仙軍,崆影族戰士,依舊能感應到天地間的那柄隨時可能割裂一切的大刀。
陳扶風伸手一擡,風雷隨心而動,意聚則成刀,意散則化爲風雷。
天地法則此時盡在其掌下,伸袖揮動,風雷隨行化爲無數刀刃斬向豔姬。
柏泰獄主伸手一拋,那石塔高聳,迎風而立。一道塔影向豔姬覆蓋過去。
“來得好,魔蝠吞日!”豔姬身後躥起一道魔蝠幽影,幽影中是無盡的黑暗,如魔淵抵臨。
蝠影大口一張,無盡風雷盡數被這一口吸走。率先斬來的一組刀芒亦在這一口之下支離破碎。
便是那一道道相繼覆蓋過來的塔影,亦是被吸入其中。
“神通還算不錯,你們要是早幾千年動手,我還真鬥不過你們,至於現在憑你們兩個想要打敗我,還差了些火候。看我一刀破萬法!”
豔姬輕飄飄的一刀斬下,她這一刀既有其自身的體悟,也有破法天龍勁的影子。
豔姬自與陸小天同行以來,除了經歷的些許戰鬥,同樣也從陸小天手裡的頂級功法傳承中得到了莫大機緣。
陸小天手裡的傳承功法對於豔姬來說也是可遇不可求,若非如此,單憑崆戎老怪的那部分劍意還真無法讓豔姬在短時間內走到現在的高度。
一刀斬下,如同一道黑色天幕將眼前區域兩分。柏泰獄主與陳扶風的聯手被其一刀劈開。
這一刀的霸道讓在場所有強者側目,刀鋒之下衆法皆破,各種法則奧義盡皆湮滅於刀鋒之下。
陳扶風,柏泰獄主齊齊動容,對手的強橫超乎預計。哪怕兩人聯手將對方逼入絕境,也擔心對方忽然間會給他們來上這麼一刀。當真是區區幾千年便能提升到如此地步?
“不過如此!”看到陳扶風兩人的表情之後,豔姬輕笑出聲,這一刻刀在手,衆生皆爲螻蟻。
一刀橫掃,看似漫不經心的一刀,卻讓敵人有種天地雖大,無處容身之感。
“不過是一介普通妖君驟然得道,還真以爲自己無人能制,我與柏兄非是制不住你,只是這最後的手段不想用於你身上罷了,豔姬,切莫自誤!”
陳扶風與柏泰獄主兩個奮力擋下這一招後,看上去已經頗有幾分狼狽,此時再看向豔姬眼神中便多了幾分狠厲,同時又有着幾分猶豫不決。
“是嗎?我倒是要見識一下你們這最後的手段。”豔姬想到這兩個傢伙的身份,倒確實極有可能留了殺手鐗。
不過臨戰之下豈能示弱,自從此番修爲大增以來,豔姬也有着一股睥睨天下的豪情。
“陳兄,對方作爲名動數界的妖君,保命手段了得,能剋制東方丹聖的斬龍鍘影對付豔姬效果未必會那麼好。切莫中了對方激將之法。”柏泰獄主見陳扶風盛怒,連忙傳音勸阻。
“以咱們兩個的實力不寘壓不住豔姬,反倒是頗爲被動,徒之奈何?”陳扶風頗有幾分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