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

傅苓菲沒想到甘颶真的會來,也見識到了支自華的厲害,如果不是支自華鬆口,恐怕這輩子甘颶都不會單獨和她見一面。

甘颶身穿白色短袖,黑色短褲,黑色棒球帽壓在頭頂,傅苓菲感覺今天他的帽子跟以往的不一樣,又說不出哪不一樣。

兩個人坐在披薩店裡,聽說這家店是新開的,師傅做的披薩特別好吃,傅苓菲一直想來,一直想跟甘颶來。

吳茱萸和張麥冬帶着墨鏡躲在大柱子後面,墨旱蓮叉着腰有點嫌棄的看他倆,荊芥一把拉過他小聲說:“低調點,蹲下。”

“我說,你們至不至於,還不信阿颶的人品嗎?”

“噓,颶哥我們當然信得過,這不是以防萬一嘛。”

墨旱蓮翻個白眼,偷偷摸摸的,人家支自華都不擔心,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王月砂摘下口罩說:“端端那是不好意思明說,心裡肯定難受呢。”

蘇葉連連點頭,“那陣他倆分手,她不就裝的跟沒事人一樣,結果呢,當着全校同學面哭的那叫一個慘。”

認同!!!!!

甘颶人到了心早飛出去了,傅苓菲搓着手從包裡拿出一個DIY的手鍊,甘颶注意到,上面還有他的名字,甘颶!

“送給你,我也是第一次做,有點醜。”

甘颶沒有要接下的意思,伸出胳膊示意手腕上的皮筋,“謝謝,不過我不需要,你也不用費心了。”

“甘颶,我能問一下,你對我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甘颶有種無力感,輕搖頭,“我只喜歡端端。”

“真羨慕她呢,我從初中就喜歡你,一直到現在。”傅苓菲咬着嘴脣抽噎道。話音剛落,就看到遠處戴着同款帽子的支自華緩慢而來,也是同一時間,甘颶像是感應到一樣回頭。

擡頭看,天上就是光,回頭看,身後就是我。

這大概就是甘颶的內心所想,支自華臉帶笑意的向他走來,好似全身都在發光。

墨旱蓮無語道:“我就說你們都是瞎操心。”

傅苓菲看見支自華趕忙擦乾眼淚,驕傲的她絕不允許自己在情敵面前掉眼淚,待她走近,傅苓菲才後知後覺,終於知道甘颶的帽子哪不一樣了,倆人是情侶款,就連鞋都是,這段感情旁人還真是擠都擠不進去。

支自華主動跟傅苓菲打招呼,甘颶很隨意的撥弄她的碎髮,不經意的動作讓傅苓菲很受傷,她深深吐一口氣,吸吸鼻子說:“我放棄。”

兩個人沒明白她口中的放棄是什麼,只見傅苓菲用力把親手做的手鍊扯斷,散落的珠子掉一地,就像她的心一樣。

支自華蹲下撿起帶着甘颶名字的兩個珠子,傅苓菲哭着搶過去狠狠扔在垃圾桶裡,對着垃圾桶一直抽泣,她努力平復情緒,斷斷續續說:“撿回來也不是我的,倒不如徹底丟了。支自華我討厭你,非常討厭你。”說完不顧路人異樣的眼神跑下樓。

因爲你很輕易就得到了我一直得都得不到的。

墨旱蓮等人全都齊刷刷的趴在欄杆上看往樓下跑的傅苓菲,荊芥搖頭,“她要是能把對颶哥的心思用在學習上絕對直衝985或211。”

“扯淡。”吳茱萸反駁道:“她就不是學習的料。”

“那你是嗎?”

聽到聲音的六個人機械轉頭,甘颶黑着臉盯着他們,張麥冬討好的上前給甘颶捶背,“這麼巧啊,颶哥也逛街,哎呦,端端也在呢,倆人約會呢,那不打擾了。”

“裝。”

“沒沒沒,哥幾個真不是跟蹤你,就是湊巧在這吃飯,湊巧碰到你,又湊巧……”

甘颶臉越來越沉,墨旱蓮從兜裡剛拿出煙,支自華急忙擺手,“商場禁菸,一會出去抽吧。”

蘇葉一把奪過揣在兜裡,動作行雲流水,把墨旱蓮都看愣了,王月砂馬上扯開話題說:“我剛纔在前面看見一家好吃的麪館,我們一起去嚐嚐吧,正好中午了。”

荊芥一聽馬上附和趕緊去,一會人多了就沒位置了,支自華也餓了,甘颶只好放過他們幾個。

第二天,支自華剛走進校園,不知是她的錯覺還是太敏感,總感覺同學用奇怪的眼神看她,爲此她還低頭檢查了一下,穿的校服啊,奇了怪了。

還在胡思亂想時,甘颶一個剎車停在她面前,瀟灑的摘了頭盔。

“你不怕高主任突襲檢查啊,還騎摩托車。”

“今天他請假了,張麥冬聽到他打電話,好像是家裡有事。”

支自華左看看右瞧瞧小聲問:“我今天看着很奇怪嗎?”

“爲什麼這麼問?”

“總覺得大家看我的眼神不對。”

“沒事就愛想七想八,走,進教室去。”

吳茱萸沉重的跑步聲震得走廊咣咣響,荊芥一臉嫌棄的關上教室門,“別說他是咱班的,丟不起這人。”

吳茱萸一腳踹開,氣喘吁吁的扶着門把手說:“傅,傅苓菲轉學了,我靠。”

“轉學就轉學了唄,我當什麼驚天大新聞。”

支自華突然就明白早上異樣眼光的原因了,不過傅苓菲轉學確實過於突然,至少把這學期都念完了,不然不同學校的教學方式不一樣,學起來會更吃力。

甘颶晃悠車鑰匙進八班的時候,幸夷趴在桌上一動不動,丁海芋坐在旁邊一副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樣子。傅苓菲轉學他早就知道了,轉走前還給他發了一條短信,他只回了一句“一路平安。”有些事情要斷就斷的乾淨。

沒了傅苓菲這個靠山,蒲芹都沒了往日的囂張氣焰,像個弱雞一樣唯唯諾諾,哪怕在走廊碰到支自華也不敢多看一眼,甘颶的心頭寶,惹不起惹不起。

王月砂最近心事重重,都以爲是快要期末考試她心裡緊張,那天中午吃完飯,王月砂臉色不太好,支自華擔心她是身體不舒服,回到教室裡王月砂把頭靠在椅背上,雙眼放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支自華坐在她後一排,雙手支撐下巴,過了好久,王月砂問:“端端,你想好考哪個大學了嗎?”

沒想到她會問這個,“海運大學。”

“嗯?海大?你一個女生居然要考海洋類的學校?而且特別難考,雖然你一定能考上…我能問問爲什麼非要考海運嗎?”

支自華笑笑,“姨媽在海大圖書館工作。”

“就這麼簡單?”

“對呀,我沒什麼偉大理想的,有一個目標去努力就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