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隊騎兵轉眼奔近,楊錄在天馳之上大聲命令道,“冷無雙帶左路騎兵,陳園園帶右路騎兵,分兩路殺入,直破旗國大軍。”
“是!”
地面那兩列高手領頭者齊聲答應。
原來那男隊領頭的叫冷無雙,女隊的則叫陳園園。
風鈴的影子驚歎道,“真的搬來救兵了也。”
唐斗的影子道,“這些高手與採氣宮那幫人相類似,也有可能使得出採氣宮的刀陣來,我們且跟去看看。”拉了風鈴的影子,無聲無息地升到天馳之上,跟在楊錄李曾身後。
下面人馬奔騰,冷無雙與陳園園已經各帶一列騎兵向前飛奔而去。
沒過多久即衝到了決戰之所,那幫領頭的高手果然結起刀陣來,彎刀利劍一齊放入空中,結成了呼嘯來去的刀幕,比起採氣宮衆高手有過之而無不及。刀流滾滾,劍流霍霍,出天入地,勢不可擋,殺得旗兵好比退潮的水一陣接一陣的向後急退。
殺聲動地,血光蓬蓬飛散,兩列騎兵好比兩條巨龍衝進陣中。
楊錄大聲喊道,“布爲巨龍陣,衝擊中軍。”
隊形一合,好像一條巨龍在旗國大軍中縱橫衝突,而爪牙尾巴都顯現分明。
頭部正好是二十四個高手組成的刀陣,按理說龍噴的是火,可是現在被那幫高手的結成的刀幕替代了,呼啦啦的放出去,呼啦啦的收回來,刀光劍影翻滾一團,掃殺之處帶起蓬散的血霧,和泥煙滾雜在一起,變成了詭秘至極的血色結在空中。
這條巨龍翻滾舞殺,直衝旗國的中軍而去,旗國將士紛紛落馬,自相踐踏而死者不計其數。當然,被殺死的就更多了。偌大一塊地面成了血淋淋的積屍場,血腥刺鼻,被風一吹像一朵朵的雲霧吹到遠處,估計幾十裡外都聞得到。
旗、劍二國王朝爭霸由此而展開瘋狂的角逐。
唐斗的影子並不知道此時的楊錄已經在實力上壓制住雲和成了劍國皇帝,只覺得他這樣的作爲與暴君無異,一場廝殺,誰知道會留下多少孤魂野鬼?好在這場決戰的地點選在天朝城外,沒有殃及城內百姓,否則還要無故增添至少萬餘屍體。
楊錄只管在天馳之上指揮這場空前絕後的殺戮戰,一會兒是巨龍陣,一會兒是騰龍陣,一會兒是羣龍陣,一會兒是飛龍陣,一會兒是箭龍陣,一會兒是毒龍陣,數萬人馬恍若成了龍的一部分,而或化成一條撲天蓋地的巨龍,而或分成幾條搖頭擺尾的游龍,而或拉成一條不見前後團團盤鎖的長龍,而或縮作又粗又短殺傷力十足的短龍,而或幻成萬箭齊發的箭龍,而或卷作噴火吐煙的毒龍,變幻莫測,所向無敵,在如此瘋狂的衝殺之下,旗國大軍被衝得七零八落,心膽俱寒。
最後楊錄分出一支軍隊殺往鐵馬營方向,去救援那邊的劍隊,親自指揮着大軍向旗隊最多的一團衝去,高聲叫道,“擺下困龍陣,活捉李蘭笑李梅笑!”那地方喊殺聲最爲慘烈,想必也是兩軍交鋒的最激烈之處。
鐵甲大軍分作兩條巨龍從兩側衝過,封攏過來,兩條龍頭恰恰是能夠結成刀陣的高手,一路襲殺刀劍飛舞,外圍旗兵嚇得抱頭鼠竄,哭爹喊娘地逃走,內圍的兩萬餘旗兵卻被緊緊地圈圍在中央。層層圈攏,越圍越緊,裡面的人再也休想突出來。
楊錄坐着天馳飛到包圍圈上方,向下一望,只見下面還在進行着殊死拼鬥。
原來自楊錄離開之後,雲戰率衆與衆高手匯合,之後經過一段時間的衝殺,又與雲和匯合在了一起。雲和因與薛天河不共戴天之仇,發誓要殺了薛天河爲情人云鳳報仇雪恨,死命衝殺,結果將欲要逃走的薛天河和李蘭笑阻住,李梅笑氣得鼻子冒煙,帶了高手來救,雙方較上了死勁。仇人相見,分外眼紅,一邊是劍國高手,一邊是旗國高手。雖說採氣宮刀法無敵,可是旗國高手同樣有刀法槍法出衆者,李蘭笑李梅笑兄弟就決非等閒之輩。他們打不過百藥仙子零香這等高手,可是他們的高手人數極多,數量上佔有絕對優勢。百藥仙子和零香修爲再深,面對成千上萬殺不盡的旗隊,不也有力量用盡的時候。
到那時候,將是旗國大軍發動最後圍攻的絕佳良機。
如果不是因爲楊錄搬來了救兵,兩邊拼鬥,劍國高手也許還會殺掉旗國無數人,然而贏的可能幾乎爲零,最後的結果兩敗俱傷的可能性少,被旗國大軍團團圍住力戰而死的可能性大。
如若不然,楊錄也不可能急着去搬救兵,更不可能讓雲戰雲和兩幫高手匯合之後撤回鐵馬營,希望憑藉鐵馬營的優勢來阻止旗國大軍的進攻了。
總體說來,雙方力量還是存在差距的,旗國強於劍國,殺到最後是劍國必敗於旗國之下。可是現在就不是那麼一回事了,旗國大軍被楊錄帶來的援兵殺敗,死的死逃的逃,跟雲戰雲和殊死拼鬥的重要人物恰恰被包圍了起來,真乃是天欲滅旗。
旗兵一看陣式不對,心膽俱寒的列攏一堆。
雲和雲戰則與楊錄帶來的大軍匯合了,雙方冷了場。
楊錄一看李蘭笑李梅笑與薛天河俱在包圍圈內,忍不住哈哈大笑。
雲和衝着上面大聲問道,“這些人都是劍國援兵麼?”
楊錄長笑道,“他們原來是十大天兵神將的兵馬,當日我讓百藥只調了八萬人馬入鐵馬營,另外二十多萬卻被我調走,加以操練,使之成爲能夠擺陣的士兵,攻擊力增加一倍有餘,二十萬大軍足足能抵五六十萬大軍,現以我方精銳之師,決戰旗國疲倦散亂之衆,何愁旗軍不破?”
雲和仰天長嘆,“服了,我雲戰算是服了。不過我有一事不明,尚要討教,請問閣下,當日我只是開了一個調令給明日黃花,按劍令,只能一人調兵,剩下的兵馬你是怎麼調走的?”
楊錄微露得意之色,“雲和啊雲和,你千算萬算,卻失算了一件事,那就是你不該在星月城外放走仔細看過你大印的周偏,最後的結果直接導致周偏逃脫你們的追殺,日後還爲我刻出一模一樣的印章來。”
雲和恍然大悟,“原來周偏竟是你的人,難怪當日竟被他走脫!”
楊錄坦然道,“不錯,當日是本來就是我將他救走的。周勝是你的人,難道就不允許周偏是我的人了?此人沒有別的強處,卻有一套模仿本領,那就是過目不忘,不僅能模仿出別人的字跡,而且什麼樣的印章也能刻出來,你的印章雖然繁複之極,但他看過之後已經記在了心中,刻出的印章就算沒有達到與真章一模一樣的地步,但也足能以假亂真。”
雲和道,“所以你就讓他模仿我的字跡和印章,將剩下的兵馬調走了?”
楊錄沒有回答他的話,事實上也用不着回答。
雲和失聲大笑,“好個楊錄,雲和自來不佩服任何人,見到你卻不得不佩服得五體投地啊!”
笑聲未畢,一位大將越隊而出,躍下馬背,揖拜於雲和面前又驚又駭地道,“屬下該死,屬下不知道那皇印是假,致使大軍被外人調動,請皇上治罪。”
他這樣一帶頭,便有數位大將請罪於面前。
雲和又是一場大笑,“不怪你們,雲和已經沒有權力再治你們的罪了。”說到這裡無比傷感地道,“因爲在這之前,楊錄已經成爲了劍國新皇,你們想要治自己的罪,就向新皇請求罷。”
“這……”
那些大將目瞪口呆地站在了原地。
雲戰及莫問天丁影笑等人全都呆若木雞。
雲和面向楊錄,衝着上面說道,“皇上,雲和現在已經當衆言明放皇位,是否已經足表誠意了?”
楊錄點點頭,“是。”
雲和忍住傷心道,“皇上曾經在祭天台答應過雲和一個要求,雲和深表感激,但是現在還有一事相求,這是一個額外要求,皇上如果能夠答應,就答應雲和;如果不願答應,雲和只有憑自己的力量去解決了。”
楊錄異常溫和看着他,“你有什麼要求,只管直說,能不能辦到也要等說了之後才知曉啊。”
雲和將目光憤怒地轉到了薛天河身上,“皇上,我的要求很簡單,那就是幫我抓住薛天河這個狗賊,我要將他千刀萬剮,挫骨揚灰,爲雲鳳妹妹報仇雪恨,讓她死得冥目!”
按理說,雲和以皇位相換,這個要求並不過分,更何況薛天河勾結外族進犯天朝,本來就是該死之人!
雲和說完之後靜等楊錄回答,以爲楊錄必然滿口答應,哪知等了許久,卻等來了一句出人意料的拒絕。
“雲和,恕我不能答應你!”
雲和一聽立刻失控地叫喊起來,“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不能答應?難道說這樣一個卑鄙無恥背叛自己國家的奸臣,還不能一殺以泄國憤嗎?”
爲什麼不能?
爲什麼不能?
不僅僅只有云和感到震驚,很多人都異常驚訝地望向了楊錄,這其中還包括薛天河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