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門關是橫亙在北方鎏金王國與南方雲霄王國之間的第一雄關,兩邊是連綿入雲的數千丈高山,其本身有三十里長,兩堵串聯高山百丈高城牆中間,便是雲霄王國最爲靠近西北邊塞的一座城,玉門城。
玉門關南北,都是一片茫茫荒漠。以前據說這裡都是肥美的草原,但這座關卡在千年間經歷了無數次戰鬥,兩邊因爲強者的攻擊,都徹底荒蕪了。
一百三十年前,雲霄王國十名天武境強者一齊出手,徹底炸平了當時的玉門關,收復失地三千里,所以如今的玉門關,已經是百年前修葺一新的新城池。
但,連綿的戰鬥,依舊給北邊的城牆增添了無數傷痕。
一列長長,數量達到千人的隊伍,從玉門關北城牆走出,人們衣着各異,但清一色都是十七八歲到三十五六歲之間的男子,走在荒蕪的大漠上,向着三十里外,最爲靠近玉門關的“玉龍軍”軍營行去。
隊伍間,人們彼此交談,偶爾發出一陣笑聲。不過很快就有騎馬的軍士迅速過來,大喝一聲,制止談笑:“你們是去報名參軍的,不是去逛賭場、逛窯子的!都嚴肅一點,不想去的,現在就滾回玉門城!”
“……”
準備參軍入伍的人們自然不敢在這時候惹惱長官,頓時一個個噤聲不語。
但也有嘴還是關不嚴的。
“橫什麼?仗着有匹馬,就牛氣哄哄起來了?勞資三天以後就是你的長官,還衝着勞資耍威風起來了?”
一個有些胖乎乎的青年衝着騎馬向前奔去的軍士做了個鬼臉,聲音淹沒在大漠風沙之中,只有旁邊的幾個人才能聽清。
胖乎乎青年好像覺得罵還不解氣,又狠狠朝前啐了一口吐沫,隨後伸胳膊捅了一下旁邊一個年紀約麼在十八九歲,體格健壯的青年:“哥們兒,叫什麼啊?看你相貌出色,修爲不凡,肯定是哪個家族的少爺了,做個朋友唄!我叫吳三俊,青陵郡人士。”
“齊雲。”
青年語氣很淡,轉過頭來,露出的臉龐卻讓胖乎乎青年一挑眼眉:“兄弟,臉上怎麼回事?”
卻見,這名年歲不大的青年右臉之上,從眉骨往下,有一道豎着的,穿過眼睛,直到臉頰的長疤,分外猙獰,平常人突然見了,恐怕都要被其嚇一大跳,根本不願多看一眼。
“沒什麼,以前殺人的時候,被人回砍了一刀。”
叫做齊雲的青年淡淡說道:“那人見財起意,在偏僻處想要劫掠我,被我一劍刺殺,死之前把刀扔了出來,我躲閃不及,差一點招子就廢了。”
他語氣很平淡,似乎是在說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一樣。
“強!敢殺人,說明是個狠人啊!”
吳三俊伸手砸了一下他的胸膛,果然感覺出十分結實:“兄弟雖然用了斂氣術,不過看這身板架勢,已經靈武境了吧!”
“嗯。兄臺也很強勢啊,我看不穿你的修爲。”
齊雲雖然看上去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但好像並不反感吳三俊與其搭話。
吳三俊嘿嘿一笑:“那是!等進了軍營,我就是千夫長級別的小統領!兄弟有興趣的話,可以到我麾下一起啊!”
齊雲似乎起了一絲好奇,問道:“軍營裡,還能自己挑選職位不成?”
這時候,一個毛茸茸的小腦袋從齊雲胸前的衣服裡鑽了出來。
吳三俊眼中精光一閃:“職位是不能挑選,但我們可以往同一個地方報名啊!都是初來乍到,彼此之間也好有個照應……兄弟,這是你的靈獸?怎麼是隻田鼠!”
那個毛茸茸的東西爬到了齊雲的肩膀上,瞪着一對眼睛看着吳三俊,一身褐色發灰的皮毛,和荒漠的顏色十分接近。
“這是妖獸‘鑽地鼠’,尋找地下生長的靈藥,偵查周圍的敵人,很有一套。”齊雲說道,“我從前打獵爲生,這是我最好的同伴了!”
吳三俊怔了下:“原來你是寒門子弟!”隨即吳三俊又捶了一下齊雲的胸膛:“那你這個朋友,我就想多交交了……反正路途無聊,我們多聊一會兒唄!”
兩人聊了差不多一路,吳三俊大致瞭解到,齊雲是王國南部一個少數民族山村出身,是當地有名的獵人,此次經歷了半年的旅程來到玉門關,是想參軍立功,拿下封賞,之後榮歸故里,去娶他們那邊一個退役老將家的女兒。
吳三俊也介紹了自己的身份,他來自青陵郡,是當地名門望族吳家的一名旁支子弟,是前來玉門軍中歷練,等過了五年軍齡,立下足夠功勳以後,就回家去擔任當地駐軍的長官職務。
“你我,還有周圍這些人,都想着在玉門關出人頭地啊!”吳三俊頗有一番感慨,“不論是寒門子弟,還是豪門子弟,在戰場上殺出赫赫功名,都是加官進爵,封侯拜相的最佳途徑啊!哎,有時候我還挺羨慕那些酸詩人的,前不久王都出了一個才子,作出一首‘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的詩詞來,直接就被君王封爲文苑學士了!嘖!我要是能當文苑學士,天天和君王一起談笑風生,還來個屁的玉門關!”
周圍人,聽了吳三俊言論,都神色各異,觀點不一。有人表示羨慕,一詩成名簡直太幸運了,少奮鬥半輩子;有人一笑置之,說都是風雅人物的事情,和自己這些大老粗們有什麼關係;有人則頗爲不屑,說文人無用,一點實質權力也沒有,想要成名,必須有足夠的實力,像是那名公子後來覺醒出廢武魂,從此就在王都消失了。
“雲兄弟,你怎麼看啊?”吳三俊發現齊雲的神色,在剛纔有了一絲隱晦的波動,頓時有些好奇。
“我?”齊雲笑了笑,立刻迴應道,“我也覺得,詞寫得再好,沒什麼用!但,我們既然來了玉門軍,就不用管那些風花雪月的事情了,努力提升自己,建功立業,以後回家娶媳婦纔是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