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戰道,“新皇封我將軍之日,詔中曾有‘先封將軍,再立戰功;揮兵百萬,助吾屠龍’之語,雲戰自思,這四句話的意思就是幫他削弱某一勁敵力量,若果只是針對某個人,甚至某些人,當然用不着揮兵百萬這樣的大手筆。”
唐天時又連連點頭,“是極,是極。”
雲戰道,“所以,我大膽地得出一個結論,平橫關的力量並非是爲了捕拿火麒麟而準備的,而是爲了對付劍國最大的對手旗國。只要旗國一有犯境的跡象,平橫關的力量就會率先出擊,攻打旗國,那樣一來,本來進犯天朝的就只能回救牧羊城,而我方投入的精銳部隊幾乎是劍國所以精銳力量的聚合,遠非他們所能想象,因此,他們跟本就救不了牧羊城,等他們趕到牧羊城時,牧羊城肯定已經陷落了。”
唐天時再次認同,“不錯,你的推想是有道理。”微微一頓,一轉語氣又道,“不過,這件事我還有個疑慮,假設我率領旗隊趁虛而入進攻劍國天朝的主帥,在旗國牧羊城受到威脅之際,明知往救不及,索性行尋常之事,也去一舉將天朝攻陷,那不是劍國也喪失了國都嗎?”
雲戰道,“當然,也是有這個可能的。但是實際上我們都忽略了一件事。”
唐天時道,“什麼事?”
雲戰道,“那就是十二個天兵神將,有八個失蹤了。”
唐天時驚道,“天兵神將失蹤了?”
雲戰點頭道,“嗯。不僅如此,他們手下的兵馬也失蹤了。更古怪的是,皇帝本來是到過平橫關的,如今連皇帝也失蹤了。”
唐天時不免大吃一驚,“有這麼回事?”
雲戰冷靜道,“我想過了,他們不是真正的失蹤,而是皇帝肯定親自帶着那八個天兵神將和他們的部隊,神不知鬼不覺地到風雲城外去埋口袋去了。”
唐天時恍然大悟,“旗隊要攻入劍國,風雲城是必經之路,他們必須奪下風雲城這個咽喉要道,才能通過風雲城進入劍國。”
雲戰道,“所以,他們如果跟我軍想法一樣,想襲擊天朝,必須得經過風雲城這一關口。而新皇將八大天兵神將的兵馬事先埋伏,佈下幾支奇兵,旗國若敢犯境,不管人馬有多少,受到奇兵突襲,必將自亂,不僅攻打不下風雲城,還有被徹底擊退的可能。”長嘆一聲,“就算能夠攻下風雲城,所花的時間必然很久,那時候,已經攻陷牧羊城的精銳部隊又可以分出部分開往風雲城方向,隨後追擊。當然,在這之前,新皇肯定又已經調回了一些兵馬護守天朝,甚至還可以開赴風雲城與從旗國這邊趕去的軍隊兩面合擊,將進犯之軍一舉全殲。”
唐天時道,“我們不妨假想新皇帶走的八大天兵神將,會有其中至少兩們神將帶兵又回了天朝,並且暗中駐守在天朝城外。”
雲戰道,“的確可以這樣假想。”
唐天時道,“那麼皇帝真的要突然興兵進犯旗國,倒真是志在必得了。”
雲戰道,“他集中了劍國所有頂級高手與精銳部分,與旗國較量,到底誰勝誰負,眼下還難以料定。一旦大軍壓境,神劍山莊不可能不管,神飛揚是個不好惹的人物。”
唐天時道,“但是我們劍國的國師李紅霸等人,哪個又好惹了?”
雲戰道,“何況還有二叔的鐵馬營。兩國交戰,只是苦了天下百姓,不知又有多少人得流離失所。”
風語接口道,“是啊,這一戰若以劍國勝,當然是值得歡心鼓舞的,但是如果兩敗俱傷,那就會導致天下大亂,別的國家一定也趁機進攻劍國和旗國,一個無法收拾的局面就會出現。”
唐天時眼中露出激奮之色,“若果真如此,我們倒是有機會了。”
雲戰長嘆道,“這個機會我們可以促使它出現,只是那樣一來,真的苦了天下百姓,實在是不忍心啊。”
唐天時決然道,“行大事者不拘小節,雲戰,你現在已經是大將軍了,應該爲整個新國夢想而奮鬥。如果我們唐門能夠一統天下,之後數千年就會國泰民安,不會再出現紛爭了。”
雲戰在心裡苦笑一聲,自古成大業者,無不一開始說得再頭頭是道,但又有誰敢保證建立政權之後不會自食其言?再說了,就算開國皇帝知道打江山的艱辛,能做得很好,誰又能保證他們的後代還能世世代代沿襲前輩的法度?哪個朝代不是建國之際爲了安撫民心而實施緩政、一旦江山穩固又驕奢多yin的?劍國已經歷代了無數帝皇,到了這一代新皇還做得如此好的,已經很難得了。政權鬥爭,歷來是充滿血腥的;改朝換代,更是常常血流成河,唐門意在開創霸業一統天下,又豈有不流血的道理——這正是雲戰忍不住苦笑的原因。
雲戰心裡升起了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甚至剎那間萌生出一些些欲要退出時代洪流的念頭,猛然間卻又是暗地一震,想道,“唐門的希望,都寄予在我們這代人身上,我身爲唐門大師兄,如果不勇往直前,新國夢想又怎麼會實現?哎,還是不要想太多了,不管是上天的註定,還是冥冥中的安排,我既然拜入唐門,這就是我應當的責任和義務,就算我沒有稱皇的野心,也得幫助三弟打下江山來。至於以後,只能到時再說了。”
唐天時輕輕問道,“雲戰,你在想什麼?”
雲戰笑笑,“沒想什麼。三叔,當今皇帝是個手段非常之人,沒有十足把握的時候,我們還是先不要輕舉妄動。”
唐天時道,“當然,這件事我至少等到大哥回來,經過周密詳細的謀劃,並且還要得到你二叔的肯首才能付出行動。”
雲戰道,“平橫關那邊,我會知道怎麼做的。就算真的要進攻旗國,我也會趁機培養一支屬於自己的軍隊的。”