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人帶着好奇走到秦府門口,又嘆着氣搖着頭走開,不管這位齊少爺爲何淪落至此,但他恐怕始終沒法完成自己的夙願了。
秦家大門緊閉,沒有人出來見一眼齊英,據說清晨的時候有護衛來驅趕,卻被秦家的人給喝止住了,之後便始終沒有秦家的人再出現。
“哎,古來癡情空餘恨,齊英公子是個可憐人呢!”
人羣中,一名少女實在看不過去了,擠出人羣,走到齊英面前去拉他:“公子,你不必爲了不可能得到的東西而努力了……你跟我走吧,奴家願意嫁給你這樣的又癡情,又有才華,長得還帥的公子!”
齊英擡起頭,對少女微微一笑:“如果我跟你走了,那我還算癡情嗎?”
“這……”
少女在原地愣了半晌,咬了咬嘴脣,掏出一塊手帕遞給齊英:“公子累了,就拿它擦擦汗吧。”
“謝謝。”
“公子,再見。”
少女眼圈發紅地離開了,齊英拿起那塊粉色的手帕,嗅了嗅上面的芳香,搖頭一笑,放在了懷裡。
“唉。”
人羣中一陣嘆息。
“也不知道秦素素怎麼想的?難道齊英只是一廂情願?”
“兩情相悅也沒有用,齊英連齊家都不要他了,秦家可能接納?要做的,月侯秦月向來和虎侯齊黷武不和,要是把齊英收到秦府,不等於撿了齊家不要的東西?”
“哎,有情人終不成眷屬啊!”
一個個人長吁短嘆,更有一些自負多才的所謂才子,以齊英自比,寫出一大堆愁怨滿腹憤懣無比的詩句,表達對貴族門閥之見的痛恨以及對自己女神的相思之情,其中一些確實文采飛揚的,流傳到整個王都,被人們交口傳頌。
早已淡出人們視線的齊英,再度名動王都!
在整個王都都在傳齊英歸來,跪在秦府之前不起身的時候,秦府內部也是一片混亂。
秦素素聽說齊英來了,一個勁要闖出去,卻被秦家護衛們攔住,哪怕一哭二鬧三上吊也不管用了,嬸嬸齊蝴蝶,伯伯秦天風,叔叔秦天雨齊齊出馬相攔,父親秦天霜甩手不管,姑姑秦天露苦口婆心不斷勸告,也都不管用!
直到秦月親自出現了,把秦素素拉到了房間也不知說了些什麼,才把秦素素的情緒平定下來。
“老太君!”
秦家衆人望着從房間走出的秦月,紛紛問起秦素素的情況。
秦月擺了擺手,讓衆人住口:“沒事了。你們看好她,最近一段時間,就別讓她從秦府離開了,她願讀佛經,就讓她讀,她想學佛理,給她請高僧,她想出家,就在家裡給她建一座佛堂。”
“這……”
秦家人面面廝覷。
秦月看向人羣中,落到一個美豔身影上:“蝴蝶,齊家的人,你去出面吧!”
……
齊蝴蝶是今日從秦府大門走出的唯一人,當她來到秦府之外的時候,已經中午了,外面愁雲密佈,好像馬上就要有一場春雨落下。
快要下雨了,也沒多少人圍在秦府前面圍觀齊英了,冷冷的風裡,齊蝴蝶託着一身華美的衣裙站在秦府大門口,站在臺階上,語氣如臉色一般冰冷:“別在這裡給齊家丟人了,快點滾吧。”
面前的少年跪着,擡頭盯着齊蝴蝶,一言不發。
齊蝴蝶被盯得有些心煩,心中更躁了:“請你認清自己,你不是齊英少爺了,也不是齊英公子了,你和她之間沒有半分可能,就和地上的蟲蟻和天上的鳳凰一樣,斷了心中的念想吧。看到一家人的份上,我不想對你動武,如果你只是無名城的那個傢伙,我早就一隻手把你捏死了……”
少年依舊一言不發,連表情都沒有什麼變化,眼神甚至有些木然。
齊蝴蝶見狀,更加厭惡這個不知好歹的小子,鄉巴佬就是鄉巴佬,連最基本的羞恥都不要,便一句話都不願多說,直接道:“你想跪,就在這裡跪下去吧!跪到死,我會幫你收屍的。”
齊英還是沒有反應。
齊蝴蝶氣得胸脯一鼓一鼓的,狠狠瞪了齊英一眼,回身拖着長裙走進秦府,兩名護衛將大門再度關上。
下午,積蓄了太久的雨雲終於開始下雨了,街上的人打着傘,神色匆匆,那些經過秦府門前的人,都能看到一名戴着銀手套的少年跪在雨裡,就像一座雕像般,定格不願起身。
齊英沒覺得有什麼,他來王都就是要搞個大新聞,讓大家族們都看到自己,以爲齊英在離着大漠幾萬裡外的王都,來秦府門口跪着,正好是引起人們注意的最省事辦法。
他已經注意到,上午的人羣中,就有很多形跡可疑,應該是大世家探子眼線的人,其中應該有地武境武者。
齊英轉換了體內的靈力屬性,完全是雷火之力,傳遞出的氣息和以前的自己一模一樣,唯一沒法瞞過去的就是修爲了,但靈武境三重的修爲不算奇怪,靠着吞服烈性丹藥,很多資質有限的人趁着年輕也能達到這個修爲。
計策應該已經成功了。
但齊英依舊跪在秦府之前。
他很想見一見秦素素,傳音告訴她,自己很想她,而且現在過得很好,你可以放心等着我,等我在戰場上立功凱旋歸來,騎着七彩神龍來娶你……
雨越下越大,直到深夜,齊英還在跪着,溼透了的衣衫和頭髮緊緊貼着身體。
終於有附近的人看不過去了,想把齊英拉走,告訴他做男人是該有尊嚴的,但當走到近前的時候,那人突然發現,齊英消失了!
“見鬼了?”
那人狠狠捏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又揉了揉眼睛,才心驚膽戰地從秦家門口離開。
……
“唔,可算回來了!”
齊英與齊玉衡又出現在了那處秘密洞穴之中,快速把亮銀手套等物換了下來,換回了以前的斥候裝束,又使用易容術把容貌換回以前的樣子,以藥劑在臉上畫上一道和以前一模一樣的疤。
“走,回去吧!”齊玉衡帶着齊英走出山洞,“這會兒,新軍的年輕軍官們正在聚會呢,你正好去露露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