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石族雖然得到了他傳下的功法,不過全族不過數百人,根基太淺,就算在功法中學到了一些隱匿氣息的手段,可在陸小天眼皮子底下,那點手段還不夠看。
“另一部尚有兩百三十一人。傷者一百三十七人。”拔力道。
“拓鯨因爲救我死了。”陸小天說道。
“頁石族因聖者而生,此次前來尋找聖者,老朽與族人便存了必死之志。拓鯨能爲聖者損軀死得其所,是他的榮耀。”拔力等一衆族人臉色一陣悲慟,只不過拔力那蒼老的臉上神色卻是極其堅定。
“帶我去看看傷者。”頁石族眼下這種狂熱和崇敬,陸小天有些意外,倒也沒有多說,既然這支被遺棄的種族選擇了他,又對他絕對忠誠,拉頁石族一把也未嘗不可。縱然拔力並未提及一路趕到此地的艱辛,可從他們原來的位置到這裡,何止百萬裡計,窮數十年之功跋涉至此,非心有執念之人難以辦到。尤其是修仙界人心複雜無比的現在,頁石族能有如此執念,便是陸小天震動的同時,也有幾分不可思議之感。
一路至此,傷者已經超過了隊伍的三分之一,還不算路途中已然殞落的,頁石族死傷之慘可想而知。
“聖者方得脫難,有傷在身還是先歇息片刻,族人蒙受的損失已成過往,只要聖者能平安歸來,一切都是值得的。”拔力連忙說道。
陸小天搖頭,並沒有回拔力的話,身體徑直向那山洞飄飛而云,方纔這一番談話的功夫,陸小天能控制的血罡之力又多了一些。雖然想要完全復原怕是要耽擱一段不短的時間,不過這小片刻的功夫,單憑他自身,想要將一個神虛境小輩揉圓搓扁已經沒有多大問題了。只不過距離全盛時期,仍然天差地遠。
“各自去休息吧,你跟着我便可。”陸小天吩咐了一聲,速度再次加快了幾分。
拔力見阻止不得,連忙吩咐族人各自去忙活,陸小天才到山洞門口,一陣呻吟聲便紛紛傳入耳中,還有一股帶着撲鼻的惡臭味。
“蜥蛇毒?”陸小天眼睛微微一眯,這一百數十號頁石族人除了被魔族用法寶攻擊留下的創傷外,無一例外都中了魔蜥蛇的劇毒,除了一百數十號中毒垂死的傷者外,光是那些已經毒發身亡的屍體亦是超過了百具。頁石族此次趕往藍鏡湖之行,傷亡之慘烈,尚在陸小天意料之外!
“這頁石族,性情竟是如此剛烈!”想到拔力一行人方纔在他眼前的表現,陸小天再次震動非常,便是揹負瞭如此大的傷亡和代價,他們除了傷痛之外,亦無一絲悔外。世代受到詛咒的影響,這支被遺棄的種族已經失去了太多的親人,蒙受了太多的死傷,卻也造就了他們在生死與磨難中掙扎出來的鋼鐵意志。對生死的淡漠,對命運的不屈和抗爭。這支看上去容貌因爲頭頂的山字型受大多數人族疏遠,亦不爲妖族所喜的弱小部族,在追求傳承部族的同時,卻更有一種性格的剛烈,對生死的不屈與無畏!
“聖者!我們找到聖者了!”那些看到陸小天的傷者紛紛掙扎着起身,傷勢輕一些的倒是能起來,有的掙扎到半途卻又重新跌了回去。只是這些飽受磨難的人,在傷痛的同時,也是一臉喜色。
“都別動!”陸小天伸掌一託,一團血罡之力形成的氤氳之力朝前飄出。
“聖者大傷未愈,不可。”族長拔力見狀一慌,連忙俯身跪下,“聖者儘快恢復,族人的付出纔沒有白費。”
“退下!你們都躺着別動。”後半句是對這些傷者所說,陸小天語氣平淡,卻帶着幾分不容反對的威嚴。
不容族長跋力再說,陸小天手中那一團血色氤氳已經飛至半空中,如同一隻小型的血色太陽,讓一衆頁石族的傷者無法直視。
血色氤氳散發出一道道血色光線,照射在山洞內每個頁石族傷者的身上,那些傷重一些的,分到的血色光線便要多一些。在血色光線的一陣交織之下,山洞內頓時一片惡臭從傷者身上滲出,形成黑色汗液。片刻的功夫之後,這些傷者的氣息便平穩了許多,原本十數個已經垂死的傷者氣息亦是逐漸增強起來。
“聖者,多謝聖者再造之恩!”族長拔力看到眼前這一幕,臉上老淚縱橫,頁石族性情剛烈如火悍不畏死,但不代表他們不向往生。看着族人一個個在劇痛中飽受折磨,一個個在哀嚎中死去,作爲族長,拔力心如刀絞,可他卻又不得不表現得比別人要更堅強。直到此時陸小天現身,纔將他以爲這必死的一百幾十號族人從從鬼門關拉扯回來。
“多謝聖者再造之恩。”那些傷者亦有不少嚎哭不止,頁石族人穿行數以百萬裡計的距離,一路碾轉至藍鏡湖,還能存留下這麼多人,不是靠的他們實力有多強,在境界低下,實力微弱的情況下,他們能到此處,除了運氣,更多的是忍受屈辱,遭受一些勢力的白眼溪落,承受着族人的死難負重前行。
頁石族人性情剛烈,同樣也能爲了目的忍辱負重。在敵人面前,他們雖死而無懼。聖者還是那個聖者,那個不嫌棄他們,救頁石族於水火的聖者!在聖者面前,他們那脆弱而又無助的一面徹底暴露出來。眼前的聖者是他們唯一可以喧泄卻不嫌棄頁石族的人,不,是頁石族的神聖!
“你們既尊吾爲聖,自即日起,頁石族便是吾之部族。頁石族不負吾,吾有生之年,亦不負頁石族!”那團血色氤氳完全消散,陸小天面色一白,傷勢未復便強行替這些頁石族人驅毒,使得恢復的進程被拖沓了少許。不過在此情形下,陸小天按捺不住出手的衝動。
“頁石族人必永不負聖者,如有違背,必人神共棄,永不復生!”原本老淚縱橫的族長拔力聽到陸小天的話後,不由情緒激動,連說話的聲音都顫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