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哧,呼哧……
齊英奪路狂奔着,拎着段孤城從密林穿過,左突右進,不時地施展出流影殺擾亂視線,用盡一切手段,去擺脫後面狼羣一般的追擊者。
幾次三番下來,真氣消耗已經很恐怖了,但,齊英沒有什麼憂慮。
手裡提着的這個傢伙,差不多就是一個移動的丹藥庫!
雖然有些攜帶不方便,但,每當真氣消耗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只要狠掐一下段孤城的脖子,就能讓體內恢復一部分真氣!
恢復到了一定程度,再鬆開,還可以循環利用。
咚!
轟轟!
一大批人,緊緊跟在後面,死咬不放。
齊英的速度極快,但,有段孤城這個累贅,到底是沒辦法把人們徹底甩開。
只能憑着感覺,往樹林密集的地方走。
不久後。
密林,忽地豁然開朗。
前方是一小片空地。
哧!
齊英的身形,陡然停住,雙腳在地上拖出一片黑痕,堪堪停下。
沒路了!
風聲呼呼,十丈方圓平地之前,道路戛然而斷。
此處是山崖,整座小山,在這裡,就像是被一把巨島的刀劈斷了一樣,往下至少還有近百丈高的距離,倘若摔下去,單憑氣武境武者的身體,必死無疑。
唰唰唰!
數十名武者也從密林沖出來了。
第一個衝出來的是馮禾木,後面緊跟着段浪,三大天王,孫長宇,孫知行等人。隨後有更多的武者跟了過來,不僅有三大世家小團體的人,還有一些其他武者,想趁此機會,看看能不能渾水摸魚。
山崖處在風口處,風比山頂上還要迅猛,現在已經接近傍晚,西方的太陽開始把天上的雲彩染紅。
齊英轉過身來,冷冷看向追來的武者們。
拎着的段孤城已經奄奄一息,被齊英吸地身體裡沒剩下幾縷真氣,只能艱難地捯氣。
“你無路可逃了!”
段浪提劍逼近。
嗡!
馮禾木陡然落地,揮手打出一道氣波,將段浪震退,冷冷道:“他是我的獵物!”
譁!
呲吟!
一把把刀劍亮起鋒芒。
場上劍拔弩張起來,氣氛凝重。
“嘿嘿。”
一陣笑聲響起。
人們皺眉看向發出笑聲的人。
齊英?
死到臨頭了,還笑什麼?
你厲害,沒錯,恐怕任何一個氣武境的武者都不是你對手。
但,現在你逃無可逃,置身絕境了!手上的段孤城已經被段家主流失利拋棄,連威脅都做不到,只能成爲你引起更多人追擊的目標。
還有心情笑?
這時。
馮禾木目光一凝,盯向齊英:“把你的令牌,還有段孤城的,都交給我!只要我得到令牌,這些人,我可以幫你對付!”
三家武者,都不由呼吸一滯。
一個齊英就夠麻煩了,再加上一個馮禾木?
後者雖只有一人,卻是靈武境武者,可以破空飛行,更有遠比真氣雄厚的靈力……在圍獵場中,只要不被困住,沒有任何人能阻止地了其逃脫。
“怎麼,不考慮合作嗎?”
馮禾木一抖身子,鎖子甲嘩嘩作響,從其手中,飛出一團金芒!
嘭!
金芒轟在幾名孫家武者的身邊,把他們炸飛起來。
孫知行頓時咄咄一喝:“馮都統,你要與我們爲敵?!”
馮禾木卻是看向齊英:“你該看到,我有誠意。況且,你也沒別的選擇了。”
“……”
齊英沉默地站在原地,目光在周圍武者身上掃了一遍。
令牌?
絕不可能交出來。
何況,此片圍獵場裡,任何人都爲自己的利益而戰,誰的話,也不能相信。
馮禾木說得好聽,可其想要的,只有令牌。
只要拿到令牌,就會遠遠逃走,哪裡會管自己死活?
這時。
孫知行也一步踏出:“你把令牌交給孫家,孫家可以保你!馮禾木只有一個人,怎麼可能護得住你?”
王家亦走出一名武者:“只要你把令牌獻給王家,王家也可以保你活命!”
嗖嗖嗖!
忽地山崖附近又圍來二十多名武者。
爲首一人青甲綠袍,手持大刀,大聲道:“吾乃安家安少平!齊兄弟,把令牌交給我們,我們安家絕對會保護好你的!請相信我們!”
圍獵場裡最大的四方勢力,有三方勢力,都提出交換條件了。
唯獨段家沒有!
每一方,都答應齊英,交出令牌,可以保護他。
……
圍獵場外。
安如意輕捂微張的嘴巴,顧時維覷着眼睛,各個長老擡頭死盯着光幕,在場的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看着事態的進展。
沒有聲音,可各方的行動,不難猜出。
齊英會怎麼選擇?
空中。
五名監軍,端立着。
燕北歸手裡拿着一把折起的摺扇,往另一隻手上拍了拍,咂咂嘴:“這傢伙,有意思。”
另一邊,齊舜微微搖頭:“真是可惜……他的天賦,明明是所有人裡最好的,卻成了公敵?即使交出令牌,也沒人會放過他吧!”
“少爺,比這更殘酷的事情,可有的是!”
齊開陽嘆了口氣,魁梧的身子微微抖了抖,神色堅定:“但,規則就是規則!不能更改!儘管可惜,可生死由命,只有真正的英豪,才能從殘酷的命運拼搏而出。歷史上,可惜的事情還少嗎?”
蝴蝶夫人卻看向旁邊:“素素,你的臉色可不大對。”
秦素素此次沒有迴應蝴蝶夫人,有些愣愣地望向下方,全身心,都放在了齊英身上。
那個人,現在就是一條踏入絕地的野獸。
是破開絕地,還是被獵人捕殺?
如果事情真往很嚴重的地方發展……那,即使冒着風險,也要救他了。
……
山崖上。
每一方,都等着齊英的答覆!
得到了齊英和段孤城身上的令牌,他們所在的勢力,最起碼能多出一名進入雲霄學府的學員,很有可能,能多出兩個!
這是能改變一整個家族命運的事情。
黃昏的風吹過,捲起山崖上幾片樹葉,悠悠地飄落到山崖之下。
齊英轉頭望了一眼山崖後面,復又轉回頭來,望着衆武者忽地笑了下:“呵。”
這一聲笑,很快就變了音:“呵——呸!做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