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雪見風鈴不怪,心裡喜歡得不得了。
只要想到以後能夠跟唐鬥在一起,她便升起一種莫名其妙的美好感覺,又喜又羞,忍不住心旌搖盪,大着膽子抓起唐斗的手圍過自己的腰身。
這個膽大包天的妙齡女子,正燃燒着火辣辣的青春,覺得那樣舒服愜意,哪怕有些羞怯也都努力地做了出來。
她的衣服像火一樣燃燒,她的雙眼也像正在熊熊燃燒的烈火。
她的胸脯微微起伏着,心跳蕩漾,臉色比喝醉了酒還要潮紅還要可愛。
風鈴是夜間能視的,對她的一舉一動如何不知,只是不願明說罷了。
可惱風雪還不知道他們兩個夜間能視,要不然,就算她如何膽大,也不至於做出這麼放肆的行爲吧。
唐鬥想把手從她那裡抽回來,可是被風雪抓得緊緊的,也就做罷。
隨着幕色更加深沉,谷內更黑了,連那些水的聲音聽起來都已經低沉了下去。
天氣可始降溫,慢慢地谷中起了升起一層霧氣,越升越高,將整個斷魂谷都瀰漫了。
雲天突然叫道,“牧將軍,請你的人馬上在井的周邊燒起野火,最好燒個十幾堆,將井的每一個角落都照亮了。”
牧野飛雪在黑暗中答應一聲,立刻吩咐下人照辦。
沒過多久,在噩夢泉周邊草地燒起火來,將偌大一塊地方照得亮亮的。
至此,牧裡飛雪才坐到雲天身邊,問道,“雲天俠,天黑之時我們都沒有燒,爲什麼要等到現在?”
雲天朗聲一笑,“天黑之前,谷中霧氣未起,如果我們燒起火來,就極有可能被人偵察到。牧將軍你也知道,當今江湖高手林立,追殺火麒麟的那些另類強人之中,必有不少擅長招鷹訓禽之術的,白天只要派上一兩隻信鷹就可以監察到火麒麟的動向,可是一到晚上就成了睜眼瞎,他們要想準確預測到火麒麟的動向,光在後面追着肯定不行,那樣一步一跟,永遠都追不上火麒麟,所以他們一定還會派出大量早就訓練好的、夜間能視的飛禽,飛上夜空監視。”牧野飛雪恍然道,“飛雪懂了。一到夜間監視火麒麟的飛禽物變多,範圍當然也會放得更寬,這時就難保有那麼一兩隻飛出界線撞進斷魂谷來,如果發現這裡火光通明,肯定會飛回去報警。”
雲天點點頭,“那樣一來,明天火麒麟直往斷魂谷躥來的時候,就算他們追到谷外,想起晚上谷中有火之事,肯定會引起警覺,決對不地輕易入谷。”
牧野飛雪道,“霧氣升起來就完全不一樣了,一則霧氣重重,稍遠的範圍就看不見;二則因爲看不見,那些夜間能視的飛行物也不一定敢進來;三則就算有那麼幾隻飛了進來,也只有飛到近距離才能發現這裡的火光,那到了它們能夠發現這裡火花的時候,我們也聽就能夠聽出它們來了,而在這個範圍,我們是完全可以發出暗器將它們打下來的。”
雲天笑道,“完全正確。”提示着採氣宮的衆人,“一旦聽到有飛行物接近,不管是不是飛來監視的,只要飛近這個範圍,統統與我打下來。”
衆人一齊輕輕應了一聲。
唐天穹心中暗震,這些採氣宮的高手果然心智超人。
這些事,他連這方面的念頭都沒有產生過,雲天他們卻早就預想到了。
這當然與他們平時就常在江湖中處理紛亂的事情所積累的經驗有關,但是牧野飛雪也是一名名聲赫赫的戰將,曾經跟隨唐天昆東征西戰過,經歷過的事情肯定不比他們少,爲什麼連他也沒有想到呢。由此想來,只有一個結論,採氣宮的這幫人的確是人中龍鳳,他們的計謀心胸的確非常人所能想象。
唐天穹突然感到,如今身在江湖,自己也應該好好地在這方面磨鍊磨鍊了,否則別說將來怎麼對付當今皇上了,就連區區一個雲天都對付不來,那才叫可悲可笑呢。
壓下思緒,聽到了頭頂有鳥類飛過的聲音。
又聽一陣尖銳的呼嘯聲上去,火堆邊便叭叭地跌下兩隻鳥來。
牧野飛雪的一個手下過去撿起來一看,說道,“是兩隻夜鶯。”
牧野飛雪道,“夜間能飛能視的鳥類本來不多,夜鶯恰恰就是夜間飛行的使者,當然正好派上用場了。”
雲天道,“這兩隻夜鶯不像經過特別訓練的,要不然它們不會突然就撞入低空來,而是先在高空飛行一圈後再一步一步地下降,逐漸降到我們頭頂的位置。”
牧野飛雪叫聲慚愧,“還是雲天俠分析得有道理,看來夜鶯如果逐步下降,緩緩輕飛,還真不容易被人發現,真乃可怕。”
雲天道,“夜鶯並不可怕,它們看得並不遠,只有接近我們纔看得清楚,而只要接近我們就必死無疑,因此我們目前最擔心的倒不是夜鶯,也不是其他飛行物,而是會飛的人。”說着轉問牧野飛雪,“不知牧將軍覺察到沒有,在所有追殺火麒麟的另類高手當中,並沒有發現天鷹國的高手?”
牧野飛雪驚疑道,“沒錯,這又作何解釋?”
雲天道,“只有一個解釋,天鷹國的高手也暗中結成了隊,但他們不是跟在火麒麟後面追殺,而是改爲坐山觀虎鬥,遠遠的監視着火麒麟的動向,並不直接參與,當那些另類強人追上火麒麟,在殺死火麒麟之後,必爲爭奪火麒麟的火膽而自相殘殺,而當他們鬥得兩敗俱傷之時,天鷹國的高手就會發動突然襲擊,趁機搶走火膽。”
牧野飛雪道,“所以雲天俠懷疑他們雖然沒有露面,卻一直在暗中監視着整個事件的發展?”
雲天點頭道,“不僅如此,我還懷疑,一到晚上,他們就會飛上天空,從天空向下默默地注視着這一切,只是他們的距離離得較遠,地面上的人根本不知道而已。”
牧野飛雪道,“但是他們夜間能視嗎?”
雲天道,“能不能視並不重要,關鍵是火麒麟每走一段,渾身的毛都會散發一種眩目的光影,除非它隱藏起來,否則恰恰就給天鷹國那些高手提供了目標所有位置,也能由此推斷出火麒麟到底有沒有被殺。”
雲地接口道,“火麒麟出生之後必找主人,在沒有找到主人之前,估計它是不會停下來的。”
雲天道,“所以說,我們現在要防備的不僅僅是地面上那些另類強人,也要防備天上的,而且天上的比地面的還要可怕。”
雲地道,“天鷹國的很多另類高手生有翅膀,來去自如,瞬間千里,的確叫人防不勝防。”
雲天道,“不過我們也不能太誇大了他們,在我們有準備的情況之下,天鷹國的高手也未必不能對付。”
雲地笑道,“幸好我們早就做好了準備。”
雲天輕嘆一聲,“但願他們不要飛到這個山谷中來。”
雲地道,“此處霧氣層層,加上雲是他們現在已經將火麒麟引開,他們的目標在火麒麟身上,估計不會冒失地飛到這裡來。”
雲天道,“我想也是。只是雲是他們是明目張膽騎馬去的,必爲那些人發現。”
雲地道,“發現了也不要緊,他們既然希望地面的人殺得兩敗俱傷,當然包括我們的人在內。換句話說,就算他們已經看出前者是我們採氣宮的,而後者是另一幫人,他們希望的只是兩者間的相互殘殺,甚至地面人馬越多越好,坐收漁翁之利的機率也就越大,因此他們纔不管地面到處有多少支人馬呢。”
雲天再次點頭,“不錯,他們之所以暗藏不出,的確就是在等那麼一個機會。如此說來,就是他們中有人飛到斷魂谷來,發現了我們在這裡,出於讓我們自相殘殺的動機,也決不將將我們的行蹤泄漏出去,因此對我們的計劃也不會產生任何阻礙,我們倒可以放心大膽地言談歡笑了。”
雲地道,“我也這樣認爲。”
他們兩個就這麼稍一溝通,頓時將整個事件分析得更加明朗。
雲天立刻吩咐,“各位兄弟,我們的計劃再稍作改動,天空如果有大物飛過,可以假裝不知,只有在鳥類飛過的時候,才以暗器射殺。”
衆人齊口應了一聲。
唐天穹又在心裡暗歎,他由這件事他很快看出一些端倪來,原來採氣宮的高手當中,並非僅僅只有云天智慧高,其他人也不低。聯想到先前唐天時一時驚慌天盤鏡掉在地上,還沒反應過來即被雲地一把奪走,此後藉口保管留在自己身上,再後居然不動聲色的轉給了雲信,而讓始終都在注意着雲地的他竟絲毫不知,唐天穹便感到雲地也可怕起來。
也不僅僅只是雲地雲天,採氣宮的個個都可怕。
別的高手雖然沒說話,但是誰又知道他們心裡藏的什麼玄機?
這些人都是怎麼訓出來的啊?
唐天穹打着腦大的問號在心裡暗暗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