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斗也覺得意猶未盡,便又放出雙劍來。以意念控制着雙劍,或飛遊,或飛旋,或斬殺,或穿射……舞於天地山河之間。來如閃電,去似流星,偶爾雙劍交鳴,隱隱傳上天際。兩匹快馬仍向前飛奔而去,一棵樹繁葉茂的大樹迎面而來,北斗高叫一聲,“殺!”雙劍一陣飛舞,頓將那棵大樹掃蕩得碎碎零零,滿天迷亂一團。
兩匹快馬從中飛穿而過。向着草地更深處奔去。
小唐鬥在馬背上跳腳大叫,“好厲害!好厲害!”一時興奮過度,驀然一個跟斗向上翻了出去。
北斗大吃一驚,脫口叫道,“你做什麼?”
還沒有來得及說出第二句話,唐鬥身形一墜又落在了馬背上,站得繃穩,興奮地叫道,“鬥兒開心。格格,鬥兒好開心哦!”一邊說着,一邊又翻了兩個。
一邊翻一邊還衝風鈴叫喊,“你也翻啊。”
風鈴道,“我不敢。”
唐斗大叫道,“不怕啊,一翻就翻上去了。我以前也沒有在馬背上翻過的,你看不是翻得挺好的啊。”
風鈴被說得動心了,剛想站起來,風清急忙叫道,“風鈴,你還是別翻了。現在看北斗師兄放劍,以後有機會了再翻啊。”說穿了,風清是怕她翻不好掉到地上去。
風鈴猶豫起來。
唐鬥見她不動,興致大減,叫道,“我過來教你啊。”一個跟斗,直向風清那匹馬翻去。
這一次,又是穩當當地站在了馬背後,衝着風鈴叫道,“你看,不是很好翻的。”
風清大吃一驚,驚叫道,“你這也能翻。”
唐鬥道,“可不是,我還要翻回去的呢。”一個跟斗,仍向着飛龍翻過去。
那匹馬可能是討厭他翻來翻去的,眼看快要落上馬背的時候,突然猛地一躥,向前飛躥出兩丈開外。之後速度加快,一轉眼跑遠了。
唐鬥一下沒留神掉在地上,不由大怒,叫道,“我看你跑。”撒開雙腿拼命的追來了。
馬是飛一般的快,但他的速度比馬還快了不少,整個身子裹住了一團風,呼啦啦的追近,一個飛躍又跳了上去,一拳打在馬背上,生氣地叫道,“看你還逃不逃!”想必這一拳很痛,飛龍發出一聲揪心的驚叫,速度慢了下來。
風清看得目瞪口呆。想不到這個小傢伙的本事,原來還不僅僅只是大鬧神女潭魚龍潭那些驚人之舉。
北斗同樣吃驚不少,心裡想道,“這個小傢伙身手如此敏捷快速,假以時日,那還了得!”想着以意念將飛舞於前方的雙劍喚回。
雙劍飛至身前兩丈的地方時,誰也沒有想到,唐鬥又是一個跟斗翻了出去,伸開雙手就去抓那兩把劍柄。眼看要被抓住,北斗又吃了一驚狠的,心裡叫道,“老天,這孩子莫非瘋了!”幸好這兩把雌雄北斗七星劍訴諸了真源氣流之後,似已通了靈性,關鍵時刻向兩邊一分,躲過唐斗的抓握,嗆嗆兩聲,一絲不誤地插入北斗肩後雙鞘中。
唐鬥一抓失靈,身子旋起,撲馬而來,面對面地坐入了北斗懷中,北斗忙把他抱住,叫道,“鬥兒,你太頑皮啦,怎麼可以去抓寶劍?!”
鬥兒可不管這些,只是問道,“真是奇怪,你的劍我都快要抓住了,它們怎麼會自己拐彎啊。”
北斗雖說對唐鬥剛纔行爲感到極度的震驚,但劍沒被他抓住,心裡便有一種高手決戰,僥倖險勝的歡喜,忍不住哈哈大笑。
唐鬥不依地道,“北斗哥哥,爲什麼嘛?不要笑,你告訴我好啦。”
北斗也是不會撒謊的人,只得坦然道,“劍有靈性,所以你沒有抓住它啊。”
唐鬥又問,“你的劍有靈性,別人的也有麼?”
北斗道,“這要看什麼劍和什麼人了。有些劍有,有些劍沒有。有些人有,有些人沒有。總之不能一概而論的。”
唐鬥再問,“那什麼劍有?什麼劍沒有?什麼人有,什麼人又沒有呢?”這個問題可把北斗問住了,“這個啊……其實我也不知道,可能只有遇到了才知道吧。簡單地說,象你和風鈴,這麼小就會翻跟斗,就是有靈性。象我,在你們這麼小的時候纔剛剛學會走路,就是沒有靈性。有靈性的人會比沒靈性的人聰明,有靈性的劍也比沒靈性的劍好用。”
唐鬥奇怪道,“那爲什麼有靈性的劍會聽沒有靈性的你的話呢?它怎麼不聽我的?”
這個問題,又把北斗問住了,心裡說這個小孩子腦袋可真奇怪,儘想這些怪問題,只得隨口找了個理由道,“可能是這把兩把劍已經跟我了很久了,跟我熟,所以聽我的。”
唐鬥叫道,“還是不對,熟了就能聽你的啊。可是我跟風鈴已經很熟了,她有時候也不聽我的呢。”
北斗被逗得哈哈大笑,“呵呵,我都快被你搞暈頭了。人是人,劍是劍啊。人和劍是不一樣的啊。”
唐鬥仍然不死心,“爲什麼人是人,劍是劍?人和劍爲什麼是不一樣的?難道就不能說他們也是一樣的嗎?”
北斗忍住笑道,“人和劍一樣,怎麼可能呢?他們一個是沒有生命的,一個是有生命的東西啊?”
唐鬥道,“可是我聽姐姐說過,無量山的劍術,最高境界是可以人劍合一的,到那時候,人就是劍,劍就是人。”
北斗頓時如遭雷擊,驚呆半晌,心裡暗暗道,“不錯,不錯,最上乘境界是人劍不分的,如今我卻無形中刻意分開來,不就預示着我將極難煉成最上乘的劍道,他竟然覺察到這一點,真是奇蹟。自此,不敢再分毫小看唐鬥。
不知幾時,兩匹馬都慢了下來,踏步前進。
風清並過來,聞言笑道,“鬥兒弟弟,你就別再追問北斗師兄了,你再這樣追問下去,一定會把北斗師兄搞得頭大三分,等下連方向都找不着回去了。”
北斗就着話題道,“鬥兒,你的問題,我也答不了,還是先別問了。我們到河邊草地上去坐坐吧,歇歇氣。”
唐鬥道,“聽你的好了,就坐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