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傾城面有不快之色,但還是沒說什麼。
安心見此情景,忍不住也有些想笑。
許煜城這男人,老奸巨猾的,給人將一軍還那麼好聽,當他姐姐還真是吃虧。
在他面前,連他姐姐都討不到便宜,就更別說自己了。
許傾城卻並沒有坐許煜城給她指的那張椅子,而是拉過了一張看起來最舒適,但卻是一直空着的靠椅,也就是原本在安心旁邊,卻一直沒有人坐的那一把。
“我坐這裡。”
“姐姐你不可以坐這裡。”許煜城的臉色,瞬間有些不快。
“我不可以?”許傾城眼睛瞪得大大的,仿若自己從不曾認識這個弟弟一般,“煜城,你說什麼?我不可以坐這個椅子?我是許家大小姐,我”
“那個椅子是留給一個已經過世的人的。”許煜城淡淡地說,“姐姐素來最圖大吉大利,怕是也不願意坐這個地方吧?”
安心也是一驚,怪不得,那個位置,剛纔一直都沒有人坐。
所有人都自動繞開了那個位置,似乎有種肅穆的氣氛。
當時她就想問,也沒好問,卻沒想到,那張椅子是爲一個過世的人留下的,那個人,是誰呢?
許傾城果然猛然變色,哼了一聲,照着許煜城給她指的椅子坐了下來:“煜城,總之,那條死蛇,今天我要看着你帶人把它砍成好幾段,不然,姐姐就不出這個房門!”
“那條蛇是小五的寵物。”許煜城笑了笑,彷彿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一樣坦然,“姐姐,給煜城個面子,當做這件事情沒有發生過吧。“
“怎麼可能當做沒有發生過?”許傾城的臉色越來越蒼白,“煜城,雖然你現在是許氏的總裁了,可是你到底只是我和江城的弟弟,自古長幼有序,你這樣對待長姐,不大好吧。”
許傾城揚了揚眉,又補上一句:“雖然我們不是一起長大的,可
能也沒有多深的感情,你十幾年都在外頭,在你的心裡面,也許都不把我當做你的姐姐,可是無論如何,咱們都是從一個孃胎裡面出來的,就算不如平常姐弟情深,你無論如何,也不能把我當做路人吧?否則,我還真是要懷疑,父親接回來的人,到底是不是我的弟弟!”
安心注意到,當許傾城說這段話的時候,許煜城的臉部肌肉,有劇烈的顫抖。
的確,他很在意,自己沒有和兄姐一起長大這件事情!
而且,彷彿,許傾城對於許煜城的身份,有所懷疑。
怎麼會這樣?
但,到底,許煜城還是慢慢恢復了正常。
“姐姐,你還記不記得,那隻‘波比’的事情?”
許傾城眉心一動。
“波比”是她當年的愛犬,一隻雪團似的泰迪,個子小小的,脾氣卻是不小,某一年,她搬遷新居,許煜城帶着鮮花去祝賀喬遷,“波比”猛地衝了出來,在許煜城的手臂上就是一口,差點連一塊肉都咬了下來。
當時許老爺子就大怒,立刻帶着許煜城去看最好的醫生,用最快的速度打了頂級的防疫針,醫生說幸好動作快,不然很有可能會導致病毒感染。
許老爺子的臉黑得和什麼似的,立刻就要許傾城把“波比”給殺了做火鍋給許煜城補身體。
許煜城那時候還不滿二十歲,卻十分老成,只是舉起剛剛打完針,還貼着膠布的手,走到了被鐵鏈鎖住,哀哀低吠的‘波比’身前。
“波比,你不認識我了嗎?我是傾城姐姐的弟弟啊。”
“煜城!”許老爺子大怒,“你還去靠近那條死狗!來人!把那隻狗立刻拖出來,亂棍打死!”
許煜城卻是轉身,舉起手:“慢着!”
‘波比’脖子裡還發出低低的吠聲,但許煜城伸出手,緩緩地撫摸着‘波比’的頭:
“是不是因爲我今天換了一種衣物洗滌劑,你就聞不出我的味道了?”
‘波比’眨眨眼,使勁地嗅了嗅,似乎終於認出了許煜城,立刻又是搖尾巴又是眨眼睛,一臉討好的模樣。
許煜城打開籠蓋,抱住‘波比’,在它的頭上親了一下。
許老爺子再次忍無可忍地大喊了一聲:“煜城!”
許傾城卻是尖叫了一聲:“波比!”
“我沒事的,爸爸。”許煜城笑了笑,眼神很和煦,“剛纔波比是因爲分辨不出我衣服上新的洗滌劑的味道,所以才當做我是陌生人的,這正說明波比是一條忠心的狗狗,無論在什麼時候,都會想着要保護主人,所以,煜城請求你,這一次就不要處罰波比了。”
許傾城抱住波比,臉上又驚又喜:“煜城!”
她幾乎都不能相信,這個和自己並不算很親的弟弟,竟然這樣幫自己的狗說話。
其實,也就是幫自己說話。
後來,‘波比’並沒有受到處罰,它還陪伴了自己四五年,才病死的。
這件事,許傾城,幾乎都忘記了。
那還是她沒結婚的事情,如今想起來,就好像隔了天塹。
她只得點了點頭:“我記得,那時候,是你替‘波比’求了情的。”
許煜城微微一笑:“因爲我知道,‘波比’是姐姐很重要的寵物,是陪伴姐姐的好朋友,所以,姐姐不能失去它。姐姐,小五也是我很重要的人,而她的那條小蛇,對她也很重要,就好像她最好的朋友一般。姐姐,你應該能夠理解那種感覺。姐姐需要朋友,小五也需要。
就當姐姐賣我一個面子,這件事,不要再深究了。”
許煜城又補充了一句:“姐姐,你對我來說是很重要的親人,也許煜城不懂得表達,畢竟,沒有從小受到父母的教育,可是姐姐,你是我唯一的姐姐,如果煜城有什麼做的不對,請姐姐直接指出來,打也好,罵也好。那都是姐姐的權力,可是姐姐下次不要說這樣的話了,父親在天有靈,也會難過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