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傾城扶着她躺在牀上,看着溫玉兒這樣子,揪心的痛,她安慰道,“孩子被乳母抱下去了。姐姐你就安心的在牀上修養。”
溫玉兒聽了寧傾城的話心也放下了不少,嘴角揚起一抹淺淺的笑容,又問道,“孩子是像我還是像皇上?”
“像皇上。”寧傾城幾度想落淚但都忍住,“姐姐衣裳都溼了,我去拿套給姐姐換上。”
寧傾城在打開衣櫃的時候,眼淚撲簌簌的落下來了,裡面都是給小皇子做的衣服帽子,還有她給做的喜羊羊肚兜。
見寧傾城遲遲不肯轉身,溫玉兒笑道,“怎麼了,可是裡面的東西太多了,你找不到,那就喚杜鵑進來找吧。”
“沒事,我找到了。”寧傾城偷偷的擦擦眼淚,換上一副高興的樣子,去給溫玉兒換衣服。
只要溫玉兒熬過今天,明天辰皇回來就好了。哪怕那個時候她知道孩子已經沒了,起碼還有辰皇陪在她身邊,她應該也會好受一些,或者在找一個孩子來冒充一下也可以。
換好衣服的溫玉兒就靜靜的躺在牀上拉着寧傾城的手,“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謝你!”
“不用謝我,我們是朋友。”寧傾城身上還是那未來的換下去的血衣,在這冰冷毫無溫度的房間裡還是有點冷的。
溫玉兒看着寧傾城那張素淨的小臉,想了一下,將手遞到寧傾城手中,“我現在沒有力氣,你將我手上的那顆珠子摘下來,這是我送你的!”
寧傾城看着那顆黑不溜秋的珠子搖搖頭,“我不能要!”
溫玉兒笑笑,“收下吧,我沒有別的送你,只有這一個不起眼的玩意了。”
“我真的不能收。”寧傾城眼淚又在眼眶裡打圈了,心裡只希望溫玉兒知道了實情不會恨她。
溫玉兒用力將手腕上的珠子扯下來,放在她手中,“到時候你就會覺得這顆珠子有用了。我是真的希望你和百里大人白頭到老,希望我用它來填補我們之間純潔的友誼,來延續你們的愛情。”
寧傾城握着溫玉兒給她的珠子,鼻子發酸,死死的咬着嘴脣不敢出聲,生怕被溫玉兒看出來什麼。
怕什麼來什麼,太后竟然也不顧這房間裡是剛生過孩子的地方,由錢嬤嬤扶着笑眯眯進了屋。
“好一個姐妹情深!”太后嘴角揚着諷刺的笑容。
寧傾城紅着眼睛看着她,幾次想張嘴想說什麼,都被她給嚥下去了。
“參見母后,恕臣妾身子不適不能給母后請安了。”溫玉兒見到太后來也是心裡也有幾分高興,這太后來看她的次數一隻手都數的過來,這次竟然不嫌棄她剛生產完就來看她,她心裡也對太后之前的不喜也淡了幾分。
太后仔細的看了看閃着一臉母愛光輝的溫玉兒,又看了看寧傾城,眼裡的意思很明顯不過了。
“來人,還不將這個劊子手給哀家押下去。”太后面對着寧傾城狠厲的說道,眼神裡的鄙夷之色都不用掩飾的。
從門外進來了兩個帶刀的禁衛軍,朝寧傾城走去。寧傾城雙手被擰在身後,朝門口走去。這樣沉默的離去是最好的結果,太后見她走了應該也不會牽扯到溫玉兒身上了。
“母后這是爲何?”溫玉兒眼見寧傾城就要被押出房門了,急忙出口問道。
太后冷冷一笑,“她沒有告訴你嗎?”
“告訴臣妾什麼?”溫玉兒無辜的看着寧傾城,覺得說話說的太快,有點喘不過來氣。
“玉姐姐,我殺人了,所以……。”寧傾城回頭對着溫玉兒解釋道。
溫玉兒看着還靠在牀邊的穩婆時,心裡一咯噔,她怎麼把這一茬給忘了。
“母后,這個穩婆想對臣妾不軌,所以都御夫人看不過去,不小心錯殺她的。”她爲寧傾城辯解道。
太后看着溫玉兒有點着急了,她倒是不急不緩慢慢的走到溫玉兒身邊,嘴角勾起一個大大的笑容道,“如果是個穩婆,哀家當然不會計較,可是她掐死了你的孩子,你還有替她求情嗎?”
溫玉兒頓時像被抽去了靈魂一樣,呆呆看着太后,都忘記呼吸了。
“不是這樣的,姐姐,你的孩子還活的好好的。”寧傾城在門口大聲喊道。
溫玉兒聽到寧傾城聲音,又將目光木木的到門口,看着寧傾城問道,“我孩子在哪裡?”
“在乳母那裡餵奶!”說着寧傾城眼淚都終於忍不住的落了下來。
“來人,將玉妃娘娘的孩子給抱過來。”太后見到溫玉兒的悲傷的反應很是滿意。
一個小宮女抱着已經冰冷的小嬰孩,神情有點害怕的進來了,將手中的孩子放到溫玉兒懷裡。
她慢慢的揭開蓋在襁褓上面的布,裡面是一張粉粉嫩嫩的小臉,淡淡的眉毛,輕閉上的眼瞼上長着捲翹的睫毛,小鼻子,小嘴巴的。整個張都有點皺巴巴的感覺,這就是她的孩子。
見懷裡的小人一直閉着眼睛,溫玉兒忍住眼淚,將手慢慢的探上他的鼻孔,放了好久都不見他呼吸一下,輕輕的撥開孩子脖子附近的衣領,一道深紫色的淤痕出現他細細的脖頸出,上面還帶着幾乎難以變別的花紋。這樣深的淤痕可見當時掐他的人是用了多大的力,溫玉兒感覺她的心都被人撕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