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殺白子川的時候怎麼就沒想清楚了再殺?”不提這個還好,一提任北的雙眸一下子就紅了,咬牙切齒的狠人道:“你個王八蛋還敢問老子值不值,老子都想殺你全家!你先下去給百里桀和林正浩探個路,老子會送他們兩個下去和你團聚!”
白子川跟了他任北近十年,忠心耿耿、盡心盡力,數次危機都不曾離他而去,紫青商會雖由他一手建立,但卻是白子川夜以繼日的一點一點經營起來,自己還曾答應過白子川,只要自己不死,他白子川便能自由的、有尊嚴的活下去……結果到最後,竟是自己連累了他!
任北一直都拿白子川當可以推心置腹的朋友,偌大的紫青商會都放心全權扔給他打理,也正式因爲有白子川,他這些年才能想閉關就閉關,想外出就外出……現在,這一些都被申屠治這王八蛋給毀了,要是放過他,以後自己還有何顏面立於天地之間?午夜夢迴,還有何顏面去面對白子川!
申屠治必須死,至於其他,管不了那麼多,蝨子多了不怕癢、債多了不愁,愛咋咋地吧!
“去死吧,烈焰焚天!”任北猙獰的咆哮了一聲,身軀再度一躍而起,手中焚天戰刀火光暴漲,瘋狂的灼熱氣浪瞬間掀開了整個會客大廳的穹頂,翻涌的火行真氣宛如火雲般遮蓋了半邊天空!
“雷殛法身!”申屠治自然不會坐以待斃,只見他大喝一聲,無盡的紫光從他體內涌出,幾息間便圍繞着他凝聚成了一尊高有數丈、腰大數圍,周身雷電閃耀宛如雷神降世的龐大法身!
眼見紅得似岩漿的刀氣臨體,化作雷神法身的申屠治舉起一隻手指向火紅刀氣,大喝道:“鎮!”
話音一落,他周身翻涌的充沛雷電光芒好似山洪暴發,前赴後繼的涌向火紅刀氣,在火紅刀氣之外凝聚成了一個類似於刀鞘的薄膜,神異的是,原本火焰繚繞的火紅刀氣在雷電薄膜的雷電之力鎮壓下,漸漸趨於平靜,似乎有消散的跡象。
任北冷笑,如果這一招如此簡單,就不會成爲他以前壓箱底的拼命大招了,只聽到他輕輕的吐出了一個“爆”字。
“轟隆”,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響起,澎湃的火焰氣浪重重的拍在了任北和申屠治的身上,兩人同時倒飛了出去。
申屠治一邊倒飛一邊竭力運轉體內的雷屬性真元穩住身軀,可惜的是方纔他那一手鎮壓看似簡單,實則消耗大的驚人,又那是一時半會就能再次聚攏體內潰散的真元?
而任北在後退了十餘丈後,背後的血色羽翼突然爆發出數道氣流,強行將他身軀穩在了半空中。
任北幾乎是在身軀穩住的第一時間就狠狠的一踏空,重新朝着申屠治射去,手中的焚天戰刀隔着數丈遠就已經高高舉起,直取申屠治的頭顱。
死亡陰影籠罩,申屠治又正處賊去樓空之際,自知絕對無法生還
,他絕望了。
這一刻,時間彷彿被無限的放慢,申屠治梗着脖子,臉色異常猙獰的看着任北揮刀靠近,怪異的是,他此刻卻並不恨任北,任北沒錯,甚至內心裡,他還隱隱的有些佩服任北,爲了一個手下能將一切都豁得出去,夠爺們!
他只恨自己蠢,恨百里桀那個王八蛋算計他,恨累土仙山的高層爲何都只盯着王戟而不肯不給他一個機會……
焚天戰刀落下的前一刻,申屠治突然仰頭咆哮:“任北,本座在下邊兒等着百里桀,你要不能送他來見本座,本座就是做鬼都不放過你!”
任北一言不發的從申屠治身邊掠過,身後一顆斗大的頭顱滾落,一股粗大的血柱好似噴泉般揚起老高,幾息間染紅了一片大地。
申屠副堂主死了?
在場所有戒律堂修士都不敢置信的睜大了雙眼,死死凝視着那一具屋頭屍體,似乎一時間內還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嶺南不比東海混亂,任何一個法身境強者隕落,都是值得雲遊方士大書特書的重大談資,想當年累土仙山與冥聖白骨山在嶺南開戰,打得死你我活、烽火連天,雙方戰死的低級修士都是以萬計,但成名的強者,卻都死得很少很少,副堂主級的人物,雙方加起來估計都沒十個。
所以,申屠治就這麼窩囊的死了?
衆多戒律堂修士瞪大了雙眼,一臉“我在做夢麼”的虛幻感。
任北掃視搖搖欲墜的會客大廳,低聲呼喚千幽,千幽解除了合體狀態出現在他面前,殺氣騰騰的望向那些個還在發愣的戒律堂修士。
任北一把拉住她,微微搖頭,“算了,到底是同門,他們也只是奉命行事,就放他們一條生路吧,你先接手商會的雜務。”
一干戒律堂弟子聞言,看了周身殷紅血氣繚繞的千幽一眼,通體發寒。
千幽一貫絕對服從自家老爺的安排,心頭殺機再盛也只能強行按捺住,硬梆梆的應了一聲是。
任北大步走到大廳外,輕喝道:“爾等自行回嶺南,一五一十的將今日之事上報給你們包堂主,仙山有什麼懲罰降下,我任北接着,現在,我紫青商會不歡迎你們,滾!”
一干戒律堂弟子如蒙大赦,連申屠治的屍身都沒人管,轉過身就連滾帶爬的朝着紫青商會的大門外衝去。
凝望着衆多戒律堂弟子離去的背影,任北輕輕的嘆了一口起,“這次只怕是真捅破天了!”
千幽瞄着任北的神色,狀似無意的說道:“咱們現在在東海,有根基有人脈,老爺又何必再回仙山去受他們那個腌臢氣……若只是擔心老太爺,咱們想辦法把他老人家接過來便是!”
事實如此,以紫青商會現在的規模,任北若真想依靠蜃樓坊市開宗立派也不是不可以,反正以他表露出來的煉器之術,有的是大勢力願意出大價錢拉攏他,這裡是東海又不是嶺南,累土仙
山又能把他怎樣?
“哎……”任北伸手揉了揉千幽的頭髮,“仙山再有諸般不是,畢竟是養育我成長的家,有道是子不嫌母醜、狗不嫌家貧,我要是叛出師門,和忘恩負義的白眼狼又有什麼區別?你先安排人手收拾受這些,我去一趟九重商會。”
“可是……”千幽還想說點什麼,就看見自家老爺直襬手,話到了喉嚨又咽了回去,心中輕嘆了一聲道:“您不曾負仙山,但仙山負您良多啊。”
任北走了兩步又倒轉回來了,從腰間摸出白子川的儲物戒指遞給千幽,“子川的屍體在這兒,先給他安排道場,等我回來請酒肉和尚來給他超度。”
……
任北坐在傳訊陣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後啓動了傳訊陣,沒過多久傳訊陣就亮起了淡淡的光芒,“何事稟報?”聲音蒼老而低沉,似是某位長老的聲音。
任北恭敬的回道:“弟子鬥戰堂朱雀營庚字旗旗主任北,求見南宮長老。”
傳訊陣那邊傳來淡淡的兩個字,“稍等。”隨後傳訊法陣就熄滅了。
任北耐心等待,隨口詢問坐在一旁的周靖道:“公孫明亮回嶺南了,師叔你一個人忙得過來麼?”
周靖撇了撇嘴,沒好氣的回道:“忙不過來又怎樣,難道你還肯回來幫忙不成?”
“我還想你過來給我幫忙呢!”任北在心裡嘟囔了一句,什麼都沒再說。
沒過多久,南宮輕嘯那久違的低沉而有力的聲音在傳訊陣法中響起,“你個小王八羔子想起老子來就肯定沒好事兒,先說說,應不應下看老子的心情。”
任北弱弱的回了一句,“師尊,什麼事兒能讓您心情好啊?”
南宮輕嘯的回覆讓他羞愧了一彈指的時間,“只要你不給老子惹禍,老子每天都心情好,別磨磨唧唧的了,你是搶了東瀛天皇的小妾還是偷了澹臺聖女的褲頭,你說吧,老子扛得住!”
任北想了想,還是先確定一下再說,“您真扛得住?徒兒說了啊!”
“等等……燕回,去給老子泡一壺最好的茶來,對對對,就是從周大鬍子哪裡敲詐來的碧海清心茶王……好了,你說吧。”
任北沒敢再吊自己這位明顯已經開始不淡定了的師尊,“戒律堂副堂主申屠治無緣無故領兵上門,殺了弟子的左膀右臂,弟子一氣之下,把他宰了!”
傳訊陣那邊明顯的停頓了一會兒,然後才傳來南宮輕嘯小心翼翼的聲音,“你是說,你宰了一個戒律堂的副堂主?”
任北明顯還想掙扎一下,“弟子身在東海,他們卻依然不放過弟子,一來就殺了弟子的好友,弟子也是沒辦法。”
傳訊陣那邊兒遲遲沒有迴音,任北料定自家師尊肯定是急匆匆的見周大長老去了,這次的禍的確闖得太大了點兒。
任北老老實實的坐在傳訊陣前,等待自家師尊回信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