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麻子並不是貴族子弟,若說他和貴族沾點什麼關係,那隻能追溯到他二舅的丈母孃曾經在安家當過幾年的奶媽刷過幾年盤子了。
一家平民裡,出了個能被選拔到天河學府,實力還不錯的弟子,算是十分不錯了。最起碼力武境八重修爲可以去謀很多的差事,以後的生活絕對有保障,不能大富大貴,起碼吃喝不愁。
但王麻子並不開心,在他的街區,他是天賦最爲出衆的小孩,來了天河學府,卻幾乎什麼都不是了。
十八歲的力武境八重,恐怕以後到氣武境都很困難,老師們根本不看重他。作爲在學府裡摸爬滾打了好幾年的老油條,存在感甚至比不上週圍很多年齡比自己小,修爲也不如自己的弟子,王麻子格外不高興,再加上因爲一臉痘痘經常被女弟子們躲着走,他更迫切地想得到一個機會爲自己正名,引起學府弟子和老師們的關注。
眼下,機會來了!
在王麻子看來,段天山就一傻叉,站着不動讓別人打,真以爲人家是吃素的啊?
王麻子曾經看過齊英的入學考覈,知曉對方神力過人,能夠生撕虎豹乃至妖獸,對齊英的實力有大致判斷,因此在有較大把握的情況下,搶在其他幾名想出風頭弟子的前面,躥到了決鬥臺上。
“上吧!”
齊英望向王麻子,淡淡道。
誰不服,誰就上。
直到……把你們徹底打服爲止!
高調會惹麻煩?
低調隱忍固然是省卻麻煩的好事,但當麻煩找上門來還一味隱忍的話,就會被一羣有輕微變態心理的人當成好欺負的對象,那纔是真的麻煩!
咻!
這一次,王麻子搶先出手了,幾下奔至齊英身前,一雙手打出一串殘影。
他修煉的是《飛燕功》,不僅身輕如燕,而且動作十分敏捷,出手角度刁鑽,招招取人要害。
嗖嗖!
王麻子專盯着齊英的咽喉,肋下,腋下,以及褲襠,膝窩等部位攻擊,一次攻擊不中立馬躲閃,以防齊英的攻擊落到他身上,之後尋找機會再度攻擊。他就像是一隻猛禽,在不斷騷擾襲擊着力量巨大,但行動不如他快捷的猛獸。
“煩人!”
對方的速度確實快,而且十分機警,齊英即使用最快的出拳速度攻擊,一時間也無法打中。
“既然如此……”
齊英索性賣了個破綻,在一次直拳攻擊中,扮作用力過猛,招式已老,新力未生,將毫無防備的側腰暴露在王麻子身前。
“好機會!”
王麻子以爲齊英是剛剛纔突破,還未掌控好力道,登時眼中精光一閃,右腿一記擡膝向着齊英側腰撞去。
可誰知,他剛把膝蓋擡起,一隻銀光閃爍的手,就把他的小腿拉住了,宛如鐵箍一般緊緊攥住,無法脫身。
“什麼!”
王麻子還沒反應過來,便覺得一陣天旋地轉,視野中的所有東西都倒了過來。
轉瞬間,齊英已提着王麻子的右小腿,身子挺立在決鬥臺上。齊英左手高舉,用力掄起圓圈,王麻子的身子便像那大風車一般吱悠悠地轉……
嗡!嗡!嗡!
一連用王麻子掄了幾十個圓圈之後,齊英才把已經被轉得不省人事的王麻子丟死狗一樣丟下了決鬥臺。
“還有誰,來吧!”
齊英站在擂臺上,雙腳猛跺,用力一吼!
“嘶……”
十五六,十七八的少年們,都被震得連退了一兩步。齊英一連將兩個弟子打成了不人不鬼的樣子,讓他們當中很多人心生寒意。
這個齊英,是那個平日不言不語,只知道各種刷任務領丹藥的悶葫蘆嗎?是前天那個連段刃山一招都沒撐下來就飛出決鬥臺的慫包嗎?
“來啊!還有人嗎?!”
決鬥臺上,齊英環視着臺下,又是一聲大吼,雙眼瞪如銅鈴,渾身肌肉顫抖:“還有沒有人要與我決鬥?!”
“噝……”
這一瞬,弟子們覺得擂臺上站着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頭野獸!
什麼野獸?
狼。
不是孤狼,獨狼,而是一頭打敗了無數對手,從血海里廝殺出的狼王!讓其他的狼在其面前,只有顫抖的份,根本生不起挑戰之心!
“這氣質……”
安如意難以置信地盯着齊英。她忽然覺得,齊英不是她印象中的齊英了。儘管她知道齊英的實力比現在表現出的更強,可是,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到齊英流露出這種氣質,唯我獨尊,狂霸無比,有些囂張,有些……帥氣。
一個人,硬生生把幾百個剛纔還在挑釁他的弟子,全部嚇住了!
……
王麻子被打敗後,再沒人上前觸黴頭。高手們不屑與齊英決鬥,勝了也沒什麼光彩的,敗了就丟人丟大了。尋常的力武境弟子,也沒什麼把握戰勝齊英,一些抱着僥倖心思的,也被齊英的兩聲大吼嚇得縮了回去,生怕下場和王麻子、段天山一樣。
“走吧走吧!”
“安如意都說沒事,你們起個什麼哄!”
“散啦散啦!”
湊熱鬧的人們一鬨而散,原地只剩下了稀拉拉幾個人。
“算是沒什麼麻煩了!”
齊英甩了甩手腕,走下決鬥臺。
忽地有人走了過來:“齊少……哦不……齊英,齊英兄弟。”
“哦?你,有什麼事?”
齊英見是段刃山,便停了下來。
段刃山拉着鼻青臉腫的段天山,滿臉堆笑對齊英道:“齊英兄弟,我這弟弟好出風頭,腦子又一根筋,今天找您麻煩,全是他不長眼,不長腦子!我回去好好收拾他!”
“哥,你說什麼呢?向這鄉巴佬認錯?”
段天山滿臉不可思議。
這還是自己的哥哥嗎?他們雖然在貴族圈裡身份不高,可面對寒門弟子,依然是凌駕其上。齊英單挑厲害,可以後找他麻煩的辦法有的是,用得着放下貴族少爺的架子,向着他低頭認錯?
啪!
一記耳光甩在了段天山已經腫成了豬頭的臉上。
段刃山怒不可遏:“你丫說誰鄉巴佬?齊英兄弟,可是蓋世豪傑。有本事,你先摸一把安如意的胸,然後在決鬥臺上嚎兩嗓子,讓其他人找你決鬥,你有這本事嗎?”
“可是……”段天山還想辯解。
啪!
段刃山又扇了他一巴掌:“尼瑪,別說話了,淨惹齊兄弟生氣!”
“算了算了。”齊英皺眉擺了擺手,“天山兄弟也是一腔熱血正義,只不過不瞭解事情真相而已。這事,到此爲止吧。”
段刃山打段天山,哪裡是教訓段天山,分明是演給自己看的,表明不想繼續惹麻煩的立場。
順着臺階下就是了,沒必要得理不饒人。
“誒,是!”
段刃山見齊英不打算追究,立刻滿臉堆笑,掏出一個小玉瓶:“齊英兄弟,你剛剛突破力武境八重,手頭有點緊吧,我這裡還有一瓶‘蘊氣丹’,您先收着?”
“算了,不用了。趕緊找點消腫草藥給你弟弟治傷疤,腫成這樣,多難看。”
“多謝齊英兄弟,天山,咱們走。”
段刃山再度一笑,內心卻大罵齊英。
你丫裝得還真跟大人不記小人過一樣,段天山豬頭樣子還不是你打出來的?沒找你賠錢就不錯了!
從這一天開始,齊英的名字,開始在天河學府的中層下層弟子圈名氣大了起來,甚至超過了不少貴族少爺,但並不是像先前一樣是因爲奇葩的左手銀手套裝扮或者與段刃山的爭風吃醋風波,而是以一名新晉寒門天才,站在決鬥臺上大喝三聲無人敢上的偌大名氣,被全天河學府的中下層弟子列爲了最不可招惹的對象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