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指尖有老繭,尤其在左手的中指和無名指側面,掌心也有。”他沉聲道,“你做過什麼苦力活?”
“也沒什麼,就是多洗了幾個碗而已。”她訕笑,心中卻是一驚。
她在上大學前給媽媽的鋪子一直做事,自然是有繭子的,但自從做了模特這一行,經常護理,已經養得差不多,自己摸都摸不出來,這男人竟然有如此驚人敏銳的觀察力!
不想繼續這個話題,她並不願意現在在許煜城的面前過多地暴露自己的信息。
雖然,她這幾年通過各種人脈調查得出,殷如山,早就抹去了當年的一切痕跡。
那個時候並非網絡社會,當時的安家雖然有一點小名氣,卻也不至於街知巷聞,這種醜事也上不了報紙電視。二十年過去,當年還記得這件事的人要不就離開了H城,年紀大一些的有些也去世了,剩下的人也都被殷如山重金封住了口。二十年來,這個城市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來的大多都是外地移民,不知道以前的事情也很正常。
所以,雖然殷如山曾經結過一次婚的事情還有一小部分人知道,可是幾乎沒人知道他還有一個女兒,也沒什麼人對那個前妻過得怎樣有興趣,那都是殷如山飛黃騰達之前的事情了,那個女人估計也就是個平凡人,一個過氣的黃臉婆。誰有心情管她那麼多?
倒是現在的殷夫人黃玉蘭,是個八面玲瓏,長袖善舞的人物,出身雖然一般,但一直陪伴着殷如山打天下,夫唱婦隨,該狠的時候毫不留情。人人都道殷氏夫婦是一對模範伉儷,還生出一個美貌絕倫的女兒,另外又有一個兒子,真是人生贏家!
沒有人知道這世界上還有個叫做殷可的女孩子,當然,她現在也不叫殷可,她叫安心,她的臉也不再是以前的模樣,她完完全全就是另外一個人!
可即使是這樣,她也不能讓許煜城瞭解她太多。
這麼多年她明白,人活在這世上,總會露出一點蛛絲馬跡的,特別是像許煜城這種身份地位的人,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能挖出她的過去,她要小心再小心。
這個男人極其痛恨被人利用,只是因爲她利用他去對付鍾華輝那個老色鬼,就已經被他記恨在心,在‘春江花月’,那樣的冷漠和羞辱她,若是讓他知道自己所做的這一切,都不過是爲了報復殷如山一家,估計他會扒了她的皮……
光是扒了她的皮倒也沒什麼,可是會累及她的家人……媽媽……媽媽的病情已經不能再受一點刺激……
“來吧,別說這些不開心的事情,今朝有酒今朝醉,如此美酒,大概是1987年的拉菲吧?”安心伸手握住紅酒杯,自己抓了一個,另一個遞進許煜城的手中,“有美酒,還有像我這樣的佳人作陪,許總,來,咱們一醉方休!”
“我最討厭女漢子。”許煜城冷冰冰地放下酒杯,“裝什麼豪邁?還一醉方休?要你喝得爛醉如泥?我要一個女醉鬼做什麼?現在就給我滾出去!”
安心馬上換上楚楚可憐的面孔,伸出小手,搖了搖許煜城的手臂:“許總不要生氣嘛,麼麼噠,喝一杯,好不好……”
那閃閃發光,水汪汪的小眼神,就好像狗狗似的,就差搖尾巴了。
“噗。”許煜城沒忍住,嘴角彎出一個笑意,扯了扯她的小臉,繼而又收回那個笑意,將她手上的紅酒杯拽下來,“女孩子不許喝酒。”
“紅酒對身體好,促進血液循環,有益皮膚彈性,美容養顏。”她跟背書似的,一說就是一大串。
“那也不許喝。”許煜城皺了皺眉,表情冷硬,“怎麼的?你還想過那種每天陪酒陪到胃出血的生活?紅酒對身體好那是對身體好的人才好,你這種爛工作,身體早快垮了,
還不注意點,小心猝死!”
她也不惱,狀似無意地笑了笑,眼睛輕輕一眨:“你是關心我?”
大老闆板起臉:“聽不聽,不然我就把這杯酒摔到牆上去。”
“得得得,我聽。你不要浪費錢好嗎,這隻杯子要兩千塊對不對?你還不如把這錢給我……”
許煜城冷笑一聲:“兩千塊?不好意思,我沒有這麼小數額的現金。”
“那你微信紅包轉賬給我。”
“你怎麼這麼蠢?別人都在我面前裝得一副不貪財只爲真愛的樣子,你懂不懂什麼叫做放長線釣大魚?兩千塊算什麼,把我伺候好了,多少錢沒有?”
“但是我又不知道能不能把你伺候好。”安心委屈地咬了咬嘴脣,“如果一會兒你把我趕出去,好歹我還能先賺點。”
許煜城又好氣又好笑,這女人不也拍過幾只廣告,唱過幾場酒吧嗎?怎麼會窮成這樣?
他擡起手指,微微一彎,在她額頭上敲了個爆慄:“你以爲我會把你趕出去?不要想,今晚你走不出我許氏大門,還是乖乖地想想接下來怎麼讓我開心……”
此話一出,安心突然全身僵硬。
真的今晚要……
許煜城眸色突然轉爲深黑,他走進廚房,出來的時候手上拿着杯熱騰騰的牛奶,潔白濃稠的液體,似乎快要溢出來的香濃。
這絕非國內X利X牛的奶製品可比,想必一定是什麼進口品牌,女孩子都是愛牛奶的,遠遠看着,安心就忍不住口水要流出來的模樣。
“不許喝酒,只許喝這個。”許煜城將牛奶杯塞進她手裡,安心微微驚呼一聲。
許煜城皺了皺眉:“怎麼了?杯子燙?我剛纔摸過了,不燙啊,你怎麼回事?”
語氣是怪責的調子,手卻一刻沒停着,從她手中接下了杯子:“這根本不燙好不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