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麗虹出來後見過遲老師和江言他們就立刻想往醫院趕,劉文虎拉住她,看着她紅腫的臉頰眉頭緊皺,“先吃飯,吃完飯再去!”
她身上還穿着那天晚上的衣服,米色的棉服上帶着已經乾枯的血跡,脖子上還有手指的掐痕,頭髮也亂糟糟的,整個人異常狼狽。
但齊麗虹根本顧不上這些,她現在滿腦子都是她媽重傷昏迷不醒,她得去醫院看看她。
但劉文虎對她一向強勢,說話也根本不容她反駁,抓着她胳膊的那隻手更像鐵鉗一樣,讓此時虛弱的她動也動不了。
掙脫不開,齊麗虹氣的朝他低吼道,“鬆開,我現在跟你沒關係!”
江言走過來不贊同的看着她,“你一天沒吃飯,這個樣子跟關在裡面有什麼區別?齊麗虹,如果你想照顧和保護你媽,首先得確保自己是萬無一失的。”
齊麗虹不再掙扎,低着頭一聲不吭。
劉文虎對江言點點頭,拉着齊麗虹去醫院。
遲左和江言則留下來陪着張律師處理後面的事,案件沒結束,張律師還要接着給她母親做擔保.
齊麗虹勉強讓自己吃下半碗麪,之後就忙不迭的趕去醫院。
劉文虎陪着她剛在重症監護室外面待了不到十分鐘,樓梯口就呼啦啦響起一片腳步聲。
“在哪兒呢?那女人在哪兒?”
“重症監護室那邊,媽你走慢點。”
隨着話音落下,劉文虎扭頭就看到一羣人向這邊走來,爲首的是兩個六十多歲的老頭老太太,他們身後跟着四五個中年及年輕男女。
“齊麗虹?這死丫頭怎麼出來了?”
齊麗虹站在重症監護室的大玻璃窗外面,正呆呆的看着躺在裡面一動不動、腦袋被包的嚴嚴實實的母親,對於樓梯口這邊的動靜充耳不聞。
齊勝東的父母和兄弟姐妹是今天才得到消息趕過來的,他們知道的並不多,只聽說齊勝東死了,齊麗虹去派出所自首,人是她殺的。
造孽啊!
喪盡天良的東西,那是她親爹,她是怎麼下得去手的?
也不怕被天打雷劈!
除了齊勝東的弟弟齊勝南聽到這個消息沒說一句話,齊家老頭老太和齊勝東的兩個姐姐都把齊麗虹母女罵了個遍。
“你個死丫頭你怎麼敢下的去手?那是你親爹,喪心病狂的東西也不怕被雷劈”
還沒走近齊老太就開始指着齊麗虹罵,這個兒子她雖然也討厭,不想看到他,但卻絕不是別人可以打殺他的理由。當初給兒子娶這個啞巴也是給了不少彩禮的,就想着她老實能幹活,可以好好照顧他們兒子,不再來煩他們老兩口。
他們是讓她母女照顧他,不是殺了他!
“殺人償命,你個不要臉的死丫頭到底怎麼出來的?”
尖利刺耳的罵聲在走廊上響起,護士還沒來得及過來阻止,齊麗虹唰的扭頭看過去,劉文虎都沒反應過來,手裡拎着的兩杯奶茶就被她一把奪過朝對面砸過去。
嘭嘭兩聲響後,奶茶砸到身上又掉落在地,褐色的液體和珍珠落的滿地都是。
對面一羣人明顯沒料到一向膽小怯懦的小丫頭竟敢對他們砸東西,一時間集體愣住,沒一個反應過來的。
“我喪盡天良?我不要臉?你們兩個老東西要臉,你們不喪盡天良?眼睜睜的看着我和我媽被齊勝東打,這麼多年從來都是幹看着,不但不阻止還讓我們忍!忍你麻痹忍?你們被他騷擾你們怎麼不忍着?幹嘛躲出去?要是有天打雷劈也得先劈死你們兩個老東西!”
砸完奶茶齊麗虹一邊衝過去一邊罵,劉文虎愣在當場,他跟齊家人一樣沒料到齊麗虹有此舉動。
直到對面傳來啪啪兩聲清脆的耳光,劉文虎這才反應過來,是齊麗虹揪着那走在最前面的老太太打了起來,那兩個耳光正是她扇的齊老太!
對方的人也是在耳光聲響起時反應過來,忙上前想圍毆齊麗虹,但劉文虎已經大步跑了過來,且反應比他們快多了,在一箇中年婦女想要去抓齊麗虹時,擡腿一腳踹過去。
不打女人?
不存在的,這種情況下要想護住齊麗虹,誰上來他打誰,反正一個個的都他媽不是好東西。
“住手,都住手,這是醫院,不許打架,再不住手我叫保安了.”
護士聽到動靜趕過來,劉文虎倒不怕那一羣人,但他想着那死老太婆畢竟年紀大,真被齊麗虹打出好歹倒黴的還是她。所以在護士過來阻止時趁機抱住齊麗虹把她給拖出來,同時先跟護士告狀道,“他們一羣人發神經,上來後就又罵又打請把他們趕出去!”
被齊麗虹薅着頭髮又打又罵,齊老太此時纔算是緩過神,她頂着火辣辣的臉頰震驚又憤怒的瞪着齊麗虹,氣的全身都在抖,護士讓保持安靜的話根本聽不到,她只想撕了那小賤貨!
“你你個小賤貨竟然敢打我,我可是你親奶奶!喪盡天良的東西”
跑來阻止的兩個護士頓時震驚的扭頭看向齊麗虹。
“呸!狗屁的親奶奶!”
齊麗虹被劉文虎抱着腰過不去,她兩隻胳膊向前撲騰着,一雙眼睛猩紅,豁出去般的指着對面的一羣人挨個罵過去,“最惡毒的就是你這個死老太婆,仗着我媽說不了話,你就跟齊勝東說有火儘管往她身上撒,反正她就是個啞巴,只要打不死就沒人會知道。歹毒的老太婆,你一定會不得好死的。還有你齊聖梅,攛掇齊勝東扣我的獎學金,還讓我媽伺候你兒媳婦坐月子,一肚子壞水,活該你老公在外面找女人不要你。最虛僞的就是你齊勝南,自以爲自己工作好高高在上,齊勝東說你就是個廢物,連高中都考不上,還冒充他的名,就這樣也只考了個大專.”
對面的一羣人被齊麗虹挨個點名後臉色變幻莫測,精彩紛呈,尤其是齊勝南,臉色鐵青一片,異常難看。
護士們不着急驅逐了,眼神怪異的看着那羣人,她們倆是負責重症監護室裡這個女人的,自然清楚她身上的傷有多少,有多重。醫生一開始也說了,這是長期捱打留下的創傷,有些已經成爲永久的內傷,好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就連警察都過來取證,並叮囑她們好好看護。
原來這個女人身上的傷跟這羣人有關,那是不是要報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