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瑪魯看了看那個壯漢。 他還沒死,赫瑪魯並不是殺人狂,他也不像小貓一樣對獵物天生殘忍。既然幹掉他對自己沒什麼益處,留下他似乎也沒多大壞處,赫瑪魯就懶得動手了。
反正,過幾分鐘他就會解凍。
此時,安潔麗娜正好帶着荷莉從全知之塔中走了出來。
她兩眼一亮,指着被赫瑪魯凍住的壯漢,似笑非笑的點了點頭。
赫瑪魯明白她的意思,正如赫瑪魯自己說過的那樣,就算麻煩不上門,他也會去找麻煩的。這個壯漢,差不多就是麻煩了。
“沒事。”赫瑪魯笑道,“問到了嗎?”
“老師的情報很明確了,我們四個走一趟,不會有太大的問題。”安潔麗娜答道。
赫瑪魯看了看小貓,小貓歪着頭,反問道:“去哪喵?”
“焚燒平原。”安潔麗娜答道,“灼熱的荒漠,基本上都是火元素生物和某些特定的魔法獸。”
“聽起來好無趣的說。”小貓抱怨道,她突然轉着眼珠,打量着赫瑪魯。
“怎麼了?”赫瑪魯好奇的回望着她。
“剛纔那個傢伙說的話,靈鬼都聽到了哦。”小貓咧開嘴角露出一口漂亮的小尖牙,“你說,作爲狂炎祭使,他來全知之塔的目的,會不會是同樣的喵?”
“這裡不正好有一個活口嘛。”赫瑪魯笑道,他彈了個響指,無形的力量溶化了冰晶。赫瑪魯看着一臉怨毒的壯漢,偏着頭溫和的說道:“吶,還活着嗎?”
壯漢緊緊閉着嘴,顯然,他是打算抵抗到底了。
赫瑪魯彈了個響指。他左右張望了一下,看中了一間商店,於是,他伸出手,一把扣住壯漢的咽喉,把他拖進商店邊的陰暗處。
隨即,在赫瑪魯的身後,一張近乎透明的絹布迅速升了起來。
從後方看,這裡只是一堵普通的牆。
“現在,沒人打擾我們了。慶幸吧,能有機會享用這無窮無盡的痛苦的機會,不是普通人能夠有這麼榮幸的。”赫瑪魯揚起嘴角,“那麼,就先從準備活動開始吧……痛徹彈針,出來吧!”
幕布之後,傳來陣陣被壓抑的痛叫聲。赫瑪魯無情的看着壯漢,溫和的笑着,將手再次放到了他的鼻子,輕輕一彈。
壯漢立時慘叫起來,只是他的慘叫,立刻被赫瑪魯一指節頂在喉部壓了回去。壯漢有一身蠻力,只是此時,他無論如何也無法使出丁點力量。
他的全身肌肉,都在詭異的顫抖着,這種顫抖消耗了他全身的力量,讓他除了低聲慘叫之外,甚至連支起身體的力量都沒有。
劇痛,鋪天蓋地涌來的劇痛,令大腦一片空白,雙眼發黑,看不清眼前的年輕人。
那個年輕人……似乎有一張人畜無害的路人臉?但是完全記不清,記不清,模糊的印像裡,只有一個剪影般的輪廓和反光的白色牙齒。
除此之外,就只有無休無止忽強忽弱的痛苦。
“哎呀,一不小心玩得過頭了。忘了問你……於是,打算說了嗎?”赫瑪魯偏着頭,問道。
壯漢吃力的點點頭。
赫瑪魯滿意的嗯了一聲,他問道:“那個紅毛傢伙,你們爲什麼追隨他呢?”
“因爲,強大。”壯漢有些失神的答道,“鋪天蓋地的烈焰,隨手一指銷熔鋼鐵盔甲的火線,還有……龐大的壓迫感。”
“他的目的地?”赫瑪魯問道。
“全知之塔,這裡有他要的座標。”
“於是,你們怎麼稱呼他?”
壯漢呆了一呆,答道:“我們的主人,‘狂炎之王’賈斯汀·朱斯特,大人。”
居然最後才問名字?壯漢完全跟不上赫瑪魯的思考節奏了。
“你知道他要的座標是什麼嗎?”赫瑪魯又問道。
這順序,完全讓壯漢迷惑了,不過他還是誠實的回答道:“大人沒有細說——等等,剛纔你們說了焚燒平原?好像是這個名字。”
“你也不確定啊……”赫瑪魯不懷好意的打量着壯漢,最後拍了拍他肩上的灰,轉身走了。
“喂,下次別再讓我看到你。不然……會死的喲。”臨走前,赫瑪魯停下腳步,微微側過臉輕聲說道。
……、
片刻後,巴卡旺城最好的旅店,最好的房間內。
“原來如此。”潔琳絲一臉認真的捶着手掌,說道,“因爲那邊也是玩火的,所以和小火龍都看上了這個門後面的烤火平原啊。”
“別叫我小火龍,你們這兩個傢伙!”安潔麗娜咬牙切齒的叫道。
“唉呀,是焚燒平原不是烤火平原啦。”赫瑪魯嘻嘻笑着轉開了話題,“有趣呢,安潔麗娜,你要到那個世界去做什麼,才能讓你突破現在的極限呢?”
安潔麗娜搖搖頭道:“我還不清楚,老師也沒有明說。他只是說我到了那邊自然就會找到契機。”
“還真是不負責啦……”赫瑪魯笑道,“好吧,那麼,門在哪?”
“門每隔三天在正午出現,位置不固定,不過都在巴卡旺城正南方一公里左右的位置出現。”安潔麗娜答道,“這是老師觀測的結果。”
“這個結果,應該沒有太多人知道吧?”赫瑪魯突然問道。
“這不是什麼很重要的事,所以,除了老師,全知之塔在此地的魔法師們在大魔法師級別之上的成員應該都知道。”安潔麗娜啊了一聲,驚叫道,“你的意思是,我們會有不少‘旅伴’咯?”
“恐怕是。”赫瑪魯攤了攤手,“看來得做好準備了。”
“在焚燒平原,你的這個什麼冰舞還能用嗎?”潔琳絲小心的問道。
“我又不全是靠這東西才能戰鬥的。”赫瑪魯輕笑道。
是啊,他最不缺的,就是各種武器和各種戰術了。
“那麼首先,讓菲爾娜負責鎮上的行政和商業事務,讓但斯林和小紅小綠負責鎮上的軍事行動。走私者交給夜豹,往北方的商隊交給希爾瓦……”赫瑪魯一面說,一面飛快的在不同的紙上寫着命令,並在最後用巫術‘蓋’上了他的特殊標記,交給安潔麗娜。
“殿下,找人幫我把這些信帶回鎮上。這段時間要辛苦他們了。”赫瑪魯笑道,“希望我們的進展順利。”
安潔麗娜點點頭,走出房門。赫瑪魯望着皇女殿下離開,微微揚起嘴角。
“狐狸赫瑪魯,你在想什麼?”潔琳絲好奇的問道。
“我在想啊,我和小火龍殿下這種互相信任,能維持到什麼程度,能維持多久呢。”赫瑪魯答道。
“你們不是相處的挺不錯嘛?”潔琳絲疑惑道。
“但她是王室貴族,是有野心有能力的優秀統治者。別太指望一個王者會有多少仁慈和信任,潔琳絲。”赫瑪魯輕聲道,“他們的血液裡,天生就流動着權術的黑油,他們很早就學會了如何冷酷,如何利用,如何背叛,但,永遠頂着大義的名義。”
“聽起來很厲害。不過安潔麗娜應該還好吧?”潔琳絲笑嘻嘻的說。
“作爲安潔麗娜,她的確是個不錯的朋友,聰明、努力、熱情。但作爲未來的王者繼承人,她在必要的時候一定不會吝於放棄同伴、犧牲她認爲值得犧牲的一切,爲了最終的勝利巔峰。”赫瑪魯答道。
“赫瑪魯,你大概太多心了。”荷莉皺眉道。
“也許吧。順便說一句,你們對我也別太放心了,雖然現在我還是你們的朋友,但在未來我未必不會改變想法。”赫瑪魯輕笑道,“尤其是你呀,潔琳絲,我很擔心你這頭腦簡單的傢伙呢。”
“我雖然不太聰明,不過我的直覺是不會錯的。”小狼姬顯然不懂的什麼叫慚愧,得意洋洋的答道。
“還真是出人意料,但真是適合你的答案。”赫瑪魯撇撇嘴道。
“我會盯緊你的。”荷莉則說道。
赫瑪魯攤了攤手,沒有說話。
“啊,天黑了。各位,各自休息吧。”赫瑪魯說着,走向自己的客房。
小貓悄悄的跟了上去。潔琳絲本想叫她,突然歪着頭呆了一呆,忍住沒有出聲。她和荷莉目送着小貓尾隨着赫瑪魯走進他的房間,半晌,對視一眼。
“那個……小貓應該沒關係的,對吧?”潔琳絲吃吃笑道。
“那個……他們的感情應該很好,而且,論武力還是小貓佔絕對的上風纔對。”荷莉難得的說了一個長句。她的臉有些微紅。
潔琳絲笑得更加奇怪了。
房間內,赫瑪魯苦笑着看着小貓。
小貓也不做什麼,只是蹲坐在牀頭,歪着頭好奇的盯着他。
“我說,爲什麼這麼盯着我呢?”赫瑪魯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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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的說,只是突然覺得,好像有哪裡不對勁喵。”靈鬼老實的回答道。
赫瑪魯認真起來,“難道說,是有什麼危險?”
“小火龍不會和靈鬼搶赫瑪魯吧?”小貓冷不丁的冒出這麼一句。
赫瑪魯被自己嗆得咳喘不已,他面紅耳赤,指着小貓低叫道:“啊啊啊,怎麼會把我和那隻女狐狸扯到一起?”
小貓沒有說話。只是用她那雙特殊的眼睛盯着赫瑪魯,一瞬不瞬。
赫瑪魯的腦後,冒出了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