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牧天心中的苦楚,風憐兒選擇了沉默對待。有時候人有些壓力還是好的,把壓力化爲動力纔有進步的和激情,況且小賊若是願意把他所遭遇的悲慘經歷說出來,自己肯定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傾聽者,而且也會與他共同承受那份壓力,必要時甚至可以爲他付出一切,包括生命。
但她卻不會主動要求他說出來,她這種雲淡風輕的性格是最吸引牧天的地方,凡是不刻意強求,站在背後爲其默默奉獻。
兩人之間的這幅風雪中的溫馨畫面,漸漸因牧天的情緒穩定而打破。
對這個充滿處子幽香的懷抱並未多做留戀,牧天緩緩擡頭直視風憐兒,眼眸中的那絲迷茫和朦朧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堅定,其中還藏有一絲柔情蜜意。
“剛纔,讓姐姐費心了。”牧天歉意的道,能讓風憐兒放下心中的矜持,不顧女兒家的羞澀來安慰自己,可想而知她是下了多麼大的決心。
其實當時的風憐兒根本就想起這些,聞言不由嫣然一笑,在這個冰天雪地的黑夜,居然讓牧天有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既然知道姐姐的擔心,那麼你就振作起來,相信任何困難在我的小賊面前都將迎刃而解。”
風憐兒說這句話時,神色淡然,清澈的眼神中帶有絲絲的柔情,並未因其中的曖昧而感到絲毫的羞澀。
這不禁讓牧天受寵若驚,她居然說自己是她的小賊,原來她早已認定了自己,只是一直羞於表達罷了,可笑自己先前還對這份兒感情有些患得患失,真是罪過。
望着近在咫尺的風憐兒,牧天頓時有種沉醉的感覺,兩世爲人的他第一次的戀愛來的這麼突然,但又是那樣的及時,在自己最無助無絕望心情最低落時,愛情的悄然出現對他來說可謂最好的安慰。
但與此同時,牧天心中的責任又重了一分,給她幸福是建立在守護愛護保護呵護她的前提下,而要做到這些,必須要做到兩件事。
第一件就是將其心中的枷鎖打開,讓風族的人承認自己,兩人才有長相廝守的希望;第二件當然是報仇救母。之所以把解救母親放在後面,並不是牧天“娶了媳婦忘了娘”的不孝行徑,而是因爲後者要比前者困難和兇險的多,能率先得到風族的認可,說不定能成爲將來解救母親的一大助力。
而無論是哪件事都需要強大的實力做後盾,清醒過來的牧天心思退出兒女情長的溫柔鄉,想起了將要開始的天院之行。
這時有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橫亙在他面前,天院練功室內的單系能量或許對別人是個得天獨厚的修煉環境,但對於他這個身兼多系,能夠心分三用的怪胎卻有着相當大的制約。
這時,他的心中猛然間一陣顫抖,因爲他想到了一個無法解決的問題,忙問道:“姐姐,天院中有雷系的練功室嗎?”
聞言,風憐兒俏臉上蒙上一層苦澀,頓感一籌莫展,沉吟道:“回頭姐姐去問問院長和大長老那兩個老頭,看他們能不能爲你單獨開闢一間練功室。”
牧天對風憐兒在這裡的莫大能量見怪不怪,感激的一笑道:“若真能如此,那就太好了,不過我希望這間練功室是雙系的,裡面擁有暗系和雷系兩種屬性的能量,可以嗎?”
風憐兒微微一怔,對牧天的這個要求顯然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但也點了點頭,既然他能有如此要求,那麼肯定有自己的打算,作爲小賊的支持者,她不會輕言拒絕的。
牧天見如此困難的問題,風憐兒輕描淡寫般的順利解決,無疑讓他失落的心情頓時興奮起來,同時疑惑道:“這樣做會不會降低了練功室內能量的濃度,若是如此的話,以我看還不用那麼麻煩了,我繼續在地院修煉就可以了。”
風憐兒搖頭道:“能量濃度的降低是必然的,但也對你的影響不大,天院的練功室每日能夠供應的能量,不是現在的你能夠在一天之中完全吸收的。”
牧天大點其頭,對這個結果極爲的滿意,轉頭望着天院的方向,隱約中能夠感到其中那濃郁到極致的能量,心中對其充滿了期待。
兩人再次沉默,頓時萬籟俱寂,只有周圍呼嘯而過的寒風以及飄然落下的雪花,讓人知道,這裡不是畫面而是人間。
面對平靜下來的小賊,風憐兒顯然沒了先前那般的恬然和淡雅,特別是小賊那雙懾人心神的眸子,在雪夜中亮若星辰,頓時讓她的芳心一陣亂顫。
風憐兒不敢再看,生怕自己沉迷其中無法自拔,躲閃似的看向遠方,剛好望見東方天際的那抹紅輪,想不到兩人一坐就是半夜,天色都快亮了。
“姐姐去找那兩個老頭了,你等我消息。”
風憐兒嬌笑道,不待牧天回答,曼妙的身影瞬間消失在風雪之中,空氣中只留下一道淡淡的香風…
牧天搖頭苦笑,望着她消失的方向,心中充滿了幸福。
深吸了一口寒氣,精神也因此一振,緩緩收回那絲旖旎,趁着這個時間,還是再恢復一些昨日的消耗吧。
入定後的牧天,不出一會兒,身上的藍袍被積雪覆蓋,變成了一個活靈活現的雪人,若是有人看到,肯定會嘖嘖稱奇。
不知過去了多久,就在牧天快被積雪壓的喘不過氣來時,才幽幽醒轉過來,艱難的睜開雙眼,正看到風憐兒笑意盈盈的站在自己面前。
見牧天醒來,笑道:“不負使命。”
牧天霍然站起,身上的積雪簌簌落下,不管不顧的衝到她的面前就要來個大大的熊抱,但風憐兒哪能讓他如願,嬌嗔中嬌軀玲瓏一閃,躲了過去。
飛也似的逃到房間的門口,丟下一句“晚點去天院”,便閃入房中,消失不見,芳蹤難覓。
牧天絲毫不以爲意,凍了一夜也該回去暖暖身子了,心中這樣想着,轉頭去了。
靜謐的小院中,凌亂的幾個腳印不出一刻便被淹沒在積雪中,毀掉了深夜有人到此一遊的最後一絲痕跡…
等到牧天再次醒來,天色已經大亮,大雪業已停下,在陽光的照射下,反射出刺眼的強光。
雪地上三道深淺不一的腳印,告訴他刑難三人已經不告而別去了地院修煉,而風憐兒的房門依舊緊閉,估計還正在休息吧。
牧天洗刷完畢之後,沒有做絲毫停留的出了小院。
學院中依舊冷冷清清,若是沒有雪地上那些腳印,很容易讓人誤以爲這裡是一片死域。
同時,牧天也發現了這裡的奇異之處。無論是神秘高塔,還是外四院的四座塔樓,此時並沒有被冰雪覆蓋,相反其上沒有丁點被風雪肆虐過的痕跡,依舊能夠清晰的看到塔頂上的六芒星散發着淡淡的光暈,正傾瀉而下。
對這幾座能夠改變時間流速的塔,牧天早已司空見慣,它們能夠呈現出如此一面也不足爲怪。他只是心中讚歎一番,便舉步向着天院的方向行去。
這裡的情況和其他三院一般無二,門口空無一人,牧天不疑有他,舉步向前。
正在這時,一道爽朗的笑聲傳入他的耳中,回頭望去,只見身穿藍袍的大長老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他的身後,正上下打量着他。
第二次見到這小傢伙,大長老同樣不吝心中的驚歎,昨天的牧天因大戰之後,精神和體力都達到了虛弱的臨界點,想不到短短一夜就又能從其身上感受到那股凌厲的野獸氣息,還有那鼓脹飽滿的靈魂,怎能不讓他心生羨慕。
見牧天的目光射來,大長老哈哈一笑,伸手拋出一物,道:“這是天院的令簡,昨日匆忙間忘了給你,現在你可以把地院的那枚交給老夫了。”
牧天點了點頭,從域戒中拿出令簡,同樣擡手拋去。
望着大長老有些滄桑的臉上神光湛湛的雙目,牧天感激的道:“謝謝!”
大長老知道他所指何事,聞言只是輕描淡寫的搖搖頭,似乎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般,不過神色卻嚴肅了起來。
沉聲道:“天院中有這麼一個練功室,這件事只有你知我知,院長和憐兒那丫頭知,千萬不要走漏了風聲。”
聞言,牧天也鄭重起來,這雷族果然霸道,連強大如風族這般也不敢明目張膽的建立雷系的練功室,看來自己不小心是不行了。
目光堅定的點點頭,風憐兒他們三人冒着偌大風險爲自己提供便利,自己感激還來不及,怎麼會無事生非,陷他們與不利呢?
得了這小傢伙的保證,大長老心中的那絲擔憂也緩緩放下,低聲道:“你要求的那間練功室來天院頂層東面最角落處,你的這枚令簡上老夫已經下了靈魂印記,也只有你能開啓,記得要注意隱藏。”
牧天盯着手中的令簡,爲了自己一人,連大長老這等人物都煞費苦心,遑論其是否有其他的意思,只這種爲自己遮掩雷系修煉**的秘密以及爲自己提供的優越條件,就足以讓他心存感激了。
鄭重的點了點頭,同樣沉聲道:“大長老和院長大人對小子的好,小子時刻不會忘記。”
大長老望着牧天離去的背影,臉上掛着大有深意的笑容,“希望你這小傢伙不會食言吧!”
暗歎一聲,身影一閃,消失在空氣中,似乎根本就沒來過一般。
令簡緩緩的按在門上的凹槽處,在進入外四院半年後,牧天以驚人般的速度,叩開了天院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