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樣的眼神之下,即使是驕傲無比,氣焰囂張的許傾城,也忍不住,頓了一頓。
……奇怪,總覺得煜城,有什麼地方,不太一樣了。
是他的那雙眼睛嗎?
這些年,自從許傾城嫁人以後,就不太見到許煜城。
這樣看來,他和剛剛回到H城的時候,差異很大。
七年前,他做了角膜移植手術,這個許傾城當然知道,可是,她也不知道,許煜城移植的角膜,到底是什麼人的。
這件事,父親不許人提,她也沒敢問。
她還在胡思亂想,許煜城已經淡淡地開口:“姐姐,你說話,好像也越來越不像你了。”
許傾城一咬牙:“輪得到你來教訓我嗎?”
許煜城靜靜地道:“你剛纔是怎麼說我的?飢不擇食的野狗?你要記住,我是現在許氏的總裁,是父親欽定的接班人,你這樣說,你將父親置於何地?”
他修長的手指指向客廳背後走廊盡頭的一件小房間!
許傾城知道,那是父親以前的一間書房,那裡都保持着父親的原貌,以紀念父親!
許傾城冷冰冰一笑:“煜城,你不要拿父親的名字來教訓我,今天這事情,你得跟姐姐說說,到底應該怎麼辦!”
許煜城一個字一個字地道:“姐姐,父親曾經教育過我們,任何事情,都要有理有據,不可血口噴人。你從什麼斷定這位姑娘就和姐夫有染,還與馮二少不清不楚?你有證據嗎?你抓姦在牀了嗎?”
“你”許傾城恨恨道,“馮峰這個賤人,他做的事情別人不知道,我還能不知道嗎?他看上的女人,能有幾個是逃過他的手掌心的?”
“那麼,既然你都知道姐夫是這樣的人,你又憑什麼指責一位女性呢?姐夫自己是什麼樣的人,他做下了什麼,你很清楚,就算你很清楚,你依舊沒有和
他離婚,那麼,你在教訓別人是飢不擇食的野狗的同時,是不是同時也把姐夫算在裡面了呢?”
“你給我住口!”
“你如果覺得姐夫也是飢不擇食的野狗,那你自己又是什麼人呢?”
“你”許傾城已經似乎不會說其他的語言了。
她哪裡曾經聽過這樣的教訓。
這個小弟,以前一直都順着她,捧着她,而今,卻爲了一個不知道從哪兒竄出來的野女人,把她的自尊,折損到這樣的地步。
此刻,她最恨的,還是那個女人,她只想撲上去,把那個女人撕成碎片。
可是,她看見那個老管家,已經帶着那女人去了客廳的角落,檢查她的傷勢,她也不傻,知道此刻如果再去和那女人硬碰硬,是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的。
許煜城看着姐姐臉色蒼白,嘴脣顫抖,極其憤怒卻又不知道說些什麼的模樣,突然很溫柔的笑了一笑。
那一笑,幾乎令眼前的葉三,小五和阿七都屏住了呼吸。
即使是已經嚇得不輕,籠着小花一直有點發抖的小五,也不禁在心裡偷偷地說:“二哥笑起來,真是好看!”
那樣的笑容,彷彿花瓣一瓣一瓣地綻放開來,每一下都帶着春風般的溫暖,讓人心中有任何的陰雲密佈,此刻都散了開來,只留下一輪圓月,在空中散發光輝。
“姐姐,你呀,你都不知道你是什麼人麼?煜城來告訴你。”他往前一步,輕輕地在許傾城的手背上拍了拍,語氣親暱。
“你是許家的大小姐,H城最爲尊貴的女人,你當初降生的時候,父親和母親給你取名爲傾城,就是讓你傾國傾城,只負責照耀這個世界就好,父親那樣疼愛你,請了那麼多最好的老師教你,琴棋書畫,詩書禮儀,都意味着他們對你寄予厚望……你想想,你十五歲的時候,彈奏出來的鋼琴曲,就已經令衆人驚歎了……姐姐,雖然你現在嫁人了,可是,你依舊是
許家的大小姐,H城最尊貴的女人的位置,永遠爲你留着。不管你嫁給誰,你都是女王,永遠不會改變,所以,沒有什麼事情能夠讓你煩惱的,對不對?”
許傾城一開始還橫眉怒目,越聽,表情就鬆懈了許多。
倒也怪不得她,實在是許煜城這段話,說得又是動聽,又是節奏分明,就好像唸了一首詩那樣,令人全身舒適。
是呀,她有什麼好怕的?
她雖然嫁人了,可是她還是許家的大小姐,還是H城,最尊貴的女人!
她還是那麼漂亮,她的財富不比任何人差,她有什麼好慚愧,有什麼好不自信的?
她不比,那些野女人強到哪兒去了?
許煜城靜靜地觀察着姐姐的表情。
他知道,女人,是一種聽覺的動物。
如果說男人容易爲視覺所迷惑,而女人聽見甜言蜜語,溫言軟語時候的感覺,是最愉悅的,他的其中一個學位就是心理學,對這點,知道得很透徹。
“哼,說來說去,你還是沒告訴我,要怎麼處置這丫頭!”許傾城的話語聽起來還是很生硬,但是,表情已經柔和了太多。
“姐姐你放心好了,這丫頭在我這裡看住,不可能再去姐夫那邊搗亂。”許煜城俯身,輕輕地在許傾城耳邊道,“這,不是最好的辦法麼?姐姐難道還希望把她趕出去?若是趕出去了,她無處可去,再去騷擾姐夫怎麼辦?所謂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到那個時候,她一無所有了,說不定就什麼也不怕,姐夫畢竟是公衆人物,你就是管他管得再嚴,他也有你看不到的時候,到那個時候……”
許傾城的眉頭,動了一動。
的確,如果煜城把這個死丫頭看住了,自己還是可以少操點心。
看那視頻裡馮峰那勁頭,好像還真的對着丫頭很上心,的確,那丫頭長得……有種柔弱的氣質,最勾引男人的那種……自己還是要小心一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