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勤高冷地應了一句，刷刷刷地就開始點錢，而於莎莎的問題在這個過程中停都沒停過。
“男神，馮楠舒是在你家過的年嗎？”
“男神，我們理工大什麼時候能用得上拼團？”
“男神，爲什麼我們聚會的時候你從來都不去？”
“男神……”
江勤擡頭看她一眼，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於莎莎，你還是別叫我男神了吧，我有點瘮得慌，伱還是像高中一樣，叫我傻逼好了。”
於莎莎瞬間睜大了眼睛：“我從來沒這麼叫過，頂多叫過你書呆子！”
“不用心懷愧疚，樂樂呵呵地叫就是了，這樣我下半年給你漲房租就沒什麼心理負擔了，你也知道，這個區域的房源是越來越搶手了，我只漲億點點就行。”
“不，你就是男神，我不能說謊啊。”於莎莎說的斬釘截鐵。
江勤擡頭看她一眼，忍不住嘖了一聲：“小姑娘年紀輕輕的，怎麼會這麼眼明心亮？”
“那男神給我減點房租？”
“呵呵，開什麼玩笑，那不是要我的命嘛，絕對不行。”
江勤收起笑容，一臉冷漠，彷彿一臺無情點鈔機。
於莎莎倒是不介意他的絕情，畢竟房租是她爸媽出的，她剛纔也就是話趕話地隨口一問。
不過男神那句絕對不是隨便說說的。
什麼叫男神？
不是伸手就是名錶，張嘴就是英格蕾絲的高質量男性。
也不是網文裡那種見誰都愛答不理，自以爲牛上天，實際上完全沒有家教的尬貨。
真正的男神是對什麼都遊刃有餘，幽默的時候比誰都幽默，謙遜的時候比誰都謙遜，張揚的時候比誰都張揚，冷酷的時候比誰都冷酷。
他什麼都可以玩的轉，既能讓你看到他的成熟穩重，還能讓你覺得他幼稚可愛。
說是八面玲瓏也好，說是遊戲人間也罷。
歸根結底，那是一種對任何事情都從容不迫的氣質。
這種人穿上西裝就敢參加高端酒局，也敢穿着背心大褲衩，撒愣着拖鞋隨意上街溜達。
因爲真正內心強大的人，從來不靠裝出來的東西去贏得喝彩。
就像現在的江勤，毫不掩飾自己對金錢的喜愛，卻一點也不讓人覺得俗氣。
“行了，夠數了。”
“男神，要不要留下聊會兒天？”
“不用了，我的時間非常值錢。”
把可愛的小錢錢裝好之後，江勤揮手告別，轉身下樓。
見到這一幕，於莎莎回到客廳，心說剛纔那句話，還得是江勤說出來有內味兒，要是讓秦子昂來說，估計就有種小孩子穿大人衣服的滑稽感了。
人和人，終究是不同的。
她把門帶好，轉頭看向楚絲琪，發現對方還怔怔地看着門口的方向，兩隻手緊緊捏在一起，露出的指尖都有些發白。
雖然無法完全代入，但於莎莎知道，自己這個班花閨蜜估計連腸子都毀青了吧。
“轉頭就走啊，真是個冷酷無情的人，不過買房收租，運營酒吧，建網站搞比賽，做網購談合作，他真的是太厲害了。”
“我們的眼光，終究還是不如馮楠舒吧。”
“……”
楚絲琪把嘴抿得緊緊的，沉默半晌沒有說話。
……
寒假的時光終究是短暫的，而對急着拓展商業版圖的江·高冷·濟州·吳彥祖·勤來說，他的寒假比其他人更加短暫，因爲他決定提前兩天返校。
但一個人回去是不可能，路上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多孤單，吹個牛都沒人捧哏。
於是，他打電話約了一下郭子航。
小黑胖子最近在家過的很舒服，有點不太想回去。
這種現象其實和母愛的起伏不定是有着很大關係的。
離家的遊子回家後會一般會經過三個階段，第一個階段是父母熱情的不行，第二個階段是狗都不如，第三個階段是離別的不捨。
所以在寒假的最後幾天裡，郭子航也重新變回了家裡的心頭肉，好吃懶做都不會捱罵的那種。
他沒有江勤那麼重的事業心，宿管阿姨假期也不上班，總覺得回去也沒什麼意思，於是推薦楊樹安隨行。
江勤想了想，覺得這個主意不錯，於是到了正月十三，郭子航和楊樹安同時收到了出發短信，一個也沒落下。
“媽，我回學校了！”
“你真的提前走，學校不是還沒開學嗎，回去這麼早做什麼？”
江勤背上揹包，把鑰匙和手機揣進口袋：“我是學習之星，要提前回學校學習，卷死他們！”
袁友琴忽然眯起了眼睛：“我記得你在你姥姥家的時候，好像說你那個學習之星是假的？”
“不可能，你肯定聽錯了，我都不記得我說過。”
江勤表情嚴肅認真地說完話，立馬開門下樓。
他的情感緋聞已經在姥姥家被傳的透透的了，估計南涯村的情報中心已經連續討論了好幾天了，僅剩的這個學習之星的榮譽必須得保住。
等出了小區，郭子航和楊樹安已經拿着行李到了，正在路邊掐架呢。
“我聽說是你推薦我當隨從的？”
“沒有沒有，一場誤會，你別呲牙，我看了害怕。”
“老郭你真的不地道，你想在家多待兩天，難道我就不想嗎？”
楊樹安啐他一口，直想回家扛條羊腿過來呼死他。
不過當江勤衝他們招手的時候，兩個人瞬間化身狗腿子，一點不愉快也沒表露出來，爭先恐後地就往車裡鑽，主打的就是一個情商超羣。
其實他們倆的想法很簡單，既然反抗不了，那也就只好享受它了。
隨後，經過了兩個小時的路程，三個人來到了臨川。
江勤的第一站就是萬衆商城，因爲何益軍前幾天打電話過來，說商城的改革已經開始進行了，問他什麼時候有時間過去看看，給大家做做指導。
按照江勤之前的構想，拼團在理工大和師範大的推廣時間最起碼要兩到三個月。
到了那個時候，萬衆商城的改革已經初見成效，拼團到店就可以立馬接入，順滑的一必掉草。
就像是喜甜奶茶店爲論壇的廣告提供了充足的吸引力一樣，萬衆的接入也是江勤走向全臨川市的重要一步。
所以，江勤欣然接受了何益軍的邀請。
到了商城之後，接待他們的是趙祖昌，他負責的是改革的前期工作，一見到江勤就開始迫不及待地展示成果。
這種感覺就像是剛剛做出點成績的學生，忍不住想要得到導師的誇讚與表揚。
“江總，我們現在已經把三樓分割成了兩個區域，一邊用來做家電清倉，一邊開始進行店鋪裝修，其他樓層也差不多是這個模式。”
“三樓的原定計劃是做美食區，現在的暫定項目有火鍋店、自助餐、牛排、地方菜、還有半個小吃街的項目，一部分是加盟的，一部分是連鎖引進，我們打算同步展開。”
江勤跟着趙祖昌走到東面的區域，發現確實有一大半的面積被墨綠色的護板給圍了起來。
在整體面積被佔據了一半之後，原本的家電區變得十分的擁擠，看上去有些堵得慌，搞得整個商城都有些逼仄。
“老趙，我建議你不要浪費這些護板，還是要把它們全部利用起來。”
趙祖昌停下腳步看了他一眼：“江總，不浪費是什麼意思？”
江勤走過去拍了兩下：“給這些板子都貼上宣傳廣告吧，就是把後期會開展的營業項目拼在一起糊上去，給顧客一個升級預告，不要這麼光禿禿的，或者，你印個黑絲大姐姐上去都比這樣強。”
“能有宣傳效果嗎？”
“宣傳效果肯定是有的，黑絲大姐姐就更不用說了，但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有點色彩圖案，不至於讓消費者覺得你們的商城馬上要倒閉。”
趙祖昌愣了一下：“我們現在這樣很像要倒閉嗎？”
江勤看向郭子航和楊樹安：“你們覺得呢？”
“我覺得你們賣完最後一波應該就要跑路了。”
“我怎麼覺得賣不完就要跑路呢？”
趙祖昌聽完之後思考了一下，立馬就摸出手機打了個電話，應該是安排人去重新訂做新的裝修護板了。
從前一次的接觸當中，江勤已經用實力向他們證明了自己的眼光，所以他給的建議基本都會落實，這也是何益軍提前囑咐好的。
隨後，江勤又去二樓和四樓參觀了一圈。
部分盈利能力低的純銷包袱差不多都被割掉了，貨架做了調整，減少了同質產品的重複展示，給改造餘出了足夠的空間，這是比較符合策劃案的做法，看來萬衆商城的人雖然不擅長佈局，但是執行能力確實高。
逛完一圈之後，時間來到了傍晚時分，燦爛的火燒雲燃遍了天空。
趙祖昌想起上次的娛樂經費還沒花完，於是提議去一條龍。
江勤想了想，新年剛過，假期未完，學校裡估計沒幾個人，整個宿舍樓可能都是空的，回去也什麼意思。
龍就龍吧，就當是消磨時間了。
“什麼是一條龍？”
“就是一條龍。”
楊樹安懵懵懂懂地跟着去了，金碧輝煌的大廳，雕龍畫鳳的門柱，他坐在寶藍色的沙發上，看着穿超短裙的陪唱小姐姐大爲震撼。
郭子航看到他的表情後瞬間就有底氣了：“怎麼樣老楊，我沒坑你吧？要是我不推薦你當隨從，你是不是血虧？”
“虧不虧不知道，但成年人的世界真的很了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